喻怀嘉嗤笑道:“顾廷璋,我为什么要恨你啊,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你的内心就能得到宽宥和救赎了?你妄想!我就是要你这辈子都沉浸在对我的愧疚里!”
“顾廷璋,你当年就是个穷司机,要不是我喜欢你,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说完,她用尽全力推了顾廷璋一下,然后哭着跑远了。
喻怀嘉走后,那两个老家伙从楼上下来了。
顾廷璋怀着愧疚,走上前跟喻长久说:“喻小姐刚刚哭着跑出去了,您记得找人照看一下。”
没想到,喻长久大手一挥,无所谓道:“她心情不好,随她去吧,无非就是找她的小姐妹哭去了。”
顾廷璋一怔,喻长久这也太……
在顾廷璋眼中,喻长久对他这个唯一的女儿,不说捧在手心上,也是极尽爱护的,怎的今日竟然对喻怀嘉不闻不问了,现在的世道也算不上多安全吧。
喻长久此时满面红光,对他说道:“我们好好谈谈,你的诉求,我会考虑。”
顾廷璋不明白喻长久要跟他谈什么,现在所有人马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喻长久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空间呢?
待顾廷璋坐下,喻长久亲自为他倒茶,还挺殷勤的。
“廷璋啊,我理解你心中的苦闷,你想要什么,便自己去取吧。”
顾廷璋狐疑问他:“你的意思是,上海联军总司令的位置,给我爹坐?”
“当然。”喻长久从容点点头。
喻长久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他会这么好说话?顾廷璋并没有对他完全丧失戒备。
“那,我想当少帅。”
顾廷璋的语气突然变得傲娇,虽然少帅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名头,但听着很酷。
“没问题!”
顾廷璋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喻长久,这老家伙怎么突然这么通情达理,他父亲跟他说了什么?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喻长久察觉到了他的疑惑,解释道:“廷璋,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的确已经想通了,何况刚才我已经看见了,你这小子的确有魄力,我稍微放权给你,你就敢跟我对着干,不愧是我的……”
他本来想说,不愧是我的儿子。
但又想到这么说会有些唐突,他们还没有相认呢,往后,来日方长。
他改了措辞:“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副官,我的眼光果然不会差的!”
顾廷璋半信半疑,开始接着与他谈条件:“那你就别光嘴上说,我要正式的认可,明天,我要你向全国通电,承认我们父子对上海的管制权,还有上海防守司令部,也要由我全权接管,这些,你认还是不认?”
“认,当然认。廷璋,这十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喻长久凝望着他,眼中尽是心疼。
没有人知道他是督军的儿子,他只能从最底层的司机做起,吃最多的苦,挨最多的饿,还要注意不能英年早逝,不能当了中国人内斗的炮灰,最后方有幸站在喻长久面前,当副官。
之前的二十五年,他没能以一个父亲的身份陪在他身边,现在他给廷璋再多,都犹嫌不足。
“廷璋,不用觉得这样很奇怪,也不用觉得我在背后使其他的手段,不要怀疑我的好意……”
喻长久此时是一位卑微的父亲。
“你是扶兰唯一的儿子,你娘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我对你好是应该的,迟来的弥补,希望还不算太晚。”
见喻长久如此好说话,愧疚的人变成了顾廷璋,除去他娘的因素,他与喻长久之间,都是他背叛了他。
“你这么爽快,该不会是想让我娶你女儿吧?”
“怎么会呢!”喻长久反应很大:“我有这么说吗?放心,我承诺的这些都没有其他的条件,你也不要觉得受之有愧,你当我的副官这么久,你的表现和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你完全配得上少帅的身份,要对自己有信心,实不相瞒,其实我早就想将你当做我的继承人培养了,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顾廷璋没有什么该怀疑的了,喻长久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还有这喻公馆,我也送你了,就当,是你成为少帅的见面礼。”
喻长久这么大手笔,顾廷璋受宠若惊。
“还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收你为义子,你意下如何?”
如此,有了名义上的兄妹关系,也能断了喻怀嘉的心思,一举两得。
顾廷璋不置可否。
喻长久现在看着自己的目光,怎么还真像……父亲在看儿子?
真是恶心的眼神。
害死他娘,害得他娘一辈子真心错付,还这么看着他,这老家伙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
第二天一早,贺均麟一醒来,按照贺妈的指引,看到了堆在一楼的东西,都是之前他送给方琬音的。
贺均麟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方琬音这个女人为什么如此奇怪?
其他的名媛闺秀都恨不得扑上来将他生吞活剥了,唯独方琬音,什么都没有,却不知道巴结他,反而还要急着跟他撇清关系,这女人,真是蠢到家了。
清高,清高能当饭吃吗?
其实他说让她还,就是吓唬她的,她即便真的不还又能怎么样,他一个大男人又不会真的与她计较这些身外之物,他最不缺的就是名贵的奢侈品。
方琬音就是应该自己留两件,等她什么时候后悔了,想回心转意了,就随便拿出来一件,再与他重修旧好,也能容易些。
他这么念旧的人,也不会真的不理她的。
方琬音实在太蠢了。
她一时赌气,断了与贺家的任何可能,往后,她回会成为整个上海的笑柄的,那些人只会嘲她更甚。
贺夫人瞧着那些堆在一起的东西,乱糟糟的,有包包,衣服,珠宝首饰等等,她皱着眉头,赶紧吩咐下人们都收拾了,这些东西,他们贺家肯定是不会要了。
“喔呦!她这是做什么哦!还将这些东西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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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真够一根筋的,你也就是开个玩笑,她还真当真了,她用过的东西以为谁还会用啊?敏之更不会用的,搞得我们贺家欺负她一样,真是没家教。”
“妈,除了她之前经常戴着的戒指,剩下的东西都是新的,她没用过。”
贺均麟虽然跟她闹得难看了些,可他也不允许自己母亲这样冤枉她。
同时他的心里又很不是滋味,他花那么多钱送出去的东西,方琬音竟就这样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了,她拿他当什么?方婉音说他没有拿她当未婚妻,可她呢,她有拿他当未婚夫吗,他们之间的婚约,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贺夫人不以为意:“新的怎么啦,难道我还要谢谢她嘛,就算是新的,也旧了好伐,现在上海早就不时兴这种样式了,我要是真带了出去,肯定会被那些富太太还有杜夫人嘲笑的。现在都是民国了,婊子都不立牌坊了,她还要装清高哦,她和她的那个虚荣的母亲我是真看不上,明明就是想攀我们贺家,还装模作样……”
“行了!”
坐在一旁看报纸的贺存远听见自己妻子的话,彻底坐不住了:“你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富家太太,说话怎的如此不检点,什么话都往外说,你的那些坏毛病也该改一改了。”
贺夫人委屈着:“我就是在家里痛快痛快嘴嘛,我也不会出去说。”
贺存远不也是讨厌那个方玉堂嘛,还教训起她来了。
“对了,那婚书,他们方家的婚书还在我们家呢吧,她也真是还东西连个面也不露,我都忘了把婚书还给她了,那婚书当年还是老爷子写的呢。”她话锋一转,又道:“其实也怨不得老爷子,只能说沧海桑田,世事易变啊。均麟啊,那婚书你记得改日扔回他们家去,有始有终,这婚事就这么算了吧。对了,记得瞒住老爷子,否则他又要喋喋不休了。”
贺存远不耐烦道:“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啊。”
贺均麟问:“还有婚书吗?”
他都要不记得这件事了,只知道他们还和方家有个未完成的婚约,如此也好。
贺存远:“均麟,方玉堂前些天也与我通电了,说这门婚事打算作罢,如果你也觉得勉强的话,就这么算了吧。”
“爸,妈,婚书的事再等等,我自有分寸。”
贺存远又瞅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报纸:“啧啧,我看最近这上海的天,是真的要变呀,喻长久这司令没做成,反而给别人做嫁衣呢,他那个副官,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人上人了,真是太有趣了。”
贺均麟亦有些意外:“爸,您说喻督军的副官?顾廷璋?”
“就是他,之前据说是他女儿的一个司机,差点就把他女儿娶了,现在的狐狸尾巴藏不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喻长久亲儿子呢。哎,均麟,你跟他经常一起喝酒吗?”
“爸,我们不熟,只是逢场应付一下,说几句话罢了。”
贺均麟打心眼里瞧不起顾廷璋,靠女人得到地位和权势,最后再将人一脚踢开,实在不算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