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父母压力,晚饭时,苏宜宁添加了李伯伯介绍的对象。
许是在周末,又或者李伯伯提前打过招呼,在她主动添加五分钟后,男人通过了她的微信好友申请,并主动发了第一条消息:“你好。我是徐世存。”
徐世存这名字,莫名给人一种年龄挺大的感觉。
苏宜宁点开他的微信头像看了眼,发现是一幅在山顶拍的日出图。
远近山峰遥相呼应,青松傲然挺立于右下方,云雾缭绕,一轮红日从天边破云而来,将山峰云海渲染成金色。
苏宜宁回复:“你好,我是苏宜宁。”
接下来这一周,两人通过微信,断断续续地聊了几次。
都是徐世存主动,一次问她平时工作忙不忙,大概什么时间会比较空闲,苏宜宁如实回答,周内白天上课,下班后带孩子,基本不得闲。
第二次在星期三中午,徐世存问她吃过午饭没,苏宜宁答后,他又问她吃了什么,平时喜欢吃什么,有无忌口,苏宜宁说不挑食,没什么忌口。
最后一次便到了周四下午,徐世存问她周五晚上能否有空,一起吃自助餐。
父母对这个人,显然是很看好的。苏宜宁有些抗拒见面,可耐不住每天回去被孟雅兰追问接触进展,考虑后,便暂且答应了邀约,决定见过面后,再以不合适为由回绝父母。
两人约了晚上七点,自助餐厅楼下集合。
下午放学后,苏宜宁将电动车骑回小区,开车出门。徐世存上班在市公安局,距离师大附小车程大概一小时左右。
苏宜宁看过地图,发现他所选的自助餐厅在公安局和附小之间,去公安局大概四十分钟,到附小更近一些,导航显示二十分钟。
六点五十,在路边找到停车位停好车之后,苏宜宁看了一眼微信。
徐世存于十分钟之前发了一条消息:“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大概稍晚一些,七点十分左右到。”
“好的,不着急。开车小心。”
回复后,苏宜宁拎上包,开门下车。
自助餐厅距离她停车的地点不远,步行过去五六分钟,她在楼下等了一小会儿,手机亮起来。
苏宜宁低头看,发现是侯斌发了一条微信:“苏老师,周末有空吗?赏脸吃个饭?”
对陈老师先前介绍的这一位,苏宜宁印象很差。但除了周沐阳,她没有拉黑过什么人,所以那一次不愉快的见面之后,便只将这人抛诸脑后,并未删除微信好友。
也不知他是什么想法,在星期二下午,突然给她发了一个红包。
苏宜宁没点开,也不知道里面多少钱,错愕之时,侯斌发了一条文字消息解释:“上一次请你喝咖啡的钱。”
迷惑于他的行为,苏宜宁回复了一条:“不需要的。谢谢。”
侯斌又讲,上一次见面时因为隔壁桌的女生,他情绪没控制好,离开得也匆忙,这一段时间公事繁杂,也没时间约她。父母那边误会了,以为他当天情绪不好是因为她,事实上不是,他对她印象还是不错的。有空的话,改天可以再约,一起吃个饭。
看不懂但尊重物种多样性,苏宜宁没回复他。
这会儿也没打算回复,正在考虑要不要将人拉黑,那边突然一个语音通话申请拨了过来。
苏宜宁没接,等语音申请自动挂断,点开主页,将人拉黑了。
“你好,请问是苏老师吗?”
耳边一道男声突然传来。
她退出微信,仰头,看到一张硬挺周正的脸。
男人身高目测185左右,剪着利落的寸头。身材健硕有力,立在人前,有一股浑然天生的气势。
看过照片,但当徐世存本人骤然出现在眼前,苏宜宁仍直观感受到身高和体型差距所带来的强烈压迫感。
“是。”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您是徐警官?”
“叫名字就行。”
徐世存看了她一眼,“先上去,边吃边聊?”
性格使然,他不怎么爱笑。平素里早已习惯顶着一张凶脸,同苏宜宁说话时,脸色未能缓和多少,但语气是礼貌而客气的。
苏宜宁点点头:“好。”
-
二楼自助餐厅。
江承等一众人进门不久,在服务员安排下,于最里面角落位置,拼了两张大长桌。
待众人位子安排好,刘晖喊话让都去取餐。
今天这一顿晚餐他做东,庆祝喜得千金。骨科和其他科室过来的基本上都是和他相熟的年轻大夫。先后有几位拿了餐回来,坐下后,有人便笑道:“晖哥今年这运势可以呀,晋了副高,又如愿再得一闺女,三十六不到儿女双全,大写的人生赢家。”
“讲几句讲几句!”
好几个人跟着起哄。
盛情难却,刘晖心里也高兴,举着玻璃杯起身,讲了两句话。
气氛一下子被炒热,他在众人笑闹中灌了三杯啤酒,坐下时,整个人红光满面。
江承在他旁边,因他一衬,清俊朗润得过分。
对面一位普外科的女医生目光落在他脸上,笑着调侃:“同一个科室上班,晖哥这三十五岁都凑足一个好字,江承你什么情况呀,大家可都等着随份子钱呢。”
“就是就是。这一位进医院两年多,各个科室主任给介绍了多少个,愣是一个没谈,大伙说说,谁敢信!”
“没谈吗?听你们骨科有人讲,这几天不是有那么一位?”
“郑哥。”
江承唤了一声说话的郑学力,“这话可不兴乱讲。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饶了我。”
“不是我讲的喂!”
郑学力将目光投向骨科几位,“谁传的自己乖乖认领,怎么回事呀这一天天的,造谣造到我们江医生头上了!”
他年近四十,在今天这些人里算资历深的,拿腔作势一番话出来,骨科一位女医生立马接腔笑道:“这怕得问一下刘晖。”
三杯啤酒下肚,刘晖低头,抓紧时间涮了几片牛肉,闻言才抬脸看了江承一眼,一边继续涮肉一边道:“什么造谣。怎么能叫造谣呢?这个事我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评评嘛。”
众人顿时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刘晖又看了眼江承:“咱们江医生的家底,在医院应该也不算什么秘密。之前口袋里那支钢笔不知道你们有人见过没?第一次用给我惊着了,忒好写,人家说喜欢让我拿去用。后来经别人一提醒,好家伙,万宝龙的,一支四千!这说明什么?!”
“……”
寂静一瞬,有人试探道,“他有钱?”
“噗——”
其他人哈哈大笑,就在这笑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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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晖一拍桌子,“有钱那是明摆着的!这个是大方,不大方吗?”
“大方大方,这个是真大方!”
众人哈哈笑着附和。
江承扶额,指尖挠了下眉心:“晖哥。”
“你别挡我,今天这话我必须说完!”
刘晖又往嘴里塞一块肉,咽下去继续道,“然后就是这周。星期一下午开会,我笔突然没水了。正好他在我旁边,那我就习惯性借支笔用用,才刚拿走钢笔,你们猜怎么着,人家一把夺了回去,不让用!我这一头雾水又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他才说那支是朋友送的,重新给了我一支中性笔!你们说说,这算怎么回事?”
八卦的目光,顿时将江承包围。
“咳。”
他清了下嗓子,拿着托盘站起身,“我去拿点生菜。”
众人:“……”
毕竟是医院年轻一代最受瞩目的一位,他不接腔,谁也莫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起身,去外面取餐。
江承拿着托盘走到蔬菜区,拿了两碗生菜,又拿了盘菌菇拼盘,抬头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对面许多座位,不由顿住。
A市最近气温稳定,苏宜宁穿着打扮与上周同他见面时差异不大。里面仍是那件米白色打底,配了同色系长裤,只那件黑色西服外套换了,此刻,棕色格纹西装外套,搭在旁边的椅子靠背上。
江承目光停驻在她身上两秒,又看了眼坐在她对面,单穿一件藏蓝长袖polo衫,外套同样搭在旁侧椅背上的男人,没有过去打招呼。
-
角落大长桌。
一群人边吃边聊,不时有人起身取餐,再回来。
江承回到座位上之后没有再出去。刘晖出去了两次,第二次回来时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胳膊,边落座边道:“欸,好像看见你高中同学了。”
“江承同学?”
“男的女的呀?”
“哪一位?”
“在哪在哪?”
关于江承的八卦,总是分外惹人关注。一众人七嘴八舌询问,刘晖正要抬手指一下,触及旁边江承的目光,冷不丁住嘴,打着哈哈道:“算了算了,不影响人家吃饭,来来来,喝一个。”
他将话题岔开,提了一杯喝完,没再讲苏宜宁。
医院里有论资排辈一说,无论从年龄还是工作年限,他算得上江承前辈。可自后者入职以来,他倒从不敢以前辈自居。一来两人学历差距摆在那,二来人家小他七岁,却与他同一年升了副高。
人人都讲众生生而平等,可在他看来,人生的不公,恰巧是从出生那一刻就开始的。家世背景只是一方面,更多的,也许是智商、相貌、身高等诸多客观条件的不同。
这种先天的差距,最让人无力,也最考验人心态。幸好他看得开,不然还真没办法和江承这种天之骄子成为朋友。
“来来来,碰一个。”
刘晖喝高了,扭头说着话,拿了酒瓶给江承倒了满杯。
江承会喝酒会抽烟,不过平时不喝酒不抽烟。他是自控力强的人,但在这种场合,不会扫人兴致。
刘晖倒了酒,他端起来跟他碰了一杯。一杯喝完,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了闷闷一声响。
不经意地,又往苏宜宁那边望了一眼。
苏宜宁没看见他,脸上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