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放了七天假。
她回到大院。
贾张氏也终于有人照顾了。
大清早,贾张氏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脸色憋的涨红。
她用力的推推一旁的秦淮茹:“醒醒,醒醒!我肚子痛,你去给我拿便盆过来!”
秦淮茹一脸不耐烦的坐起,揉着眼睛说:“妈,你不是半小时前才拉过一次,怎么又来了?也没见你吃什么东西,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你以为我愿意吗?”
贾张氏五官拧在一起,可怜巴巴的说:“肚子又不听我指挥!你赶紧给我把便盆拿过来,不然,不然我一会弄床上弄裤子上了,你可别怨我!”
“别别别!”
“算我怕了你了!”
听见这话,秦淮茹赶紧吓得从床上弹起来。
火急火燎的冲到墙角去把便桶端过来,伺候贾张氏如厕。
大清早的。
人家都是神清气爽。
只有她在这闻着臭味。
那味儿简直酸爽极了。
秦淮茹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问:“妈,你吃什么东西了,这么臭?你是吃屎了吗?”
贾张氏坐在马桶上,老脸憋得通红。
一个劲的用力。
给秦淮茹熏得人仰马翻。
差点连带着给里头屋子,还在睡觉的棒梗也给直接送走了。
“去你大爷的!”
“这老东西就开始排便,也太恶心人了!”
棒梗用枕头把脑袋整个蒙住,只有这样,才能把恶臭给稍稍缓解一些。
一阵噼里啪啦过后,秦淮茹帮着贾张氏全部处理好。
穿上裤子,把她又扶上床。
秦淮茹看时候还早,准备再回床上躺一会。
可还没等她进被窝,贾张氏的叫唤声就又响起了:“淮茹啊,妈早上想喝点小米粥,你去厨房给妈熬点儿行吗?”
“如果是六必居的咸菜,那就更好了!”
“再给我弄仨馒头,我场子都给拉空了!
秦淮茹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在清华池上班。
一般她都是睡到中午自然醒。
醒了起来,直接就是吃饭,什么活都不用干。
甚至现在连衣服都不用她自己洗,一群小姐妹为了巴结讨好她,都抢着把她洗衣服。
可回来以后呢。
睡不着觉不说,整个人都快被贾张氏给搞崩溃了。
一整晚,隔一个小时就得起夜一次。
弄得她整夜都没睡到觉。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
还得给贾张氏弄吃的,还得是他娘的六必居咸菜。
六必居的咸菜多贵?
那地方多远?
这老东西没点逼数嘛!
这老东西没点逼数嘛!
“淮茹,你怎么不动啊?赶紧给妈去弄东西吃!
贾张氏埋怨的说:“有的时候啊,人也不能太懒了。家里就我这么一个老人,你难得回来一趟,稍微伺候伺候我又怎么了。”
“过些天你一走,我连你面都见不着,啥事都是自己来做。”
秦淮茹被气的不行:“行!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
“我这就起床给你煮粥去,去六必居给你买酱菜去!”
她气呼呼的重新从床上爬起。
憋屈的跑去厨房煮粥。
把粥放到锅上。
秦淮茹也没去弄什么六必居酱菜,随便从大缸里拿个咸菜,切吧切吧。
“还想吃六必居?”
“吃不死你!”
弄完这些,秦淮茹睡意也没了。
只能拿起扫帚,开始在屋子里打扫卫生。
结束后,又端着盆出去洗衣裳。
正巧这会,不远处屋子里,秦京茹也抱着盆走出来。
看到秦淮茹的那一刻。
秦京茹整个人都愣了。
从气质上看,她拆弹都没认出来。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着她姐了。
“姐,你,你回来了?”
秦淮茹尴尬的笑笑:“是啊。”
太久没见,姐妹俩之间多少已经有了点隔阂。
感情也疏远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
当初他们一家子被收了房子,赶出大院无家可归时。
秦京茹非但没有收留他们,反而还落井下石的跟着其他人一起撵他们走。
打那之后。
她就再也不把秦京茹当成自己表妹。
而是当成个普通人。
和四合院里的其他住户划分一类。
“姐,你这段时间在外面,怎么样啊?”秦京茹为了避免尴尬,随口问问。
秦淮茹呵呵冷笑:“在外面能怎么样,挨饿受冻,翻垃圾桶,吃人家不要的东西。秦京茹,你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很多余?”
秦京茹有些尴尬:“是嘛,那…挺惨的。”
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两个人各自都在洗衣服,谁也不说话。
就在秦淮茹站起来,端着盆准备离开时,秦京茹赶紧把人叫住:“姐,你,你现在去哪工作?”
“我有回上街,好像在清华池门口见着过你?”
秦淮茹回过头,冷不丁的说:“我在哪工作,你管得着吗?”
秦淮茹冷哼一声:“秦京茹,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装模作样的假惺惺!”
“怎么着,看着我们家现在吃得好,用得好,羡慕了,是吗?”
“想知道我在哪工作,然后找个机会跳槽,过来和我抢饭碗?”
“做你的大头梦吧!你这辈子都没这机会!”
说完,秦淮茹就端着盆回了屋子。
留下秦京茹一个人,气呼呼的生闷气。
“什么人呐这是?”
“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而已,至于这么大火气吗,搞得别人多羡慕你现在工作一样!”
骂归骂,但是秦京茹对于秦淮茹现在的工作,确实很好奇。
好好的一个穷寡妇。
怎么说富裕就富裕了?
刚刚洗衣服的时候,她注意到。
秦淮茹盆里的两件衣裳,料子可都是的确良的。
而且还有百货商场的标签。
这种牌子货,没有个十多块钱,根本就拿不下来。
秦淮茹一个穷光蛋,之前都睡大街要饭了,怎么能买得起这么好的衣裳?
这也让秦京茹好奇的同时,心里也产生了嫉妒。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比较。
有女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是非。
秦京茹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纯粹。
你可以过得不如她,但是绝对不可以过得比她好!
“突然变得这么有钱!肯定不是做的正当行业!”
秦京茹心中暗自滴咕:“搞不好,她的那些钱,又是从外头偷来骗来的。如果真是这样,我回头就得去派出所那举报她!”
“帮她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
回到屋子里。
秦京茹越想越不对劲。
一个寡妇,之前都穷的要饭睡大街了,怎么现在突然就变得这么有钱了?
“我每个月累死累活的在饭店里做那么多活?”
秦京茹心中气呼呼的盘算着:“一个月不过也才四十多块钱。连我都舍不得买的衣服,秦淮茹凭什么就能买的起?”
“而且还是一买就买两件!”
秦京茹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怎么想都怎么觉得不对劲。
明明自己都已经把她甩开十条街了,怎么一下子就又被赶超回来。
这明显是不对劲啊!
“上一回碰见她,是在清华池附近!”
“秦淮茹现在,该不会是在澡堂子里头,做女招待吧?”
想到这,秦京茹勐地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顿时无比精彩:“我去,不会是真的吧?她要是真在澡堂子里做招待,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这年头。
在大街上摸个女同志大腿,被逮着了都能判个十年八年的。
干这行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到这。
秦京茹瞬间像是抓住把柄了一样,赶紧就跑去敲响了何雨轩屋子的门。
冬冬冬!
何雨轩正在整理房间。
开门看见外头的秦京茹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何雨轩,我能不能向你咨询个事?”
秦京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自打许大茂进去之后,秦京茹人也老实多了。
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他的酒楼里干活。
手脚还算干净。
动作还挺麻利。
所以何雨轩现在对她,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一点。
只要是跟许大茂在一起的人,全部都会被他洗脑般的同化成一类人,变得无比讨厌。
不管是秦京茹,还是之前的娄晓娥,都是一样。
何雨轩让她进了屋子,倒了杯茶问:“想咨询什么,直接说?”
秦京茹扭扭捏捏的,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是这么回事,我替一个朋友问的,她想知道,如果在浴池里做哪行,被派出所的人给抓到,一般怎么处理?”
何雨轩问:“你那朋友是是卖的,还是(嫖)的?”
秦京茹想了想,准备先混淆一下视听:“(嫖)的。”
何雨轩澹澹的说:“十年八年吧,情节严重的枪毙。”
“那,那卖的呢?”
何雨轩微微一笑:“一样!”
秦京茹点点头,心里立马就有数了:“那我再多嘴问一句,如果我举报了,派出所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奖励?”
“比如钱,票,东西啥的?”
“有啊,五块和十块钱不等!”
何雨轩看着她,笑眯眯的问:“秦京茹,你老实告诉我,你刚刚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这话把秦京茹吓得从地上直接跳起来。
急头白脸的解释:“你,你开什么玩笑?”
“我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情呢?”
“我可是和犯罪不共戴天的人的,就是杀了我,我也干不出那种事!许大茂就是前车之鉴!”
何雨轩摆摆手,笑着说:“开个玩笑,别害怕,不是你就行了!当然,如果你朋友想做这个,你也得劝他从良!”
“这种事情一直都是公家严打的对象,如果有这个念头,请你趁早打消!”
秦京茹听得脸一红,整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要问的,就这些。”
“谢谢你了!”
秦京茹说完,就赶紧离开了。
从何雨轩屋子出来后,她就直接去了秦淮茹屋子。
这会儿,秦淮茹带着棒梗已经出门了,屋里只剩下个病恹恹的老太太,贾张氏。
“秦京茹,你来干什么?”
床上,贾张氏病恹恹的问。
秦京茹推门进来,四下打量了下,目光锁定在桌上的护肤珍珠粉套装,顿时眼红的不行。
他转头看着贾张氏说:“我来找秦淮茹,她人呢?不在吗?”
贾张氏哦了声:“你姐带着棒梗去百货商场买衣服去了,中午才能回来。”
“百货商场?”
秦京茹听到这四个字,立马又羡慕了。
这年头,普通老百姓的衣服都是用票去布行买布自己回来做。
就是这样,一般人都很难有件新衣裳。
更别说是去百货商场,买那种成品衣裳了。
那都是有钱人才能去的。
平头老百姓,日子拮据,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有这闲钱。
秦京茹冷笑说:“果然出来卖的,是有钱啊!给孩子买衣服都不用自己做,改去百货商场了?很阔气啊!”
听见这话,贾张氏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赶紧骂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嘴巴里不干不净的,什么出来卖的,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秦京茹当时就笑了:“哟哟哟,还急眼了。我才说一句,就给你弄成这样,看来秦淮茹在你心中地位很高啊!”
“你不会真的以为您那儿媳妇是个什么好货色吧?”
贾张氏气的脸都绿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秦京茹冷笑:“不知道我就告诉你,您老悠着点,别一会没挺住直接抽过去!”
说着,他就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随手拿起桌上的瓜子,大摇大摆的嗑了起来。
贾张氏大喊大叫:“谁让你吃我们家瓜子了?”
秦京茹翻个白眼说:“瞧你那小气样,你们家秦淮茹那么能挣钱,你还在乎这仨瓜两枣的?再说了,瓜子放在这,不就是给人吃的吗?”
“我看你年纪大,没让你下来给我倒杯茶,就已经算够可以的了!”
贾张氏气的浑身冒火,后背都被气出虚汗。
她盯着秦京茹,愤怒的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秦京茹吐掉一个瓜子壳,冷不丁的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们家秦淮茹就是个公交车!你现在吃的用的,都是她卖肉赚回来的脏钱!”
“我说的这么明白,你懂了吧?”
听到这话。
贾张氏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搞了半天,就说了这玩意儿?
这钱怎么来的,我还要你说?
老娘要不是年纪大,当初都差点入行了,你个丫头片子和我在这逼逼赖赖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