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悄悄地从防守严密的城主府中出来。
因为有魔物出现,夜间巡逻的银甲卫加强。可是那道身竟躲过了所有的银甲护卫,一路往城郊行去。
到了一处关口,关口处有重重银甲卫守卫。守卫的并非是外面的魔物,而是防御魔物的一处阵法。
“他”脚步未停,直接向着守备走去。
这处的守卫统领是一个中年男人,腰间别着冷硬的兵刃。看见“他”之后,浓眉皱起:“闲杂人等此时不得出入。”
他上前拦过去,却看清了黑袍人的脸,顿时一愣。
“霍夫人,您怎么来了?”
那人一把把帽兜摘下,露出下面一张柔美的脸,不是霍澜,竟是城主夫人。
“我奉城主之命,要求把城门打开,防御阵法关闭,且要求你们从这处防御点撤离。”
统领闻言带着些怀疑:“下午霍城主刚刚让关上这处,怎么晚上又改了?”就算是朝令夕改,这也太快了。
霍夫人柔柔笑道:“城主的心思我们哪能猜到?跟他之前一样,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放开缺口。”
看那统领还是疑心重重的样子,然而,城主夫人伸手拿出来一物。那将军看见了,不禁倒抽一口气,居然是城主令!
“遵命。”他双手抱拳,因为见城主令如同见城主。旋即指挥守城的士兵将那处房缺口放开。
城主夫人嘴角牵出一抹笑意:“辛苦你了。”
城主夫人又赶往下一个城门口。然而下一个关口的守备统领却露出怀疑之色:“虽然你有城主令,可是城主怎么会派一个女人来传信?”
提出这疑问的是一个资格较老的统领。他以往跟随护城司司长左右,算是他的亲信,此时临时被分调派来看守一处缺口。
“祁统领,我跟在城主身边这么多年,可有半分忤逆过他?若是不信……你看这是什么?”
城主夫人作势要拿出一物,祁统领下意识地凑近低头看去。
然而,城主夫人背在身后的手却猛地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向那祁统领心口的位置反手刺去。
祁统领一方面没有意料到她会突然出手,另一方面,城主夫人给人的印象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有什么防备心。
此时寒光离他太近,他只得凭借本能将身子一侧,刀尖堪堪擦着他的心脏划过,在他的胸膛开了一处大口子。
“你……”
祁统领捂着胸膛,嘴里满是血腥味:“为什么……是你!”
城主夫人江挽柔扯出一抹笑意:“怎么不能是我?”
祁统领此时万般念头划过脑中,他猛然想起,城主夫人没有进入城主府之前,也是一名将门虎女。
不过后来跟在霍山身边之后,大家便慢慢忘记了她的其他身份。
“去死吧。”
江挽柔拔出那刀刃,血液喷溅喷洒在夜空中。祁统领再次吐出一口血来,如玉山倾颓般倒在了地上。
江挽柔看一眼刀刃上的血迹,没什么表情地将刀刃在不显眼的黑袍上擦了擦。因为黑袍是黑色的,因此也看不出什么血迹来。
如此这般,一路关闭了几处防御阵法,打开了几个缺口,马上便是下一个最大的关口,也是护城司司长所守卫的关口。
江挽柔慢慢地向那处最大的缺口靠近。
“嗒嗒——”是她走在地上的脚步声。
到了这处关口,果然程司长没那么好糊弄。他面带怀疑的打量了一番身穿黑袍的城主夫人。
“传令兵去哪了?”
霍山不会派这么一个弱女子来传信。
城主夫人目光凝重,压低声音道:“城主府内生了变故,霍澜逃走,我们……”看着程司长支起耳朵没有防备,她悄悄靠近程司长走进了几步,似乎要与他耳语几句。
然而在她的袖口一道黑色的光芒却若隐若现。
那是那些魔物给她的一道魔符,贴上这个,修士或者妖兽便瞬间被魔气侵蚀。虽然程司长有一点修为,要强过普通人,可是一旦被这种东西缠上还是会束手无策。
程司长虽然有所戒备,可是魔符被祭出的一瞬间,他周身的灵气运行还是挺凝滞了一下。就是这一下便给了江挽柔机会,眼看的魔符便要被贴在他身上。
却没想到,一张红色的绢帕如同飞镖一般,竟将她手中的诡异的符纸一下子打落在地。
接着是“啪啪啪”的声音。水红色纱裙的女子从黑暗中走出。
“戏不错嘛。比我们春满楼的戏班子演的还要好太多。“
江挽柔抬头看见她,瞳孔忍不住收缩,下意识问道:“你是谁?”她的手腕此时被震地不住发麻。
红绡妩媚一笑:“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她知道便行了。”接着,她便想往旁边一个人也身上靠。
晏轻只觉得随着一阵香风靠来,半个身体都有些发麻。
她在那里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毕竟吃人手短拿人嘴软,请人过来帮忙的是她。
“红绡姐……”她有些无奈。
红绡看着她的脖颈侧已经染上了绯红,突然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小可爱,真不考虑跟我去合欢宗呢?我们合欢宗都是你这样的俊男美女,就算你不挑一个当道侣,起码每天能看着养眼。”
晏轻一听她又开始劝,顿时感觉有些头痛:“多谢红绡姐今日出手相助。”她轻咳一声:“有机会一定会报答的……你们也都出来吧。”
江挽柔下意识的抬头,四周黑暗里竟又走出几道人影。
竟然是金灵灵,宗剑和齐景琛。
江挽柔看见他们,知道今日的事情算是不成了。她恨恨地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不应该还是觉得霍澜应当是那个罪魁祸首,抓着霍澜审问吗?
晏轻摇摇头:“我们早便开始怀疑霍山了。”
江挽柔蹙眉:“为何?”
她还以为霍山把这些人都耍得团团转。
“因为霍山身上的魔蛊。他明明说霍澜什么都不肯说,然而他身上的魔蛊却在一点一点的被蚕食。”
这说明霍山至少已经把给他下蛊的魔物掌控起来了,可是他对外却依然是一副病弱的扮相。
而且包括连他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晕倒,晏轻也怀疑这是霍山的计策之一,他想借她之口,将自己中了魔蛊的事情传出去,至少传到云宗。即便当时舟舟不说,他也会想办法让晏轻发现。
可是他却失策了。
晏轻在以毓秀峰弟子为主的队伍中不算受待见,唯一要好的就是秋月白。然而她却也没主动跟师姐提起过这件事情。
因此霍山才又让云宗的弟子搬进去搬进他的府邸,虽然也不知道顾葳蕤是如何发现的,但是借由顾葳蕤之口,他将自己中魔蛊的事情披露出去,并借机嫁祸给霍澜。
“所以,”晏轻斩钉截铁地道:“霍山才是内奸,而霍澜并不是。”
至于霍山做这一切,估计便是为了取得霍澜手中、让他觊觎的东西,也就是八方城。
以至于为了威胁霍澜顶罪找机会绑了霍佑安。
晏轻听见江挽柔冷笑一声:“霍山就是一个欺软怕硬、彻头彻尾的懦夫。不过,你又为什么知道我今晚会出现在这里?不,我想你只是猜到会有魔城的内应来吧。”
晏轻轻笑一声:“我确实猜到了今天晚上有人会来,因为如果按照霍山与魔族的约定,他此时应当让所有防御阵法失效。但是明显他却将所有防御阵法重新开启,魔物的数量少了。这说明至少有一方撕毁了合约,而这一方很可能便是霍山。至于你,我至少可以九成确定是你。”
江挽柔下意识的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没想到晏轻却道:“是我见你第一面开始。”
江挽柔瞳孔一缩。为何?她认为自己伪装的很成功,大家都忘记了她曾经也是个女将军,而认为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和普通人。
“你还记得在城主府中,霍山发现魔蛊的事吗?若你是个对魔蛊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你当时问题应当是魔蛊是什么。可是你却连问都没问,直接扑到了霍山身上,问他为什么会中魔蛊。我从那一刻觉得你身上有种违和感。而且你之后又装成柔弱地不堪一击,那种身上的违和感便越来越重。”
江挽柔冷笑一声。
晏轻看她动作,本以为她要做什么,不动声色从乾坤袋中掏出灵剑。可是江挽柔仅仅是把黑袍一脱,然后将右手的袖子挽起。
露出来的不是细腻光滑的皮肤,反而全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新伤与旧伤交错在一起。让人甚至感觉有些惊心动魄。
“你……”晏轻一时失声。
她本来以为霍佑安是被霍澜虐待,可是经过后来的推断,霍佑安或许是在老城主那里受的伤,因为他身上全都是旧伤痕,而她身上却新伤旧伤都有,斑驳地交错在一起,像一条条丑陋的蚯蚓遍布了她白皙的皮肤。
“这便是他打的。那个在你们眼里温文尔雅的城主,实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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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当年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拥有实力却不滥用,甚至尊重普通人。我被他的温柔强大和谦逊所折服,满心怀期待与敬佩嫁给了他,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将军之位。”
“可是后来,”晏轻看见她惨笑一声:“后来我才知道他娶我不过因为我是江家的女儿。我们江家是镜仙城中声望颇高的世家,他娶我只是为了让江家成为帮他对付他天赋出众的姐姐的一枚棋子。那时候霍澜是多么耀眼呀,人长得漂亮,修为天赋也高,就像是镜仙城的一颗璀璨的明珠,就连霍山都在笼罩在她的光环之下。”
“我刚嫁入城主府的时候,因为对霍山有用,因此他一直与我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对我很好。可是自从江家走向逐渐没落之后,他便逐渐撕开了那层儒雅的伪装,将那层皮之下的嫉妒和丑恶全部展露在我面前。他甚至还将气全部撒在了我身上,他从心底责怪我,似乎我才是使他不如他姐姐的那个罪魁祸首。”
她摸过自己手腕上那些扭曲丑陋的旧伤痕,蚯蚓一般爬满了她的手臂,她的身体。
“这都是他那个时候打的。我只是一个毫无灵气的普通人,就算我的武功再高再强,因为没有修为、没有灵根天赋,我对他而言,也不过一只随手可以碾死的蝼蚁。可是,因为我还有价值,他每次动手的时候都不会真的让我死掉。
就这样,白天我是他温柔可依、扮演琴瑟和鸣的妻子,而晚上我便只是他发泄妒火与嫉火的工具。他不断地将鞭子抽在我身上,仿佛这样便能胜过他那光芒万丈的姐姐。
这种日子直到妖兽潮之后,霍澜被送上八方城城主的床才算暂时结束,那段时间里我的日子好过起来。可是……“
可是没想到明珠在哪里都是明珠,就算她霍澜一时蒙尘,可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霍澜竟然一跃成了八方城的城主。
这又彻底点燃了霍山的嫉妒之心。
想到这里,她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栗。霍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或者说他的疯只针对不如他的弱者。她好恨啊,她恨霍澜、更恨霍山,可是她又无力反抗。
他们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波及她这个普通人?若不是他,她还会是那个当年扬鞭纵马的女将军,或许找个英俊儒雅的丈夫幸福一生。
可是现实中,她被困在城主府内昏暗的地下室里,无人听见她的求救与呐喊。
——直到那些魔物偷偷联系上她。
她知道她复仇的机会来了,她要毁了这座城,毁了霍家,甚至是毁了这城里的所有人。反正她江家已经没几个人了,她的父母也全部去世了。这里面还有霍山的手笔。
已经对他没用的棋子,不如彻底丢弃。
晏轻一时有些无言,可是她报仇她并不反对,可是要拉着一城人陪葬,这便是彻底的迁怒了。
金色的绳子缠绕上她的身体,江挽柔被牢牢地捆住。
一旁被扶起来的程司长咳嗽几声,双眼牢牢盯着眼前的女子。他曾经做过她的上峰,当时对她颇为欣赏。可是,现在看着她那不甘的表情,眼中心中写尽了失望:“你早已不是那个女将军了,不是从你嫁给到城主府,而是从你决定牺牲一城人的性命那时候开始。
将军的职责便是保护,而你却在长时间的磋磨中忘记了甚至背离了这种职责。”
“是吗?”江挽柔一笑,两行清泪却顺着两颊滚落。
等她被押走之后,晏轻才长出了一口气,她转头与程司长道:“请快点派人将那几处缺口堵住,不然这缺口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程司长向着晏轻道:“东南角几个缺口已经派人过去堵上,至于祁副将那边的缺口我亲自骑快马去。”
他遥遥向晏轻一颔首,趁夜色骑马而去。
“可是……这边呢?”晏轻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雷厉风行的程司长策马扬尘的背影,然而一名身披银甲的小将却“吁——”一声在她面前停下。
银甲将策马翻身而下,见到晏轻,向她深施一礼:“晏姑娘,这边的城门便暂时由我守了。”
晏轻发现,这人竟是程昱。但见他一身银色甲胄,身上的气息似乎也比之前浓郁,明显是这段时间有在刻苦的修炼。
她放心下来:“你们忙吧,至于我们就先带着江挽柔回去了。”
城主府那边,想必江池砚已经将霍山控制起来了吧。
她长舒了一口气。然而却听见乾坤袋里一道悠悠的声音传出来。
“什么时候拿到红绡的通讯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