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镇位于吾青山脉脚下,因为身处大山青纱帐内而得名。
翠微镇规模不大,但作为吾青山脉的一个门户,除了药修会光顾,还有伏鹿教的修士会为了山野间的灵兽而来。
这次的任务,则是接应一位新弟子。
新弟子出身伏鹿教,是其中某位高层的孩子,不知为何前来剑宗求学。
“可能是因为伏鹿教内部不安稳吧,他们派系斗争可严重了,三大派系就不说了,最壮大的走兽派内部都会为了白虎和天狗谁更有代表性而斗得不可开交。”
懂了,粉圈。
圣火喵喵教和皓月汪汪教的斗争。
总而言之,这位弟子前来求道,而十万群山遍布阵法,易出难进,初来者很容易迷路,需要人接应。
本来随便某个附近的弟子顺路带一下就行。
专门发布任务主要是因为护送该弟子来到翠微镇的伏鹿教修士发现了不对。
这个小镇靠山吃山,以采药业为主。镇民淳朴、热情好客,药材商人和药修偶有来往,一向对镇民多有夸赞。
然而——
“我遇见的镇民神情呆滞、少言寡语,恐怕是被耳鬼魇住了。”
耳鬼,一种魔物。
无形,会钻进人的耳朵里,整日散发噪音,还会影响人的梦境。被耳鬼寄生的人不知不觉间便日渐消瘦,因为缺少睡眠而呆滞僵硬。
害处不大,像苍蝇一样,用灵力随手一拍便死了。
只不过耳鬼寄生很难被发现端倪,被寄生的人只是耳后内会多一颗痣。
伏鹿教修士解决了这个镇民的问题,见其耳后的痣消失后便离开了。
不过他还是对剑宗汇报了情况,请他们后续多关注。毕竟耳鬼繁衍很快,极易传染。
“所以我们的任务其实是探查情况,带人回来是顺便的。”闵乐总结。
听起来没什么难的。
难怪任务要求只是筑基期。
被拽上的邬宁抱着剑,抿唇看一圈,不是很懂这个人员配置。
一个残废散修,一个金丹初期,一个筑基修士。
怎么,平均一下等于三个筑基吗?
更重要的是,他看向宫钺。被指派这个任务是时,宫钺非说只要他和自己出这一趟任务就会明白了。
邬宁觉得这是在拖延时间,他不想去。
然后容不得他拒绝。
金丹修士手刀一劈,眼睛一睁一闭,他们就到翠微镇门口了。
是的,他们剑修就是这么讲道理的。
邬宁:……
而宫钺推着轮椅,已经和闵乐朝着小镇走去了。两人齐刷刷回头,诧异:“你怎么还站在那?”
邬宁:……
算了,来都来了。
他闷声抱着剑跟上去。
翠微翠微,镇如其名,被淹没于重重树影之中。长街上摆着些摊子,售卖些瓜果和小吃。
大概是没什么人来,本地人都对哪个地方卖什么谙熟于心,摊贩们也没什么叫卖的耐心。
闵乐好奇古代的小吃,专门买了张烙饼吃——宫钺付钱。
面对陌生人,卖饼阿婆热情洋溢,还多给他塞了张饼。
说实话,水平一般。
薄厚不均,拿起来的时候还破了。
放在现代是会被网友吐槽这是新手便衣警察做的吧?
但吃了这么久的辟谷丹后,闵乐原谅一切。
他饶有兴致,还想买点凡间的橙子。
宫钺:……
他心平气和:“小师叔,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来出任务的?这不是春游。”
闵乐只好暂且放弃。
说话间,到了镇上唯一一家接待修士的客栈,他们要接的人就在里面。
宫钺谨慎观察了一路,道:“开阳峰的医修师弟们告诉我,这里很热闹,但我怎么感觉……有点冷清?”
“是吗?”闵乐慢吞吞往塞了口烧饼。“我看摊主们可热情了。”
宫钺:……
多送一个烧饼就可以收买你吗,小师叔?
他对闵乐的不靠谱程度已经心有余悸,再加上看闵乐这幅势必要装残废到底的样子,肯定是想摸鱼一整场。
于是他干脆不再多说。
倒是客栈的老板听见了,解释说,这是因为翠微镇主要售卖的药材还没到成熟期。
等再过两三个月,药材成熟了,就会有医修和药材贩子的身影出没,那个时候才热闹。宫钺的师弟大概就是这时候来的。
说罢,他递上三个门牌。
三间房,小镇物价低,也要一块中品灵石。
依旧是怨种宫钺付钱。
上去后,宫钺要和闵乐讨论一下怎么在这么简单的任务中捣鬼,努力拖延时间,争取在尘埃落定之后再回宗门。
于是他们随口打发邬宁,让他去和那个新弟子联系。
邬宁知道这是在支开自己,他想拒绝。
然后门“砰——”地关上了,差点拍到他鼻子。
邬宁:……
他只好闷着气去完成任务。
新弟子就在客栈内,只与闵乐的房间隔了一间房。他一边敲门,一边思索那两个人在背着他谋划什么,等会他一定要提出抗议,他该怎么抗议呢,要不从现在就开始打腹稿吧……
“请进。”
他心不在焉地推开门。
树影葱茏中,有一道淡色的身影临窗而立,那人正朝着窗外的树枝伸出手臂,青衣宽袖滑落,露出一截洁白如雪的手腕。
盛夏的光正盛,明晃晃地反着光。
皓腕凝霜雪。
一瞬间,邬宁乱糟糟的大脑被清空了,只剩下这半句诗。
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抵挡这日光。
而那人已经收回了手,翠绿的竹叶青从树梢蜿蜒地游动到他手臂上。
原来他伸手是为了接蛇。
那人先把蛇装进一个陶罐,然后给邬宁道歉:“我本想着去找你们,但是它不知何时偷偷钻了出去,不肯回来……”
邬宁下意识接话:“应该的,不让毒蛇打扰普通百姓生活更重要。”
他憋了几秒,干巴巴说:“你真有责任心。”
那人于是轻轻笑了。
他有些瘦,是还未长成的少年模样,却生了副盛开到极致的容貌。走近了,才发现他气息不均,面带病色。
“剑宗,邬宁。”邬宁率先自我介绍。
“流栖……如果剑宗愿意收留,那我也是剑宗。”流栖轻轻道,他对邬宁眨了眨眼。
邬宁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他实在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于是他想了想,问:“你……你吃了吗?”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楼下有家烧饼闻起来很香,摊主人很热情,馅料塞得很多。”
流栖似乎也觉得好笑,仰脸朝他笑笑,并不应答。而是问:“我们何日启程?久闻剑宗大名,我已……等候已久。”
说到正事,邬宁认真起来,他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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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任务对流栖和盘托出。当然,另外两个同行人的情况也简单给流栖交代了一下。
“可能要麻烦你再等几天。”
……可能不只是“几天”。
想到隔壁的隔壁房间那光明正大的密谋,邬宁觉得既然都把他支出宗门了,这两人肯定不会轻易放他回去的。
但这点,邬宁没和流栖说。
毕竟流栖只是个还没入门的外人罢了,总不能把宗门家务事闹到外人面前。
想到此事,邬宁就脑袋疼,再一看流栖面露疲色,他便识趣地告退。走之前他们交换了传音玉佩,邬宁让流栖有事直接找他就行。
青衣美少年有些腼腆地笑笑,表示自己一定会的。
而转头,门一合上,笑容就从他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竹叶青从陶罐里游出,顺着衣袖一点点盘上他白皙的脖颈。青蛇立起来,贴着少年漂亮的脸庞,嘶嘶吐着信子。
似乎在传达什么信息。
流栖的面色越来越冷。他冷声骂道:“废物。”
“让许焕自己去等死,别来找我。”
似乎是情绪波动略大,他脸色一变,捂着胸口连绵不绝地咳起来。
丝帕擦去唇角的血迹,也擦去了他的情绪。
那轻柔的、脆弱的、美丽的幻影又慢慢爬上他的脸,流栖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被剑宗抓住有什么不好呢?若是坏了我的事,他就不只是扫扫秽物这么简单了。”
竹叶青吐出鲜红的蛇信子,像一个尖利的笑。
流栖用合欢宗弟子才能看懂的暗语写了张纸条,青蛇通人性般游过来吞下。
——十万大山、步步阵法,任何有灵力波动的联系方法都会暴露许焕的方位,他们只能用原始的方式沟通。
而许焕又听不懂蛇语,便只能这样了。
这么大费周章,其实那张纸条里画的是一条错误的线路。按照他画的线路跑,执法剑还能不能追到不一定,但许焕迷路是一定的。
难道他们合欢宗看起来像有同门情的吗?!
更何况,流栖根本算不上合欢宗弟子。
那些合欢女修和各宗天之骄子的爱恨情仇里,有一集就属于流栖的父母。
是的,他的母亲是合欢宗女修,而父亲则是闵乐他们知道的那样,是伏鹿教的高层。
而他的身世至今是个秘密。
若是许焕过来,害他暴露身份怎么办?
他冷漠地想——我是正儿八经来求学的,万一被误会成是来骗男人的就不好了。
毕竟他真的不是断袖。
*
“见到新弟子了?”邬宁回来的时候,闵乐二人的密谋也刚结束。宫钺随口敷衍:“怎么样?”
怎么样?
邬宁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是落在那人手臂上,斑斑点点的盛夏日光。
真奇怪,为什么他会关注这个?
经过剑修缜密且淳朴的思考,他认为这是因为流栖没好好穿衣服,剑修同门们基本不穿宽袖,就算穿也有臂缚。
他们剑修是绝对不会像粗鲁的体修、刀修、器修、杂七杂八修……一样光膀子的!
毕竟,众所周知,帅才是当剑修的第一动力。
一定是因为他待在剑宗,很少见人露出小臂,觉得陌生,才会印象深。
不然呢?他又不是断袖。
于是他就像个担心别人着凉,劝人穿秋裤的男妈妈,真诚地回答:“看起来身体很弱,他应该多穿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