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宿舍, 第二十三楼。
深夜孤瑟的风呼呼吹动门窗，像咚咚咚的敲门声，晚风撞击玻璃, 寒冷门框、窗脚那些没有封好的缝隙涌进屋子。
年轻的警员站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
“有人敲门吗？”
民警吴愿转头看向桌上的手机。
宿舍里的桌子是统一配发的简易支架桌, 吴愿在桌子中间摆了个固定的架子, 撑起手机。
在和女友视频。
闪烁荧光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短头发、圆脸的女孩。
吴愿回到桌前，憨笑道：“没, 是风太大。我拉窗帘了。”
圆脸女孩也笑了：“天冷了，我买封窗的胶条，这周末去你宿舍, 我一起封窗户。”
“好！”
“吴愿……”女孩拉长了声音。
平头民警赶紧应声：“嗯？”
“紧急提问，下个月几号去看婚纱！”
“八号！还有十八天。”
手机里传来女孩害羞的笑声。
寒冬瑟瑟的风好像刮不进这间简陋的屋子，女孩有一声没一声地说着话, 男孩紧张开心地回着。
了会儿。
“咦，又是风吹窗户么，咚咚咚的。”
年轻的警|察愣了愣，片刻后：“我去开个门。”
起身走到门前。
圆脸女孩好奇地凑近手机屏幕, 她隐隐约约看见男友走到客厅, 咔哒，打开了门。
模糊的画里，吴愿的身挡住了门外的人，圆脸女孩看到半个穿着警服的身影。看了会儿，她就无趣地低头做自己的事, 等男友回来。
这一次，吴愿回来得很快。
“茹茹，紧急任务……我很快回来！”
女孩愣了下, 笑着头：“好！”
***
中都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先前紧急疏散而撤离的医生护士，又被叫回来了几个。官方再三声明这次的疏散和辐『射』泄漏没有系，几个经验丰富的医生护士忐忑地回到医院，开始为一个年轻警|察做起全身检查。
一个时后，中都市用户委员会拿到了吴愿的检查报告。
“没有问题。”
队长王饕放下厚厚的检查资料，神却更加严肃。
同样没有问题的检查报告，两个时前也见一个。那个女孩早已身冰冷，此刻孤独地躺在检查室里。白布掩住了她苍白的庞，至今她的家人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妻子、继母已经死去，官方封锁了楚文婷的死讯。
得先找出那个用逻辑链四处杀人的用户。
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被卷进了这条摘头杀人的逻辑链里，一旦被杀人犯用户察觉到自己事迹暴『露』，会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没有人能承担。
吴愿进医院时一脸『迷』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刚走进检查室，就看见了前辈王警官。在陌生未知的环境里找到认识的人，吴愿悬在半空中的心顿时定了几分。立即询问王警官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王警官『露』出苦涩的笑容，摇摇头，是让做检查。
做完极其详细的全身检查后，吴愿看着自己非常健康的报告，松了气。
然而一转头，看见的却是王警官凝肃郑重的脸庞。
这个年轻的警|察愣了愣。
“……王哥，到底怎么了？”
王警官无回答。
咯噔一声。吴愿的心坠入冰窖。
与此同时，另一边。
所有人都看完了吴愿的检查报告。
其实在王队派人接吴愿来医院做检查时，众人便猜测到，这份检查报告是毫无意义的。
楚文婷死前也做一次身检查，并没有找出任何问题。如果不是她突然动手摘下自己的脑袋，在场的几位用户甚至不能确定她的异常是否和逻辑链有，也有可能楚文婷真的是得了一种怪病而已。
而且楚文婷能摘开自己脑袋这件事，非常奇怪。
在萧矜予和宿九州离开准备去杀个污染者期间，王队曾经尝试，掰开楚文婷的脑袋。
王饕神复杂：“我失败了。虽然我没有水之刑那么强，但我也是一个五级用户，逻辑编号a23。我的臂力大约为两吨。我掰不开楚文婷的脖子，说明她脖子裂互相间的引力至少大于两吨。具力级可以等逻辑研究所用专业的仪器进行测量。”顿了顿，接着道：“但是，连我都掰不动的裂，这个年轻的姑娘自己轻而易举地就抬起来了……”
疑似受害者的突然出现，令萧矜予、宿九州不再外出捕杀污染者。
此时此刻，除了已经离开的齐思敏和在隔壁检查室陪同吴警官的王警官，另外三个亲眼见证楚文婷摘脑袋死亡的人，全部聚集到了医院的走廊大厅里。
王饕的话，其实也是萧矜予一开始就在思考的问题。
楚文婷抬脑袋时没人觉得会出事有两个原。第一，人类捧自己的头，怎么可能脑袋摘掉？第二，就算楚文婷真的和肉王一样，脖子是断的，她是个普通人罢了，不具有强大的力量，她不应该能掰开自己的脖子。
肉王脖子上的伤，是普通用户都无掰开的，更别提普通人。
可是楚文婷做到了。
起初萧矜予有猜这是楚文婷和肉王之间的个差异。
或许为肉王是用户，掰开的脖子就很难。楚文婷不是用户，就不需要太大力气。
然而很快否定了这个判断。
这个答案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不提楚文婷死后，王饕也无掰动她的脖子。就算王饕没有去尝试，楚文婷的脖子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她自己摘下来。如果她的脑袋真的能那么轻松地脖子上摘下，那根本不用她自己动手，日常生活中她稍微低个头，脑袋就能掉下来。
所以有一个解释。
萧矜予：“这个裂可能有两种掰开的方式。”
手指不自觉地抬起，指腹轻轻摩挲下唇，萧矜予分析道：“第一，就是花很大力气，强硬地去掰开。比如达到水之刑的实力。我在海都市的时候，那位灰头发队长掰开肉王脖子时和我说，她也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掰开这道裂的，且她明显感觉到，这道裂在不停地合拢。”
王饕头：“那这个裂的合拢力，大约和水之刑的力量相当。”
萧矜予忽然想到：“这会不会也说明了，拥有这条逻辑链的人，可能和水之刑实力相当，长脑app上的排名也相似？”
王饕赞同道：“极有可能。这么强的力量，要『逼』得水之刑都竭尽全力，这个用户的排名就算比水之刑低，也不会低到哪儿去。”
然而两人还没高兴几秒，宿九州突然道：“没有这个人存在。”
萧矜予顿住，转首看向身旁的男人。
“水之刑的逻辑编号是a14。a10到a30，没有一个人的逻辑链上，有脖子这个元素。”顿了顿，发现萧矜予看着自己，宿九州笑了：“我肯定。”
萧矜予突然想问，你怎么能确定别人的逻辑链上一定没有个岔和脖子有？
能达到a30，至少已经是五级用户。
五级用户的晋级标准：成功修改自己逻辑链的果。
四级修改，五级修改果。
a10到a30，这是二十条已经改变了部分果的逻辑链，你确定你每个都那么清楚？
别人会毫无保留地自己的逻辑链告诉你？
萧矜予没问出，悄悄地看了王饕一眼。
这位中都市清除队的队长，对宿九州的话没有疑义。默认了，宿九州说a10到a30没有人的逻辑链和脖子有，就一定正确。
萧矜予垂首，遮住自己若有所思的神。
——审判之矛的逻辑链，大概猜到了一。
004说，审判之矛在一级时，它给出的定义是“斩断破绽的长矛”。而现在萧矜予敢肯定，这位六级用户的逻辑链上，一定有一个岔，和看出别人的逻辑链有联。
……这个逻辑链和的似乎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心中闪奇怪的感觉，青年俊秀的脸庞上却没有一丝表。此刻的根本不该知道审判之矛是谁，也不知道宿九州是六级用户。要做的，是合格地扮演一个刚觉醒的一级用户。比齐思敏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能看见逻辑子。
宿九州忽然问：“你说的第二种掰开脖子的方式呢？”
萧矜予抬起眸子。
宿九州微笑着看。
默了默，萧矜予：“第二种方式，我认为，是不需要蛮力的。脖子的主人，要想掰开自己的脖子，就能不费力气，随随便便地脑袋抬起来。这不是暴力掰开脖子，这是一件符合逻辑链，甚至可能顺了这条逻辑链的行为。”
话音落地，房间里有短暂的寂静。
王饕反『射』『性』地重复道：“符合逻辑链的行为……”
宿九州却眯起眸子，突然道：“萧矜予。”
“嗯？”下意识地应了声，萧矜予回神。
沉默片刻，低声问：“有事吗，宿上校。”
宿九州深邃的眼眸静静凝在身上，久久没有开。就在萧矜予打算再问一遍时，宿九州笑了，语气随意，目光却极其认真：“你真的要好好反思，你为什么没有一天一级升到二级。”
萧矜予愣住。
“或许你一开始，就搞错了你的逻辑链。
“萧矜予……
“保持思考。”
***
保持思考。
《长脑app手必读指南》的第五条就是这句话。
这也是宿九州第二次对说：保持思考。
丢下这句话，宿九州便离开了医院。附耳对王饕说了几句话，王队连连头。
等走后，王饕才道：“宿上校想起一件事要先去处理，萧矜予，你的逻辑链很有用，宿上校让我找逻辑研究所的人带具污染者的尸给你看。大概半个时后就会到。”
萧矜予：“……”
所以，这是不打算现杀个污染者，而是直接拿污染者的尸，让看看能不能在上找到黑『色』的逻辑子？
宿九州走之前让王饕找污染者的尸给萧矜予看，却没有说，是为了让萧矜予确定黑『色』的逻辑子是什么。
没有暴『露』萧矜予的逻辑链。
检查报告看完了，接下来能做的就是亲自到场，询问民警吴。
逻辑链想要作用于一个人，必须有先决条件，也就是。
吴愿如果真的也进入了这条摘头逻辑链，那一定和楚文婷做了某件相同的事，完成了同一个“”。
肉王是个例外。
目前所有人都想不到，远在海都市的肉王能和楚文婷、吴愿扯上什么系。但是吴愿和楚文婷之间的共通就好找多了，尤其在当事人之一还活着的况下。
萧矜予和王饕一起走向走廊尽头的三号检查室。
王队魁梧的身躯一步步砸在瓷砖地上，发出砰砰声响。一边走，一边道：“掰开脖子的两种方式，我倒是没想太多。有受害者自己可以随意掰开脖子我是想的，但是萧矜予，‘受害者主动掰脖子的行为与逻辑链相符’，这一，我没有想到。”
闻言，萧矜予看向王饕。
健壮大汉目视前方：“至于这条逻辑链如何杀人，我也思考了。楚文婷早已进入逻辑链，但迟迟未死，导致她突然真正死亡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她掰开脖子的动作；第二，是在她掰开脖子后，她意识到自己死了，于是她就死了。这两，暂时无确定到底是哪个。”
萧矜予：“我也想这两个死亡原。”
楚文婷确实死了。
但是她的哪个行为导致死亡，值得深究。
到底是掰开脖子这个单纯的行为，还是掰开脖子后意识到自己脖子断了的认知，无论是萧矜予还是王饕，都给不出答案。
大概连楚文婷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看了看个头较矮的青年，两米高的王队挪开视线：“某种意义而言，我不是一个擅长思考的用户。我险些无三级晋升到四级，是一场意外，我才成功晋级的。宿上校刚才的话我觉得很正确，萧矜予，你很聪明，你可以仔细想想，以你的思维能力，你为什么没有一天晋级。”
萧矜予默了许久。
“……谢谢。”
王饕向来不苟言笑，是“嗯”了声，便没再说。
第四视角的能力，难道不是看见逻辑子，并且捕获别人的逻辑子为自己所用？
萧矜予低头沉思。
忽然，的袋嗡嗡震动了一下。
掏出手机。
【爸爸！嘤嘤嘤嘤！！！】
萧矜予一惊，抬头看了眼继续往前走的王饕。
没有说话，萧矜予打开备忘录，在手机上打字。
[宿九州刚走，你不会被发现么？]
不能说话的况下，萧矜予也不知道004能不能看到自己在手机上打的字，能姑且一试。
不很快，004就给了回复。
【老变态走好远啦，没事了。】
【爸爸，老变态今天打我！】
【打我！！！】
萧矜予：“……”
打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忍忍算了。
你爸也打不。
【咦，这个我的家伙怎么在前！爸爸，打！】
萧矜予：“……”
打宿九州和打王饕，结果可能一样，耗时大概也不会有太大差别。
萧矜予没有回应。
了会儿。
[你知道我的逻辑链是什么吗？]
【看见逻辑子……怎么了，爸爸。】
[我能使用白院子的逻辑子，你知道么。]
【不知道呀(⊙v⊙)】
【我是个神奇物品，虽然非常伟大，但也能检测到用户大致的逻辑链，具逻辑链是什么，一直要用户自己思考。】
【原来爸爸这么厉害，还能用别人的逻辑链。】
【不愧是我的爸爸，么么。】
没时间回应满屏的么么，萧矜予低头思索。
[你知道有用户觉醒后，能一天一级，升到二级的么？]
【么……当然知道！】
嗯？
【好多哦，你问哪个呀爸爸，我给你数数。】
等等，好多？
【现存所有五级以上的用户，都是在觉醒第一天就升二级的。还有很多有潜力的三四级用户。】
【哦对了，爸爸你旁边走着的这个臭家伙不是，很笨，应该花很久才升级，我都记不得是谁。是五级里唯一的笨蛋。】
抬头看了看王队健壮而令人安心的背影。
萧矜予：“……”
萧矜予没想居然有这么多人能一天升级，还以为这是件很难的事，甚至以为宿九州在讽刺自己……
现在想想，大概人家真的没讽刺，是在说一件稍微聪明的人都能做到的事而已。
……
【爸爸。】
[嗯？]
【老变态好像想当我的爸爸。】
脚步突然顿住，萧矜予看着手机上飘的弹幕，怔在原地。
走在前方的王队停下脚步，回头道：“萧矜予？”
手机放回袋，萧矜予还没开，目光倏地停住。看向王队的身后，顺着的目光，王饕也转身望去。
明亮刺眼的白炽灯下，见年轻的警|察焦急地大步向两人走来。的身后，是神『色』复杂的王警官。
“两位专家！”吴愿认出了萧矜予，王队也当成了萧矜予的同伴。
长相平凡却十分热心的警|察一脸郑重，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深吸一气，望着萧矜予，道：“专家，事我都王哥说了。可欣的继母，楚文婷已经死了，是吗！”
萧矜予和王队皆是一愣。
萧矜予看向王警官。
王警官苦笑道：“对不起，我没瞒住。吴猜到出事了，一定要问个清楚。自己也猜到事可能和楚姐有了。”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王队想了想，没再隐瞒。
王饕声音洪亮有力：“是。”
吴愿：“王哥说，楚姐是自己摘下脑袋死去的。我知道你我带到这，是怀疑我和她一样，也得了这种怪病。我现在想知道，这种病……它是能传染的吗？我被楚姐传染了？”
王饕顿时明白了这个年轻警|察的意思。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楚文婷感染的。
“不会。这种病绝对不具备人与人之间的传染『性』，你肯定不是被楚姐传染的，你两个都是受害者。”
楚文婷已经死了，她是受害者，绝对不是帮凶。
不说她根本不是污染者，哪怕她真的卷入一条失控的逻辑链，变成了污染者，污染者也不具有传染『性』。
吴愿和楚文婷是各自被某条逻辑链、或者污染物影响的。
王饕：“你要问的就是这个？那你现在知道答案了，接下来我也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吴愿：“这个病是人与人之间不传染，但人可以通某种方式感染，对吗？”
这个比喻……不能算错。
王饕：“某种意义上，有类似。”
“所以说现在医院外，可能还有更多人和我、和楚姐一样，得了这种病？”
王饕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也是中都市用户委员会现在最担心的问题。
无找出有多少受害者，为根本没有检查出这条逻辑链的方式！它的逻辑子藏在受害者的脖子裂里，不掰开，无发现。掰开了，受害者就死了。
看着萧矜予和王饕迟疑不回答的反应，吴愿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短短几秒，这位年轻的警察经历了极大的心理考验，终于开：“王哥说，楚姐是摘下自己的脑袋死的。在此之前，楚姐没有任何异样。
“我和王哥在检查室分析了一下，楚姐摘脑袋前没死，摘脑袋后就死了。但她的脑袋后来是回到原的。医检查楚姐的具死了吗，是为头颅断裂而死？”
王饕摇头：“不是。”
在吴愿进行身检查时，医对楚文婷的尸进行了尸检。
尸检结果看似出乎意料，但又在理之中。
楚文婷死于全身器官停止运作。
她浑身上下所有的器官在一瞬间，仿佛有了自我意识，突然一起停止工作。心脏不再跳动，肺部不再呼吸，每一根血管都不再运输血『液』。
于是她死了。
楚文婷的头颅后来是回到脖子上的，且肉眼看不出一丝裂缝。一个摘了脑袋的人，死并非头颅断裂。这个结论荒诞诡异，又十分合理。
就像不会有人会徒手抬动自己的脑袋而死。
“两位专家，如果需要的话，我愿意接受任何实验。我也可以像楚姐一样，双手抬起自己的脑袋！要这样能找出发病方式，解决这个奇怪的病。”
萧矜予一愣，看向前的年轻人。
王饕也惊讶地望着。
吴愿表凝重，目光真挚。
——没有开玩笑。
***
与此同时。
海都市地底列车站。
空旷漆黑的站前广场上，一个高瘦的平头青年裹着青『色』的风衣，顶着黄浦江上猛烈的风，走向车站紧闭的大门。
徐启的风衣扣得很紧，腹部却鼓鼓囊囊。
肉王案的文件资料和视频存档放进了文件里，的风衣里藏着的是那条珍珠项链。
风吹屁屁张海象被逮捕后，这条杀害肉王的珍珠项链被宿九州拿走，但不一天，宿上校便交还给了海都市逻辑研究所，并直言：“查明它的杀人模式。但它原先改变逻辑链的效果，微乎其微，可以忽略。”
徐启未想，肉王的案子居然会和中都市扯上系。
去中都市前，徐启意去逻辑研究所的看守室探望了自己的前队长骆笙，并告诉对方中都市出现的摘头事件。
骆笙的看守室里永远有块地方是湿的。
空气里的水汽不断地被水之刑提炼而出，落在地，仿若下着场无声的雨。
骆笙说，肉王去华夏的几个城市，甚至去一趟美国。
但是没去中都市。
这一，骆笙敢肯定。
一个没去中都市的用户，怎么会和中都市的逻辑链事件扯上系？
徐启不能理解，能做的就是带上所有用的上的资料，赶往中都。原本得第二天才能乘车去中都市，骆笙却直接让走海荣集团的账，花费千万华夏币专门开了一列车，送去中都市。
“咚——”
海都地底列车站的门悄然开着，即踏进列车站时，一道悠长的钟声响起。
徐启停下脚步，看向远处。
那是一座高高的钟楼，巴洛克时期的建筑雕塑风格。正巧是凌晨三，巨大的黄铜摆锤在空中轻轻摇晃，时隔百年它仍在坚守岗位，精准报时。
徐启愣了愣，回忆起自己上学时期勉强及格的历史知识。
“这钟楼好像是上世纪建的，以前白天路的时候都没注意啊。”
白天人来人往，海都车站又位于繁华的浦西地段，徐启每次来都不会刻意去看这栋的钟楼，要不是今天半夜来到附近，到钟楼报时，都不会注意到有这么一座钟在这里静悄悄地矗立了一百多年。
“徐先生不进来吗？”
徐启不再看那栋钟楼，赶忙进站：“来了来了。”
工作人员一边帮检查身上是否有违禁物品，一边笑道：“海都地底车站建了几十年，您是第一位额外加车的乘客。今天晚上整趟列车有您一个人。”
徐启干笑：“是吗，哈哈……”
确实不大会有正常人花几千万，为提前几个时赶到另一座城市。
“对了，那个钟楼我好像在课本上见，是不是还挺有名的？”
工作人员想了想：“好像是吧，那个钟楼在东边两条街的一座天主教堂里，至于什么时候建的就不知道了。不我说那座天主教堂建的时候花了不少钱，浦西这片上个世纪属于租界，好像是一个有钱的外国商人建的……”
徐启随意地“哦”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