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炎夏夏感觉有人在扯着她的胳膊,还有一个小奶娃的声音:“妈妈,你起来呀!”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就是睁不开。
这又是一个梦吧,她的心理咨询工作室里咋可能有小奶娃?昏昏沉沉中,她又睡着了。
“起来,起来,妈妈你起来呀……呜呜呜。”
小娃娃的哭声更大了,也更加真实了。
是昨天来咨询因离婚而给孩子造成困扰的那对母子又回来了吗?
炎夏夏猛的一惊醒,坐了起来。
睁开眼的一霎那,她愣住了。
这哪里是她的心理咨询工作室,分明是一个乱糟糟的厨房。
哪里有昨天的那对母子,分明是俩个女娃娃在对着她抹着眼泪。
炎夏夏使劲地晃了几下脑袋,咋回事,是幻觉吗?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两个女娃娃看她醒来了,“哇”的一声,不约而同地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
炎夏夏一头雾水,整个人蒙呆了。
“妈妈,妈妈,你醒了,小南都吓坏了。”穿红棉袄的小女娃嘟着小嘴委屈着。
“妈妈,小北也害怕。”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穿着黄棉袄的小女娃用小手抹着眼泪。
俩小娃娃一连串的操作,把炎夏夏吓了一跳。
她炎夏夏母胎二十六年,还未结婚,哪里蹦出来的女娃娃,还是两个。
等等,小南?小北?咋这么熟悉的名字。
炎夏夏好像想到了什么,她马上捧着穿着红棉袄的小女娃的脸轻声问道:”你叫凤小南对不对!”
听着炎夏夏的提问,小女娃止住了哭声,点了点头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炎夏夏又看向另一个小女娃:“你叫风小北!”
穿黄棉袄的女娃娃也萌萌的点了点头,“哇”一声,她又哭了,妈妈摔了一下咋不认识她们了。
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大花棉袄,再看看怀中这两个萌萌的小女娃,炎夏夏哭笑不得。
炎夏夏此时还没有太回过味来,但是她明白,不是在做梦,她穿书了,并且一下子穿到了一九九零年春节。
事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送走了来咨询的那对母子走后,时间有点晚了。炎夏夏感觉有点累,没有回郊区的住处,就在工作室休息了。
睡觉前,炎夏夏在手机上打开一本年代文来看,这是她的好友赫丽丽推荐给她的。
赫丽丽说这本书有个女的也叫炎夏夏,并生有双胞胎女儿。丽丽还用这个来打趣她。
炎夏夏也萌生了好奇心,趁着睡前想看上一看。没想到越看越生气,这同名同姓的女的活得有点衰。
书里的原主炎夏夏,读初中的时候,父母染病相继去世,跟随姑姑炎美兰一块生活。姑姑要供自己的两个儿子上学,没钱再供原主读书,原主初中没毕业就离开了校园。
原主知道姑姑嫌弃她,剩菜剩饭都是她的。从来没有买过新衣服,姑姑穿破的衣服稍改一下,又给她穿在身上了,样式和她的年龄很不相称。奈何天生丽姿,到了青春期,身体开始发育了,破衣旧衫也遮不住原主由内而外散发的美的气息。
姑姑发现原主比村里的任何一个姑娘都漂亮,高兴得合不拢嘴,开始给自己的侄女投资包装起来。读过初中的原主,穿上新衣服如出水芙蓉,有知性又漂亮,一点也不输县城里的姑娘。
原主作为村里最美的一枝花,上门说媒求亲的踩破了门槛。姑姑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自己的两个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钱就指望侄女这棵摇钱树了。水涨船高,凡是上门说媒求亲的,姑姑开口就是彩礼一万元,还要有四大件,三转一响,包括自行车,缝纫机,手表,电视机。
男主凤自展,和原主的姑姑都是凤家村人,家有老母亲张桂枝,还有比他年长一岁的兄长凤自平。
凤自展上高中时,父亲在煤矿的事故中不幸离世,抚恤金只能供一个高中生上学。哥哥凤自平是长子,继续读书。凤自展顶替父亲名额,煤矿挖煤。
凤自展和原主在县城偶遇过一次,自此沉沦,非原主不娶。煤矿挖煤四年不回家,苦活累活抢着干,省吃俭用,挣下了一万元彩礼和四大件,二十二岁顺利迎娶了二十岁的原主。
张桂枝生气小儿子一根筋,花天大的彩礼娶了一个花瓶,好看不中用。早一年结婚的大儿媳陈红莲说她结婚时彩礼少,闹着要回娘家,她只好拿出压箱底的金手镯给了大儿媳,为此心口疼了半个月。张桂枝更恼怒原主不但一分钱的彩礼没有带回来,四大件也只带回两件,自行车和缝纫机。
一气之下,张桂枝给两个儿子分了家。她和大儿子住新房新院子,小儿子住旧房老院子。旧房虽说简陋,小两口的感情却是蜜里调油。来年原主怀孕生了双胞胎女儿,而大嫂则比她早一年生了个儿子。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的婆婆更是张口闭口骂她生了两个赔钱货。
看着两个越来越可爱的女儿,凤自展开始惜命,去年辞了挖煤的工作,开始南下打工。前两个月还定时汇钱回来,再后来却像迷一样联系不上。到了大年三十,凤自展也没回来。张桂枝吆喝着原主像往年一样做一家人的年夜饭,自己却领着大儿子一家在堂屋热热闹闹的看电视。
原主做好了一桌子的菜,解下围裙,刚想领着两个孩子去堂屋吃饭,被赶过来的张桂兰狠狠推了一把:“不许去,你们就在灶台吃。”原主踉跄着倒在灶台边。
炎夏夏就是看到这里弃文的。看得头脑发胀,咋也看不下去了,戴着头部按摩器她就睡着了。
没想到再睁眼,她就穿到书里来了。
“妈妈,我肚子饿了。”看着炎夏夏坐在那里愣神半天,凤小南的小手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凤小北好像哭累了,像小猫一样倦缩在炎夏夏的怀里。
不管怎样,先解决肚子的问题。
炎夏夏扶着灶台站了起来,拉着俩个小娇娇的小手,来到了堂屋。
婆婆张桂枝正和凤自平一家三口边看春晚边吃饭,一派祥和。
电视里正放着春晚节目,电视里外都是笑声连连,谁也没注意到她们娘仨的到来。
炎夏夏也不吭声,走到饭桌边,拿了两个大白馒头,两个大鸡腿,分别塞到凤小南和凤小北的手里。
等四个人明白过来,张桂枝腾地站了起来:“骚货,滚。”
凤自平一家三口则用嫌弃地眼神看着炎夏夏娘仨。
看着原主费了一天的功夫做的满桌丰盛年夜饭,想着原主这几年在婆家所受的欺负,炎夏夏面沉似水,抬起双手,“哗啦”一下,径直掀翻了一桌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