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峥的调查报告没有太大帮助,至少从戴坚反应的情况看,他不认识什么身体有问题的女性。
“贺云峥的远房表舅妈得过癌症。”
假货是个年轻女性,这是明瑜可以肯定的。
段淮之沉吟:
“你这几年,有没有看过她存什么照片?”
明瑜给了否定答案,假货看似大大咧咧,实则是个很谨慎的人。
她夺舍后,辞掉工作,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就连明家老宅都很少回。
她几乎不跟明瑜的朋友联系,在家很少看手机,总是窝在书房电脑前打游戏、看综艺、追剧、追星,还喜欢一个叫元白的男团唱跳歌手。
“元白?”
元白出道不久,粉丝挺多,假货是在一档综艺里认识的元白,她当时还拉着贺云峥问元白帅不帅。
彼时贺云峥说:
“明瑜,当着你老公的面夸别人帅,你就不怕我吃醋?”
假货笑着扑进他怀里,“老公你太可爱了,怎么跟明星吃醋啊?你不知道吗?女人的互联网老公每天都在变。”
贺云峥假装吃醋,不搭理假货,假货凑过去,甜腻地喊贺云峥的名字。
“老公,原谅我吧。”她这么说。
贺云峥没继续吃醋,两人滚成一团,温柔激烈地彼此占有。
这之后,假货粉上了元白,成为元白的铁杆粉丝。
段淮之不认识这人,他打开播放器,搜索对方的歌曲,听了一段就沉默地关掉。
段淮之咳了咳:
“音乐太吵,吐字不清晰,实在听不懂他在唱什么。”
明瑜也听不懂,可这不妨碍假货喜欢他。
假货经常去元白的超话里打卡,会买对方代言的护肤品,偶尔参加元白的线下活动。
段淮之搜索了元白的信息,这个元白早年在国外当过练习生,回国三年,参加过几个综艺,在网上有一批死忠粉。
元白出生地不在本市,网上说他是家中独生子,与父母关系和睦,也能搜到他父母的照片,虽然不太清晰,但能看出家庭环境还不错,看着跟假货扯不上关系。
段淮之看着网上的消息,忽然说:
“明天,元白在新象城有见面会。”
调查陷入僵局,段淮之提议去现场试试。
“既然她是元白的粉丝,这种本地的见面会,能近距离看到明星,她大概率会去。你之前一直被关在家里,根本不知道她在外面做了什么。我们可以试着跟踪她,看她都去了哪里,接触哪些人。”
次日一早,段淮之穿了一身黑色休闲装,戴上运动帽,便带着明瑜和手镯去了新象城。
新象城是本地奢侈品商场,段淮之没来过这里,但他认识新象城的老板。
他外出都有保镖跟着,不过段淮之的保镖身材高大,太过引人注目。
他怕假货识破,打草惊蛇,就没让保镖跟着。
新象城今天有活动,现场来了上千名粉丝,楼上的围挡旁挤满了人,早就有人占据最佳观赏位,拿着望远镜等候元白的到来。
一楼活动站台前实在太挤,段淮之站在外围,四下看了一遍,假货还没有到场。
现场人来人往,还有保镖组织活动,段淮之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虽然用了假肢,身体却不是时刻都能保持平衡,偶尔会被人群裹挟,踉跄着差点摔倒。
可他始终表情温和,看不出一点狼狈。
过了好一会,现场有主持人站到台上试话筒,粉丝举着应援物料,吵吵嚷嚷的。
段淮之忽然说:“她来了。”
假货穿了一件吊带裙,细细肩带衬得肩膀线条柔和轻盈,她表情生动,眼睛明亮地看着台上。
“元白!”一个女生穿着统一的应援服装,手里拿着标语牌和海报,激动地喊着元白的名字。
段淮之不适应这样的现场,忍不住往边上躲了躲。
女生一把抓住他,“我观察你很长时间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段淮之一愣,余光见假货看向这里,挣扎着想走。
女生却忽然笑道:“你是咱们元白的男粉,别不好意思嘛,这年头男粉没什么丢人的。”
段淮之松了口气,冲她点点头,紧接着被塞了一块手持标语牌。
“我知道,你打扮成这样,就是怕被同事认出来,会丢人!我都懂,我也不敢让我妈知道,我妈要是知道我不上课,偷溜出来追星,会打死我的!但粉丝就要有粉丝的样子,你拿着标语牌晃一晃,大家就知道你是自己人了。”女孩子碎碎念。
段淮之连忙用标语牌挡住脸,隔开假货的视线。
现场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明瑜抬头,远远看见元白穿着一件白色西装,在保镖护送下,往站台走去。
他是典型的男团打扮,头发精心梳理过,脸像一张自带香气的明信片,年轻荷尔蒙扑面而来。
“好帅!果然真人更帅,上镜就是毁容!”女孩子喊道。
段淮之没觉得元白比电视上帅,这些粉丝的滤镜未免太厚了点。
假货也很激动,拿出手机拍了好些照片。
元白这次是为某护肤品站台,活动结束后,就在保镖的护送下匆匆离开了。
人群散去,假货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她买了一杯奶茶,边喝奶茶边逛奢侈品店。
明瑜是这些奢侈品店的重点客户,假货走进去,很快被销售认出来,她随手买了几个包。
假货心情似乎不错,吃吃喝喝逛着商场,再惬意不过了。
明瑜注视着她的背影,像是在回望自己的旧日时光。
那是一种生活在阳光下的轻松,仿佛所有阴霾都化为灰烬。
假货生活得很好,明瑜一直都知道的,只有她被孤立无援地抛下,隔着漫长岁月,一次次诘问,追根究底,不知跟谁要一个交代。
段淮之跟着假货,忽然与人撞了一下,对方惊喜道:
“帅哥,是你啊!”
是给段淮之标语牌的女孩。
“你好,”段淮之反应过来,把标语牌还给对方,“不好意思,忘记还给你了。”
“嗨,没事,大家都喜欢元白,这标语牌送给你也行,”小姑娘很活泼,笑着跟段淮之打招呼,“帅哥,我叫季姗,还在上高中,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有点眼熟?”
段淮之不常露脸,可网上也有他的照片流传。
段淮之避开季姗的打量,追逐假货的背影。
季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狐疑:
“你跟着人家女生做什么?你……该不会是跟踪狂吧?”
“没有。”段淮之矢口否认。
“那你跟着人家做什么?”
段淮之反应过来,“哦,我想找她要个微信。”
季姗恍然大悟,笑着摆手,“你别想了,这位姐姐她结婚了!”
“你认识她?”
“不算认识,做活动时见过几次。她是个富婆粉,每次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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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代言链接,叫支持元白,她都很积极,很舍得给元白花钱。”
段淮之连忙说:
“那你能不能把我也拉进粉丝群?”
“当然可以!我这就拉你进来。”
季姗操作完,把段淮之拉到群里,又加了段淮之的微信,就接到了一通电话,紧张兮兮地跑了。
回去时,明瑜在停车场门口看到假货买的保姆车,车子是司机在车,假货似乎不会开车。
段淮之立刻跟了上去。
假货的车绕了一圈,在大学城附近不见了。
段淮之把车停在路边,找了好一会,都没看见她。
这次无功而返,段淮之并不沮丧,回到家,他去卫生间很久没出来。
明瑜觉得他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去卫生间看了一眼,发现他假肢上有一处血迹。
【你受伤了?】
“没什么,可能是走路有点多,又被人撞了一下,残肢有点出血。”
段淮之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今天有没有什么发现?”
明瑜摇头,假货今天太正常了,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她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云荟君庭与大学城在相反方向,假货去那里做什么?买东西还是探望家人?
明瑜观察了假货五年,几乎可以确定,对方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年幼时或许拮据过,假货喜欢的东西,应该反应了她曾经的生活轨迹。
也就是说,假货有可能在大学城附近生活过。
他们这次并没有太大发现。
段淮之安慰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就像刑警查案一样,有些案件需要几十年时间去梳理,排查数千人,最后才能锁定嫌疑人。证据充足的情况下,破案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可你不能说,前期那几十年是无用功。”
明瑜并不沮丧,希望是黑夜中的灯盏,她始终向光而行。
下雨了,雨声急一阵缓一阵,明瑜坐在窗户边看《卢浮宫》原版画册,电视上吵吵嚷嚷播放着新闻。
黎胜男出现在电视上,本地似乎出现了一起刑事案件。
联想到黎胜男接到的电话,段淮之搜索了网络新闻。
“有个叫茵茵的网红去世了。”
这人是个百万网红主播,哪怕警方有意不让消息外露,却早早被人发到了网上。
电视上播放着茵茵的往期直播视频,明瑜走到电视面前。
【我见过她,她跟我住在同一个小区。】
明瑜没被夺舍前,有一次出差回来,在电梯里跟喝醉的茵茵撞个正着。
明瑜入住云荟君庭前,曾了解过邻居们的信息,知道危文茵大专没读完,就辍学做直播。
她出道早,赶上直播的风口,没两年就全款买了云荟君庭的房子。
明瑜跟她接触不多,只知道她昼夜颠倒,经常凌晨三五点,还在家里进进出出。
有一次对方过生日,招了一帮同学到家里玩,吵得明瑜睡不着觉。
明瑜上去敲了门,礼貌地请他们安静些,次日又让助理联系物业处理此事,危文茵才消停了一段时间。
明瑜的事没有进展,危文茵的案子同样陷入僵局。
黎胜男盯着审讯室里的年轻男人。
这人名叫阳子昂,是危文茵上学时的男朋友。他上学时就爱打架,进过几次派出所,高考没考上大学,就去外地混了几年,回来后开了一家台球馆。
阳子昂交代的情况跟前面几人基本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