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昨天傍晚到灵县后便去水泥厂找了姜明亮,因为他离开前姜糖告诉他要先去找姜明亮,把白水县的情况告诉他。
他们两个人昨天晚上汪大爷哪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天刚亮姜明亮骑着自行车便带宋哲回清河大队了。
姜明亮是想自己一个回来的,但宋哲不放心他娘,必须要回来看一眼才能安心。
宋哲早就猜测到了姜梅可能会把消息散播出去,但是没想到她会颠倒黑白,不仅造谣他哥要死刑,还诬陷他大嫂。
等宋哲和姜明亮到清河大队时,听到路边很多人在议论纷纷,造谣姜糖勾搭孙青海,宋辞杀人要杀头...
听到这些不着边际的谣言,姜明亮气得肝疼,扔下自行车就要去揍那几个造谣的人,但宋哲拦住了他,悄悄地告诉他去村委用大喇叭播放报纸。
打架根本不能阐明真相,唯有让这些被姜梅愚弄的村民亲耳听到事实才能让他们明辨是非。
宋哲虽然是个学生,但脑袋瓜比姜明亮聪明,而且行事风格也颇为沉稳,他早上看到汪大爷桌子上的两张报纸便拿起来折叠好放进书包里了。
他想着,村里没有报纸,村民不知道真相肯定要道听途说了,要想堵住那些人的嘴必须用事实说话。
虽然法院的判决书还没下来,但商城日报和华新日报的两篇文章足可以替他大哥大嫂洗清冤屈了。
“姜明亮在搞什么名堂啊?!”
“难不成他要播报他妹妹勾搭男人、他妹夫杀人的新闻?!”
“这一家子真是不要脸啊,这种丑事还有脸用大喇叭吆喝得众人皆知...”
听到广播里传来姜明亮的声音,那些闲来无事聚集在一起继续八卦的男男女女满脸鄙夷地议论起来。
“唉,今年不是严打年吗,宋辞杀人要偿命,那姜糖偷人是不是也要被判刑的啊?!”
“按理是要判刑,像她这种情况在村里叫搞破鞋,在城里就是私搞男女关系,私生活不检点,是女流氓...”
“哎哟,上个月我表姐那个村里有个小寡妇乱搞男女关系,勾搭村里好几个男人,就是被判了女流氓罪,最后被判刑了...”
就在这几个人尖酸刻薄幸灾乐祸地给姜糖定罪时,广播里又传来了姜明亮的声音。
“咳...下面我给大家播报一条商城日报的新闻...”
最开始时所有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来听姜明亮播报的新闻的,但是越往下听越觉得不对劲,不由得都竖起了耳朵仔细认真地听起来。
“...姜糖同志为了给自己的爱人宋辞洗刷冤屈,不畏强权不惧困难,来到省委大门口喊冤...”
姜明亮念完商城日报的文章又念了华新日报的,一字一顿足足播报了大半个小时。
一时间整个清河大队沸腾起来了,起初个个都竖着耳朵倾听,后来还有很多人跑到村委去了。
原本有几个人还不相信报纸上的新闻是真的,认为姜明亮是张冠李戴把别人的事迹安插在了姜糖身上,但是在亲眼看到报纸上放着的姜糖举着诉状的照片时,他们梗着脖子硬生生把质疑的话给吞咽回去了。
村里人虽然没有主见,很容易被有心人牵着鼻子走,但是一旦亲眼看到真相,他们的态度立即就会转变的。
当下,几乎每个人都替宋辞打报不平,也佩服姜糖的勇敢,同时也更加鄙夷姜梅了。
姜梅此时虽然不知道清河大队的舆论风向已经对她不利了,不过她在看到华新日报的那篇报道时,心下更笃定宋辞不会有罪。
而姜糖无疑也成了替父伸冤的楷模!
姜梅涂着指甲油的纤细手指狠狠地攥着报纸,确切说是攥着报纸上刊登的那张照片,华新日报的记者拍摄的照片比商城日报拍的要清晰很多。
望着那张明媚娇艳的脸,姜梅被刺得眼睛疼!
“为什么?为什么?”姜梅狠狠咬着嘴唇,指尖扣着报纸上女人那双盛满坚毅傲然的盈盈盈眸。
此时此刻,她觉得这照片人的女人是嘲笑她...
另一边,白水县。
“小同志,请问...有个叫宋辞的病人住在哪个病房?”
值班的小护士抬头,看到是一个满脸泪痕的老大娘也没有多想,柔声道:“他住在三楼的306病房。”
马老太点了点头,然后拢着衣袖快步朝楼梯口走去。
小护士没有看到的是,马老太转身后眼底升起了腾腾杀气...
她儿子孙子被抓了,吕民这个强大的靠山也倒了,如今他们马家在村里就是丧家之犬人人都朝他们吐口水,嘲讽羞辱就算了,很多人还斩钉截铁地说这她儿子孙子会被杀头。
她昨天从村卫生室醒来就来了县城,千方百计打听宋辞的事,这才知道宋辞之所以能洗刷冤屈都是因为他有个爱闹事的媳妇姜糖。
如果不是姜糖暗中联合王笑笑蒋桂花一起去找省长告状,她儿子孙子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既然这个女人毁了她儿子孙子,那她就要她的命...
三楼,306病房。
宋辞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身体十分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而姜糖则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见宋辞情况好转,案情也在有条不紊地调查中,一切都向好的发展,沈正觉得自己应该功成身退了。
这会儿,就在姜糖和沈正话别时,一个穿着灰布衣衫的老太太突然推门进来了,站在门口佯装胆怯瞅了一眼里面,小声地问:“那个,谁是姜糖啊?”
姜糖狐疑,但也没多想,从床沿上站起来,“我是,你找我...”
“小贱人,你还我儿子孙子的命...”马老太像一道闪电似的,怒不可遏冲进来,从宽大的口袋里掏出剪刀就朝姜糖的胸口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