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鸣,雨越下越大。
伴着雷声和雨声还有吵杂的划拳声,搅乱了深夜的安静。
许科长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划拳也是一把好手,但马健这帮人别看年纪小酒量也都不错,好在还有姜明强、陈良、司机老吴帮衬着,两个小时后总算是把这帮小兔崽子给灌得酩酊大醉了。
除了马健还没趴下,其他五个都醉得意识不清,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见时机成熟了,姜糖佯装惊讶地看着马健手腕上的腕表,刻意掐着嗓子娇滴滴道:“马哥,你戴的手表真好看啊,这颜色富贵又大气,和你的气质太搭了。你是在哪里买的手表啊?下个月我哥要过生日了,我也想买个同款同色的给我哥当生日礼物。”
马健虽然没有像他那几个兄弟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但意识也有点不清醒了,眼前那张明媚娇俏的脸在眼前晃啊晃的,不仅晃晕了他的眼,还晃晕了他的心。
他咧着嘴“哈哈”大笑一声,抬起左手晃了晃手腕上的表,一边动作迟缓地解手表一边色眯眯地看着姜糖,脸上的笑越发放荡了。
“呃~”马健刚要张嘴说话,一股气顶到嗓子眼里,他粗鄙地打了个酒嗝,那恶心的味道弥散开来,姜糖忍不住想吐,但为了套话还是咬牙忍着。
“丽丽,你要是喜欢,哥送给你...”
丽丽是马健问姜糖姓名时她随口编的。
“不行不行,”见马健的身子往自己跟前凑,姜糖不着痕迹地往边上挪了挪,连连摇手,“我怎么好意思要马哥的东西呢,你告诉我在哪个商场买的,要多少钱就行了。”
“马哥今儿高兴,再说了咱们俩很有缘分,我要送给你...当定情礼物...”
“马哥,你太客气了,我真不要...”姜糖抬头和许科长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失望。
都说酒醉吐真言,许科长他们费劲地把这几个人灌醉后,不过显然没有得到一丝有价值的线索。
姜糖皱眉,这心里有多失望也就有多担忧宋辞。
看来真的是她“病急乱投医”了,等雨转小后他们得趁着这伙人酒醉赶紧离开了,要不然明天被缠上了太麻烦。
虽然不知道这伙人的身份,但是从那几位货车司机看马健的眼神包含着隐忍的愤怒,她猜测着他极可能是这儿的地头蛇,同这旅馆的老板和老板娘一起没少欺压经过这里的货车司机。
不过她也疑惑,这两年可是严打年,虽然也不能把各地的地痞无赖都给修理干净,但大部分人也不敢顶风作案,更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嚣张。
这伙人难不成是无知者无畏?!
砰~
就在姜糖思绪纷飞之际,正在卖力解手表的马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解下来,估计他的脑子被酒精麻痹动作也不利索了,怒气冲冲地转身,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坐在他隔壁的麻雀后脑勺上。
“龟孙子,给爷爷把这手表解开。”
马健下手很重,一下子就把呼呼大睡的麻雀给打醒了,他腾地一下抬起头,拿着根筷子在半空中狠狠地划来划去,“他奶奶的,谁,是谁打爷爷的?!”
“他奶奶的,少废话,快帮爷爷把手表给解下来,我要送给丽丽。”马健抬手又重重地拍在了麻雀的后脑勺上。
“呃~”麻雀打了两个大酒嗝,扭头看到那块明晃晃的手表,眼睛立马亮了,毫无预兆地抬手朝马健脸上打了一拳,然后死死地扣住他的左手腕要把手表给扯下来。
“他奶奶的,这表是老子先发现的,凭什么不让老子戴...”
听到麻雀这句醉话,姜糖突然一惊,忙抬头去看许科长,他同样也被这句话给震惊到了。
虽然麻雀话里的意思有些含糊,但姜糖和许科长能肯定,这表不是马健买的,是被麻雀“发现”的...
但这“发现”到底作何解释,他们俩又不能肯定,只能往最好的方面来猜测...应该是他们打劫时从被劫者身上发现的!
不过,这也理解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也有可能是在路边捡到的,根本不是宋辞的...
原本姜糖和许科长还想去拉架的,毕竟这两个醉鬼下手没个轻重万一闹出人命也是要牵连到他们的。
可是为了能打听更多有用的信息,他们俩只好袖手旁观,且让他们窝里斗吧,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
“你个龟孙子,你竟然敢打老子...”麻雀那一拳打在了马健鼻子上了,他鼻血瞬间流出来,糊了他一嘴,他朝麻雀脸上喷了一大口血沫子,又一拳打在了麻雀的天灵盖上。
这一拳没把麻雀打晕,倒是把他的怒火给彻底激发出来了,他反手扣住马健的脖子,把他的脸狠狠地摁在了桌子上,另一只手“啪啪”扇了他两个大嘴巴子。
“你才是龟儿子,奶奶的,爷爷我比你年纪大比你能打,哪次不是爷爷我冲锋陷阵冲在最前面...凭什么抢到好东西了都给你...”
静静地观望到这里,姜糖浑身的血液突然逆流,背脊挺得直直的,摒住呼吸竖着耳朵倾听,生怕外面的雷声雨声太大吵得她听不清这两个吐出来的话。
抢!
那就说明,这手表是他们抢来的?!
可能真的是宋辞的...
马健也不甘示弱,抓起桌子上的空盘子狠狠地砸到麻雀的胳膊,“老子比你有权势,能罩着你,你就得听老子的...”
当下,马健和麻雀扭打在了一起,从桌子前打到了地上。
麻雀比马健高出半个头,看他这身手应该是从小到大没少打架,出手快准狠,没几下就把马健给打得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龟孙子,你服不服你爷爷...”
马建彻底翻不了身,被麻雀死死地掐着脖子,只得哭着求饶,“服!您是我爷爷,我服你了!”
“乖孙子,要好好爷爷的听话。”麻雀满脸狂妄,拍了拍马健糊得满是血的脸,威风凛凛地叫嚣,“爷爷我可比你这个龟孙子聪明多了,你敢不服...这一次要不是爷爷我想出这么好的主意,咱们怎么能干这么一大票...那车少数也得卖个万儿八千的...点子是我出的,凭什么钱都给你...必须给我...”
“给你...都给你...”
手表!
卖车!
此时此刻,从马健和麻雀所给出的讯息,姜糖能完全相信宋辞失踪绝对和他们俩有关系。
姜糖的心狠狠地瑟缩着,根本没有心思去仇恨这两个人,一颗心被担心焦灼给填得满满当当的。
不知道宋辞现在哪里?
他是不是安全...
但不等姜糖往深里想,外面伴随着“哗拉拉”的雨声突然传来了拖拉机声,姜糖的思绪被打断,可她没有心情去关心外面的世界,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过下一瞬一道黑影突然挡在了她眼前。
姜糖抬头,看到许科长正对着他摇头,小声道:“不要打草惊蛇!”
对!
宋辞还在他们手上,不能轻举妄动。
姜糖做了两个深呼吸,总算稳住了情绪,点了点头。
她的心像是被猫抓了一样,脑袋乱哄哄的,也没心思再去理会马健和麻雀了,反正他们俩停战了,估计他们打累了再加上被酒精麻痹,这会儿躺在在地上眼睛一闭竟然睡着了。
饭菜姜糖早就给结了帐,这天又下着大雨,旅馆的老板娘想着应该不会有生意了,反正马健又是老熟人,她便回后院休息了。
客房都在后院,那几个司机师傅也住下了,估计是雨声雷声太大,他们也没听到打架吵骂声,都没一个人起来看热闹。
姜糖抬脚不轻不重地分别踢了马健和麻雀一脚,并没有把他们踢醒,转头看到他们的同伴也睡死过去了,就是姜明强陈良还有老吴也喝醉了都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沉。
毕竟宋辞还在他们手上,还不到道他在哪里,而且这伙人的底细也没有查到,姜糖和许科长不敢大意。
“我们到屋檐下透透气吧。”
姜糖被许科长的话拉回心神,点了下头。但两个人刚走到屋檐下,就见一道强光打过来,拖拉机的“突突”声越发的刺耳。
“同志,请问我们能在这里避避雨?”一道沙哑的声音伴着吵杂声传来,姜糖这才抬头望去,透着重重雨幕,看到站在拖拉机车兜里被淋成落汤鸡的男人有几分面熟。
“沈正?!”
姜糖也顾不得倾盆大雨了,拔腿就冲进了雨幕里。
听到那个漂亮的姑娘喊自己的名字,沈正甚是惊讶诧异,一边把手电筒照过来一边抹了把眼睛上的雨珠子。
“小姜同志,是你吗?”
当初在商城卖菜的那段时间,沈正和姜糖也是时常见面的,也是亲眼见证了她一点点瘦下来的,估计是时常见面所以沈正并没有发觉姜糖有太大的变化,一眼还是能认出她来的,只不过这么多天不见,她又瘦了很多,再加上光线不好一时没敢认。
“沈大哥,是我。”
姜糖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沈正。
说实话,看到沈正的那一瞬间,她忽然间又看到了一份希望...
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即使沈正不是天兵天将,但倘若有他的帮忙,兴许离找到宋辞的时间又迈进了一步。
雷声没有刚才激烈了,雨势也渐渐变小了。
在旅馆的西南方向,距离这儿20里路的一处废弃工厂。
雨水从厂房顶上无数个大洞里流下来,砸在锈迹斑斑的机器上,也砸在男人伤痕累累的身上,铁锈水、血水混合着雨水在落着厚厚灰尘的地面上蜿蜒开来,蔓延至四面八方。
男人双手被绑着吊在机器上,双脚垂在地面上,头发衣服全被雨水打湿了,深蓝色的短袖上衣被鞭子撕出一条条裂痕,和他皮开肉绽的血肉粘在一起,下巴和脖颈处也印着几道血口子。
看着十分凄惨狼狈!
有两个身着花衬衫的小青年正蹲在一处淋不到雨的地方,一边抽烟一边打量着奄奄一息的宋辞。
“他娘的,真没看出来,他骨头这么硬!”
“噗~”那个左脸上有个刀疤的男人用力把最后一截香烟给吸完,把烟头吐在地上,拿起地上的鞭子,恶狠狠地说:“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他的骨头还能硬过鞭子!还是我们下手太轻了!”
另一个个头稍高些的男人也抽完了烟,扔掉烟头打了个哈欠,“他奶奶的,两天两夜都没睡了,我先去睡一会儿,等你打累了,我再来接着打。马哥可是给咱们下了死命令,如果明天下午他还不乖乖在合同上签字,这鞭子可是要抽在我们俩身上的。今天晚上咱们俩轮班打,不让他睡觉了。我看啊,不是他骨头硬,是我们下手太软了。”
“如果他今儿晚上还这么硬扛着,明天早上我们就得下点狠手。”说着,刀疤男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了宋辞身上,特意把他打醒好听到他接下来说的话。
宋辞虽然看着昏厥过去了,其实他只是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头脑清醒的很。
“我让你嘴硬...如果明天早上你还不签字,我就用烧红的烙铁烫在你脸上,把你这张脸烫得给马蜂窝一样...”
被抽打了几鞭子,宋辞慢慢地睁开眼睛,像是刚被疼痛给折磨醒了似的。
尽管他死死咬着牙,但下意识发出的闷哼声还是溢出了嘴唇,苍白憔悴的脸也变得狰狞了。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身上,旧痕变新伤被雨水打湿后火辣辣的痛,但宋辞早已痛得麻木了。
身体可以麻木,但脑子却一点都不敢麻木...
他掀起眼皮冷睨了眼刀疤男,虚虚浮浮的视线在四周逡巡了一圈,慢慢扯开干裂的嘴唇,“字,我可以签,但要给我点东西吃...”
刀疤男扬着鞭子的手突地顿住,脸上的穷凶极恶消失了一半,转换成了鄙夷轻蔑,“你早这么识趣多好...等着,爷爷给你找吃的去!”
“还要水!”
“要求还挺多,不过你最好乖乖签字,敢戏耍老子,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等刀疤男转身扬长而去,宋辞强打起精神快速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再三确认只有这两个人时,他才微微吁了口气...
没一会儿刀疤男去而复返,听到脚步声宋辞忙收回视线,怂着肩膀摆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惨样来。
“能不能把我右手给解开,绑好几天了,手快要废掉了,如果不缓一缓等下怕是连字都写得歪歪扭扭的不像我的笔迹,到时候警察要来调查,可是要对笔迹的...”
刀疤男本来想破口大骂的,但听宋辞后面的话说得也很有道理,皱眉思考了几秒把水壶和饼干放在了地上,起身时一边威胁一边去解麻绳,“你可要给我老实一点,否则的话,我就拿刀砍了你的双脚。”
宋辞没有说话,但眼底却是划过一抹阴森可恐的寒光...
“给!”
刀疤男把水壶递给宋辞,即使他的左手还绑着,又满身的伤,他也不敢大意,站在边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宋辞接住水壶,也没顾及卫生不卫生,对着壶嘴一口气把壶里的水给喝得一滴不剩。
“你奶奶的,你是牛啊,就剩这么点水了,你竟然全喝完了。”刀疤男接过水壶摇了摇,气得想踹宋辞一脚,但想着他乖乖签字了,他也就不用守在这鬼地方了,忙捡起地上的饼干拆开袋子递给了宋辞。
宋辞也不理会刀疤男,慢条斯理地把饼干给吃完,在刀疤男的脸快变成猪肝色时,他甩了甩右手,突然说:“把你们伪造的合同拿出来,我签字。”
刀疤男脸上染着一丝笑,忙从裤兜里掏出合同,在递给宋辞时他发现口袋里没有笔,情急之下他撒腿就朝角落里那片不漏雨的地方跑,但跑到一半时他回过头,见宋辞像是只余下半口气虚弱地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放心了不少,忙加快速度跑到角落里。
这家伙都被吊起来打了两天两夜,就算不死,小命也丢了大半条了,估计刚才又听他说要用烧红的烙铁烫他,他才害怕同意签字的。
不过就算他有心想要逃跑,就他这样也是跑不多远就要被捉回来的,到时候他们只会用更残忍的手段折磨他。
等刀疤男拿着笔快速返回时发现宋辞还蹲在地上,他的警惕性消退了一大半。
“给,签完字你就不用受罪了!”
待刀疤男走过来,蹲在地上的宋辞慢慢起身,其实绑着他左手的麻绳早被他解开了,左手只是虚虚地套在里面,趁刀疤男不注意,他右手狠狠地锁住了他的脖子,左手迅速掏出事先找到的并藏在左裤子口袋里的一截废铁,抵在了刀疤男的大动脉处。
“不要喊,否则我扎穿你的脖子。”
像是为了试试废铁的威力,宋辞手上使力,那粗糙尖锐的铁扎进刀疤男的皮肉里,痛得他背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
这刀疤男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无论是心智还是毅力和宋辞比起来都差太远了。
此时此刻,宋辞虽然脸色苍白憔悴,但神情却是阴鸷狠戾,刀疤男绝对相信,他只要敢张嘴他就会把那断废铁狠狠地全部扎进他的喉咙里。
虽然是块废铁,但他要是使出浑身的力气,也是能扎死人的。
望着这样残忍无情的男人,刀疤男吓得腿都抖了,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子,被宋辞托着往外面走。
“车钥匙呢?!”
托着刀疤男走出厂房外,借着厂房里面射出来的光芒,宋辞看到了停在了外面的卡车。
“在,马哥身上...”
“马哥是谁?”宋辞手上的力道加重,铁又扎进了刀疤男的皮肉里,“说实话。”
打从前天晚上被这伙人劫持,一直听他们提这个“马哥”,不过这个人到现在都没有露过面。
这两天他想来想去,尤其是刚刚看了那份卖车合同,他能肯定,这伙拦路虎不是突然要劫持他的,是有预谋的...
前天他到达工地把水泥卸完后,突然有两个在工地上干活的人说自己家是白水县的,想搭他的车回家,当时看到是两个灰头土脸的小青年可怜巴巴央求他,想着他们应该是家境不好才来工地干苦工的,刚好又顺路,他也没多想就让他们上车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的善心竟然会害了自己,行驶到半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竟然从怀里掏出一把菜刀,威胁他把车开到了这处废弃的工厂。
到这里后,有三个人已经等在这里了,拿出那份卖车合同让他签字。
倘若签了合同,即便他是被胁迫的,但一旦车被卖掉,这伙人逃之夭夭,到时候厂里追究起来他有十张嘴都是说不清楚的。
见他不签,他们就用鞭子打他逼他,原本他想咬牙挺着,等厂里发现他失踪了肯定会报警,但是等到今天都等到人来救他,而这伙人也等不急了,他只能找到机会自救...
“马哥,叫马健...”
刀疤男刚刚开口,他那个睡着的同伙突然醒了,“刘一疤,你他娘的咋停手了,是不是打累了?”
“你敢回应他试试...”宋辞握着废铁的手加重,一边托着刀疤男往前走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方向都分辨不出来,更别说找路了,宋辞只能凭着感觉托着刀疤男往前走。
“刘一疤...他娘的...”这会儿里面的男人发现情况不对,提着马灯追了出来,看到宋辞托着刀疤男逃跑,他转身返回去抄了根铁棍追了出来。
宋辞还没说话呢,刀疤男就胆战心惊地对同伙说:“四猴,你别追...你追他就弄死我了...”
“死你一个能保全我们所有人...你他娘的,你怎么蠢得给头猪一样,竟然能让他给跑了...”
这个叫四猴的男人像个亡命之徒,提着铁棍疯狂地追赶着,宋辞托着刀疤男根本走不快,但要是放了他就换成他们两个追他,那他又不是他们的对手,就在他纠结矛盾要不要放掉刀疤男时,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前面五十米处竟然是条河。
这是绝路啊!
“那条河通往哪里的!”
“不知道...扑通~”
刀疤男的话音刚落,宋辞一把把他推进了河里,然后他自己顺着河岸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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