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要急着去拉那1000斤菜,但姜糖让他先不要急,明天早上再去拉。
俗话说好饭不怕晚,这好菜也是不怕迟的。
反正1000斤随随便便就能销售一空的,那三万斤要后天早上才能“运”过来,明天如果没菜卖,沈正也是要抓心挠肝的,倒不如明早再让他拉去卖。
见姜糖说得也有点道理,反正自己也要回去筹资金,沈正也没急于一时。
待太阳落山前,姜糖总算把第六车蔬菜给卖完了。
有沈正这个地表超强的合伙人在,她即便是在屋里躺着睡大觉,一张又一张的大团结也会砸到她脸上来的,所以她自是不用那么拼命了。
翌日天亮后等沈正把菜拉走,姜糖也没在屋里躺着睡大觉,准备去市中心的商业区逛一逛。
这两天通过和茶摊奶奶这个土著闲聊,姜糖了解了商城最繁华的地方是五一广场,还有商水路和繁创路这两商业街。
商水和繁创这两条路交汇地带则是整个商城的中轴点,如今称之为五一广场,是商城的CBD。
姜糖乘坐公交车到达五一广场时还不到七点,但放眼望去,宽阔的街道上到处是川流不息的自行车小轿车、熙熙攘攘的人群,自行车的铃铛声、小轿车的喇叭声、商贩们沿街的叫卖声在空气中交汇揉杂在一起,甚至是吵杂喧嚣。
但,有多吵杂喧嚣,就有多热闹繁华。
虽然周遭一片片高低错落的建筑物,在姜糖眼里难免会染上年代久远的斑驳,有那么一点点破旧,但是那一砖一瓦一窗一门都承载着这个中原大城市的内敛沉稳,恢弘磅礴。
时间尚早,除了早餐铺子有开门其余店铺还在歇业中,姜糖就漫无目的边走边看,先大致熟悉下环境,顺便再选出自己要逛的店铺,等到八点营业后再进去逛。
当然,这么繁华的地段肯定是少不了被各个阶层各个年龄段人追捧的百货商场。
等姜糖把五一广场逛上个大半圈,时间已经到了八点,百货商场和其它店铺陆陆续续开门营业。
姜糖昨天晚上就想好了,要给自己还有宋辞都买一块手表,见百货商场开门营业了,她便先进去看手表。
现在的百货商场都是国营的,在这里上班的营业员都是过五关斩六将被选拔上来的所谓优秀者们,或者是靠着过硬的人际关系开了后门进来的,这个年代能在国营企业上班捧国家的铁饭碗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自诩高人一等,那一个个高傲的像只大白鹅,还都是势利眼,你来买东西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别说姜糖这个穿着打扮土得掉渣一看就是农村出来的村姑,就是那些打扮时髦的工厂职工甚至是机关单位的人,这些大白鹅们都不一定能看得起人呢。
见姜糖围着手表区的几个柜台看得仔细又认真,那几个衣着时髦还化着妆的女营业员露出了嫌弃鄙夷的眼神,压根认为她买不起,就是来过过眼瘾的。
啪~
就在姜糖盯着一块男式手表看得正入神时,她面前的玻璃柜台上突然丢下来一块湿抹布,水渍溅了她一脸。
姜糖下意识擦了下脸,抬头,就看到这个把眉毛描得又弯又细擦粉涂着口红的女营员怒气冲冲地说:“看这么久还没看够啊?!你这么大块头像面墙一样堵在这里,把客人都给我挡在外面去了,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虽然百货商场刚开门就涌进来了一大批人,但他们都是去一楼购买生活用品和副食品的,根本没人来光顾卖服装鞋子手表的二楼,这营业员明显就是瞧不起姜糖要赶她走。
姜糖皱眉,脸上也染了怒气,但她不想和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小市民一般见识,可也不能平白忍下这口恶气。
“买手表又不是买大白菜,我当然要看仔细了。”姜糖说着,从褂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折叠起来的手帕,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沓用橡皮筋圈着的大团结,她不轻不重地丢到柜台上,然后看也不看一眼随便点了下玻璃,“我要这块,你拿出给我看看。”
看着那厚厚一沓大团结,几个营业员都傻眼了。她们几个在百货商场上班有好几年了,每天点的钱不比银行工作人员点的少,大概能估算出这沓钱少说也有400块。
这个营业员脸“刷地”一下红了,不过她并没有一丝的愧疚,只是对刚才的恶劣态度觉得不好意思,表情怪异地看了眼姜糖,这才拉开柜门,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块手表。
“你看,是要这块吗?”
姜糖没说话,径直接过手表,很随意地看了一眼,“这颜色,不好...太晦气!”
说完,姜糖轻轻地把手表放在了柜台上,也不拿自己的钱,转身去了对面的柜台,“这是申市牌手表吧?!”
“对!你看看,这三款都是今年的新款。”看到那厚厚一沓大团结的份上,乙营业员才摆出了一张温和脸,小心翼翼地拿出三块手表放在柜台上供姜糖观摩。
姜糖早就逛了一圈,心里也有了几款中意的,她想给自己买一块申市牌的国货,但想给宋辞买那个刚才看的进口货,不过那个营业员态度太恶劣了,她现在不想买了。
其实宋辞也不是个爱慕虚荣的人,况且他家里还欠着债,带这么惹眼的手表也不好,倒不如买国货,同一个牌子的男女款,勉强也算是情侣手表了。
虽然现在的市场经济开放了,但并没有彻底取消各种票券,如果有票券的话买东西价格会低一些,但姜糖没有票券买的会贵些。
一块手表135,两块就是270块钱。
虽然姜糖之前看得仔细又认真,但付钱时却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数出27张大团结扔到了柜台上。
还是扔在了那个对她态度恶劣的营业员面前。
哼~
狗眼看人的玩意!
姜糖毫不掩饰地用鄙夷的眼神扫了眼那个营业员,拿着包好的手表,在几个营业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抬头挺胸慢悠悠地离开了。
尽管百货大楼的商品琳琅满目环境也不错,但服务态度太差,姜糖也没心情再逛下去了。
供销社和百货商场养的这些“太爷太奶”们,它们不倒闭才是活见鬼了。
可惜啊,她现在没资金,如果有资金了,她就开个私人大商场,把21世纪那套顾客就是上帝的经营理念搬过来,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们何为服务行业......
姜糖摇摇头,把那暂时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了,她现在才刚刚学会爬,连路都不会走呢就想着去奔跑,到时候她不摔跟头还有谁摔跟头呢。
欲速则不达,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才能稳中求胜。
离开百货大楼,姜糖去了附近几家私营服装店。
虽然个体店的营业员态度比百货商场的大白鹅们要好很多,但是看到姜糖这样的人进来,她们的态度也热情不起来。
由古至今,再到百年千年后,人都是会以貌取人的,所以姜糖也不生气,更不会自卑。当然她也有自知之明,就是进去看看不摸更不试穿,再说了那些衣服就算是最大码的她也穿不上。
除了五一广场,姜糖还去两条商业街那儿逛了好几家服装店,就连在路口摆地摊卖衣服的也去看了。
大大家家看了十来家店,姜糖对当下的服装也算是有了初步了解。
现下商城的服装大部分都是由南象省两家大的服装厂提供货的源外,也有一部分是羊城进的货。
她在五一广场那儿逛的两家私营服装店算得上高大尚的,而且款式新颖布料也不错,都是从羊城进的货。
虽然营业员见她体胖穿不了她家的衣服都不愿意搭理她,但营业员热情招呼那几个身材苗挑打扮时髦的女生时,她听到营业员说衣服都是羊城货。
其它几家和几个摆地摊的,衣服样式很普通,而且料子都是普通的棉布和“的确良”,估摸着应该是从南象省的两家服装厂拿的货。
80年代羊城的服装批发已小有规模,尤其是近两年发展的势头有些猛,因为鹏城特区是最早开放的沿海城市,港风刮过的比较早也比较热烈,而羊城和鹏城特区都属于粤省,两地相隔不远,港风还有台风以及东南亚风也能很快吹到羊城,所以它的服装款式走在华国的前沿,远超一线城市京城和申市。
上一世姜糖家虽然是做服装生意的,而且规模还算大,但其根基并不在羊城,是在杭安市。
因为姜糖的爷爷是在距离杭安市很近的越绍市做面料生意,他爸爸虽然也继承了她爷爷的事业,但借着面料为依托又进军了服装行业。
而她之所以去学服装设计,不是想女承父业,是因为她打从两岁起就给自家的童装品牌当模特,等到十五六岁时便从童装转到成衣,应该是从小就和各种各样的漂亮衣服打交道,也是打从心里喜欢这一行业,所以大学时她报了服装设计专业。
可惜啊,就在她拿着自己设计的作品去米兰参加国际时装周时,不幸遇到了空难,莫名地穿越到了100年前。
思绪纷飞至此,姜糖突然想到了上一世的家人,心里的思念犹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虽然她和爸爸后妈的感情并不深厚,但他们对她也是真心疼爱的,还有弟弟和妹妹也很喜欢她,她和他们的感情也很好。
尤其是妹妹,虽然她们便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但感情比和弟弟的感情好。
人心都是肉做的,到底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哪里能不思念呢。
只不过她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而奶奶又特别疼爱她,所以她和奶奶的感情更深厚些。
虽然想念亲人,但此生难以相见了。
而且照现在的时间来推算,她这个年岁都能成为在千禧年后出生的奶奶的奶奶了,那就是她爸爸的祖奶奶了......
想到这,姜糖忍不住把悲伤思念化为了噗嗤一声笑。
老天爷还真会开玩笑啊,她竟然成了自家长辈们的小祖宗了!
然,当姜糖站在大街上自顾自傻笑时,清河大队可是正在上演一出好戏。
有赵海东在医院陪着姜梅,刘多娣和姜春来便回家了。
虽然自家闺女未婚怀孕早就在清河大队传得沸沸扬扬了,刘多娣想着,估计那些个嘴巴上没把门的长舌妇喷出的唾沫腥子都能淹到她家门槛了,这么想着觉得脸上无光,但她一想到她家闺女要嫁给赵海东这个财大气粗的万元户,成为大主任的儿媳妇了,脸上的洋洋得意把那点子害臊全给吞噬掉了。
回村里后,刘多娣遇到好几个婆子妇女,虽然他们嘴上在问姜梅身体如何,但心里却在嘲讽姜梅不要脸,但刘多娣却顾左右而言他,笑呵呵地说她未来女婿的爹娘最近工作有些忙,等他们过几天清闲了就过来给姜梅下聘,到时候会给大家送喜糖去的。
看在赵父是县里大领导的份,这些看热闹的人哪里敢嘲笑刘多娣啊,奉承巴结她还来不及呢。
不过这心里却是把刘多娣和姜梅骂得一文不值!
听着那一句句奉承的话,刘多娣心里不仅美,还认为自己找了这么个好亲家就是找到了一座大山来依靠,觉得自己从今以后在清河大队的地位比林支书还要高半个头,尾巴瞬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当下,刘多娣连自个家门都没进,杀气腾腾地奔到宋家,打算狠狠抽姜糖几个耳光子,再让她赔1000块钱。
反正她现在有大领导当靠山了,不会再怕姜糖和杨明翠那两个泼辣货,新仇旧恨都要慢慢讨回来。
刘多娣一口气跑到宋家,见大门锁着,气得一脚把大门给踢倒后转身去了宋家的晒麦场。
“柳芬,姜糖那个小贱蹄子去哪里了?”刘多娣大老远就看到柳芬正在场里翻麦,宋娇娇坐在树荫下看书,却没看到姜糖,就扯着嗓门吼道。
闻声,柳芬和宋娇娇还有周围的人齐刷刷看向刘多娣,有很多人赶紧纷纷走过来看热闹。
“糖糖不在家,你找她什么事?”柳芬双手紧紧地攥着铁叉子的把手,她是个胆小怕事的,见刘多娣这般凶神恶煞,已经猜测到她找姜糖所为何事。
姜梅小产的事当天中午就在清河大队所辖的十多个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了,不爱打听八卦的柳芬也从别人的议论声中听到了一耳朵。
而且村里人还传,姜梅小产和宋辞姜糖有关,柳芬早就猜测到刘多娣会来她家闹一场的,如今家里只有她和娇娇在,显然到时候是要她面对刘多娣的,可她整整想了两天两夜还是没有想出对策啊。
要不是忙得脱不开身,她都想去县里找宋辞商量了。
“那小贱蹄子欺负我家梅梅,害梅梅...住院了。”刘多娣饶是脸皮再厚,也做不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理直气壮说出“小产”两个字,毕竟这是不光彩的事,“我家梅梅从小到大都是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她可不像姜糖那般皮糙肉厚,她身子可娇弱了,这次住院花了一千多块钱,零头我就给你抹掉了,你赔我们家一千块钱,这事我就算完了。”
“我嘞天爷辈子啊,要1000块钱啊,这刘多娣可是比姜糖黑心多了!”
“那不一样,宋辞烂的是脑袋,最多就是留下疤,这姜梅掉的可是孩子啊,再怎么样那也是一条生命。”
“那倒是!不过,这姜梅看着文文静静的,没想到也能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
“嘘,你们小点声吧,我刚才碰到刘多娣了,她亲口说的,姜梅的婚事订下来了,过几天就要下聘的,这刘多娣的亲家可是县里的大主任......”
围观的人一边看热闹一边议论,在听到这个老婆子的劝慰后,个个都噤若寒蝉,此时再看刘多娣的眼神已经没了半点嘲讽,有的只是羡慕。
农村人能和县里的大领导结亲家,这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柳芬也是被刘多娣的狮子大开口给吓到了,怔了怔才硬着头皮反驳:“我打听过了,糖糖和宋辞根本没有欺负你家姜梅,他们也没起啥冲突......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嘛,你家姜梅被你宠得身娇体弱,多半是她身体不好才小产的,这事怪不到糖糖和宋辞头上。”
今天早上她实在没有想出好办法,就苦着脸去问余奶奶该怎么办,余奶奶奶说这事其实和姜糖宋辞没什么关系,他们俩一没打姜梅二没骂她,如果刘多娣过来闹腾就死咬着不松嘴,就说和姜糖宋辞没关系。
余奶奶虽然不在现场,但她老公的远房侄子在现场,且这侄子的娘和余奶奶关系还不错,余奶奶是从这妯娌嘴里知道这事的,今儿早上见柳芬愁眉不展地找她,她便把那远房侄子叫过来,让他把当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柳芬也知道事实不像村里那些个长舌妇传的那样,根本和姜糖宋辞无关,可她还是不能安心啊,万一姜梅死咬着就说姜糖和宋辞打骂她了怎么办。
而且村里还在传,说姜梅对像的爹在县里当大官......
唉,她家宋辞真是倒霉啊,怎么竟然遇到这种有理说不清的窝心事啊。
啪!
这柳芬的话音刚落下,刘多娣扬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但刘多娣的手还没从柳芬脸上抽回来,宋娇娇抄起旁边的簸箕跑过来,照着刘多娣的屁股狠狠打去。
“哎哟~嘶~”刘多娣吃痛,哀嚎着躲到边上,见打她的是弱不禁风的宋娇娇,她立马长了气势,伸手一把夺过簸箕,反手对着宋娇娇打起来。
柳芬反应快,急忙把宋娇娇护在怀里了,簸箕打在了她头上。
“你这个小贱蹄子,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哎哟~唉哟~”
就在刘多娣挥着簸箕宋娇娇腿上打时,她的头发辨子冷不丁地被人给揪住了,然后狠狠往后扯着,她连连倒退几步最后摔倒在了地上。
虽然下面铺着厚厚的麦子,但尖尖的麦芒刺到脖子上脸上还是针扎般的痛。
揪着刘多娣头发辨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姜母。
这一片场离姜家不远,刚好前来给柳芬碾场的姜明军走到半路听到刘多娣骂骂咧咧的声音,当下就跑回家找他娘去了。
“刘多娣,你要点脸吧?!”把刘多娣撂倒后,姜母松开了她的头发辩子,掐着腰对着她的脸吐了一大口口水,“你想要讹钱也得找对人啊!你他娘的,你不去找搞大姜梅肚子的野男人,倒是没脸没皮地赖到我家糖糖身上来了,又不是糖糖把野男人塞到姜梅床上搞大她肚子的,你可讹不着我家糖糖。”
“杨明翠,你放你娘的狗屁,”刘多娣爬起来,张牙舞爪要去撕姜母的嘴,但她根本不是姜母的对手,姜母抬脚对着她的左膝盖狠狠踢了下,她吃痛哀嚎着又倒在了地上,但一边倒吸凉气一边耀武扬威地继续咆哮。
“那个和你家姜糖搞破鞋的宋辞,才是野男人,我家梅梅的对象,是在鹏城特区做大生意的老板,梅梅的公爹可是手下管着几百号人的大主任......”
“我呸~”不等刘多娣放出狠话,姜母对着她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还朝她脑袋上吐了一大口口水,“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在这里喊上‘公爹’了,还管着几百号人的大主任,你当咱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啊,那赵富江不过就是邮电局管着吃喝拉洒的一个芝麻大点的屁主任,从你这狗嘴里吹出来,他倒像是县委大院的主任似的。”
早在十天前刘多娣炫耀未来亲家是县里大领导时,她就悄悄地跑到镇上去打听消息了,这赵富江是大观镇人,随便一打听就能了解清楚他的底细。
开始见刘多娣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她真以为这赵老头是县委大院的,当时心里还咯噔一下,倘若真是县委大院的那她家以后可要遭秧了,没想到是个邮电局管后勤的小主任。
“刘多娣,你给老娘听好了,别说一个屁大点的邮电局主任,就是县委大院的主任,我杨明翠也不怕他。那天在场的人可是都能作证的,我家糖糖还有我家女婿宋辞,一没打姜梅二没骂她,本来大路朝天各走半天,是姜梅非得腆着脸往我家糖糖跟前凑,我家糖糖不爱搭理她,王大嘴那个狗腿子想卖好就跳出来骂糖糖和宋辞,糖糖忍不下去回骂了王大嘴几句,你要是不信,就去派出所报警,让警察下来调查......”
姜母多泼辣一人啊,而且她嘴皮子打小就利索,还天不怕地不怕,别说刘多娣一个人,就是十个刘多娣,她也不怕。
当然,倘若那姓赵的老头子真是县委大院的领导,刘多娣要是有事没事敢欺负她家人,她拼着老命也要把她给剁了。
姜母当天听说姜梅流产和姜糖有关,晚上赶紧提着两瓶罐头去找孙老七打听情况。这孙老七的老婆和姜母是一个村的,不管姜母如何泼辣但没有欺负过孙老七家一家,这孙老七和他老婆就是爱贪点小便宜其实心并不坏。
再加上,孙老七老婆娘家以前是地主,在那段动乱时间受了不少人的欺负,反倒是姜母娘家人偷偷地帮过她家几次,孙老七老婆也是为了报恩吧,拍着胸脯保证,就算是闹到派出所也会让给孙老七作证实话实说。
还有,姜糖也确实没有打骂姜梅,姜糖和宋辞都坐拖拉机走远了姜梅才小产的,这事根本就赖不上人家两口子。
后面姜母还让姜明军去把孙老七给找来,刚好余奶奶那个远房侄子也在围观人群中,他也是个忠厚的,也站出来作证。
听完这两个证人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完后,孰是孰非,大家伙心里也有了判断。
那些个原本想巴结奉承刘多娣的人,如今听说姜梅未来公爹就是个邮电局的小主任也都泄气了也没帮腔。
刘多娣的脑子和嘴巴哪里抵得过姜母,如今有证人在,牛皮又被姜母戳烂了,她心里再憋着一口恶气也只忍着,最后骂骂咧咧灰头土脸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