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抬头,看见一个用扁担挑着竹筐的年轻男人,正笑着伸出左手把秤递称给她。
男人理着平头,皮肤黝黑,左脸颊上有很多芝麻粒大小的黑斑点,穿着洗得很旧但很干净的军便装,大眼睛里盛满了爽朗与真诚。
“谢谢大哥!”姜糖伸手接过秤,顿了顿有些尴尬地说:“能麻烦大哥教我认秤吗?”
“没问题!”男人爽快地答应,转而朝那位大娘跟前走去,接过她手里的网兜子钩在了秤钩子上,极其耐心地指导姜糖如何起秤,如何看星算斤两数。
第一次尝试过后姜糖还是不能熟练准确地认出斤两数,但也对秤杆上密密麻麻的小星点没那么陌生了。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能当师傅了,等第三次过秤时,姜糖已经能准确无误地算出斤两数,只不过速度要慢一点。
好在有这位热心肠的男人帮忙,姜糖也不怕自己认错斤两。
也就二十分钟吧,一车菜300斤在这巷子口就卖空了,因为每个客户要送两根黄瓜两个西红柿,还有些零头也抹去了,最终收益的斤数是290斤,卖了58块钱。
姜糖望着空空荡荡的篓筐,再摸摸鼓鼓囊囊的口袋,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大哥...”姜糖要把秤还给男人,这会儿周围的人都散去了,只剩下这个男人,她的视野开阔了许多,看到男人右衣袖异常的空荡荡,她神色倏地一下就凝滞了,顿了好几秒才又说出“谢谢”两个字。
姜糖怕自己的异样会让男人多心,赶紧收回视线,“大哥,今天的菜都卖完了,明天我去农贸市场卖,给您留几斤让您尝尝鲜。”
她也是这会儿才认出来,这位大哥是在农贸市场南大门摆摊卖鸡蛋的,等明天她去南大门摆摊再拿几斤菜感谢他。
男人笑着摇头,“帮个小忙而已,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说着,男人扯了扯嘴角,几番欲言又止后才又开口:“小同志,我叫沈正,在农贸市场南大门卖鸡蛋,咱们这也算是有缘啊...那个...我想问问你这菜是从哪里进的?”
姜糖已经听出沈正的言外之意了,“是我一个亲戚从南方拉过来的。”
沈正抬起左手挠了几下头,半是尴尬半是试探地说:“我也想批发点菜来卖。不过,你放心啊,我不会和你抢生意的,我不在农贸市场卖,也可以不在商城卖,到时候我会到别的市县去卖。你也知道吧,咱们南象省受倒春寒影响,今年的菜要比去年推迟十来天才能下来,你这菜卖相这么好,到哪里都不愁卖。”
虽然沈正最初可能是也带着目的在帮自己忙的,但姜糖对他的别有用心并不反感。
只要他是正经的生意人,她也愿意和他合作。
她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有个合伙人也不错。
不过,前提是,这个合伙人的人品要好,值得信赖。
之前姜糖还有几分警惕的,不过见沈正立下了君子协定,对他的好感度瞬间上升了不少。
但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也不敢仅凭一面之缘就百分之百相信他是好人。
等两个人达成了合作,万一他知道她独自一人在商城还做这么大的买卖,抢钱是小事,倘若为了钱要谋她的小命那她真就死翘翘了。
“大哥,这事我做不了主呢,得回去问问我亲戚,明天我给你答复。”
“好吧。”
虽然姜糖说得委婉,但沈正心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即使他再想做这门生意,但人家不愿意,你也不能死缠烂打啊,当下便收了秤挑着扁担离开了。
目送沈正挑着扁担离去,姜糖的视线紧紧地锁在了他随着步伐而摆动的空空荡荡的衣袖。
心里对他油然生出了几分敬佩!
这就是身残志坚!
这会儿日头有点烈,又是吃午饭的时间,街上的行人不太多了,姜糖也没急着去补菜,拉着架车子来到了农贸市场的南大门。
看到有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支了个简易的布棚子,在摆摊卖茶水和雪糕。
姜糖走过去,要了两杯菊花茶,边喝边同老奶奶随意攀谈,这一来二去的见老奶奶也是个热心实诚人,便向她打听起沈正的情况。
怕老奶奶不知道沈正是谁,姜糖就直白地说在这隔壁卖鸡蛋的小伙子。
老奶奶忽然正了正色,眯眼意味深长地瞅着姜糖好一会儿,才笑着说:“那小伙子叫沈正,我们都管他叫小正子,这小伙子不仅是个乐于助人的好青年,还是个大英雄呢......”
老奶奶错以为姜糖是媒人给沈正介绍的对象,虽然见姜糖胖得不成样子,打从心里认为她有点配不沈正那么好的小伙子,但仔细审视一番也觉得姜糖除了胖倒也没那么丑,嘴巴还甜声音也好听还喜欢笑,倒也算是讨人喜欢的,再想着沈正到底是少了只胳膊,左脸虽然没被毁容但那么多黑星子就像长了半天麻子,也实在是个大缺点啊,而且他都快24岁了,这个年纪再不结婚真要被耽误了,心下盘算一番后老人家就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沈正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姜糖。
当然,老奶奶虽然心疼沈正,也想多替他说好话,不过也没有夸大其词。
通过老奶奶的讲述,姜糖对沈正更是敬佩,当下就决定和他合作。
沈正前几年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为救战友负伤失去了右胳膊,左脸也被流弹灼伤,等他伤好复员回到地方,国家给他安排了工作,但他不想呆在单位吃闲饭给国家造成负担,他就辞职带着几个兄弟去乡下收鸡蛋然后拿到省城卖,做起了鸡蛋生意。
但他的英雄事迹他自己是绝口不提的,因为他经常助人为乐,在农贸市场这一带的人缘和口碑极好,大家都爱到他这里买鸡蛋,经过口口相传他的鸡蛋生意很红火,还被人笑称为蛋王,老奶奶的孙子曾和沈正是同事,有天过来帮老奶奶收摊遇到沈正,便把他的英雄事迹告诉了老奶奶,老奶奶又告诉了别人,就这样传开了。
离开老奶奶的茶摊,姜糖拉着架车子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架车子放进空间,然后乘坐公交车去了东城郊外。
她决定要和沈正合作了,需要的蔬菜每天保守估计也要一千斤吧,到时候他肯定是要把菜拉到各地去买的,所以她必须租一个临时仓库。
....
灵泉县。
人民医院。
刚做完清宫手术的姜梅正躺在病床上,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和清早那明媚娇俏的模样比起来判若两人。
姜春来和刘多娣当时着急忙慌的也没想起来回家拿钱,医院见姜梅情况危机只能先手术后缴费。
等姜梅被推进手术室,姜春来跟着麻老六回家取钱,刘多娣则是守在医院。
“知道自己怀孕了怎么不仔细保养着呢?!”穿着白大褂带着卫生帽和棉口罩的女医生一边写医嘱,一边抬头瞧了眼毫无生气的姜梅,“大出血可是相当危险的,虽然手术后出血情况好转,但你来医院还是有些晚了,再加上清宫手术对子宫内膜会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说到这,女医生顿了顿,等再开口时语气颇为沉重,“以后会影响你受孕,甚至还有可能会造成不孕...”
“你说啥?”坐在椅子上的刘多娣突然跳起来,愤怒地瞪着女医生,那架势真像是要随时挥手给女医生一巴掌,“不就是小产了,怎么会造成不孕?我们村里有好几个干活累小产的还不是照样生一窝孩子。我们可是在你这里花了快两百块钱呢,你竟然把我闺女给治得不能怀孕了.....”
“娘,你住嘴,不懂就不要瞎说。”姜梅恨不得要扒个地缝钻进去,强忍着不适坐起来伸手拉住了刘多娣。
姜梅正在打点滴这么大幅度的动作扯掉了手腕上扎着的针头,血顺着针眼流出来,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刘多娣虽然还想再咆哮几句,扭脸看到姜梅眼里盛着浓浓的怒火,这才把到嘴边的话给憋回去了。
“医生,对不起啊,我娘太关心我了,一时过于激动,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见姜梅态度还算端正,女医生这才收敛了怒火,鄙夷地瞪了眼刘多娣,遂把记录本挂在床尾上,重新给姜梅扎上针,交待了几句“注意休息好好调养”之类的话便离开了。
“气死我了!”女医生前脚刚离开,刘多娣后脚又跳起来了,“她就是个庸医,咱们可是花了192块钱啊,这病怎么越治越严重了呢?!这次的孩子没保住,怎么以后也不能怀了呢?你要是不能怀孩子了,那赵海东肯定不愿意娶你的!哪个男人会娶一个不会下蛋的老......”
刘多娣后知后觉意识到下面的话不好听便住了嘴,这心里就给被猫抓了似的,不仅担心她闺女会被越海东给踢了,也更心疼她花出的192块钱。
“医生又没说一定不能怀,只是说会受到影响。”姜梅肚子很痛,这心也更痛,“过几个月等我攒够了就把这钱给你。”
她还不知道她娘的心思嘛,和她这个闺女比起来,钱才是最重要的。
同半,她娘更大的愤怒不仅仅是她不能生孩子了,而是让她花了那么多钱培养她,到最后她要是被赵海给抛弃了,那她就竹子篮子打水一场空了,可不就是挖她的心抽她的血嘛。
“不是钱不钱的事!”刘多娣见姜梅嘴角勾了抹嘲讽的弧度,再蠢也能猜测出她的几分小心思,忙摆出一副过度焦急的模样来,“娘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说你都给赵海东睡了,孩子也怀了,你这要是不能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啊?!”
都是姜糖那个贱蹄子害的,等她回去一定收拾她。
不仅要收拾她,还要让她赔钱!
上次宋老太砸了宋辞一砖头,她向宋老太索要了500块钱,那她家梅梅的孩子都没了还遭这么大的罪,让她赔1000块钱都是便宜她了。
姜梅这会儿不想说话了,被她娘气得脑子疼得像是要炸裂了,但少不得也要安慰她几句,还叮嘱她千万不能去找医生闹,之后便说自己不舒服想睡一会儿。
都这个时候了,姜梅哪里还能睡着啊,心里乱得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失去孩子她也惋惜,也担心以后万一不能怀孕了,也有那么一点害怕赵海东不娶她,但和这些问题比起来,还有一个让她极尽崩溃的问题......宋辞到底有没有怀疑过她?
换句话说,他是不是已经猜到是她撺掇着姜糖拉他入陷阱的?
姜糖早上的那番话应该不是第一次在宋辞面前说了,当时她肯定在他酒醒后给他说过一次了!
可能姜糖也不是想出卖她,只是想给宋辞陈诉事实,但宋辞多聪明啊,肯定从中听出了异样!
想到这,姜梅忆起她和宋辞之间的前尘往事,心像是被刀绞着般痛,情绪也跟着彻底崩溃,把被子盖到脸上后任凭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当初她也不想那么绝情狠心,更舍不得把宋辞推开别的女人,尤其让姜糖那种货色的女人染指他,可她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如果宋辞和他娘不那么懦弱无能,可以把房子给保住,她咬咬牙也能和他一起共苦撑起宋家的!
可他们娘俩太懦弱无能了,他们不知道的是,房子可是她的底线。
那段时间,她和宋辞的关系也算是岌岌可危了。
本来她之前因为不赞成宋哲继续上学建议他和宋辞一起挣钱还债养家,已经和宋辞已经发生了严重分歧闹得不欢而散,后面又因为房子的事还大吵了一架,她当时正在气头上,再加上她娘又施压逼她,最后她头脑一热心一横就决定和宋辞分手。
但她又不想背上嫌贫爱富的骂名,只能设计让姜糖和宋辞搞破鞋。
为了不让宋辞怀疑她别有用心,那天是她哥借着当和事佬的由头约宋辞去牛棚喝酒聊天的,不过是她把宋辞喝醉的事告诉姜糖的,她说自己原本是想去看宋辞的但肚子突然很痛去不了,拜托姜糖帮她去看一下,还催促着让她早些过去,要不然去晚了会让林俏俏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抢了先,故意说林俏俏肯定会脱光了衣服和宋辞滚草垛子,把生米煮成熟饭来逼迫宋辞娶她。
就姜糖那个猪脑子,她当时还在顾虑她多半不会开窍,领悟不到她给她指的这条能嫁给宋辞的捷径,她曾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姜糖没把事办成,就证明她和宋辞还有缘分,那她不顾她娘和她爹的阻拦死也要嫁给他,但事情没有往好的方面去发展,姜糖那头猪竟然开窍了......
既然事已至此,她也无力挽回了,只能把受害者这个角色演好。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事后等她这个受害者去质问宋辞时,他对她的态度会那般冷漠。
她最开始还认为宋辞是在恨他哥找他喝酒才导致他头脑不清醒被姜糖钻了空子,故而认为他自己没错才对她那么冷漠的。
她还是比较了解宋辞的,村里人都说他是个闷嘴的葫芦不爱说话,其实不是这样的,他身上有股子又酸又臭的傲气,对于不理解不了解她的人,他根本不屑搭理。
现在想想,是她姜梅太过自信,太过异想天开了!
在宋辞和姜糖的丑事爆出的第二天,不等她对自己的龌龊行为有丝毫的愧疚后悔时,从初中就暗恋她的赵海东听说了她的遭遇,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变着花样的写情书给她,送各种时髦的衣服鞋子给她,很快便俘获了她脆弱的心。
那一段时间,她真的被赵海东给哄得晕头转向的,再加上也刻意不去想宋辞,所以很快便和赵海乐陷入了热恋中。
她和宋辞即使订婚了,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被热情追求的待遇,宋辞连一句甜言蜜语都没给她说过,也没给她写过情书,更别说送漂亮洋气的衣服鞋子给她了,他们俩最浪漫最奢侈也是唯一一次的约会就是去县里看了场电影。
原本她以为这半年多来赵海东的热情已经填满了她的心,他的情书他的甜言蜜语,他送的各式各样让她心动的礼物已经把宋辞给彻底淹没了,但是直上个月一个偶然的清晨她在镇上遇到了他,看到他那张脸,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又被他迷惑了。
说实话,赵海东也不丑,且家世和他自身的才干都比宋辞好百倍,对她也是百意百顺,但她就是不知足,等那所谓的热恋劲儿过去,她这心突然觉得空落落的,才知道她心里也没法把宋辞彻底忘掉,她甚至还幻想着宋辞和姜糖过得不幸福,以后等结婚了还能和他偷偷摸摸地再续前情......
但她哪里能想到,姜糖那般虐待他娘和他小妹,宋辞竟然还对她那般体贴关心!
今儿早上他不仅帮着姜糖骂人,还处处维护着她!
以前,他对她都没有这么体贴关心过!
她想不明白!
也不甘心!
思绪纷飞至此,姜梅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宋辞伸手拉姜糖上车的画面......
她和宋辞都订婚一年了,他都没有拉过她的手!
姜糖那个又丑又蠢的肥猪,连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她,即使是她把她推到宋辞怀里的,可宋辞也不能关心她!
更不能喜欢她!
因为姜糖不配!
如果不是她施舍,姜糖给宋辞当狗都没资格!
姜梅胸口那儿像是被扎了好几把刀子,有多痛,就有多嫉恨姜糖......
就在姜梅情绪崩溃之际,刘多娣咬着后槽牙,眯缝着眼在病房里来来回回悠了十多分钟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冲冲地出去了。
刘多娣从医院门卫那里打听到了邮电局的位置,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
商城。
姜糖到郊区后,一直转悠到天快黑了才找到一处满意的房子。
这房子独门独院还靠近国道,和周围的邻居也相隔的有些远,正是她梦寐以求当仓库的绝佳之地。
可这房子是处凶宅,很多年前一对夫妻因为家庭琐事打架,丈夫失手把妻子推到墙上撞到头当场死亡了,见妻子死了,丈夫深知自己也要偿命,不等警察来抓他就找了根麻绳悬到房梁上吊死了。
自此后这房子就成了凶宅,周围的邻居都对它退避三舍,甚至都不敢从这周围路过。
久而久之,院内院外杂草丛生,看着更觉阴森恐怖了。
姜糖是看到院子四周长着及腰的杂草,且大门上的铁锁也都生了锈,想着一定是有些年头没人住了,便向邻居打听房东想租房子。
听说姜糖要租那处房子,那位大娘好心告诉她,那是凶宅不能租。
不过姜糖说自己不怕,非要问大娘要房东的联系方式,大娘见姜糖执意要租也没再劝了,把姜糖带到了房主父母家。
见有人来租这空置了五六年的凶宅,房主父母自是高兴,房租随便姜糖看着给,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随便给俩个钱就行了。
姜糖说大概要租十天,但会给一个月的租金,见房主父母年龄这么大还要拉扯房主留下的一双儿女,给了20块钱的租金。
房主父母也是心底善良的人,哪敢要这么高的租金啊,只收了5块钱,当下便把院子里外的杂草给除了,还把屋子给简单打扫了下。
当晚,姜糖买了洗漱用品还有一床凉席和毛巾被就住在这凶宅里了。
虽然她这个来自21世纪的人不相信鬼神之说,但这房子空置了五六年没人住,不仅家具破破烂烂,角角落落都散发着霉儿,即使打扫了一番姜糖也觉得不干净,就进空间里去了。
这一天下来,姜糖也累坏了,进入空间后她摘了两根黄瓜两个西红柿,吃完又喝了一瓢灵泉水,疲累困倦犹如狂风暴雨般袭来,她也顾不上满身的臭汗,抱着凉席和毛巾被去了布料仓库去睡觉了。
房子靠近国道,天刚蒙蒙亮就有许多车辆路过,而且大部分都是拉货的卡车,路的质量又不好,坑坑洼洼的地方特别多,车子路过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姜糖也因为在陌生的环境,即使有空间守护但还是睡得不太安稳,一晚上醒了好几次,外面噪音那么大她更是睡不着了。
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姜糖自从来到这里就没看过时间,每天都是看天亮看太阳来猜测个大概时间。
夏季天亮的早,这会儿应该五点左右吧。
姜糖简单擦了下身子洗了头,之后洗漱好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把脏衣服用清水洗完随便晾在了冰柜上,便跑到菜园里摘了两根黄瓜就着一瓢灵泉水吃完,等她走出空间天都大亮了,她才出门去市区的农贸市场。
省城出门比村里要方便太多了,即使是在城郊也有公交车。
姜糖在路口搭上了早班车,半个小时后到了农贸市场。
她走到昨天那个偏僻的深巷里,眼前就出现了一架车子的菜,便拉着去了农贸市场。
这会儿正是早市时间,农贸市场异常的繁忙,姜糖人还没到南大门就被一大群人围起来了。
她昨天忘记去买秤了,只能去找沈正帮忙。
沈正昨天就猜测到卖菜的希望不大,但还是热情地把秤借给了姜糖,也帮着她看斤数,招呼客人。
300斤菜,十分钟不到就卖完了,有很多没买到的人满脸的失望,催促着姜糖赶紧回去补货过来。
姜糖笑着说马上就回去拉,然后把沈正拉到了一边,悄悄地说:“沈大哥,我亲戚愿意把菜批发给你,价格是1毛3分钱一斤批给你。但是他有个条件,你不能违背我亲戚定的市场价,售价不得高于2毛钱,也能低于这个价格,也就是说,你只能卖2毛钱一斤。”
沈正愣了愣,旋即高兴得眉飞色舞,“没问题!没问题!我保证严格遵守这个协定!”
“那你明天早上五点半左右到东郊国道旁边的大梁村来拉菜,我们在那里临时租了个仓库,就是靠在路边的那院青砖瓦房......”
“好!好!我一定准时到!”沈正还想说几句感谢的话,见有人要买鸡蛋他赶紧去招呼客人了。
姜糖站在原地,望着沈正,眼底越渐流露出几分忧心忡忡......她虽然打听到沈正的人品好得没话说,但还没有真正同他打过交道,不知道他的人品能不能经得起金钱的考验。
还有,他曾经是个军人,还上过战争,头脑肯定比一般人聪明,心思也要细腻,还有很敏锐的洞察力,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出她的破绽......
就在姜糖失神之际,沈正称完鸡蛋后又急忙忙跑过来,笑着说:“小同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姜糖回神,浅笑道:“我叫姜糖!生姜的姜,红糖的糖!”
算了,既然决定同他合作了,那就放开所有的顾虑和戒备吧,不过她行事还是会小心谨慎的。
倘若他真能经得起考验,而且他又有做生意的头脑,倒真是个不错的合伙人!
【作者题外话】:一章仍然是7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