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星,你算哪根葱哪颗蒜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竖着耳朵滚出去打听听,我师父的医术别说是县医院就是市医院的院长都比不了。还有啊,你只比宋辞哥晚出娘胎一天,竟然舔着脸喊宋辞哥为哥,你可真不害臊!你说你一个二十好几的大龄女青年,有事没事就往我们大队瞎跑瞎逛,知道的人认为你是在串亲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要脸,要来我们大队卖弄风情勾搭谁呢?!”
情敌相见真是分外眼红啊!
林俏俏本就被姜糖气得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李星星刚好就撞在了枪口上。
“你......”李星星像是被林俏俏狠狠抽了几个大嘴巴子,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半天没有喘出来,只能瞪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林俏俏。
姜糖眯着眼,不动声色地看看洋洋得意的林俏俏,又望望气得快要背过气去的李星星,忍不住咂了下嘴......
这个年代在村里长大的姑娘,虽然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但从小到大在那些牙尖嘴俐的妇人婆子们的熏染下,小嘴巴个顶个的厉害。
不过,林俏俏也没有冤枉李星星,她有事没事的往清河大队大槐村跑,并不是单纯的想走亲戚,而是想在宋辞面前晃悠。
其实说白了,就是想勾搭宋辞。
这李星星是宋辞大伯娘的内侄女,十年前就悄悄地爱慕宋辞了,宋父在的时候宋家家境还不错,李家也有意结这门亲事,六年前就托宋老太提过亲,但不仅宋父没看上李星星,就是宋辞也没看上,直接拒绝了这门亲事。
又过两年宋辞和姜梅因为去县里上高中有了往来,一来二去的村里人便在背后嚼舌根说起了闲话。
宋辞高大英俊,姜梅模样也周正,更重要的是,他们俩还是努力学习天天向上的大好青年,宋姜两家的父母也有意结亲,便把他们的亲事给订下了。
即使宋辞和姜梅订婚了,李星星还是不死心啊,私下使出吃奶的力气讨好宋老太,就想让她发挥一家之主的威力拆散宋辞和姜梅,可是无论宋老太如何这般说尽李星星的好话,也没有说服宋辞抛弃姜梅。
但千算万算,谁都没有算到,最后会让糊穿地心的姜糖给钻了空子。
就算宋辞和姜糖结了婚,李星星依旧不死心,她自认为自己比姜糖漂亮,学历也比她高,还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哪哪哪都比姜糖强上百倍千倍,总有一天宋辞会踢了姜糖,到时候她就有机会了。
所以,她一打听到宋辞从城里归家,就精心打扮一番,打着来大姑家串亲戚的幌子,制造和宋辞相遇的机会。
这半年来相遇的机会倒也不少,可宋辞和从前一样就是个闷嘴的葫芦,只是和她点下头算是打招呼。
话说回来了,林俏俏也不比李星星好到哪里去。
这两个人就是半斤对八两!
只不过,林俏俏没有那么积极热情地往宋辞身上扑,但是每次一逮到机会了她还是能贴就贴的。
瞧着她们看宋辞时眼里都能滴出蜜汁来,估计这俩人每天晚上做梦都在幻想宋辞把姜糖给踢了,然后娶她们其中一个。
“林俏俏,你才不要脸呢,我和宋辞哥怎么着也算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可你算个老几啊,你凭什么在这里对我们指指点点?!”李星星不是清河大队的,自然不会怕林俏俏,丝毫不给她留一点面子。
林俏俏双手掐腰,嘲笑出声,“我呸!你这脸皮比猪皮都厚呐!还‘我们’,是指你和宋辞哥吗?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竟然不要脸的强行和宋辞哥绑在一起,你也不去问问宋辞哥愿不愿意......”
“我和宋辞哥本来就有亲戚,我们绑在一起怎么了?!你才是最不要脸的!你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以为谁看不出来你那点肮脏心思......”
这两个情敌你吼一嗓子,我吼一嗓子,来来回回大战了几十个回合还不罢休,余奶奶和王医生也劝了几次,她们根本听不进去。
她们俩真像两个扑腾着翅膀斗架的乌眼鸡,眼看着就要互抽耳光互揪头发撕打在一起了,冷眼旁观的吃瓜群众姜糖掏了掏耳朵,遂拿出了“正宫”的身份宣誓自己的主权。
“你们俩吵什么吵啊?就算宋辞不能说话,这里也轮不到你们这两个‘外人’替他作主!”
姜糖刻意把“外人”两个字咬得极重,其用意不言而喻了。
而这两个字,像两把明晃晃的刀子,狠狠地戳了林俏俏和李星星的肺管子。
姜糖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她姜糖才是宋辞的内人,只有她才有资格管宋辞的事,而林俏俏和李星星跳得再欢,也不过就是一个屁都不是的外人。
林俏俏和李星星后知后觉的恍然过来,两个人的气焰瞬间都蔫了,即使她们再厚脸皮也不敢反驳姜糖,但转瞬她们不约而同恶狠狠地瞪着姜糖,像是要把姜糖给撕吃了。
“神气什么啊......”林俏俏咬着后槽牙,小声嘟囔道,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接到了王医生的警告,只好把后面难听的话给吞回去了。
“宋辞,你确定要让王医生给你缝针吗?”姜糖无视两个情敌凶狠的仇视,扭头看向被吵得脑袋更痛的宋辞。
“嗯!”宋辞点头。
真是头大!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生了这么一张招惹事非的脸!
即便他从不去招惹任何一个女人,可她们简直像苍蝇一样,闻着味儿就在他身边乱飞。
赶都赶不走!
“那好,王医生您给他缝针吧。”姜糖说完,拉着站在床边默默流眼泪的宋娇娇,看也不看一眼两个自作多情的情敌。
见宋辞竟然这般听姜糖的话,林俏俏和李星星被活生生打了脸,气得想薅光姜糖的头发。
“娇娇,我们先出去吧。哎哟。你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你不要担心啦,等你大哥缝了针就没事了。”
姜糖从醒来到现在不过才一个小时,外人看着她和昨天是没什么两样,但她内里却是换了芯子,穿越到啥啥都落后的一百年前,原主不堪的身份已经让她的身心受到天崩地裂地打击了,还没缓过来神呢,又遇到极品宋老太龟裂了三观,之后又背负着自己两百斤的肥肉驮着宋辞一口气跑到卫生室,她现在从内到外从头到脚都俱疲俱累。
说话的声音格外的虚弱,但在外人听起来,却是异常的温柔......
这样温柔的姜糖实属罕见!
尤其是她的温柔,还是对宋家的托油瓶,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就在屋里几个人震惊之际,姜糖牵着宋娇娇走出了卫生室,两个人找了个阴凉地儿站着。
姜糖见宋娇娇的小脸挂满泪痕和鼻涕,想去口袋里翻翻有没有手帕,但手帕没有翻到,却翻到了三颗糖。
这是昨天她回娘家,她娘给她留的糖,她没吃完剩下三颗。
姜糖想把糖都给宋娇娇吃,但是眸色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只给了她两颗。
“糖?”宋娇娇看到手里的糖,红肿的眼睛忽然睁大,吸了吸鼻子,此刻也顾不得担忧自家大哥的伤了,抑制不住地笑起来,“还是大白兔奶糖!”
虽然小孩都贪吃,宋娇娇也不例外,但她还是懂事的把一颗糖塞到姜糖手里,“大嫂,这个给你吃。”
“我昨天吃过了,你吃吧。有糖吃了就不要再哭了!”姜糖把糖又塞到宋娇娇手里,抬头看了眼头顶明晃晃的太阳,想了想才又说:“娇娇,都快晌午了,你回去给咱娘送饭去。倘若娘要问起你大哥,你就把事情告诉她,也劝她不要担心,就说你大哥伤得不算严重,来卫生室上点药就没事了。还有,晌午的太阳太强了,你让咱娘别割麦了,下午凉快的时候再去割。”
说完,姜糖皱眉叹了口气,宋辞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多半会脑震荡的,肯定要在家休养十天半个月,自然是不能去地里割麦了。
宋哲宋岩又在上学,宋娇娇才八岁,现在又没有收割机,好几亩地的小麦呢,宋母一个人怕是要割上一两个星期的......
“假模假样,不就是想做样子给宋辞哥看吗?”李星星嘴巴都撇到鼻子上了,眼神和语气满满的都是嘲讽和厌恶,“真要心疼我铁军婶的话,她怎么不说去地里割麦子。”说着,李星星两眼放光地去看宋辞,见他要起身坐起来,她忙跑过去,伸手要去扶一把,“宋辞哥,你伤得这么严重,肯定要在家躺着修养几天的,我等下就去地里帮婶子割麦子。”
宋辞别开胳膊,语气淡漠又疏远,“我家的事,不需要外人瞎操心!”
“......”李星星怔在当场,脸刷地一下火辣辣起来,这心也是冰凉冰凉的,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接话了。
马屁没拍成,倒是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
林俏俏原本想把这句风凉话说出来的,但一想到李星星说的没错,倘若不是李星星嘴快一步,她也会这样说的。
如今她和李星星算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要联合起来对付姜糖那个丑八怪。
真是气死人了,宋辞哥竟然替丑八怪说话。
林俏俏心下嘀咕一番,认为宋辞被姜糖虚假的温柔给骗了,遂帮腔道:“宋辞哥,不是我爱嚼舌根啊,别说你们大槐村了,就是咱们整个大队的都知道,你不在家时姜糖动不动就打骂娇娇,有时候还骂我铁军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