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她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关于自己,她知道的只有自己不是人,或者说,不是正常人,毕竟没有人可以四百年保持同样的容貌,不可能活四百年那么久。
至于为什么叫做璎珞,那只不过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名字,而她总是频繁的在梦里,听见一个悦耳的声音用这个名字呼唤着自己,而那个声音的主人,却总是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背影。
这四百年来璎珞从未变老,她会受伤,但是不会死去,伤口会自己慢慢的愈合,相较于普通人而言,那速度好像是快了一点,不过她都已经是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了,再在她身上发生这种怪异的事情,似乎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这四百年,她没有家人亦没有朋友,她仿佛是一缕孤魂,自从在坐落在这个城市郊区的独栋别墅中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是在这繁华的人世间游荡。
天色再一次暗了下来,小巷中的酒吧恢复了生机,白日里为了工作而前后奔波的社畜,会到这里来放松娱乐。
璎珞是这里的常客,时不时地就来坐一坐,虽然对于自己身份一无所知,但那栋别墅中屯着的资产,足够她这样子再生活上千年。
身份信息不完全,她根本找不到工作,当然,她也不想工作,四处闲游,游山玩水的,好不痛快。但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总是乏味,慢慢的璎珞发现好像宿醉能很容易帮她打发这无聊的时间,毕竟喝醉了之后,再次醒来就能到第二天的中午,所以她总是时不时的去小巷的酒吧中喝一杯。
吧台中的酒保看着她来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挂钟准点报时的声音响起,刚好八点,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八点来,这个客人长得很漂亮,周身带着一种莫名的贵气,所以,即便他每天要为上百的客人准备好美酒,却很轻松的就记住了这位经常在八点钟来到酒馆中的女顾客。
“您来了。”礼貌的问好。
面对酒保的问好,璎珞点点头,但没说话,她在吧台外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手肘借着吧台的支撑力撑着脑袋,过了会儿,红唇微启:“今天就喝禁忌之吻吧。”
一杯、两杯…本来是今天她只是打算喝一杯的,结果事与愿违,看着面前的渐渐多起来的酒杯,她轻笑一声:“又喝多了。”
看着吧台上此时正扶着下巴的女孩,酒保抿嘴笑了笑,这人啊嘴上说着又喝醉了,可是哪里有半分喝醉的样子,这禁忌之吻是烈酒,刚入口虽说是带着甜味的,可是等到这酒划过嗓子,入到胃中,却是让胃升起一阵阵的灼热,酒量不好的人,一杯或许就已经趴下了,而她一杯一杯的,像是饮水一般。
“阿文?”璎珞经常来这里喝酒,所以酒保的名字就记了下来。
“小姐。”这位小姐向来沉默,他可是不知道这位小姐是叫什么名字的。
“我问你一个问题。”
“您请讲。”
“你说有可能不老不死吗?就是说人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不老不死呢?”
阿文愣了一下,她此时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也不知道此时说的是醉话还是笑话,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礼貌的回答:“以现在人类发展的程度,不老不死,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但说不准,或许若干年后,这成为现实了呢。”
“那要是现在呢,不老不死的是什么呢?”她追问道。
“在我看来,是怪物吧。”阿文笑着:“不老不死,这不是电影中常用的梗么。”
突然间,璎珞竟然笑了起来,她笑的不是别人,是自己,怎么会突然间问一个这样显而易见的问题,真是喝醉了。
从口袋中摸出一小叠钞票,放在吧台上。
“What‘‘sextraisyourtip(多出来的,是你的小费)。”
说完,端起酒杯,将剩余的液体一饮而进,而后,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慢慢悠悠的往门口走去。
这位小姐一向这样,阿文已经是见惯不怪了,于是将钱收了起来,给她结账。
走到门口附近的时候,璎珞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也是朦朦胧胧的,没有注意到面前过来的人,狠狠地撞进了进来的人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