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聿身为统兵大都督,自然是于队伍最前方带队,微微回首,望着身后坐于玉辂马车上的少女。
他的眸子湛蓝如深海,眼神坚定如铁,眼睛里又氤氲着灼热和深情。
这并非谢知聿第一次率军上战场,三年前,他年少出征,身边并无舒窈,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可今时不同往日,此次出征舒窈陪着他,他需要护她周全,心中更多了一份责任。
谢知聿牵着马辔,调转马身,对着众士兵呐喊道:“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今日赴蛮夷征战,虽战况凶险,孤定会竭尽全力,带你们凯旋!”
士兵们齐声回应:“皇上圣明!太子殿下圣明!大乾必胜!”
将士们的声音穿云裂石,响彻云霄。
“出发!”
谢知聿双腿使力,猛地夹紧马腹,马蹄高高扬起,烈马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
伴随着将领们的呐喊声,大部队开始缓缓移动,踏上保家卫国的征途。
蛮夷位于华夏的西南方位,大乾距离蛮夷路途遥远,谢知聿率领的二十万兵,日夜兼程,整整行军一月有余,才抵达大乾和蛮夷的边境线。
大乾地大物博、广袤无垠,大乾和蛮夷的边境线格外长,边境线周围足足围绕着五座城池。
谢知聿一抵达边境线,就派人换上蛮夷常服,他们越过边境线,暗中潜入蛮夷的地盘,旨在获取蛮夷的信息,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一日后,谢知聿便收到那几人的飞鸽传书。
他的眼睛扫过信纸,果然正如舒窈所料,蛮夷黑死病肆虐,百姓民不聊生。
谢知聿而后立即吩咐下去,加强军队营地的巡查工作,巡查兵数由两千人增至三千人,次数由一日三次增至一日五次。
蛮夷军营
蛮夷军营驻扎在一片广袤草场上,月明千里,华光如水,长草连天,风声猎猎,暗绿色的帐篷,点缀着碧色的草原,好似碧盘中的绿色明珠,壮丽绝美。
短短七曜,蛮夷便攻下大乾三座城池,蛮夷军队刚刚举行完庆功宴,蛮夷国王莫休正躺在虎皮大椅上,阖眸养神。
一位将军撩开门帘,神色慌忙跑了进来,他匆匆行跪拜礼后,火急火燎道:“禀告国王,日前大乾太子谢知聿已率兵抵达边境线,他此行带了二十万精兵,而且大乾的军队竟配备了欧洲最为先进的火炮、燧发枪、火绳枪,若是和大乾正面硬刚,我蛮夷区区五万精兵,恐怕寡不敌众啊。国王,我们必须想想别的法子,能使最小的力,让大乾损兵折将。”
蛮夷国王莫休微微睁眼,垂眸直勾勾盯着他,黑沉的眸子深邃如潭,目光凌厉得让人心脏一揪,旋即开口问道:“锦西城内(毗邻蛮夷和大乾边境线最近的一座城池)黑死病情况如何?”
将军心肝倏然一抖,他随即收回视线,将眼神移向别处,声音细若蚊蝇:“回禀国王,情况不妙,目前城内因黑死病死亡的人数已愈一万,患病人数已愈两万人。”
莫林(蛮夷国王)朝将军招了招手,他唇角勾起冷笑,深邃的黑眸中暗流涌动,眸光狠戾阴鸷。
将军俯身,凑近莫林,莫林在他耳畔轻轻交代几句,旋即问道:“知道怎么做了吗?”
将军轻点螓首,眼中犹如深渊,冷得刺骨,回道:“国王圣明,如此精妙绝伦又天衣无缝的法子,只有您能想到。”
莫林挥了挥手,又道:“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将军转身,慢慢退出帐篷。
大乾军营
大乾的军队驻扎在一个视野极好的山谷里。
经过一月有余的征程,众人已疲累不堪,黄昏,山谷里弥漫出袅袅炊烟,士兵们纷纷升火做饭。
用完晚膳后,大家都早早歇息了,之前赶路时,大部队夜以继日,睡眠已严重不足。
是夜,月白如雪,寂寂清辉洒满拱形军营。众人舟车劳顿,皆沉沉睡去,军营中呼噜声此消彼长。
谢知聿作为大乾最高统帅,兀自一人歇在中心主帐篷内,内圈的帐篷外皆有重兵把守,歇着各位将领。舒窈则被安排在主帐篷旁的小帐篷内,如此一来既方便谢知聿保护她,又不会破了男女大防。
倏然,就在两队巡查兵换班之际,最外圈的一圈帐篷外闪过几道低低的黑影,风驰电掣间,帐篷破了小小的口子,夜风呼呼往里灌,随着夜风进入帐篷的,是成群结队的肥硕的黑鼠。黑鼠在帐篷内四处逃窜,帐篷密闭,空气极不流通,四处弥散着的人的味道,刺激了蛰伏在黑鼠基因中的残忍和掠夺。
两个时辰后,天朦朦亮,谢知聿半梦半醒间被人喊醒。
吴将军撩开帐篷帘子,虎步走来,半蹲在谢知聿的床榻前,摇了摇他的身子,他说话之间声泪俱下,抖若筛糠:
“太子殿下,出事了。我军怕是遭到蛮夷算计了。我军外圈帐篷内共十万名将士,其中已愈两万名将士感染黑死病。他们高热不断、寒站不止,其中症状最为严重的咳出了深红色血痰。今夜臣派人巡逻时发现,帐篷中多了若干黑鼠。依臣猜测,定是蛮夷趁着我军防备宽松之时,偷偷把黑鼠投入我军营中。”
吴将军短短的几句话,却让谢知聿的心脏漏掉一拍,周身仿佛被冰水包裹一般。
谢知聿近年来和欧洲来往密切,他早前就从大不列颠国王口中,听说过臭名昭著的黑死病。
黑死病源于欧洲,是由耶尔森菌引起的鼠疫,被感染者皮肤坏死,之后会变成黑色。
从十四世纪四十年代至十四世纪五十年代(历史上称之为中世纪),短短六年间,黑死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欧洲,夺走了2500万欧洲人的性命,占当时欧洲总人口的1/3。
谢知聿面色如被墨汁浸染一般,他眸光倏地锐利微眯,而后硬是将惊慌死死压下,瞬间恢复往日的从容不迫,声音镇定自若:“首先统计出身患黑死病的将士数量。然后传令下去,把患病将士集中隔离,切记速度要快!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隔离帐篷!”
吴将军后退几步,旋即作礼回道:“是,殿下。”
谢知聿眼睛眯了眯,眉眼暗沉了几度,又吩咐道:“另外召集所有的疡医、大乾十位高级将领,还有舒窈姑娘,让他们速速至我的帐篷内商议应对策略。”
“是,殿下。”
两刻钟后,谢知聿帐篷里被堵的水泄不通。
谢知聿坐于帐篷最中间,他身姿挺拔如松,威风凛凛,眉棱微微蹙起,有条不紊地吩咐道:“疡医医治病人时务必要做好防护,黑死病传播极强,首先得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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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自己。若是人手不够,孤即刻传召下去,在最近的几个城池内招募若干疡医。”
“是,太子殿下。”
谢知聿依次分配好每位疡医的工作量,又拟好御召,花重金派人在民间广召疡医。
此次随军出行的蒋太医出列,拱手作揖,劝谏道:
“回禀殿下,臣已派人暗中调查过,目前无论大乾还是蛮夷,皆无有效的抗黑死病的药物,一旦不幸感染上黑死病,只能等死。而且黑死病是血液中的传染病,传播速度极快,让人防不胜防。既然舒姑娘研发抗虐药取得显著的成效,臣恳请殿下,让舒姑娘负责研发抗黑死病的药物,救万民于水火啊!”
舒窈目光中微微透着坚定,嗓音轻轻柔柔地袭来:“殿下,能为大乾的百姓出一份力是舒窈的荣幸,臣女舒窈愿意负责研发抗黑死病的药物。”
谢知聿起身,步履坚定走向舒窈,他深邃又饱含柔情的目光,徐徐投来,柔声对舒窈道:“窈窈,孤相信你的能力,若你真的愿意负责,孤可以放手让你一搏,只不过窈窈要答应孤,不能让自己太累。”
帐篷中的众臣顿时面面相觑,太子殿下不是冷心冷情吗?
孤傲冷漠的他,居然也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他对舒姑娘可真是情深似海啊!当众表明心意,可是非她不娶了吗?
包括谢知聿在内,只有三位将军是从京城而来,帐篷中的大多数将军,常年驻扎边境,早前并未参加太子接风洗尘宴,所以他们并不知道谢知聿当众求娶舒窈一事。
谢知聿这样一说,相当于在众臣面前承认了对舒窈的心意,舒窈害羞地垂首,面靥如染桃绯,完全不敢看高位上坐着的男人。
良久,她抬头,朝着众人盈盈一笑,眼眸带光,柔柔蜜蜜地道:“殿下放心,臣女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快研发出抗黑死病的药物。”
众人又商议了一个时辰,才拟出严密的救治方案以及预防方案。
随后疡医们缓缓退出帐篷,开始着手医治感染黑死病的士兵。
帐篷内独留谢知聿和其余十名高级将领。
谢知聿手指着地形图,眉头深皱,望着诸位将领,道:“由蛮夷恶意传播黑死病一事可知,蛮夷人极其阴险狡诈,对于此类对手,恶意凭蛮力正面交锋,我军可能会防不胜防。”
众将军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左谦之,你负责安排万人左右的精兵,夜袭锦西城门(蛮夷城池),引起敌军的注意,注意做好防护,尽量避开黑死病感染严重的区域。”
“吴荣,你负责带三万左右的精兵,绕过锦西城门,从锦西城左后方配合左谦之里应外合,争取一举拿下锦西城。”
左谦之和吴荣皆是三年前便已随谢知聿作战的老将,三人之间默契度和信任度极高,加上谢知聿在军中极有威望,众人唯他马首是瞻。
诸将领听到太子殿下的吩咐,双膝跪地,颔首道:“是,太子殿下,臣等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力保大乾江山绵延不绝!”
谢知聿此次重新排兵布阵,精妙设计了迂回包抄、诱敌深入、声东击西等一系列慎密的作战方案。
倏然,小顺子脚步趔趄走了进来,他双眼空洞,仿佛被鬼魂吸走了元气,唇瓣哆嗦着:“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