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谢知聿的推测,舒窈被诬陷为蛮夷细作,被谢威打入慎刑司审训,皆为那人的算计,他旨在用阴戾下作的手段得到舒窈,而非想真正置舒窈于死地,那如今他就安心揪出背后那人就可以了。
至于幕后那条大鱼是谁,谢知聿未雨绸缪、高瞻远瞩,他心中其实已早有定数,并且不久之前他便妥善安排好了一切,接下来只需要去验证一下即可。
谢知聿瞅了眼牢房中的少女,旋即转身走出慎刑司。
小顺子满脸疑惑,旋即支开了凌太医,边追着谢知聿边问:“殿下,不是来探视舒姑娘吗?为何要走呀?”
谢知聿面色冷漠晦暗,暗沉的星眸里没有一丝温度,他薄唇微微开合,唇角衔着一抹满含冷芒的弧度:“迅速联系欧洲工程师,实在不行派人暗中潜入地库,孤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听谢知聿这样一说,小顺子神思转圜,才反应过来他话语中暗藏的玄机。
小顺子眼珠子转了转,忙不迭提醒道:“主子,养兵的地库位于京郊地底,上次奴才勘探时发现,地库外有层层重兵把守,地库内深入地底数层,想进入绝非易事!”
谢知聿眸色沉静如水,不急不缓解释道:“所以速速联系欧洲的工程师,还记得之前购入这批炮兵时,工程师怎么和我们说的吗?”
小顺子挠挠头,舌头有些打结:“奴才只记得拥有轻型火炮,并且是目前全世界最先进的。”
谢知聿眼眸明亮,薄唇勾起轻笑:“这不是重点,孤难道会把一支精兵白送给那人?”
“奴才那天还纳闷呢!如此锐不可挡的一支精兵,殿下怎么说送就送!”
谢知聿倚在铁栅栏上,用手支着下颌,耐心解释道:“火炮内部的结构可以改,结构更改后孤会派兵趁机围剿地库,打他个措手不及,一旦开战,那个地库便会毁于一旦。没有了军队、武器,他不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么?孤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趁!”
小顺子涎笑喟叹:“殿下圣明!”
谢知聿锐利的眸子眯了眯,冷声道:你以为他单单旨在布局得到舒窈吗?他野心很大,所以才会暗地里练兵,你有没有想过,蛮夷在大乾真的有细作,而且大概率这个细作就是他!他那个练兵的地库,极大概率就是在大乾设置的军事基地,以备突然开战之需。”
小顺子沉吟片刻,问道:“殿下,那陛下那边怎么交代呀?他毕竟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若是断然处置,没有明确的罪名,恐怕会惹朝臣不满!”
谢知聿偏首打量了他一通,忽而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设法将陛下引至京郊地库,待时机成熟,一举炸了地库,人赃俱获!慎刑司安排进几个孤的心腹,保护好舒姑娘。”
“奴才记得有一封火炮操控示意图,里面有详细的操作示意,就藏在殿下文华阁的藏柜里。”
谢知聿点头,后又叮嘱她:“今夜子时行动,莫要惊扰任何人!”
“是,殿下,奴才定小心行事!”
正如小顺子所言,王公公是父皇的心腹,若是直接指证,父皇大概率不会相信,他得另想法子,把父皇引至京郊。
谢知聿思绪渐渐飘远,骤然他脑中闪过一道白光。
乾清宫
谢威正伏在案上批阅奏章,他抬头睨了一眼谢知聿,撩起眼皮,神色冷淡:“你来若是为那个小细作求情,那大可不必,朕圣旨已下,举宫皆知。”
谢知聿欠身朝谢威作了个揖,低下头笑了笑,柔声安抚他:“父皇,儿臣来并非为舒窈求情,家国大义和儿女私情儿臣心中自有定夺。若舒窈真为蛮夷细作,儿臣一切全听父皇处置!只不过,舒窈她在慎刑司,已惨遭严刑拷打,嘴里依旧吐不出一个字。”
谢威眼神冷漠,冰寒彻骨,怒斥道:“朕不管她吐不吐的出一个字,也不管舒窈和你是什么关系,此事事关大乾江山社稷,舒窈背后的人必须铲除,你身为大乾太子,此事务必要给朕一个完美的交代。”
谢知聿目光深深,星眸中有光华流转,顺势向谢威提议:“回禀父皇,儿臣近来已摸清蛮夷在京城设置的交接点。舒窈和那人经常会在京郊碰头,今夜,儿臣有意以舒窈为诱饵,引出她背后之人。父皇意下如何?”
谢威捧着双臂,身子稍稍向后倾,眉眼肆意张扬,笑道:“确实是个好法子,只要能将她背后之人捉出,那便可行。如果吾儿需要帮助,朕亦可以亲临现场。”
说罢,谢知聿萧瑟清隽的眉眼染上一抹笑,所幸谢威这关还算好过!
他长身玉立,步伐坚定,行至案前,从玄袍中掏出奏折,俯身呈上:“儿臣已将详细计划写于奏折上,烦请父皇过目指点。”
谢威放下茶盏,翻开奏章,眸光兀然一亮,紧蹙的眉心稍稍舒展,沉吟片刻,回道:“嗯,还不错,就按照你的计划实施即可,朕会于今日子时抵达京郊。只不过,朕希望吾儿能秉公办事,莫要被儿女私情所束缚。”
谢知聿薄唇紧闭,眼眸晦暗如星辰大海,良久才压下心中狂风暴雨般激荡的情绪,他缓缓开口:“是,父皇悉心教导,儿臣定铭记于心。”
谢知聿脑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若舒窈并非被诬陷,而是真的蛮夷细作,他会如何抉择?若是日后有一天真要选择,江山和美人,在他心中到底孰轻孰重?
谢知聿重重阖眸,喉结剧烈滚动。而后,转身朝着谢威作了个揖,步履蹒跚走出乾清宫。
子时乾清宫夜深人静
王公公探手推开窗牖,轻轻将手中的八行笺卷了起来,而后插于信鸽左足的信筒内,粗粝的指腹轻抚信鸽柔软的羽毛:“宝贝,去吧!”
小太监脚步踉跄,冲进殿内,抖着声音道:“大人,不好了!京郊地库被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兵。”
王公公继续逗弄那只信鸽,意兴阑珊,嗓音漠然:
“急什么?地库被包围岂非一次两次。”
小太监面色惨白,两片唇瓣艰难地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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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此次包围地库的重兵不知是谁的麾下。大人要不要亲自前往查看?”
王公公睨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库早前便被谢知聿知晓,想来此次包围亦和他有关。他上次为救舒崇光父女,不是以一支炮兵作为交换条件吗?炮兵此时即在地库内,怕什么?一旦开战,纵使有十个谢知聿,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大人,奴才害怕出事,心里慌慌的。上头交代了,那个地库若是出事,咱们一群人怕是要掉脑袋啊!”
王公公眸中闪过一丝不耐,面色冷凝,薄唇轻扯:“即刻备轿,启程京郊地库!”
“是,大人英明!”
午夜子时京郊
皓月当空,夜风徐徐,草场上万籁俱静。
一行骑兵的身影融于浓浓月色中,谢知聿坐在高头大马上,夜风拂过他周身,衣袂翩翩。
青稚将军驾着马缓缓向前,她一个箭步,翻身下马,英姿焕发行至谢知聿身前,对着他拱手作揖:“回禀殿下,陛下一行人已至京郊,臣已根据您的部署,把他们一行人安置于西北堡垒处,若是蛮夷人马过来,断然不会发现陛下的人马。”
谢知聿目视前方,薄唇溢出三个字:“嗯,做的不错,地库内的那些火炮情况如何?”
青稚眼风扫了眼地库,阴鸷的像无数把刀子,若有所思:“为掩人耳目,地库中臣早前便已安插进眼线,臣已按照图稿派那人深入地库检查过,火炮内的结构已完全改变,只需操控堡垒的控制台,地库内的火炮便会开火。太子殿下放心,青稚已安排妥当!”
小顺子驾马走近,唇角笑意浓浓:“太子殿下,有急报!”
“说。”
小顺子接着回道:“如殿下所想,蛮夷那边的人已经派兵过来了。奴才速速前去堡垒处回禀陛下。”
谢知聿星眸眯了眯,旋即摆手制止:“等会,孤怕有诈,暂时莫要惊动父皇,先用西北角的堡垒,伪造地库四周已开战的假象!”
“是,殿下!”
京郊地库十里外
王公公爬上烽火台至高处,负手而立,他手持望远镜注视前方。
电光火石间,他眸中倏然闪过一抹红,西边地平线附近顿时浓烟滚滚。
王公公全身血液倒流,浑身冰冷,眉棱紧蹙,嗓音里的冷意沁出骨:“备马!立刻向地库启程!”
话音刚落,身后有小太监颤巍巍爬上烽火台,他身子还没站稳,便掏出信纸,急冲冲递给王公公。
“大人,又来了一封飞鸽传书,请您过目。”
王公公飞快卷开八行笺,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务必隐藏好,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大乾皇帝面前暴露身份!否则多年谋划,功亏一篑!”
王公公身形微晃,心尖一怵,半晌,他唇角勾起一抹笑,那笑里淬着毒。
他的地库内有一支精兵,无论如何都必须保住,有了那支兵,纵使暴露又如何,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