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鬼魂看上去是一位慈祥的老妇人模样,手里拄着一个拐杖,头顶功德之力如长江一般一眼往不到头。
“这个鬼魂无论是三生石,还是生死簿上都找不到她的过去,所以现在无法给她定善恶,而且她的功德我们动不了。”
见秦长生到来,判官拿着生死簿头疼的说道。
秦长生点头示意已经知晓:“小白~上茶!”
小白一个闪身出现,递给秦长生一杯茶,就急急忙忙的回去照顾小秦莲去了。
将茶放到老妇人面前,秦长生温和的说道:“喝杯茶吧,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老妇人抬起头,满脸的皱纹微微抖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放弃,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随后不断的摇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秦长生见状不解,连忙问道:“你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吗?”
老妇人继续摇头。
秦长生只好继续问道:“那你为何摇头?”
老妇人重新端起杯子,放在鼻子下仔细闻了闻,半晌才开口说道:“老婆子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只是这个茶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
思索一会,重新组织好词汇后,老妇人继续说道:“就像是山寨货一样,不正宗,可我又不知道哪里不正宗。”
“鬼差大人还请勿怪,就当是我老婆子老糊涂了吧。”
老妇人这样一说,反倒勾起秦长生的好奇心:“无妨,只是不知道你生前如何,现在无法让你投胎,且观你功德生前也是一大善人。”
“不劳大人费心了,老婆子我无所谓,随便投胎成啥都行”
听到老妇人这样一说,秦长生哪里愿意?
经过他的初步计算,老妇人这些功德要是全在自己身上,那还需要呼唤祖巫虚影,他自己就能把那个阿修罗打成小饼饼。
所以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功德随着老妇人一起投胎,连忙义正严词的说道:
“我的宗旨是不冤枉一个坏人,也不错过一个好人!你且随我来。”
说罢也不管老妇人如何作想,带着她就来到三生石面前。
三生石一照,果然如牛头所说,没有任何反应,秦长生一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下本套不到老妇人功德。
当下控制着气运源源不断的向三生石冲去,势必要看到老妇人的前生今世。
随着功德之力的灌入,三生石终于有了反应,上面开始模模糊糊出现老妇人生前的画面。
秦长生不放心,害怕出现意外,心一横又是一大股功德灌输进去。
只见三生石上画面逐渐清晰,一个破旧房屋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房屋已经年代久远,到处是破洞,冬天漏风夏天漏雨,屋内有几个砖头垒砌来的桌子,和几个泥巴糊出来的长条椅。
唯一个木头家具,是一个用几块陈旧的木板拼合起来的讲桌,还有一块长两米高一米的黑板。
一群十来岁的小孩,抬着脏兮兮的脸蛋,被冻裂的手抓着一个小小的铅笔,一边听着讲课一边小心翼翼的在发黄的纸张上记录着。
一个身穿粗布,脸上写满风霜的少女,用被冻到红肿的手拿着一个树枝,指着黑板上的字教导着下方孩子们。
少女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珠清晰可闻,即便是在教导三岁孩童都知道的词汇,整个屋子却内没有任何杂音,除了风声就是少女的教导声。
时间一晃而过,冬季过去,教室内依旧是那些孩子和少女。
不同的是孩子们的眼中已经浮现光彩,而少女已经看不出青春的痕迹。
若不是看她因为炎热而漏出的胳膊,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满手老茧,一脸皱纹有些驼背的女人,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少女。
“起立!”
“孟老师好!”
看着从几个变成现在将教室坐的满满当当的孩子,孟老师笑呵呵的摆手:“快坐下,快坐下。”
“同学们,咱们今天复习一下毛爷爷的诗词,沁园春·雪。”
“班长带着大家先读一下。”
得到孟老师的指令后,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到讲台上。
双手抱着已经被老师用到,包浆的树枝指着黑板上的字,一句一句的带着同学念了起来。
是的,他们没有书本,没有笔记。
每个人都只有几张用到发黄布满痕迹的草纸,唯一的教材就是孟老师桌子上放的一本诗词大全。
就在教室中不断传出孩子们清脆的读书声时,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示意有事情找孟老师。
二人来到门外,男人笑着对孟老师说道:“孟老师,下个月你的支教生涯就结束了,你终于可以到城市里去了。”
“这几年辛苦你了,让我们这个没有网不通路的山沟沟里的孩子,认识了字,脑子里有了知识。”
听到自己可以回去,孟老师内心深处的少女心性开始复苏,当即欢呼雀跃:“太好了村长,我都好久没有吃到肉了,可馋死我了。”
看着开心的孟老师,村长也露出微笑,只是眼中埋藏在深深的担忧。
画面再次快进,来到了离别时刻,站在一辆破旧的牛车前,孟老师正挥手和同学们告别。
一大帮孩子哭得稀里哗啦的,纷纷上前抱着孟老师。
“老师我舍不得你走!”
“老师不要走好不好!”
诸如此类的话连绵不绝,听的孟老师也是心头一酸,她又何尝不是舍不得这些一起生活三年多的学生呢?
在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下,她早就把这些学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看着孟老师抱着孩子们一起痛哭流涕,村长拭去眼角了泪水,轻声说道:“好了孩子们。”
“你们不是给孟老师准备了一首歌吗?快唱给老师听。”
闻言一群孩子用破烂的衣服擦干眼泪,在没有人指挥的情况下整齐的站成三排,开始唱起孟老师教给他们的第一首歌。
“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梁,敢将日月再丈量,今朝唯我少年郎,敢问天地试锋芒,披荆斩棘谁能挡。”
一首歌唱完,余音缭绕,一边是孩子们的朝气蓬勃。
一边是离别的淡淡相思。
“同学们,你们要好好学习,要听信老师的话,不许调皮捣蛋。”孟老师含着眼泪嘱咐到。
就在她坐上牛车,准备走的时候,那个扎着马尾辫的班长再也忍不住哭喊到:“我们没有新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