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斑吞噬光亮,瞳孔逐渐空洞,失去焦距。
重心不稳,即将栽倒在地的刹那,僵硬身躯骤然注入活力,谢瑾宁猛地翻身,重重倒在木床上。
身后伤处爆发的尖锐刺痛如铁板炙烤,痛得他面目扭曲,浑浑噩噩的大脑却因此清明。
似是如梦初醒,谢瑾宁脸色惨白,他飞快移开卡在喉间的手指,大口大口喘着气,又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脖子。
他刚刚是怎么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睡了吗?”
又是两声:“我是严弋,来看看你伤势如何,可还好?”
仍陷于濒死的恐惧中,谢瑾宁张着唇,气若游丝地呜咽两下,“我……”
声音比猫儿还轻。
五感敏锐的严弋神色微变,不等应答,直接推门而入。
只见横躺在床榻之间的少年神色恹恹,捂着脖子泪痕满面,宛如破碎珠玉,羸弱可怜,全然没了蕴着薄怒叫人出去时的肆意张扬。
他不过离开一个时辰,怎的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悬着的心神在偏头见到严弋时瞬间归位,柔软唇瓣不自觉地嘟起,谢瑾宁嗓音颤抖,泄出一声哭喘:“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我难受死了。”
严弋立即上前:“哪里难受?”
谢瑾宁放开手,只见一道红痕横在那光滑的玉白脖颈间。
严弋正欲细探,谢瑾宁一把拉住他的衣摆用力下压,距离拉近。
深邃瞳眸中倒映着的人影眉心可怜地蹙起,瑟瑟发着抖,似枝头将落的蕊,他惶惶不安道:“我、我刚刚差点把自己掐死!”
谢瑾宁惊恐地摇着脑袋,指节用力到青白:“我不想的,我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好冷,想喊你,我说不出来了,我——”
语调破碎,言语混乱不成句。
蓦地,他双臂被抬起,腰身悬空,火热大掌垫在谢瑾宁腰下,稍稍用力便让他上身直立,半跪在床面。
发丝在空中飞舞,又缓缓垂落。
谢瑾宁被抱住了。
“没事了,别怕。”
男人的怀抱温暖炙热,如同曜日,明明还带着难闻的油烟火燎气,谢瑾宁却觉得心安。
将脸埋在严弋宽厚的肩上,谢瑾宁用力攥着他的衣服,闷声道:“你怎么不早些来啊……”
委屈的泪珠洇湿肩头,严弋不知该说什么,伸手笨拙地抚着谢瑾宁单薄的脊背,只道:“我在。”
他的嗓音并不柔和,低沉厚重如山峦,极大安抚了谢瑾宁此刻脆弱的心灵。
两人静静相拥,强劲有力的心跳和热度顺着彼此紧贴的胸膛传入体内,如一支火把,逐渐驱散了彻骨的寒意。
谢瑾宁哽咽着,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像一只表达依赖与亲密的幼兽,被安全与暖意包裹,呜咽渐止,他的脑袋下意识地蹭了蹭。
直到感觉面颊被粗糙布料磨擦,泛起细密的刺痒,谢瑾宁才缓缓睁眼,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姿势,对于初识之人来说实在过于亲昵。
况且,不过一日,这已是他第二次在这人面前哭出声了。
好丢脸啊,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爱哭的。
都怪严弋。
脸皮薄的小少爷耳根涨红,羞赧与愤恼如汹涌暗潮,拳头用力捶在严弋的后背,他抱怨道:“你身上臭死了,还不快点松开,还有,谁给你的胆子抱我!”
带着鼻音的嗔怪更像是撒娇。
低落脆弱时美则美矣,但严弋更愿看到他重新恢复生机后,骄矜明媚的模样。
不知在京城时的他是何等光景。
严弋顺从松开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揽过腰肢的手在背后虚虚握成拳,他问:“有好些吗?”
“好什么呀!”
又在泪里泡了一通的眼皮肿起,多了几分滑稽的可爱,脸侧被蹭出的粉晕如嫩樱,谢瑾宁指着脖子,强调道:“你没看到吗,这里,我自己掐出来的,就在你敲门的前一刻!”
他又仰着脑袋凑近了些,将脆弱之处毫无保留展示在猎人眼前,浑然不觉危险。
纤长的,嫩白的,直挺如玉藕。
只要掐上去,稍稍用力,手臂扭动的弧度甚至不需太大,便能听到骨骼折断的脆响,无视任何挣扎。
掌心发热,仿佛他曾无数次,以这般方式收割过性命,熟悉得早已深入骨髓。
严弋莫名回想起刚入河田村时的草木皆兵,戒心十足,夜晚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惊醒。
某次伤口发炎,大夫前来替他诊脉,正处于昏睡之中的他却突然暴起,险些伤其性命。
如今比起那时,已然是收敛不少。
“你快帮我看看呀,我刚刚真的差点就死掉了,真的!”
绵软嗓音唤回神志,严弋的目光落在那宛若朱砂颈链的红痕上,并不深,只细细一条,恰好手指粗细。
这小少爷的肌肤极嫩,轻轻一掐便能留下印记,若是用足了力掐,定然不会如此浅显。
至于他提到的濒死,观其位置,只是在心神恍惚间误打误撞扼住肺系,呼吸不畅从而产生的幻觉。
听完严弋的解释,谢瑾宁后怕地摸了摸,的确未觉疼痛,仍不放心,他再三确认:“真的不会有事吗?”
“真的。”
他这才松了口气,垂着脑袋,气呼呼地捶了下床。
原来不是掐死,是差点吓死,谢瑾宁你胆子这么变得这么小了啊!
“不过,忧思过度终会伤身。”盯着人漆黑的发旋,严弋直言不讳,“此处的生活虽不比从前,但也并非你想象中的糟糕,况且你还年少,有……”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你好啰嗦啊。”
谢瑾宁捂住耳朵,心头嘀咕:这还不算糟糕的话,那什么才算,战场上吗?
那也跟他八竿子打不着边呀。
“还有哪里难受?”严弋顺意换了个话题,问,“你身后那处刚刚压着了,伤势可有加重?”
也不知哪根弦搭错,不等人反应,他伸手就向下探,想看个究竟,被反应过来的谢瑾宁一把拍开。
他拽住被扯掉大半的裤腰,怒瞪道:“你做什么!”
严弋一顿。惊觉刚刚的举动数实孟浪,若是换成女子,怕得被人指着鼻子骂登徒子,一顿好打才是。
不对,即使是男子,也不应如此随意扒人衣物。
暗暗谴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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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他歉声道:“抱歉,是我失礼了。”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谢瑾宁也没再追究,精神上的困倦疲惫消散后,身体的各种不适如猛浪拍击崖岸,迅速席卷而上。
黏腻,鼓胀,疼痛。
贝齿将下唇咬出凹陷,他快声道:“我要沐浴,要换衣衫。”
谢瑾宁从未有过一件衣服穿两日的习惯,还有沐浴,在谢府时,除了炎夏,其余季节他都习惯隔日沐浴。
而如今,眼瞅着他都快四日未换衣沐浴,又哭闹着出了一身汗,不提不觉得,一提只觉浑身黏腻不堪,他都快被自己臭死了!
谢瑾宁抬起手臂,将袖口捋至臂弯闻了闻,故作嫌弃地皱起眉头,存心想恶心一下严弋,他将手臂直接凑到他鼻子下,“不信你闻,真的很臭。”
白得晃眼的小臂带着馥郁香气直直闯入鼻息,严弋先是一滞,才屏息凝神,却已晚了。
如花似蜜的沁甜抓住片刻机会,顺着鼻腔钻入肺腑,缠绕 ,扩散,充盈周身。
严弋抬手小心触上眼前的手臂,欲推离,还未用力,指节已陷入皮肉,触感温凉而滑腻。
一个男子,怎生得如此……又香又软?
极易受伤,不好。
他不敢再用力,干脆移开视线,偏头躲开,紧声道:“我去烧水。”
“等等,你先别走。”
谢瑾宁绞着指尖,“伤口还痛着呢,我要上药,我还想先……”
声音越来越低,近乎蚊蚋,也许是并未说出口。
严弋没能听清,追问:“还要什么?”
谢瑾宁:“我说我要入厕,入厕!听不见吗!”
控制不住音量,屋顶的瓦片差点被掀翻,回音入耳刹那,谢瑾宁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连带着耳垂后颈都泛起薄粉。
在床上趴了一天没怎么动弹,泄意正盛时被挤压,他差点露了丑,但那阵过去也就偃旗息鼓了。
后来一拖再拖,直到如今……
他真的快憋不住了。
死都没有这个可怕!
衣袍内,微鼓的小腹痉挛抽动几下,谢瑾宁十指蜷缩,憋得眼圈湿红,急道:“快点带我去。”
怎料跪久了的膝盖刚一下地,就不受控制地软倒,被揽腰圈住时,严弋的手掌还正好搭在他腹间,“小心。”
谢瑾宁险些将嘴唇咬破。
生怕他不小心一按酿成惨剧,谢瑾宁硬是没吭声,维持着这个姿势,被严弋半搂半带着往房间外走。
火热温度持续炙烤着酸胀的小腹,渐渐化为另一种难耐,行动间身后布料摩擦,谢瑾宁呼吸急促,重心几乎全靠在严弋身上。
实在是煎熬。
跨过门槛时,他一僵,手指死死攥住严弋的衣服,脊背弓起,不肯再走半步。
“怎么?”
“我…我,走不动了。”
谢瑾宁说不出口,难受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卷翘长睫激烈颤抖,似狂风中拼命挥翼维持平衡的墨蝶。
严弋眼神下移至被自己拢住的部位,和那不自觉并拢的双腿,随即,他手臂扣住谢瑾宁的肩背,在惊呼声中直接将人抱起。
“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