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东西……你自己就是医生,不清楚自己的体检指标都代表了什么?戒糖戒糖,说了多少遍了没见你真的戒过。”
同样被交代过少吃些海鲜的QIN默默地将碗里没来得及剥开的炒螃蟹夹到了果戈里的碗里。
伴随着最后一道大菜被端上来,今天这一桌菜的最大功臣汪老先生也款款落座,望着中间那一整条西湖醋鱼,表情相当得意。
“看,这是我特地做给小秋和云生的家乡菜——怎么样?是不是很有你们故乡的风味?”
季言秋望着那一条可以说是他童年阴影的鱼,嘴角抽搐,不知道是该先道谢还是劝阻旁边跃跃欲试的果戈里把筷子收回来。
虽然这确实是江南地区的代表菜之一,也是汪老先生的一片心意,但是……这可是西湖醋鱼啊!
道德和味蕾正在疯狂天人交战,就在他纠结着要不要夹上两块时,陈云生望着那一盘鱼,心有戚戚地放下了筷子,拍了拍梁煐的手臂:“Eileen,我去伦敦之前和老汪有过矛盾吗?”
不然也不至于点名道姓的端上来一盘西湖醋鱼啊!
梁煐把头扭过去,努力的憋住笑声,但颤抖的肩膀根本掩盖不住她在狂笑的事实:“可能……噗……你要不问问他?”
对西湖醋鱼这道菜的了解尚还不够深刻的舒予春倒是非常好奇地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自己碗里,动作干脆利落到家乡也在江南一带的周豫才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只能不忍的望着他将那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然后就连五官都一起扭曲起来的痛苦样子。
周豫才怜悯地看着又一个被西湖醋鱼祸害的北方人,将手边的热茶递了过去:“来,快漱漱口吧。”
舒予春猛灌了一大口茶,将嘴里那股怪的味道稍微压下去了些,但表情依旧还残留着几分惶恐。
“这条鱼刚刚是不是在我的嘴里打我了?”
半个桌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尤其是之前出差去过江南那一带的,脸上更是多出了几分幸灾乐祸。
看到长辈露出这副样子的果戈里顿时把蠢蠢欲动的筷子转了个方向,装作自己对那条鱼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亲手做出这道菜的汪先生则是疑惑的看着他们的反应,小声嘟囔道:“这不是江南名菜吗?怎么一个两个都个反应……”
“确实是名菜,但也确实难吃。”林月音淡定的也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之后沉默了几秒钟,相当犀利的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很正宗的味道,和我当年出差时吃到的简直一模一样,不过也输在太正宗了。”
但凡没那么正宗,都不会难吃到这种地步。
季言秋虽然很怀念在故乡的日子,但也没怀念到愿意品鉴西湖醋鱼的地步,便装模作样的夹了一小块鱼肉,然后趁没有人注意时直接送进了王尔德的嘴里。
“味道怎么样?”东方人笑眯眯地凑近了些,等待着爱人的反应。
让他意外的是,王尔德认真品尝了一下之后居然面色如常,十分中肯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还不错?这种酸味让我想起了苏格兰那边的熏鱼。”
季言秋:“……我一时忘了你是个英国人。”
俗话说得好,不太相信英国人的味蕾,这点在他经历过狄更斯他们心血来潮做的午饭之后就深刻的领悟到了。
饭桌上因为这盘正宗的西湖醋鱼而变得无比热闹,吃过的都在哄骗没有吃过的同僚来上一口,而直觉不对的文豪们尽全力打着太极,不让鱼肉进入自己的碗里。季言秋还记得林月音说过要在吃完饭后找他算账的话,赶紧填饱了肚子之后带着也吃饱了的王尔德偷偷逃离了饭桌。
果戈里和费奥多尔目睹了两个监护人偷溜的全过程,看上去已经习以为常。
“又来了……这一次不会还是第二天早上才回来吧?”果戈里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椰汁,吐槽道。
费奥多尔不动如山,慢吞吞地剥着手里的虾,语气平淡:“那应该不会,QIN伯伯会骂爸爸的。”
所以说,只是单纯的出去逛上两圈而已。
和费奥多尔猜测的一样,季言秋也没想着跑多远,拉着王尔德出了四合院的门之后抉择了一下,选择了往西边走。
今天是工作日,下班高峰期已经过去了,还得加班的苦命人还在公司里埋头苦干,再加上严格意义上现在还是饭点,街道上除了他们之外也没几个人。两人索性放慢了脚步,手牵着手,走到路灯下时就抬头看一眼上面有没有蹲着的麻雀。
接近十二月底,路边的树上已经一片叶子也没有了,光秃秃的枝丫配着后头居民楼有些暗沉的红色,居然还真的多出了几分韵味。对生活中的艺术格外敏感的王尔德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些色彩的碰撞,也逐渐升起了作画的兴致。
“在第一眼看到华国的街道时我就感觉这里和伦敦有些不一样,只不过说不出来。”王尔德望着道路两旁的树木,发出了感慨,“现在我才终于能准确的描述出不同的点在哪里——是树木。除了在郊区,很少能在伦敦看见树木。”
“我们一般叫它绿化带,应该算是华国的特色了吧?”季言秋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回想起自己在各个国家所看到的景象,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样挺好的,不是吗?能够更加敏锐的捕捉到四季的变化。”
等到春天到来之时,偶然抬起头看见街道两旁树木上出现了绿色的嫩芽,应当也会为平凡的生活添上一抹不同的色彩。就像是黑白照片里的一抹彩色,生活总归要有些期待感,才能让人心甘情愿的继续下去。
冬日里的风总会想尽办法往人的衣物缝隙里头钻,让路人在它们的叫嚣之下狼狈的裹紧自己的大衣。只不过,这点风对于超越者来说并不算什么。季言秋刚想开口问问王尔德需不需要自己用一个言灵,脖子上就忽然多出了一段柔软温暖的围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了自己的恋人。
“你什么时候拿的?”他记得出门时王尔德脖子上明明没有围巾才对。
“就在刚才。”王尔德细致地将围巾在季言秋的脖子上系好,眼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你知道的,影子可以帮忙做很多事情。”
“那可是你的自画像,不就等同于你自己在一直干活?”季言秋调侃道。
“我和我的影子都很乐意为了你服务。”王尔德在说完这句话后,脚下的影子也随之波动了一下,就像是在赞成。
季言秋站着不动让他整理,等到围巾的另外一头也系在了王尔德的脖子上之后才又将身子转了回去,哈出一股白雾。路灯下的影子亲密的贴在一起,中间连着的围巾把他们的影子绑得更紧,就像是红线。
但如果是红线的话,这也太粗了点。是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