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捧杀的。”
“怎么会呢?我以为你势在必得啊, 国会最年轻的议员。”东方人又无缝衔接了一句夸赞,让人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反讽。
他在路边的侍者盘中拿起一杯苹果汁, 认真嗅了嗅确定里头不含酒精之后才放心地喝了起来,余光瞥着入场的位置。
“而且要是你这么容易就被捧到得意忘形的话, 我就不会和你说那些话。”
他需要为自己今后的养老生活营造出良好的环境, 而森鸥外恰巧在一众废物般的和国官员里脱颖而出。让一个有毅力和野心的年轻人来掌舵绝对比横滨政府保持原有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要好。
尤其是如果按照[原著剧情], 这个小小的城市以后会掀起更多风浪……那还是先让政府有点威信力吧。
而且, 森鸥外是个很懂分寸感的人,这是他在这段时间的观察里得出的结论。这就说明了森鸥外不会蹬鼻子上脸,只会借用“和季言秋这位超越者关系不错”这点来为自己增加助力,而不会打着他的名号大肆宣扬。
想到这里, 季言秋又开口强调了一遍:“我不想掺和进你们和国的内政,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森鸥外闻言,无奈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那里由言灵构成的束缚已经隐没在了皮肤之下,但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那行小字并没有消失。一旦森鸥外表现出任何即将违背自己誓言的倾向,言灵都将直接剥夺他的声音,又或者更多。
“我哪里有这个胆子呢?”
季言秋低笑一声,没有表现出任何自己的态度,而是将话题换了个方向:“你认识福地樱痴吗?”
“福地先生?当然认识。我想整个和国没有不认识他的人。”森鸥外也用余光看向了入口处,“他今天会来?我好像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邀请函上是这么写的——我想你们的首相还没那么大的胆子骗我。”季言秋的语气很笃定,听上去甚至有些狂妄,但确实是事实。
在又打发走一个前来搭话的官员后,季言秋终于感到了些许不耐烦,把手里基本没怎么喝过的苹果汁放下,对着森鸥外说道:“我出去一趟,透透气。”
森鸥外缓缓地眨了眨眼睛:“您应该不会透着透着气就直接消失了吧?当然,如果您想这么做的话,我也不会拦着您。”
季言秋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我要走的话直接光明正大走出去就行,何必把自己弄得像是偷溜一样?或者你也可以一起出去,这里实在是太让人郁闷了。”
森鸥外耸了耸肩膀:“我就算了吧,在您离场之后会有更多的人来找我打听的消息——您不介意我说点谎话吧?”
“只要不太过火。”季言秋表示理解,但很快又补上了一句,“或者你可以先和我交代一下你要说的谎话,这样也不至于后头露馅。”
“只是一个很小的谎话:季先生去他来的车上拿漏下的礼物了。”森鸥外说起谎话来比说真话还自然,“如果他们追问,我会回答那份礼物是一本写有赠言的《和平之春》。”
还真是把这个人设贯彻到底了……季言秋笑着摇了摇头,突然很想问问森鸥外到底有没有真的读过《和平之春》。不过转念一想,以森鸥外的性格,应当不会给自己的人设留下任何漏洞,可能有人问他全书中所有士兵的名字他都能流利地报出来。嗯……听起来像是一台人形电脑。
宴会厅一共有五扇可以进入庭院的门,季言秋抬手拒绝了向他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的待者,径直走向了最隐蔽的那一扇。
涩泽家真不愧是目前和国声势最大的一个世家,这座公馆的庭院占地面积惊人,设计也极力模仿了白宫后花园的风格,只不过正中央多了一座看上去工艺繁琐无比的喷水池。季言秋的目光在喷水池中央的雕像上停留片刻,发现那是一条振翅欲飞的白龙。
现代园林里放着个奇幻元素?季言秋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但由于礼貌,并没有在心中继续吐槽下去。
或许是龙这个形象对涩泽家意义非凡呢?王尔德家的花园里就经常出现金鹿角的雕像。
因为那别具一格的白龙雕像,季言秋难得提起了几分兴致,绕过罗马的石柱与花圃走了过去,站到了喷水池的正前方。离得近了他才发现:那尊龙的雕塑并没有设计成从口里喷水或是从哪个部位喷水的结构,而是一个独立于喷水池的装饰品——不,或许不能叫作喷水池,因为这只是个圆形的盛水容器。
“真奇怪……放一池的死水有什么好看的?”季言秋望着那平静的水面,不自觉地用母语自言自语道。
“因为主要观赏之物并非是这个水池,而是中央的那尊雕像。”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季言秋顺着来源望过去,有点惊讶,只不过惊讶的点不是突然出声的男人,而在于——
“你听得懂华国话?”
穿着和服的男人从一堵花墙后方走出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叶片:“只是能听懂而已,说这种更进一阶的技能我尚且还没能掌握呢……您早就发现我在那了吧?”
季言秋微微颔首:“但我以为只是来透气的客人。”
“来透气吗?哈哈哈,其实也差不多了,只是我暂且进都没进去。”男人走到季言秋的身边站定,也望向了那一池的死水,目光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华美的雕像之上,却忽视了池子中的水已经停止了流动啊。”
风卷袭着他带着忧愁的尾意去向无垠的天空,配合上男人的表情,倒还真有几分深秋的悲凉。只不过,季言秋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这层滤镜。
“很抱歉打断你,但我的和国语实在是学得不怎么样。”季言秋露出了歉意的眼神,“你会说英语吗?”
“当然。”男人看上去有些尴尬,但还是切换成了英语,口音有点重,不过不影响理解,“我一时忘记了这一点。”
“没关系,其实日常对话是不成问题的。可为了接下来能够更好的交谈,还是换一种我们都熟悉的语言好了。”东方人侧过头来,那双深棕色的眼睛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你说是吗?福地先生。”
福地樱痴愣了一下,随即带着些许释然笑了出来:“您果然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季先生。”
“一码归一码,你不也知道我是季言秋吗?”东方人眉眼弯起,很狡黠地进行了一次偷换概念。
“这可不能算,有谁会不认得您?据我所知,有许多人都在等待着您的自传。”
“我的自传?那还是等我老了之后再写吧。”季言秋摇了摇头,说道,“更何况,我所创作的故事都已经摆在了书店的架子上,为什么还要看我自身的故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