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问道, “谁能伤到你?弗洛伊德?”
“不, 不是弗洛伊德……我答应过他,不会把他的身份说出来。”哪怕是落入了如此狼狈的境地里, 乔治.奥威尔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样子,望向了不远处的培养皿。
阿加莎也跟着将目光移了过去, 语气里的凝重减轻了些:“需要多久恢复?”
只要乔治.奥威尔没有被直接攻击到本体, 那么一切都有余地。
乔治.奥威尔摊了摊手:“半个月左右?噢,说实在的, 那孩子下手实在有点狠了……这半月里我会停止一切对外工作,到时候就麻烦你和阿瑟接手述职工作了。”
“本来这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作, 你原先并不用做这些琐事。”阿加莎安抚道。
乔治.奥威尔露出了一抹温和的微笑:“有些事情让我来会更合适, 你和阿瑟毕竟还有顾虑。”
至于他?政客再怎么狂妄, 也不会对钟塔侍从的大脑下手。
——这里的大脑既有职权, 也有字面上最基本的意思。
阿加莎抿了抿唇,再开口是难免带上了几分不甘:“你一开始就不该同意这个方案。”
说是能让【1984】无时无刻覆盖整个伦敦,能够更好的控制异能犯罪。可到了最后,时钟塔的顶楼还是变成了钟塔侍从们的枷锁。
而且, 乔治.奥威尔这么做也代表了他的生命势必要和伦敦绑在一起,再也无法分离。
乔治.奥威尔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本来就是要退休的老头子了,出不了远门也没什么损失——不说这个了,帮我把季言秋那孩子的长假申请批了。”
他的话题转移得有点突兀,也让阿加莎轻而易举便将所有线索组装在了一起,迟疑着说道:“和季言秋有关?可是……”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异能类型非精神方向的准超越者,怎么能把钟塔侍从的大脑伤到这种地步?
于是,她做出了比较符合常理的猜测:“是QIN动的手吗?来为孩子撑腰?再不济也是蒲,不过他三个小时前刚飞机落地……”
令她意外的是,乔治.奥威尔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
“是一个在见面之前都猜不到的人。”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放空,有些出神。这间房间里没有窗户,想要看到阳光就只能依靠着化身的眼睛。可那毕竟不是真的他,用异能感受到的阳光也不是真的阳光。
他会因此感到孤寂——那孩子呢?
“阿加莎。”
回过神来后,乔治.奥威尔用极轻的声音开口说道,配合上他的外表来说更像是执念未散的幽灵了。
“你说啊,我们死后会下地狱吗?”
阿加莎先是笑了笑:“死后?您是和但丁聊久了,染上了他那套赎罪观吗——”
可说完这句话后,她又沉默下来,安静地移开了视线。
“好吧,我不信教,不过……我想会的吧。”
时钟塔的报时钟响起,与大本钟的钟声一同传到了整个伦敦。对此习以为常的钟塔侍从们头也没抬,继续投身于手头上的工作。
他们不用抬头也能知道,无形的枷锁依旧从时钟塔的顶端落下,将他们死死缠绕,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这是钟塔侍从最深刻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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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郊区的庄园中,东方人将手上的信件小心翼翼地封好,递到白狐的面前,拍了拍它的脑袋,交代道:“去吧,雪花,帮我把这封信递给蒲先生。”
原本还准备好出发的雪花在听到收件人的姓名后又停住了动作,面无表情地将嘴里的信件吐了出来,用爪子把信推了回去。
“啾!”
季言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把信封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重新确定自己的收件人和收件地址。
收件人,蒲先生;收件地址,晋城四通街12号,没错啊……
等等,晋城?
季言秋的目光定住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雪花会不愿意送——他填的地址在大洋彼岸的华国啊!
“抱歉抱歉,我一时忘记了……”季言秋又些尴尬地将信件从狐狸的嘴里取回来,将地址改为了大使馆,并额外贴了一张纸条来请求大使馆帮忙转交。
雪花这才甩了甩尾巴,叼起信件从窗口飞走了。季言秋目送着它的远去,又将目光落回面前的书桌上,上面,写了一半的稿纸乱糟糟地散落在一起,光是看着就能体会到作家本人的崩溃。
季言秋一股脑地将这些写毁了的稿子拢起来,塞进抽屉里眼不见为净。处理好这些后,他又抽出一叠新的稿纸,斟酌一番后写下了再三修改过的版本。
【“敬爱的赌徒先生,我认为这枚果实可以食用,你觉得呢?”
一棵巨大的仙人掌前,少年举起手上的碧绿果实,十分认真地问道。
赌徒正在认真观察着手中的地图——这张潦草的东西是列车长逃跑前为旅客们留下的最后善良,不耐烦地回复道:“随便吧,你想吃仙人掌都行——我们现在的目的地是这里,沿途有绿洲和酒馆……万分感谢这片沙漠并不大。“
谢瑞特凑过来看了一眼,不太满意:“嘿!这和我原本的目的地隔了三万英尺那么远呢!”
“别计较这些了,我们的初级目标是从这片沙漠里活下来。”赌徒左右张望,在一处矮沙丘后找到了破旧的铁轨板车,狐疑地看眼了少年,“为什么每次你都能恰巧逢凶化吉?”
“我可不知道——既然有了这东西,我们还是沿铁轨一路前往目的地吧!”谢瑞特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上一个问题,兴致勃勃地拖着板车来到了铁轨上,一马当先地坐了上去,回头催促道:“快来!我们要出发了!”
赌徒发出了一声哀叹,认命般站在了板车后端。
“好吧,你得祈祷不会有哪班列车直接撞上来。”】
不幸中的万幸,那辆侧翻的列车无疑是这条铁轨上的唯一一班车,他们不会被迎面而来的列车撞到粉身碎骨。
而万幸中的不幸——谢瑞特精心挑选的这条线路的中途,竟然要穿过一座巨大的山,没有灯光的两人对着漆黑的隧道犯了难,毕竟板车可挡不住可怕的飞虫与蝙蝠。
于森林中短暂过了一夜后,被蚊子咬了满脸包的赌徒先生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荒诞的话。
“我们翻过山去吧!”
登山并非是一件事,更不用提这座山的山顶还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在没有专业装备的情况下去攀爬这么一座山,显然与送死无异。
面对着同伴的强烈抗议,少年只是眨了眨眼睛,用一个白天的时间拿藤蔓编出了登山绳,用硬木削成了登山杖,把那破旧的板车零件拆了,组装成了攀岩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