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上临床了?”
“嗯,不过还不能主刀。”
“已经很厉害了。”
“不厉害。”
池镜喝着水笑笑:“你还想多厉害。”他虽然对余闻嘉专业领域的事不了解,但对心外科手术的难度系数还是有概念的。
心外科的手术基本都是三类、四类级别的大手术,过程精细,耗时长,不仅是技术活,也是体力活。余闻嘉刚读完硕士,以心外科手术的复杂程度来说,他的资历经验尚浅,现在还不能主刀,但他已经被他导师带着上过很多次手术台。
余闻嘉有点饿过头了,其实并不怎么饿,头晕是身体缺乏能量的信号,他现在就是机械地进食,给身体补充能量而已。
饼干太干了,不是很好吃,余闻嘉吃了两块就放到一边,拿了瓶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他低下头,舔了舔湿润的嘴角,看着矿泉水瓶包装上的小字。
手机贴在耳边,余闻嘉叫了声:“镜哥。”
“嗯?”
“欢迎回来。”
池镜刚调任回国,手头交接工作一堆,他太忙了,除了刚回国那两天有点时间,之后他家人几乎见不到他人。池镜还在国外时,他和余闻嘉联系就不多,如今回国了,情况还跟之前差不多。
余闻嘉也忙,两周过去了,自从那次升学宴后他就没再跟池镜见过,也没怎么联系。
今天难得不忙,上午跟导师坐完诊,余闻嘉就掐着点去食堂吃饭了。他在食堂碰到了李彻,二院心外科主治医师,也是他的同门师兄。
李彻和余闻嘉都是二院齐云枫教授的学生,齐教授是心脏外科手术领域的顶尖专家,二院心外科的活神仙。这种级别的老教授手上的招生名额只会多不会少,但齐云枫教授的学生其实并不多,他现在手底下只有余闻嘉一个博士生。余闻嘉他们组里加上几个硕士研究生,一共也就五六个人。
李彻比余闻嘉大几届,已经工作好几年了。
李彻给余闻嘉递了盒酸奶:“多拿了一盒,你喝。”
“谢谢师兄,”余闻嘉没接,“我不喝酸奶。”
“不吃的真多。”李彻拿吸管戳开盖子,自己吸了一口,“前天给你巧克力不吃,大前天给你梨也不吃,上个月给你蛋黄酥也不吃……”
李彻记性挺好,翻翻旧账,一一控诉。
余闻嘉问他:“你是不是拿本子记下来了。”
李彻指指太阳穴:“我拿脑子记下来了,当医生的脑子能差吗。”
余闻嘉垂下眼短促地笑了一声。
“周六有事吗?没事跟我去吃饭。”李彻说,“陆思远生日,他订了个地儿,让我带你一起过去。”
陆思远是李彻本科同学,也是他铁哥儿们。他也是二院的医生,在感染科。李彻是余闻嘉师兄,余闻嘉平时在医院基本都跟他在一块,所以也经常跟陆思远接触,时间久了,就处熟了。
陆思远请了一桌人,基本都是医院同事,还有几个非同行的朋友。酒桌上一大半人都是医生,李彻一进门就看到好多熟面孔,他走过去跟人打招呼,余闻嘉找了张空位坐下。
他们来得晚,一桌基本都坐满了,空了三张位置,余闻嘉和李彻一入座,就剩一个座位是空的。
“好家伙,二院开大会了这是。”有人笑着说了一句。
“过生日这大好日子的能不能不说这晦气话?”
那人拍拍胸口,笑着道歉:“我的错我的错,一会儿我自罚一杯。”
“现在就罚。”
“这人都还没到齐呢……”
没等人齐,陆思远就请服务员起菜,跟大伙说还有个朋友要晚点过来,他们先开始。
服务员备菜期间,陆思远挨个介绍了一下今天到场的同事和朋友。半个酒桌的人都是同行,场子热起来那是分分钟的事,一伙人很快就聊开了。
开席没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有人推门而入:“不好意思。”
余闻嘉闻声一愣,转头看向门口。陆思远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包厢一瞬间安静了,众人停止攀谈,纷纷朝门口看去。
“不好意思,来晚了,刚忙完。”池镜走到陆思远那儿,把手里的酒递过去,“生日快乐。”
陆思远接过那瓶酒,笑了笑:“谢谢。好久不见了。”
池镜点点头:“是挺久了。”
“这么好的酒,有点破费啊。”
“客气了。”池镜笑着说。
“这位是我朋友,池镜。”陆思远跟众人介绍。
池镜浅笑着冲众人点了下头,视线扫过酒桌时,他看到了坐在一边的余闻嘉。
池镜愣了一下,余闻嘉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快坐吧。”陆思远招呼道。
余闻嘉旁边还有个空座,池镜直接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也没跟余闻嘉说话,伸手拿起方盘里的热毛巾。
余闻嘉扭头看了池镜一眼,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池镜坐得端正,故意摆哥哥架子:“又不叫人。”
余闻嘉乖乖叫了一声:“镜哥。”
池镜应了声:“嗯。”
余闻嘉沉默半晌,突然低声问:“你怎么会认识陆思远。”
池镜拿热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下意识逗他:“我认识的人可多了。”
第4章 你那会儿跟我说惦记上一人……
04
“嗯?”李彻见余闻嘉在跟那位刚来的朋友说话,有点好奇地探头,“闻嘉,你俩认识啊?”
余闻嘉“嗯”了声,跟池镜介绍道:“这是我师兄,李彻。”
池镜浅浅一笑,点头致意:“你好。”
“幸会幸会。”
余闻嘉跟池镜聊了两句,旁边一圈人就看出来他俩认识了。同行朋友圈基本都是交叉的,余闻嘉认识陆思远的朋友似乎也不奇怪,于是乎这些人以为池镜也是医生。同时看此人到场时陆思远那微妙的态度,他们猜测可能是哪个三甲医院的大拿。
“老兄你也是医生?同行吗?”有个坐得离池镜挺近的人问了一句。
“兄啥兄,人一看就比你年轻啊。”有人笑着怼了他一句。
“你少拐着弯挤兑我啊。”他说完又看向池镜,等他说话。
池镜说:“我不是。”
“不是同行啊……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外事部工作。”
“外事部……”那人不小心咬了下舌头,“外、外交官啊?”
池镜点头。
那人很意外,重又打量了一下池镜——这形象,这谈吐,这气质,难怪了。
就近的半桌人听到他俩的对话,视线纷纷落在池镜身上。
外交官对普通人来说是个很有距离感的职业,大家都觉得很新鲜,看池镜的眼神都跟一开始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