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那场“和平谈话”似乎很有效果,周一上学商今樾大半天都没有找时岫搭话。
高三的时间分秒必争,转眼就到了倒数第二节课。
郭潇感冒了,嗓子说不出话,到了后半节课,干脆让班上学生上起了自习。
难得的轻松时间。
时岫看着黑板上放的钟表,第一次觉得周一这么充满希望。
如果没有这个卡住她的数学题就更完美了。
这次困住时岫的不是一元二次方程,也不是二次函数。
而是求导。
时岫看着这令人头疼的题目,拿着根笔咬来咬去。
她觉得不应该极了,怎么自己每次带公式进去都不对呢?
嘶……
时岫按住自己想要翻答案的手,转头朝教室周围看去,想着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下一秒,毫无防备的跟商今樾对视了。
这人好像做完了郭潇布置的专项练习,正不紧不慢的将卷子收起来。
日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浮着一层好看的金色,衬得她的声音也好听了:“有不会的题?”
时岫觉得,商今樾应该问自己哪道题会。
面对时岫的沉默,商今樾继续问:“需要我教你吗?”
说实话,时岫不太想要商今樾教自己。
她好不容易跟她一天没说话,不想打破这个记录。
“不用了。”时岫拒绝,准备继续回去啃笔头。
“你打算这节课都浪费在一个题上吗?离下课还有十八分钟,还能做很多事。”商今樾提醒。
时岫咬笔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本来就因为重生忘记了很多知识,要赶上复习进度,应该是争分夺秒才对,卡在这浪费时间也不是一回事。
就是……
她为什么要求助商今樾啊。
“普通同学也可以互相讲题,不是吗?”
就好像猜到时岫会在心里说什么,商今樾又给时岫递来了台阶。
她的声音很淡,听起来就好像她一时兴起的好心真的只是源于同学之间的互相帮助。
互帮互助而已,谁学生时代没有请教过大佬问题。
时岫稍作挣扎,还是把手底下的卷子放到了她与商今樾之间:“呶。”
一张卷子一共八道题,她只做出了第一题。
这个时候的时岫还没有被商今樾勒令练字,歪歪扭扭的字像蜈蚣趴在纸上,张牙舞爪的。
商今樾望着时岫的解题过程,目光一定。
时岫有些尴尬,倔强反问:“怎么,不兴人写字难看啊。”
“没有。”商今樾否认,拿了只铅笔落在时岫思路断掉的地方,认真跟她分析,“你的思路是对的,但是公式带错了……”
铅笔摩擦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商今樾的声音在其中不轻不重。
窗外吹过一阵温和的清风,这风随着商今樾的声音在时岫耳边四处乱窜,绕来绕去,竟真给时岫把解题思路捋清楚了。
时岫顺着写在自己卷子上的笔迹看去,看着商今樾握着笔的手,看向商今樾的侧脸。
这人眉眼平静,在重复跟时岫讲了两遍重点后,也透着种平和,不由得让时岫想:原来商今樾也有这样耐心的时候。
“懂了吗?”商今樾静静的看着时岫。
时岫点头:“懂了,我做两个题去试试。”
这人脑子好使,忘了的知识重新捡起来也捡的比别人快。
时岫有种自己又拿到一个新技能的兴奋感,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
只是面对时岫的激动,商今樾就有些失落。
她看着手下被人拿走的卷子,跟时岫表示:“不懂再来找我。”
时岫拿着卷子的手顿了一下,挑眉看着商今樾:“不觉得我会耽误你时间?”
商今樾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很是平淡的回答:“反正也没多少时间了。”
商今樾说的是距离这节课下课的时间。
可时岫却理解错了:“你知道了?”
听着时岫声音里自然又惊诧的疑问,商今樾格外不解:“我知道什么?”
“哦对,你不知道。”时岫垂眼,有些晃神。
她跟商今樾早就不是什么消息都彼此知道的关系了,商今樾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要走的事情。
是她太习惯过去的相处模式了。
所以连刚才误以为商今樾知道这件事,都不觉得有多么诧异。
没关系,只要离开这里,离开商今樾,她就会慢慢忘记这些习惯的。
“没什么,我们继续上自习吧。”
“没什么是什么?”
时岫想匆匆将这件事遮掩过去。
可商今樾却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警惕感让她忍不住追问。
卷子横在两张桌子中间,像是联通她们两人的桥梁。
太阳落在商今樾的眼睛,那深沉的黑瞳藏着什么暗流涌动,好像是在紧张。
时岫心情莫名复杂了一秒。
她觉得自己遮掩不过去了,干脆以一种洒脱的姿态看向了商今樾:“告诉你也没关系。”
“我这几天就要去画室集训了。”
少女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好似一道惊雷,在商今樾耳边炸开。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会换来时岫的这样一个消息。
商今樾握着笔的手停滞住了:“你高考不走文化了?”
“时岫,其实你基础不差的,这一年好好补习完全可以上一个好本科,你没必要……”
“在你眼里,所有的艺术生都是因为成绩不好才走艺术的吗?”
劝说的话只是商今樾的一厢情愿,她全然不知道时岫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被时岫打断的毫不留情。
那刚刚好不容易因为讲题被拉近的距离,倏地又恢复了原状。
商今樾看到,时岫看向自己的眼睛充满了排斥。
太阳在渐渐收束她的光亮,临近傍晚,空气冷的割人。
话题在不欢而散中结束,时岫没兴趣再跟商今樾讨论,低下头继续做她的题。
商今樾顿时意识到自己的狭隘让她说出了怎样自以为是的糟糕话。
可她也只是不想要时岫离开自己。
教室里安静了好一阵,几下电流声,下课铃声按时的从教室两侧的喇叭响起。
商今樾正有话想跟时岫解释,却听到班上有人喊时岫:“时姐,黑板报。”
“来了!”时岫立刻放下手里的卷子,从桌洞里掏出了自己的画稿。
商今樾忙看向要走的时岫:“时岫。”
“好了,别为着我们理念不一的事情难为了。”时岫大概猜到了商今樾要说什么,拍了拍商今樾的肩膀,“还是很谢谢你给我讲题,商同学。”
时岫说的洒脱,对着商今樾还笑了一下。
她的确不再将商今樾的意见放在心上了,一个“商同学”就将她们两人的关系远远的钉死在原地。
时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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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多大的力气,轻拍在商今樾的肩膀上,却让商今樾觉得好似有千斤。
她就这样看着时岫离开座位,后知后觉的拂过自己的肩膀。
少女的掌心一如既往的温热,在商今樾的心上烫下一片怅然与怔忡,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
高三的文娱活动乏善可陈,每学期开学的黑板报评比是高三为数不多的可参与活动。
所以班上的同学也格外重视这次活动。
过去黑板报都是时岫、冯新阳和身为文艺委员的周洋负责。
现在冯新阳走了,周洋就找了时岫,拜托她设计这次的黑板报。
时岫用周六一天就完成了画稿,给周洋一看,直拍手叫好。
就是线稿的难度有点大,周洋帮不上忙,只能时岫自己一个人干。
“这些粉笔够不够?”周洋从讲台抱来了一盒未开封的粉笔,放到时岫垒起的桌子上。
“够了。”时岫选了一支趁手的,接着就晃了晃放在桌子上的椅子,在确认没问题后,准备爬上去。
周洋在一旁帮时岫扶着椅子,看着她在上面站好,这才松了手:“那我去拿颜料了,常洛说已经到了,我去校门口找她,你注意安全。”
“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时岫摆手,让周洋放心。
粉笔在黑板上划下一道利落的白线,时岫修修改改,很快就勾勒出龙头的大概模样。
比起重新学数学物理,重新捡起画笔对时岫来说可容易太多了。
上一世时岫为了追商今樾,都没好好完成这件事。
这次她一定要好好把它画完。
也算是她在这学期给这个班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
“什么啊?这是画了坨□□吗?”
时岫正这么想着,男生轻蔑的声音就从下面传了过来。
她低头朝下看去,就见班上某位男生正停在她踩着的桌子旁,高高在上的审视着她的草稿。
时岫对这样的眼神很是不爽,开口便怼:“怎么,连你妈画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男生原本还想点评一二的眼神瞬间变了:“时岫,你占便宜要点脸行吗?”
时岫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男生,接着露出更加轻蔑的笑:“你有什么便宜好占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男生也笑。
只是他笑的不怀好意。
说着就伸手晃了一下时岫踩着的椅子。
底端很小的震动传递到上层,就是一阵地动山摇。
时岫兀的抓住了身后的椅子靠背,以警告的口吻对那个男生说:“你干什么!”
“跟你闹着玩呢,你怎么这么玩不起?”男生无辜摊手,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临了还撞了时岫的椅子一下。
时岫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哪里是会为人鱼肉的性格,低眼看了眼从这里跳下去的高度差,暗暗惋惜自己命途多舛的脚踝,接着就要跳下去,给这个男生点颜色瞧瞧。
却不想。
“啊!”
男生一声哀嚎下,一个纸团从他的额头弹开。
那纸团缠着几圈胶带,里面包着个什么黑色不明物体,磕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
“谁!”男生的额头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要揪出这个人来。
可不用他找,凶手就走到了他面前。
商今樾不紧不慢,捡起了地上的“纸团”:“抱歉,我以为这里站着的是个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