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何其卑微
顺利留下来后，楚摇便一直想找机会接近楚伶，可又担心冒犯接近会惹得楚伶反感，反复纠结之下也就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有半点逾越。
卑微的像做错了事，在向主人摇尾乞怜的狗！
而其眼底透出来的深情眷恋以及思恋哀愁等复杂情绪，更是几乎要满溢出来。
看的叫人心揪不已。
当天夜里，白清茗实在看不下去了，硬生生将楚摇拉回了房间，皱眉劝道：“阿摇，你醒醒吧，睁大眼睛看清楚，他现在不是出仙宗的寒芜君，是天界的清渊上神，他不认识你了，不要纠结于过往了，放过自己，好不好？”
不过半天的时间，楚摇的模样已经憔悴了不少，跟丢了魂似的，蔫蔫的半抬起眼睑看了白清茗一眼，苦笑道：“可他还是楚伶啊！”
寒芜君也好，上神清渊也罢，不过都是同一个人啊，被他小心翼翼藏在心尖尖上，恨不得连灵魂都占有的人。
这整整一百年的入骨相思，如同毒入骨髓，唯有楚伶方可化解，否则他只能静静地等待毒发身亡。
劝他放手，和劝他去死有何区别。
白清茗实在见不得曾经那么强大骄傲的楚摇变成如今这幅懦弱的模样，哀怒之盛，差点忍不住想给楚摇两巴掌，看能不能把眼前这个人打醒。
然而最终到底是没下得去手，紧了紧拳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我都听拢星说过了，你们连日奔波跋涉，够累了。既然如今已经寻到了人，你今日便好好休息。
没有人会喜欢卑微到尘埃里的人，既然你还不想放弃，那就想办法努力去争取，而不是躲在角落里自怨自艾，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楚摇垂下眼睑，干涩的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除了远远的看着，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曦华，我真的好想他，想了解这一百年他都经历了什么。”
“可是看着干干净净的他，想起自己曾经做的那些肮脏事，陡然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同自语般的呢喃，透着深深地无力感。
楚摇微微扯了扯嘴角，苦涩的让人心里发紧。
“哪怕他恨我恨到想杀了我也好，怎么可以忘了我啊。”
缠在白清茗腕上的拢星从袖中探出头来，圆圆的大眼睛里透着古怪，惊讶地插话问：“你跟上神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越听越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白清茗低下头将拢星重新塞回了袖子里，“大人间的事，小孩子家家别打听。”
拢星从袖子里飞出来，哼道：“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白清茗回想了一下楚摇跟楚伶之间那些斩不断理还乱的往事，顿时一阵头大，便敷衍的打发道：“说了你也帮不上忙。”
拢星不满的炸毛道：“我帮不上忙？你们忘了刚才是靠谁才让上神松口，容我们留下的吗？若不是小爷机智，及时现身来打圆场，你们早就被上神赶出谷了。”
这下倒是轮到白清茗惊讶了，“所以你是故意闹那么一出的？”
“嗯哼。”拢星应了一声。
白清茗先是看了眼楚摇，见其既没有应和，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斟酌了片刻对拢星道：“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保证不会将今天听到的话说出去。”
拢星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八卦的小心思，眼神亮的跟北斗星似的，立马接话：“我发誓绝不会说出去。”
白清茗叹了口气，缓缓叙述起楚摇和楚伶爱恨纠葛的往事。
听完，拢星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龙尾一甩就朝楚摇抽过去，“渎神之罪，简直该死！”
楚摇站在原地没动，被抽的偏过头去，玉白的脸上浮现很大一道红痕，被龙鳞刮伤的皮肤逐渐冒出点点血迹。
大概是没想到楚摇会不闪不躲，拢星也愣住了。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该死。”楚摇暮气沉沉地道。
看着楚摇这样，拢星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楚摇似乎就是跪在楚伶的墓前，手里还拿着匕首，顿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问：“等等，所以之前你以为上神死了，跪在他墓前，其实是准备殉葬？”
楚摇微微抿了下唇，显然是默认了。
“……”
拢星烦躁的在屋子里乱飞了几个来回，然后飞到楚摇跟前，直视对方的眼睛问：“上神对你，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不确定。”楚摇低声道。
“这样，我可以帮你出主意再次接近上神，但只要上神拒绝了你，你就必须离开，永远不许再来扰他安宁。”
楚摇顿时陷入了挣扎，他很想要这个机会，可是他没有赢的自信，也输不起。
只要一想到往后余生都将与楚伶毫无交集，他就感觉仿佛被人架进了油锅似的煎熬。
他熬了一百年没有楚伶的日子，如今一分一毫都熬不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