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二章 以人命相挟
待走出去好一段距离后,凌酒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纸鹤或别的东西跟在身后,这才不解地问:“家主,刚才为何不让属下将那只纸鹤毁了?”
凌霄垂眸淡声道:“师尊连灵傀术都用上了,那就是已经怀疑我了。既然他那么想知道,就让他知道好了。本来还打算看在他伤重的份上,装一个乖巧听话的徒弟陪他温情一段时日。如今看来,却是没必要了。”
凌酒心中一惊,忙低下头。
凌霄接着道:“不过在此之前,且先试探一二。凌酒,待会儿按我说的安排下去……”
……
春冰苑内,楚伶看着残缺破损飞回来的纸鹤,皱眉问:“被发现了?”
纸鹤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不确定?”
纸鹤点头。
“那我自己看吧。”
楚伶伸出手,纸鹤便匍匐在他手心里,周身笼罩起一层红光,将所见所闻传给他的同时,纸鹤的身体也逐渐化作灰烬。
“……”
片刻后,楚伶眼神幽深地走到花架边上,将手中的纸灰撒在花盆里。
抹杀凌绝一脉,老弱妇孺皆不放过……
他早该想到的,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凌霄对付曾经将自己欺辱进尘埃的人,怎么可能心慈手软,不斩草除根。
呵,敢做却不敢告诉他?
还有关于五音的事,为什么要瞒着他?
他没记错的话,五音应该没与凌霄结仇才是,凌霄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要五音死?
揉了揉额头,也不知道凌霄最后看过来的那一眼究竟有没有发现纸傀。
因为纸鹤残缺的缘故,有些信息传递的并不完整。
啧了一声,心道不管有没有被发现,总之这里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正想着,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他掩去眸底的异样,淡声道:“进来。”
一名侍女推门而入,恭敬地对他行过礼后,道:“寒芜君,家主有请您移步绿蚁阁。”
“所为何事?”
“奴婢不知。”
他顿了顿,又问:“绿蚁阁在哪个方向,远吗?”
侍女道:“距离此处有些远,在北苑方向。”
“去回禀你们家主,就说路程稍远,本尊身体略有不适,就不过去了。”
“是。”
侍女福了福身,低着头退了出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琢磨着既然凌霄在北苑的绿蚁阁,那他岂不是现在就可以趁机离开?
只是他刚开拉开了房门,还没踏出去,立马就有两个年龄不大的少女迎了上来,恭敬地对他行过礼后,问:“寒芜君有何事要交代吗?”
“……本尊想出去走走。”
他刚说完,就见左边的侍女机灵道:“寒芜君身份尊贵,奴婢担心府苑内有人不长眼会冲撞寒芜君,不如让奴婢在前引路如何?”
“嗯。”
见他颔首,那侍女微微一笑,作出一个请的手势恭敬道:“寒芜君这边请。”
说完就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廊道间,一路上基本见不到什么人。
他惊讶地问:“府上人本就这么少吗?”
在前引路的侍女脚步微微一顿,回道:“嗯,府上人本就不多。”
每家每户都有各自的规矩,他也没多想,又问:“你知道绿蚁阁是什么地方吗?”
侍女道:“是内苑设家宴的地方,偶尔也会用来宴请贵客。”
难道刚才凌霄只是想请他过去一起吃个饭?
多想无益,他现在完全猜不透凌霄究竟想做什么,多待一刻都觉得胆战心惊,还是尽快离开的好,于是道:“对了,本尊第一次来凉城,你能带本尊出府逛逛吗?”
“这……抱歉,如果寒芜君想出府,需得上报家主,奴婢不敢擅自带寒芜君出去。”
“那府上大门在哪个方向?”
侍女停下来,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寒芜君问这作甚?”
“本尊问你,你回答便是。”
侍女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道:“从前往前穿过锦绣回廊后继续一直向前走,出了前厅就能看见府门了。”
“多谢。”
趁着侍女不注意,他抬手便将其打晕,见其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去,他忙伸手将人扶稳,然后缓缓放倒在了地上,暗道了一声对不起。
按照侍女指引的方向一路向前,穿过回廊,期间居然一个人都没碰到,顺利的让他心里生出一丝丝诡异的不妙。
刚来到前院,还未来得及打量四周,就见从前厅走出来一个少年,熟悉的叫他莫名头皮一炸。
凌霄这个时候不应该在绿蚁阁吗,为什么会在这儿?
“弟子听闻师尊身体不适,师尊怎么不在屋里安歇着,到前院来做什么?”
“在屋里闷的不太舒服,所以为师就出来随便逛逛。”
凌霄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朝他走近问:“师尊不会想走吧?”
他后退了一步,浅浅的勾起嘴角道:“如果为师说想走,霄儿会放为师走吗?”
凌霄眼神微暗,随即弯起眼睛甜甜的笑道:“瞧师尊说的,像是弟子有限制您的自由似的,只是师尊重伤未愈,弟子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您暂时还是留在府上继续休养的好。师尊,您觉得呢?”
闻言,他嘴角的薄笑更淡了几分,“为师觉得无恙,早晚离开并无影响。”
凌霄似乎感到头疼的扶额道:“啧,师尊这么急着离开,看来是苑子里的那些家仆未伺候好师尊,就连您出门都没个人随侍左右,弟子立刻为您换一批新人伺候。”
他皱眉正欲说话,却听凌霄下令道:“凌酒,将服侍在春冰苑里的所有家仆以不睦宾主为由,全部带过来当庭杖毙,再换一批新人去春冰苑伺候。”
“是。”潜藏在角落阴影处的人影应了一声,悄然退下。
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出声问:“为师要走,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师尊这么急着走,那就是他们服侍不周。”
“……你在威胁我?”
“弟子不敢,家仆不睦宾主在凌家算是大罪,弟子也是按家规办事。”
他面上最后一丝薄笑都彻底消失了,冷着脸道:“随你便,为师还有急事要办,就不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