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三章 讨债来了
与其白费力气挣扎，倒不如顺着对方的意思，看看对方找他究竟有什么事。
由于纳兰胤表示只想单独见楚伶，所以红袖只能留在偏殿。
楚伶本以为红袖会不愿意，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自打进来之后，红袖就变得安静如鸡，一句话都没说过，甚至连呼吸声好像都放轻了很多。
“寒芜君，这边请。”
听见领他们进来的中年男人在招呼他，他顿了顿，问红袖：“你没事吧？”
红袖勉强笑了笑道：“我没事，你去吧。”
他点了下头，没再多问。
弯弯转转，也不知走过了第几道回廊，终于听见领路人停下了脚步，然后就听见沉闷的响声，大概是推开了门，那个中年男人又道：“寒芜君，阁主在里面等您，小心门槛。”
他抬脚跨进去后，房门就在他身后重新关上了。
从刚才走的路线，他隐约知道这里就是每次见纳兰胤，对方所在的那座宫殿，但他还是没再继续往前，而是尝试感知纳兰胤所在的位置。
然却什么也感知不到，就像在这个偌大的宫殿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他抿了抿唇，知道对方不至于这么无聊，叫人把他叫过来自己反倒没过来，所以人肯定在这里。
他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纳兰胤先开口。
事实上他没猜错。
光线一如既往暗淡的宫殿穹顶闪烁着闪闪亮亮的小光点，像点缀在夜幕中的一颗颗星子，而纳兰胤就坐在王座之上，坐姿难得没那么端正，而是用胳膊肘抵在扶手上撑着头。
他这回倒是没再穿那身裹得密不透风的黑袍，仅穿了一件素淡的月牙色长衫，微微眯着那双罕见的金眸打量着楚伶，隐在阴影中的眼神表情都叫人看不真切。
好半晌，两人谁也没率先开口，楚伶不解其意，甚至等的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暗暗决定，如果对方再这么沉默下去，他就转身走人了。
就像是看出他的想法一样，下一刻就听见纳兰胤出声道：“好久不见。”
他没心思跟对方寒暄，循声朝纳兰胤的方向直接道：“纳兰阁主，客套话就不必了吧，不如直入主题？”
纳兰胤缓缓坐直身子道：“在说正事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
“嗯？”
“过去四年，你在哪？”
无论他怎么推演，都推演不出楚伶的下落，眼看着青莲徐徐凋零，他甚至一度以为楚伶快死了。
虽然三年前那支青莲已经莫名恢复了生机，重新长出了花瓣。
“跳崖意外落进了一个山谷里。”楚伶淡淡的道。
“为什么跳崖？还有你的眼睛……”
“纳兰阁主，”楚伶打断道：“依您的规矩，问问题可是需要付报酬的，您再这样问下去，我可就要收费了。”
纳兰胤怔了一下，笑了笑道：“好，那鄙人不问了。寒芜君应该还记得之前欠鄙人的三个条件吧？”
楚伶心里咯噔一下，对方这是打算要他还债了？！
“寒芜君也不必紧张，你我有约定在前，鄙人不会让你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不会刁难你，这第一个条件，只是想让寒芜君上一趟玉虚山见瑶光君而已。”
“……换个条件。”
“目前鄙人只需要寒芜君做这一件事。”
“楚摇给了你什么好处？”
“他从不与鄙人打交道。”
“那你这是为何？”
楚伶实在想不通，他去见楚摇，纳兰胤可以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他可不相信对方一时善心泛滥，就想做一次红娘，撮合他和楚摇，抑或是闲着无聊，就想看他和楚摇打起来的戏码。
“寒芜君，你知道规矩的。”
他知道对方是在提醒他，如果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就要付报酬，不由骂了一句：“奸商！”
“无商不奸，鄙人就是个做买卖的，理应如此。”
“……”可谢谢您对自己的准确定位啊喂。
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面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道：“你也知道我跟楚摇的关系很复杂，你让我去玉虚山和让我去死有区别吗？”
“瑶光君不会杀你。”
楚伶一阵头疼，他宁可楚摇跟他势同水火，不杀了他就誓不罢休，也好过现在这样暧昧不清。
他压了压情绪，斟酌了一下措辞，打着商量的语气道：“纳兰阁主，玉虚山我是真去不得，你要不换个条件吧？”
“鄙人也说了，目前只此一个条件。”
“……”
“寒芜君就这么怕瑶光君？其实以寒芜君的实力，就算真的和瑶光君打起来，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楚伶当然知道这一点了，可是他并不想跟楚摇打啊。
重要的是，楚摇绝对不会就此放过他的，一定正想着怎么把他抓住关起来，如果他这个时候去楚摇的地盘自投罗网……
就算单打独斗两人实力相当，可假如玉虚山上机关重重，他阴沟里翻船呢？
假如再被废一次修为呢？
假如楚摇要对他做什么呢？
更重要的是，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再跟对方有什么瓜葛牵扯了。
他感觉自己面对楚摇时，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悸，那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害怕。
许是见他沉默太久，实在有些看不过去，纳兰胤补充道：“鄙人并未强制寒芜君上山后要待多长时间。”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上山与楚摇见一面就成了？”楚伶诧异的问。
“嗯。”
听见纳兰胤回应，楚伶更诧异了，忍不住问：“你这么做到底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或者说，你有什么目的？”
“拖得时间太久了。”
“什么？”
听见对方莫名其妙的一句低语，他皱眉奇怪的问。
然而纳兰胤并未解释，只是道：“鄙人提醒寒芜君一句，鄙人只是通知而非在与你商量。这个条件并不违反鄙人当初与寒芜君之间的约定，所以寒芜君若不想因不守承诺遭受天谴，必须去一趟玉虚山。”
“……”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就知道这回被赶鸭子上架上定了，沉默的消化了一下这个事实，收敛了情绪道：“明白了。如果纳兰阁主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纳兰胤道：“寒芜君慢走，鄙人就不多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