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山
“……”
楚伶愣了愣，抬头去看苏笙。
结果他还没说什么，后者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眼泪扑簌地到起歉来。
“对不起，对不起师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我的，我……”
楚伶叹了口气，捞起湿衣从湖里爬出来，揉了把苏笙的头笑道：“没事，走吧，回去了。”
湿哒哒的里衣紧贴在身上，被山上的冷风一吹，简直冷进了骨子里。
打了个冷颤，拉着苏笙便瞬移回了别院，不及换下湿透的衣物，随便拿了套干净的衣物便立马去了禁地碧波池泡温泉。
直到浑身回暖后，这才起身去厨房，打算给苏笙做饭。
“想吃什么鱼？”
“红烧鱼。”
半个时辰后。
楚伶看着出锅的红烧鱼，点点头，不错，至少还能看出鱼的样子，撒上了些许葱花，卖相虽不至于让人看了胃口大增，但也好歹还能入眼……大概。
于是兴冲冲地端着菜给苏笙送了去。
苏笙看着面前显然酱油放多了的红烧鱼，那鱼眼里居然还能看到血块，完全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拿着筷子的手抖了一下，抬头看了眼一脸期待的楚伶，又低头看了眼面前的红烧鱼，一时下不了筷子，也不敢直接说自己不想吃。
咽了咽口水，最终还是夹了一块鱼肉，仔细看，能明显看到嫩白的鱼肉里夹杂着血丝……
不敢再多看，沾了点汤汁就往嘴里塞去，跟咽毒药似的咽了下去，结果……吐了！
被推开的楚伶看了眼门外，听着那像是要把胆汁给呕出来的声音，摸了摸鼻子，真的有这么难吃？
不信邪的夹了一筷子鱼肉尝了尝，脸色也是一变，强忍着一嘴的腥气咽了下去，感觉整个肠胃都在抽搐抵制这口鱼肉下肚。
又咸又甜，齁的人嘴里发苦，加上鱼本身特有的腥味，还有因为没烧熟，夹杂了几分血腥气……这味道，简直绝了！
吐完的苏笙整个人跟虚脱了似的，扶着墙的手都在颤抖。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屋内，十分怀疑是不是里面的那个人故意在整他。
瞧见苏笙回来，楚伶讪讪一笑，放下筷子，赶紧走过去扶他坐下，“那个，我没做过饭，不然，我还是下山去买吧。”
苏笙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眼神突然扫到了他的手，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本应白皙如无暇美玉才对，可此时上面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红点和水泡。
见苏笙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楚伶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笑道：“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苏笙拉住他的袖子，“不要，我就要吃你做的。”
楚伶：“……”
他怀疑主角在虐他，更怀疑主角有自虐倾向。
他做的菜他自己吃了都想吐，主角居然在主动要求他做菜给他吃？！
行吧，既然主角自己都不嫌弃，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于是他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给苏笙做菜，早上雷打不动的喝粥，虽说菜做的当真鬼畜，那是那蔬菜瘦肉粥熬得是真不错，每次都能让挑食的厉害的苏笙喝下两大碗，倒是让楚伶生出一股别样的成就感。
……
虽然平日里需要给苏笙做饭吃，但是他自己却从来只吃灵果充饥，不为其他，只因为他做的那些菜，他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
大概是被荼毒惯了，现在苏笙居然能就着味道那么鬼畜的菜，吃上小半碗米饭。
只是每次看着苏笙面无表情地吃饭，楚伶心情就格外复杂，不懂这孩子到底哪根筋搭错了，要这么虐待自己。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七八天后，楚伶正要去厨房做午饭时，突然被苏笙拉住了，“师傅，今天，我们下山去吃好吗？”
看着自家脸色苍白，似乎虚弱无比的小徒弟，楚伶讪讪地点头道：“好。”
虽然猜到了大概是对方终于受不了他做的菜了，但心里居然莫名的有点失落。
……
下山后，两人经过一家名为【巷深】的酒楼，见里面人满为患，生意极好，想来应该是饭菜特别好吃。
于是楚伶毫不犹豫地牵着苏笙走了进去，见只剩最后一个靠窗的位置，便径直走了过去。
熟料正要坐下时，一把剑便横在了自己脖颈间。
“滚开，我家少爷先看中的位置，岂容尔等染指？”
“？？？”
楚伶抬头看过去，就见一穿衣打扮像某大户人家侍卫的粗壮汉子一脸不善地瞪着自己。
不悦地皱了皱眉，问：“你家少爷在哪？”
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来，先看中怎么了，他还说他早就看中了这整个酒楼呢，那是不是所有人都不准进来吃饭了？
简直荒谬！
他倒要看看这是哪家的小少爷，如此骄横不讲理。
不久，他就看到了一个身着金色衣袍的男童走了进来，小娃娃精雕细琢似的脸上毫无表情。
大概是舟车劳顿许久，一脸倦容，只是那眉眼间的傲气却是分毫不减，一眼就能看出其出身非富即贵，定是含着金汤匙长大，才能小小年纪就如此满身贵气。
只见那孩子看了他一眼，又环顾了一圈酒楼，最后疲惫地道：“凌三，走吧，还是早点上山算了。”
“可是少爷，最近忙着赶路，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
那孩子摆摆手，接着转身就要走。
楚伶听其对话，又见那孩子脚步虚浮，心生恻隐道：“小公子若是不介意，不如坐下来一起用餐如何？”
由于担心对方心生抵触，所以说这番时，楚伶刻意放柔了语气。
那孩子闻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拒绝道：“不必了，多谢公子好意，凌三，走吧。”
虽说语气平淡，但还算有理，总比面前这恶仆要好很多，倒是让楚伶心生了些许好感。
不过他是个很尊重他人意愿的人，对方既然表明不愿与他同桌，他也懒得强求。
不久后，饭菜送了上来。
苏笙以风卷残云之势大快朵颐起来，看的让不知情的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好几天没吃上饭了。
楚伶甚至耳尖的听见隔壁几桌在窃窃私语，怀疑他有虐童的怪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