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此人非同小可,绝不能轻易招惹。”百劫平握着邱淑仪的手说道,
“四凶齐聚之卦象,皆与水有关。咱们眼前这条澜川之水,还有先前诸怀之事。”
邱淑仪抬头看着他说道:“你怀疑?”
“没错,那诸怀之事必然与这于鸟有关!若长情此刻还清醒着,倒是可以使些手段套些真话出来。”
邱淑仪迟疑道:“他毕竟是大师兄的弟子。\"
百劫平苦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此刻却是断然不行,以后也不能问了。”
“为何?”邱淑仪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百劫平道:“那姓于的已经在威胁我们了,片刻前他那句‘我与长情颇有眼缘’,便是让我们收起心思,长情会被他护着。”
邱淑仪奇怪道:\"你有何心思?除了他这一身医术?”
百劫平沉声道:“好师姐,你当真便不明白吗?从曹承宗等人追杀那刻开始,我的眼里、心里便再也放不下第二个人!”
“荧惑天象出,六道光柱合一,即便不落卦,也知那是天下大乱的卦象。既有大乱必有之后一统的大治!落玉华国那便意味着天下的东道主必然是玉华国!想必师姐心知肚明。”
邱淑仪面色难看。天下的东道主是玉华国,便意味着大魏必灭。
“师姐心寄大魏,以生是魏人、死是魏鬼自居,可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一己之力去阻挡天下大势,香消玉殒。\"
邱淑仪叹道:“你的心思便是杀了身怀出山之法的长情,绝了我们出昆仑的念头,要与我双宿双栖终老在此。”
“师弟,你可知即便能杀了他,还能在山中没心没肺的活着,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你是否已经忘了习武的初衷?想要一己之力阻挡天下大势之人,绝不止我邱淑仪一人,若得山河无恙,愿奉血肉之躯的大魏男儿数不胜数!”
百劫平道:“我知你想要的世道,但不是我想要的世道。无论人人头顶高悬龙泉、法德并行;还是世家大族只手遮天,寒门永无出头之日,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邱淑仪斩钉截铁道:“绝不能老死在这昆仑之中!”
百劫平紧了紧握着的手,深情的看着女子的脸:
“我懂,既然我打不过你,便只能听你的。\"
邱淑仪转过头来,看着他的双眼,道:“不后悔吗?”
百劫平笑道:\"既然决定跟了你,自当以魏人自居,既以魏人自居,为之而死又有何好后悔的。说不定将来的正史、佚传还能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也算沾了师姐的光,不枉此生。\"
邱淑仪轻轻依偎在他怀中,说道:“若果真有那独立大梁城头,举目四顾皆敌的一天。”
话音未落,百劫平便笑着打断她,说道:“我必与你同赴幽泉!”
邱淑仪轻叹道:“大好七尺男儿躯!既然有朝一日我劝不得你做那逃兵,做一对亡命鸳鸯也挺好。”
“师姐,你说那于鸟口中的‘筑基’是何意?竟与当今的万人敌神照一境相对应。”
邱淑仪道:“想必他能解我们疑惑。”说完用手指了指地上满面通红、人事不省的李长情。
“可惜了,没有喝上一口这等好酒!”百劫平道。
“你若真想喝,也可让他去向那于鸟讨来几杯,反正我是拎不动那小小的玉壶,想凭本事喝上是没指望了。”邱淑仪道。
两人相视一眼,都像是第一次正式认识眼前的少年一般。
焦灼的期盼等待之中,想要瞧见的身影迟迟未至。
夕阳西下,寒气渐生,气温再度骤降。
三人回转山洞途中,邱淑仪举剑在石壁上代刻下四笔,刚好凑齐一个新的‘正’字。
李长情悠悠醒转,睁眼便是两个熟悉的身影。
“四师叔,九师叔!”
少年正要起身,便听到九师叔说道:
“坐着就好。”
言语间倒是不复前些时日的冷冰冰。
自从道出了有出山之法后,这九师叔对自己的态度便是拐了个大弯,丝毫没有看待救命恩人的那点感激之情,便是多瞧一眼他,都觉得浑身汗毛直立。
环顾四周,李长情便问道:“于大哥呢?”
邱淑仪道:“采花去了。”
李长情只道一声:“哦。\"
百劫平道:\"那山魈王既称得上异兽,想必实力不俗,你倒是对这于大哥颇为信任。他一人独自前往采花,你竟一点也不担忧意外?”
李长情心头一跳,莫非两位师叔对于大哥的来历起了疑心。
“于大哥与两位师叔一般,都是当世罕见的高手,他又对昆仑颇为熟悉,没什么好担忧的。”少年故作漫不经心道。
百劫平道:“原来如此。那长情可否为我们解惑一二?”
李长情道:“师叔但有所问,长情言无不尽。”
“何谓筑基?”邱淑仪突然问道。
“打熬筋骨破心境,一口先天培元气,堪破举头三尺神,化气成罡谓筑基!”
未等少年琢磨如何与两位师叔道出这‘筑基’一说,便听到洞外有朗朗之声传来。紧接着便看到先前以缩地成寸去桃园秘境采花而归的于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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