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安?
张耗子其实对他是谁也不在乎,反正都不认识。
真正在乎的是此时这个谢不安给自己带来的危机感。
这种危险的感觉,不是简单的强弱可以度量,是压根看不出深浅的那种神秘感。
经历了无尽的岁月,让张耗子习惯对未知产生了深深的敬畏,而且,就因为这点敬畏,无数次让他苟且偷生。
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与夕兽站在了一排。
“你有啥事?”
谢不安走出了黑暗,还是那身黑西装,只是身边没有那个小孩。
“呦呦呦,多少年没有见过了,肖年神君啊!”
说着抬手接了接飘着的雪花,一阵唏嘘。
“看,这场雪都是为了你下的。
普天同庆,真够你臭屁的。
上边都穷成啥样了,还给你整这么一出,真下血本啊。
这算是你这辈子,不,好多辈子最高光的时刻了。”
张耗子抱着思辰的手,紧了一些,盯着眼前的谢不安,没有一点因为被老天重视而高兴。
“你到底有啥事?”
思辰感觉到了张耗子的紧张,不明白因为什么。
看着谢不安也就是下边办事员的样子,难道有什么自己没看出来?
“庆不庆的跟你有啥关系?
你算干啥滴?
来随礼就掏钱,扯屁嗑就滚蛋!”
话说的不太好听,简直算是粗鲁,谢不安看向了思辰,眼神里有了不太美好的情绪。
“我可以随礼,你能请吃小鸡吗?”
思辰一听,立马就想炸毛,吃小鸡?
你还想吃啥?
这是要撕破脸吗?
可是,还没等思辰回嘴,张耗子用手使劲掐了一下思辰,想要阻止她继续口无遮拦。
可惜,思辰平时确实跋扈惯了,尤其现在张耗子还肉身成神了,让她自以为有了更多的依仗。
“张耗子,你掐我干啥?
就算是大年三十,人间空挡。
什么魑魅魍魉都敢来咱们面前装犊子吗?
呀,小夕,你咋了?
哆嗦啥啊?”
思辰突然发现夕兽在旁边打上了摆子,好像抽风似的。
夕兽想好好说话,可是控制不住嘴上的颤抖,磕磕巴巴对付。
“没,没啥,我,我没,没哆嗦啊,就是控制不住呢。”
是的,夕兽控制不住了,天生对危险的敏感,让他本能的害怕,就像是生死存亡全在谢不安的一念之间。
终于,夕兽紧绷的那根弦断了,时间之力从身体里肆无忌惮的释放出来。
还好,张耗子眼疾手快,把夕兽的时间之力控制在一个小范围,没有扩散到更远处的人家,伤及无辜。
谢不安嘿嘿一笑,走进了时间之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恩,对,就是这个味。
徜徉在无尽而又混乱的时间的长河里,不断地沉沦,迷乱,自由发挥,患得患失,不知.asxs.亦不知终点...
真是怀念啊。”
说着,谢不安像是一个精神病似的,竟然开始摆出了各种游泳的姿势,自由泳,蛙泳,仰泳,狗刨...
夕兽在旁边都看傻了,跟眼前这个货比,自己的精神也不是那么失常。
“张耗子,他什么情况?咋能抵抗时间之力呢?”
张耗子这次没有掐思辰,也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轻轻的把她放在了雪地上,眼神异常认真的摇了摇头。
重新站好,展现了神体,发出了一身金光,用手按在了夕兽的肩膀上,缓解了他的颤抖。
“这位,前辈,您到底有什么事情?”
谢不安突然被打断了,结束了精神病似的举动,围着张耗子和夕兽参观起来,不急不躁很是悠闲。
“恩,肉身成神,自带神体。
只是,蔡根这手艺有点潮啊。”
听到谢不安提到了蔡根,张耗子有点意外。
看样这是知情人啊,都知道苦神的转世。
“机缘巧合,前辈认识蔡根?”
谢不安有自己的说话思路,没有搭理张耗子。
“手艺虽然不咋地,用你身上也有点白瞎。
没办法,现在凑个局,太费劲了。”
谢不安好像只是看还不满意,开始用手在张耗子的身上指指点点起来。
只是,一边摸索,一边摇头,好像天大的不满意一般。
也不知道是不满意张耗子的神体,还是不满意蔡根的手艺。
张耗子面对谢不安这明显亲密的举动,一动都不敢动,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办?
什么叫凑局?
自己是来凑局的吗?
那么到底是凑的什么局?
这位到底什么来路?
什么来路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到底是敌是友?
“前辈,我这幅身子,还有用,明年还得抵抗夕兽入侵人世间,保一方平安,庇佑...”
“呸,你紧张啥啊?
谁还能抢你的身子咋地,又不是啥好东西。
也别跟我扯那些犊子,你咋回事心里没数吗?”
被谢不安粗暴的打断,张耗子一下不知道说啥了,脑门子开始见汗了。
夕兽站在旁边,虽然被张耗子的一拍,暂时稳定了身体的颤抖,可是心里的恐惧却一点没有减少。
“那个,那个,鼠爷,你这要是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年我再过来找你玩,不,找你学,家里事儿也挺多的,就不陪你了。”
说着,夕兽收了时间之力,转身就想走,可是努力了几次,双腿就像长在地上一样,不能动缓分毫。
这种不受控制的状态,让夕兽非常不适应,紧急状态下就想变身成野兽巨大态。
可是,依旧失败了,就像有一条无形的锁链,栓在了夕兽的脖子上,他想去哪里,需要看拿着锁链的手。
很显然,锁链在谢不安的手里攥着。
“你说你不死不灭,咋还这么怕死呢?
慌毛啊,我还能整死你咋地?
还时间本源呢,真特么丢人。
站好了,精神的,别给你家大人丢脸。”
夕兽被谢不安说的一阵脸红。
是呢,自己也没不了,怂毛啊,真是给家大人丢脸啊。
转念一想,自己都很久没见过家大人了,丢呗,能咋地。
死其实不是什么值得恐惧的事情,很多玩法,比死难受一万倍,那才是让他恐惧的根源。
算了,怂就怂吧,献媚的一笑,夕兽拔直了腰杆。
“好的,我自从得了精神病,一直可精神了。”
教训完夕兽,谢不安好像突然想起个重要事。
“子鼠,你还人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