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不能多卖
潘筠感受着风声呼呼的从耳旁吹过,应该是法术和轻功的结合,因为太快了,轻功没这麽快的……
一刻钟不到,王费隐就到了山脚下,把她放下,陶季和玄妙紧随其后,玄妙拎着妙和妙真,陶季则牵着陶岩柏,只有王璁,他们等了有一刻钟,他才一脸汗的追下来。
王费隐叹息,递给他一张手帕道:「接下来一年你不要出去了,就在山里好好修炼吧。」
陶季和玄妙也点头,「对,你的修为都两年没长进了。」
王璁红了脸,小声问道:「那道观的花销怎麽办?」
陶季拍着胸脯道:「还有我呢,我出去行医。」
玄妙:「我也可以出去游历一番,接一些案子。」
王费隐:「我给老二写信,这两年,他应该存了一点钱。」
陶季和玄妙也点头,「二师兄好久不寄钱回来了。」
潘筠若有所思。
王璁也放下心来,「好,待山神庙落定,我就让商队的管事带他们就近做些小生意,赚多少钱不至于,至少能养活他们。」
潘筠就挤上去问道:「大师侄,你们商队的运行模式是什麽样的?」
王璁:「很简单啊,我最大,底下有两个管事,每年都会从这个地方买些东西到另一个地方卖,就这样四处游走,我们本钱少,所以能赚的不多,除了养活商队外,也就够道观的花销。」
他看了一眼他爹后道:「我已经计划好,等我考过度牒,就出山专心经商,不能只做游商,我想攒钱在几个地方买几个铺子,如此一来,即便我中间有事不能出去经商,商队也可以存活,还有另一份收益供给道观。」
潘筠:「既然有管事,不能把事情交给他们做吗?」
王璁就叹气道:「管事的眼界和能力还是不够,要是他们做,那就只能做短途,且是固定的生意了。比如从我们玉山县拿了纸去南京,去景德镇一带卖,再从景德镇买了瓷器去南京丶广信府一带卖,利润要薄很多。」
而王璁,他不一样。
比如今年,他走了十二个地方,开春那会儿,北京一带缺粮,他就从广信府购买了大量的粮食走水路上京,在保定一带就把粮食卖光了。
然后在保定置换了不少麻布丶棉布和绸缎等送到大同丶宣府一带,卖出去后购进不少药材和铁器,送到蜀地出售。
又从蜀地购进另一批药材和蜀锦等,慢慢走回了江南……
最后东西在江南好几个地方全部出手,这才赚下这七百多两的银子。
他们路上的花销也不少,沿途的打点丶过路税丶食宿丶加上给商队的工钱丶一路的损耗等,成本就上五百两了。
别看王璁大半年只能带回七百五十两,他手中的钱远不止这点。
除了预备给下一年的路途成本外,还有预留下来的货款和应急资金。
满打满算超五千两。
但这些钱是他的底线,是不能动的存在。
经商是王璁要做的事,他从未与观中的大人们商量过,大人们也从来不干涉。
王璁一直是自己做主的。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是怎麽经营商队,一般都进什麽货物的,还兴致勃勃的想要投资。
「贤侄,你说我要是赚了钱投资你,赚的钱老天爷会算成我的存款吗?」
王璁终于知道她为什麽问得这麽细了,正要回答,王费隐已经提前一步幽幽的道:「会。」
潘筠扭头看他。
王费隐四十五度望天空,一脸忧伤,「不然你以为我为什麽啃儿子,啃师弟师妹?」
陶季和玄妙忍不住低头笑。
王费隐眼刀杀过去。
陶季连忙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大师兄培养了我们,现在我们都长大了,自然轮到我们养大师兄的老……」
「养老?」王费隐声音尖锐:「我很老吗?」
「不不,不是,大师兄正当壮年,我是说您现在不是不能挣钱吗?养家的压力自然由我们分担……」
王费隐:「我不能挣钱了……」
潘筠站到俩人中间道:「行了,大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师兄他就不会说话,但意思明白就行,赚钱而已,这不都是小事吗?」
大家默默地看着潘筠,而后想到她是可以一天赚七百两的主,更沉默了。
陶季扭头看向玄妙,小声道:「其实四师妹的符籙术比小师妹的还要好……」
玄妙沉默。
王璁立即道:「我知道,四师叔不会自己卖,不如把符给我,我去卖!」
王费隐回头看他,「商队?」
王璁点头:「商队啊,我在外面认识的人多,既然钱老爷能把小师叔的符卖出去,我应该也能。」
他的商队从没卖过符籙,因为这东西一般都是到道观里真心求的,很少有像潘筠这样通过一个代言人大量往外卖的。
王费隐眉头紧皱,片刻后还是摇头,「不行。」
王璁一愣,「为什麽?」
王费隐:「符籙这种东西,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感觉不出它的好处来,那就会从心底认为它是假的。」
「且符籙难以鉴别真伪,谁能知道自己收到的符是真符,还是只有其形,而无其神的假符?」
王费隐指着潘筠道:「比如她,从前画符是强行禁锢灵力,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的符效果强大,却不知没有神韵,只发挥了一半不到的能量。而有的人,连禁锢灵力都做不到,完全是照猫画虎,只勾勒出线条来,完全无用。」
「这也是符籙从不大肆流通的原因之一,顺其自然,不要有意去扩大它,否则,泛滥成灾,最后恶果也要你们去承担啊。」
王璁一颗心就凉了一半。
王费隐:「但也不是说就不能卖,你既然经商,就注定了要走南闯北,注定见的人多,路上要是碰见有需要的,舍他一两张符籙是善缘。」
潘筠颤颤巍巍的举起手,问道:「那大师兄,我给钱家卖这麽多符籙,您怎麽不阻止?」
王费隐瞥眼看她,「你?你怕什麽,钱家就一玉山县乡绅,符籙这种东西也不能摆摊卖,自然是口口相传,卖给亲朋,和我们道观有什麽差别?」
「而且你还报上了名号,每一张出去的符籙都可以追本溯源,根本不怕假冒,王璁他可以吗?」
王费隐解释道:「王璁他是商人,还是行商,满天下乱跑,这符散出去,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可能拿到,他要是做成生意,那数量无数,怎麽控制得住?」
「相对钱家来说,你现在卖给钱家的符籙,有超过五十张吗?」
潘筠摇头。
「你看,这都多久了,你连五十张符都没卖出去,有什麽好担心的?」
潘筠:……
陶季也道:「小师妹,等下个月三清盛会,你就会知道了,你给钱家的那些符籙不值一提。」
「下个月三清盛会?」
「是啊,不然你以为王璁为什麽赶回来?每年九月三清都有一场盛会。」
王璁弱弱的道:「爹,今年的三清盛会不是在福庆观办吗?」
「对啊,它在福庆观办就不是三清盛会了吗?」王费隐道:「它就是有一天跑到福源寺去,那也是叫三清盛会。」
潘筠连忙问,「那啥时候能轮到我们三清观主办?」
王费隐就掐指算了算道:「八年以后,如果我们三清山没有没落的话,就一定会轮到我们。」
他拍了拍潘筠,又看了看妙真妙和,「这件事,靠你们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潘筠连忙追上,「为什麽靠我们啊。」
「因为我们三清观有些衰运,想靠钱争得主办位置是很难了,但除了钱外,还可以因为培养出了优秀的弟子而抢得主办位置,你们三个努努力,回头送你们去学宫学习,要是能在十六岁前全部考到度牒,那我三清观就闻名江南了。」
潘筠对这个世界,尤其对道学上的了解极其少,闻言快乐的问道:「哪个学宫呀?」
是和她前世国校一样的学宫吗?
王费隐敲了一下她脑袋,按下她的兴奋,「龙虎山学宫,奉皇命办理的学宫,你们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修道之人,除了要考度牒之外,还要去龙虎山授籙。」
「授籙,是得到天地认可的身份,度牒,是得到朝廷认可的身份,两者都不可缺。」
潘筠就指着王璁问,「大师侄去过了吗?」
王费隐斜睇,「他呀,只勉强没有丢脸而已,你们三可不能如此,至少得优秀才行。」
王璁也点头,「我天赋一般,小师叔和两位师妹的天赋都好。」
几人一边走一边聊,不一会儿就到了山神庙前。
请来的村民正在做收尾工作,瓦片已经都铺好,请来的工匠正在做最后的雕刻工作。
山神庙不小,除了正堂外,旁边还建起一个小房间,是给守庙人,也就是庙祝大大,潘筠本人居住的。
不管她住不住吧,房间得建起来。
为了对称,另一边还跟着建起小房间,用以堆放杂物,以及做饭做菜。
山神庙就居于正中,就好似一张大方脸带着两个小耳朵一般。
此时庙里庙外堆积了很多东西,他们这三天的任务就是清空,打扫,把缺的漏的补上。
王费隐扭头看潘筠,「你伤好了吧?」
站得笔直的潘筠身体一歪,整个人侧倒靠在妙和身上,唉唉叫道:「我的腰哟,我的腿哟,我的手哟……」
「没好就忍痛干吧,师父看在眼里,会记在心里的。」
潘筠就站直了,「大师兄,我没事,再苦再痛都不要紧的。」
尾号5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