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初晞站起身来走到小厮的旁侧,将小盒子轻轻打开一缝,那熟悉的异香瞬间就窜进她的鼻腔,她赶紧将盒子合上,“陛下,这就是用在陛下身上的异香。”
“陛下,微臣不知是何种异香,也不知为何这盒子会出现在微臣的帐篷内,还请陛下让微臣也查看一二,也好死个明白。”
元初晞做出让步的姿势,静静地候在一边就是。
顾凛见他这么一说,自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就挥手示意他去。
张太医急忙起身走到元初晞的旁侧,先是瞥了她一眼,随后再掀开盒子查看,只不过很快他就重新合上。
“陛下,此香有催-情之效,除此之外并无其害,确实不是微臣放在帐篷内的,还请陛下明鉴。”
元初晞的脑海中唰地一下就回想起顾墨添为她报仇一事,一箭双雕之计,这宫女是关键,“不知潇潇可有嗅到过此香?”
顾凛将眼神落在赵全的身上,赵全急忙示意潇潇去看。
“回陛下,乡君,此香在国宴那晚奴婢在长春宫嗅过,那时张太医来给三殿下诊脉,后来三殿下离去之后,这种香就从屋里传出。”
“你可有见到什么?”
“见到...见到皇后娘娘与张太医抱在一起...”
“陛下,都是微臣的错,是微臣带着香强迫皇后娘娘的。”张太医忙趁此时将锅给抗下,正好也将刚才的话给兜圆了。
顾天昊紧咬住后槽牙不敢说话,此事怎会如此蹊跷,定是顾墨添为元初晞报的仇,所以才...
顾墨添,定会不得好死的,一定会。
顾凛的眼神此刻已如冰霜似的寒冷,对他来说,女人都是一个样,谁做皇后都一样,这帝位始终是他的帝位,不会因为他多了哪方的势力支持就会坐得好一些。
但这样也不代表她们可以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给抹杀掉,秽乱后宫,将这么一顶大绿帽往他的头上戴。
“乡君,继续。”
“这种香有一个很奇怪的点,只对男子有效,而且有毒,女子任是再嗅,多嗅,都没有效果。”
“陛下体内的毒已有两三个月的功夫,那时应是正当选秀,根据张太医刚才所言,陛下夜里享乐难眠的话,想来是召那些秀女侍寝。”
“若是将这种香涂抹在秀女的身上,陛下与之欢愉的时候就会将香给吸进体内,日积月累,身体便呈亏空之状,发虚,只需轻轻一引,便会毒发身亡。”
张太医不曾想元初晞竟会如此清楚,眼下他是死罪难免,干脆就将一切揽下,也不枉费他与芬儿欢愉过一场。
“都是微臣,是微臣爱慕皇后娘娘已久,所以才升起谋害陛下的念头,一切都是微臣的错,甘愿以死赔罪。”
顾凛可不是傻子,单凭一个小小太医岂能布出如此大局,更何况刚才元初晞阐述他们的帐篷之语,以及赵全讲述作乱经过,
让他觉得这事就是蓄谋已久,与在场的人都脱不开关系,但现如今只有明晃晃的两条鱼他可以处置,至于其他的危险...
“顾天昊,你来说说看。”
顾天昊一听顾凛唤他全名,心瞬间就咯噔一下,不安的情绪布满整张脸,“父...父皇,儿臣不知。”
“你不知什么?不知这种香能将你推上太子位,还是不知你母后与别人搅和在一块?”
“父皇,儿臣都不知,儿臣只知道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除此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父皇,”顾墨添及时开口言道:“三哥是知道毒的,儿臣两次遭受三哥毒害,幸得神医谷二弟子玉方寒所救,儿臣这里有证词证供,请父皇过目。”
“陛下,不是的陛下,”彭皇后急忙爬到顾凛的跟前,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裤脚,“陛下,都是臣妾的错,臣妾看不惯顾墨添所以才对他下毒的,与昊儿无关。”
她可不能让顾天昊出事,只要她儿子在这世上一日,就会有逆风翻盘的一日,到时候这些害她的人都会得到报应,一定会的。
“陛下,太后有旨。”
“宣!”顾凛将彭皇后给踢开,随即半跪于地。
元初晞也跟着跪下,膝盖疼的要命,这古人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她还真有点不大习惯。
“太后有旨,哀家此前卧病在床,原是彭氏对哀家下西域姜虫所致,但竟被太医院众人判定积食所为,皇帝可得对太医院严加审查才是。”
“是,谨遵母后旨意。”
待方姑姑走后,顾凛方站起身,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彭皇后的脸上,“蛇蝎心肠的毒妇,尚侯府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号人物...”
彭侯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顾天昊双唇嗫嚅,想替彭皇后求饶却又不敢辩驳。
“赵全,将张太医与这毒妇分开关押,若是在回京前自寻死路,满门抄斩。”
“一众太医以及在场大臣,严加看管,回京处置,至于这位谋害手足的三殿下,多看着些,明日天亮即刻启程回京,一并处置。”
“是。”
顾凛将视线落到元初晞的身上,“乡君留下,朕还有些话想问,其他人各归各处。”
“是。”
“乡君单凭嗅一下盒子里的香,以及张太医浅浅带过的一句话,就将秀女一事给推出来,倒真是让朕,感到意外。”
敢情顾墨添的爱试探,都是跟他爹学的,元初晞在心里边埋汰一句便开口应道:“回陛下,臣女在沐浴时也偏喜用香,一来助眠,二来养肤,由此想到,不出奇。”
“听闻在国宴散后,乡君曾到长春宫...”
“臣女被皇后娘娘请到宫中去说是要教丽笙公主马术,可是臣女不擅教学,就请辞了,至于后来张太医为何到长春宫,臣女就不得而知。”
“哦?”顾凛意味深长地将音调拉长,如鹰似的双眸犀利地看着跪在地上之人,似要将她的心事看穿。
元初晞被盯的不安,不经意地将顾凛强烈的视线避开,半会功夫后,他的质疑声再一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