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晞将眼泪给擦了擦,疑惑道:“病秧子?殿下瞧着不像,不过倒是有一种病态的美。”
顾友轩笑着摇摇头,“看来元姑娘当真是不记得我了,病秧子的名称就是当初姑娘起的。”
“啊?”不是吧,原主真的与顾友轩相识,还与他这般熟络,起外号,“我...我...抱歉啊,回府之后我曾落过水,很多事情都不大记得了。”
“那年我病了,母妃送我到神医谷医病,途径姑娘所在的庄子,遇上一群流氓匪寇,落荒而逃之际被姑娘而救,才捡回一命,却也落得病秧子的名号。”
“噢,原是如此。”元初晞紧咬住下唇,她该如何开口告知他,她已经不是原来待在乡下的元初晞呢。
“元姑娘不记得也是正常,毕竟这只是一件小事,不足挂齿。”
元初晞听着他失落的语调,愧疚之意一下子涌上心头,她不是原主,她无法替原主回应,“她记得的,过去的元初晞记得。”
“当真?”
“当然,她救下殿下,就是希望殿下能够好好活下去,打破病秧子的名号,活的灿烂肆意。”
顾友轩重新扬起笑脸,“不知元姑娘刚才为何会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额...没事,沙子进眼,没想到让殿下看笑话了。”
顾友轩轻轻抚上元初晞的脑袋,柔柔地拍了拍,“若有人欺负你,尽管与我说,我定会像当初你护着我那般,护着你。”
“谢殿下。”
“我现在送你回国公府吧?”
“不必,我想去大姐姐的伯爵府。”她暂时不想回去,她害怕晚上会遇到顾墨添,她会不知如何应付。
“好,我送你去。”
“谢殿下。”
一入伯爵府见着元予溪,元初晞就委屈地像个孩子似的窝在她的怀里,止不住地狂掉眼泪。
元予溪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只好将人抱住,任由她放声大哭,并派人告知国公府,元初晞今夜留宿一事。
元初晞哭得凶极了,就累的睡着过去,直到入夜后才醒过来。
“小晞醒了?快吃些东西吧,吃饱后快些热热双眼,你看都肿成什么样子了。”
“姐,我不饿。”
“不饿就吃些燕窝粥,吃完再说,乖。”
元初晞将碗接过,快速地扒了两口就可怜巴巴地看向元予溪,“姐,你今夜就陪我睡一晚,好不好?”
元予溪将碗接回,又递上热毛巾,温柔应道:“好。”
敷上热毛巾后,仿佛一切糟心事都被隔绝在外,元初晞感觉身子都轻了许多。
元予溪坐到床边来,“小晞,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在国公府受欺负了?”
“没有,姐,姐夫待你真好,自始如一,身心干净。”
元予溪微微皱起眉头,“可是五殿下做了什么事?不过小晞,你要明白,他可是...这皇家中人,很多时候都是不得已的。”
这般说来,元初晞的眼泪又要往外冒,她真是做不到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
“不说了,快熄烛歇息。”
“小晞,你...”
“姐,别说了。”
“好。”
而另一边顾墨添来到栖碧院迟迟不见元初晞,便问了红樱,得知她留宿伯爵府后就又赶了过去,看到她与元予溪共床而眠,就没再打扰。
次日太阳东升,歇上一宿的元初晞好上许多,用过早膳后就与元予溪道别离府。
这才出伯爵府大门,便瞧见顾墨添的马车,于是快速提步。
“站住!”
元初晞下意识愣了一愣,但很快就提步快跑,她才不要见到他。
车厢内的声音愈发地大,“本王让你站住!”
别怕,快跑,跑出去就见不到他了,元初晞一边在心里给自个儿加油打气,一边提快脚步。
正以为可以逃之夭夭的时候,下一刻便被扯进巷子里,双手给高高抬起束缚着,动弹不得。
“本王在这外头等了你一宿,你就是这样对待本王的?嗯?”
听到等了一宿的话,元初晞的心轻轻地被触动,但一想到沈芳菲,一想到她是代替品,她的脖子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握住,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的双眼怎么这么肿?可是被欺负了?”
“没有。”
“既是没有,那你就是在躲本王,可是亚菲与你说了什么话?”
元初晞这才抬起头,硬气道:“既然你觉得她与我说了什么话,那应该去问她才是,何苦又要来问我?”
顾墨添将她的手给抓紧了些,“你这是何意?这般说来,本王问你话都使不得了?”
“不是使不得,是没必要,沈姑娘既然来了,她又懂医术,日后殿下有什么事寻她便可,反正我们之间只是一个交易,不是吗?”
交易二字狠狠地刺痛顾墨添的心,他以为一切的水到渠成,结果在这人的眼里不过还是一个交易,假的,所有的都是假的。
“这么说,你一直都是将这当做是一个交易,待本王的好,对本王的尽心尽力都是假的?”
“并非如此...”
顾墨添使劲地掐住元初晞的下巴,“那你往里头掺杂多少真心,又有多少糊弄本王的心思?”
“殿下若觉得我糊弄你,大可一刀给个痛快,又或是将婚退了,让我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呵,呵呵,”顾墨添不带感情地冷笑两声,“由始至终,你都是在利用本王,笑柄是吧?本王这就成全你。”
说罢就狠狠地将手甩开,任由元初晞踉跄倒地,最后冷冰冰抛下一句,“进宫退婚!”
手心磕破了皮的元初晞本应该高兴,她终于可以跳出牢笼,可为何她的心就如洋葱一般,被无情地剥开一瓣又一瓣,痛的撕心裂肺,一度喘不过气来?
元初晞甚至不知她是如何回到栖碧院的,整个人浑浑噩噩待在房间哪里也不去,静候退婚圣旨到来。
一连两天,栖碧院都安安静静的,红樱和绿篱不知元初晞出了何事,就一致对外言道二姑娘染了寒风,需要静养,便没人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