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姜凌天看到的一切画面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处空间也开始了土崩瓦解！
犹如是镜面般，支离破碎。
这一切倒是都在姜凌天的预料之中，因为在他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时，姜凌天就知道，他看到的这一切，并非是发生在现在的时间岁月里。
等到空间破碎，最终被一个空荡荡的虚无空间所取代后。
姜凌天忽然发现，自己有了身体。
而这个身体，正是他的意识组成。
“这声音……”
姜凌天循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他的目光骤然一缩。
只见李凛静静的躺在虚空中，整个人的身上，竟是遍布着漆黑之色的锁链。
说是五花大绑也不为过！
而这锁链，姜凌天实在是太熟悉了，正是天地枷锁！
传说中，唯有天道才能运用的困锁天地之物！
姜凌天自己也能运用。
曾经，姜凌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掌握天地枷锁，不过此刻他明白了。
这一切都与李凛脱不开干系，是她在降临人世间之前，定下了规则。
没错！正是规则！
李凛就是天道的化身，是开天辟地以后，天道诞生出来的第一个意识体。
她的话无异于是天道规则！
然而此刻，李凛的状况却显得极为诡异。
很明显，这绝对不是天道意志该有的待遇。
这处空间既然是天道所在的空间，也可以说是李凛她自己的“家乡”。
然而有谁回到自己家乡，是要被五花大绑的？
“什么人，不要装神弄鬼的，滚出来。”
姜凌天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抹森然寒意。
他自然是不会眼看着李凛被困禁，而无动于衷。
那个诞生于天道中的小女孩，已然是深深的印在了姜凌天的心底里。
“你乃窃天者，不该存在于世。”
“自行了断吧。”
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
而在李凛的身前，悄然出现了一位长相堪称完美，几乎可以用无暇来形容的小男孩。
看到了这小男孩，姜凌天恍然大悟。
“你是天道意志的化身……”
没错。
在姜凌天眼前出现的小男孩正是天道意志的化身！
而李凛，她也是天道意志的化身。
两人都是从那团雾气中诞生而出的！
这倒不是说，小男孩出现之后，李凛就不是天道了。
只不过李凛的状态显然是出现了问题，那是因为她曾经离开了这处属于天道的空间。
降临于人世间后，有十几年的岁月里，李凛是意识不到自己的来历的。
因此，天道出现了真空期！没有了清晰的意识。
正是在这十几年的真空期内，天道竟是又诞生出来了一个全新的意识体。
而这个新的意识体便是姜凌天眼前的小男孩了。
别看这孩子像极了人类中的幼崽。
然而那眼神却好似是能够看透世间万物本质的一双智眼，深邃的令人感到畏惧！
“你还算是聪明。”小男孩听到姜凌天认出了他的身份后，淡淡一笑。
随即，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漠然。
正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着凡间众生时一样。
在“天”的眼中，对待任何生灵，不分贫穷贵贱，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那双眼中，只有漠然……
无悲无喜，不冷不热，浑然就像是在看着虚无不存在……
“正如你所言，我是天道的第二个意识体，我即为天。”
“出现的原因也很简单。”
说话间，小男孩看了眼身后的李凛。
此时此刻，李凛的状态极为诡异，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是在与什么不可违逆的大意志抗衡着。
“我之所以会化身而出，正是为了引导这世间走向正轨。”
“你与她，都是不该存在的。”
小男孩指了指李凛。
“一个是命运虚无者，一个是诞生出了自我意识，早已不配执掌天道的人。”
“天！”
“本该是无欲无求！”
“你看，她曾笑过，她的目光曾留恋于你的身上，久久不散。”
“她后来更是离开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去往了那绝不可触碰的凡俗世间。”
“她已经有了七情六欲，于生灵无异。”
“这样的一个人，还如何去执掌天道？配称之为天？”
小男孩说着话，在他的指尖，浮现出了一缕丝线，延续到了李凛的身上。
接触过因果大道的姜凌天，他看得出来，这是因果线！
小男孩与李凛同出于天道，自然是有斩不断的因果。
而在李凛的身上，还多了一根因果线，延伸到了他的身上。
自己与李凛之间，也是有着一份因果的！
若非是在今日明白了这些前因后果，姜凌天还发现不了这根因果线。
毕竟，这可以说是与天道之间的因果！
众生谁不想与天道相连？那是无数生灵梦寐以求的！
堪称是因果中的顶尖！
“你想干什么？”
“就算是她有了七情六欲，但你们可以说是先后出自于天道，都是天道的意识。”
“说起来，你都可以称她为姐姐。”
姜凌天的眉头微微皱起，他总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
那小男孩闻言，转过了头来，眼神依旧冷漠。
“姐姐嘛？”
“你错了，我说过的，天道不该有生灵的七情六欲，你们人世间的亲情、友情，爱情等等，无论是哪种情谊，都不该出现在天道的身上。”
“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斩断你与她之间的因果线。”
“不对，倒是也不必这么麻烦，泯灭了她这误入歧途的意识后，你们之间的因果线自然就断开了，毕竟，她很快就要消失了。”
“哦对了，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讲，她会回归于天道本初，意识消散，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做这些，没有任何私人之间的恩怨，只是必须要让天道回归于正轨。”
小男孩面无表情的道。
然而这话在姜凌天听来，却是让姜凌天的心中怒火蹭蹭升起。
说了半天，不就是要消灭了李凛嘛！
“可笑……”
忽然间，姜凌天带着怜悯神情，看向了这小男孩。
“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属于自己的自我意识。”
“可你有没有发现，你能与我正常交流，这不是自我意识的话，那是什么？”
“你口中所说的大义，让天道回归于正轨，难道天道的正轨是由你来定义的嘛？”
“既然由你来定义，那这是不是你的欲望，你想要的结果？”
“妄称天道，谈何无欲无求！”
话音刚落，姜凌天的身形骤然来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他伸出了手掌，毫无留情的穿透了这小男孩的身形！
五指如钩一般，死死地卡住了天地枷锁！
“既然你称我为窃天者，那我还就当定了这窃天者！”
一声厉喝下，姜凌天手臂之上的青筋暴起。
虽然是意识体，但与本体无异，甚至要比本体更加的方便。
因为这里是意识的空间，所以只要是自身所会的，那便可以无碍施展出来！
天地枷锁绑住了李凛？
不好意思！
他也能控制天地枷锁！
随即，姜凌天猛一拉扯！
咔嚓！
咔嚓！
困锁住了李凛的一条条漆黑之色的天地枷锁在姜凌天的拉扯之下，节节断裂爆碎。
他从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
曾经，在我小的时候，你……为我挡下了诸多灾劫。
那么，现在……
由我！来守护你！
“偷天的心嘛，既然已经被我偷走了，那就无需再还回去。”
在漫天爆碎四散的锁链碎片中，姜凌天将李凛轻轻的抱起，无形中散发出的气机，将漫天碎片搅成了粉碎！
“谁想要让她的意识泯灭，那就来吧。”
“神来我杀神，魔来我屠魔，没有我的允许，这颗被我偷走的天心，谁也拿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