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浓这一回应,果不其然,沉澈惊了,睁眼看了她两秒后离开了她的唇。
他喘着气,不能说多冷静,只是理智回来了些。
江雨浓也缓了两口气,皱着眉心问:"又要干吗?"
沉澈舔了下唇角和那颗虎牙,抬着江雨浓下巴的那只手顺着她的下颌线抚上她的脸,冷声道:“去相亲了?”
江雨浓扬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没搭话。
见她不说,沉澈又问:"青梅竹马?"
“你有病啊?”江雨浓没忍住,骂了他一句。
沉澈不搭理,又离开了她一点,歪着头睨她,“江雨浓,跟我分手后,择偶条件是不是太低了点?”
江雨浓索性随着他演,也歪头回他,"跟你有关系吗?"
“有啊。”沉澈话接得飞快,“跟我的人相亲,怎么不都得先过了我这关。”
"我脸上刻着你名字啊?"
沉澈哼笑,开始不着调,“脸上可能没有,其他地方说不准。”
说完,他整个人都贴在江雨浓身上,托着她脸颊的那只手向后伸,扶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再次吻了上去……
房间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亮照进来,朦朦胧胧的,勉强映出屋内交织在一起的人影
沉澈原本没想怎样,刚刚的吻带了些怒意和赌气,没什么太多的感觉。
但这次他轻柔贴着江雨浓的唇,碾压含吮几下后没忍住,舌尖播开了她的牙齿,跟里面的柔软一下下缠绕、吮吸、疯狂扫荡,仿佛一头饿了许久,好不容易逮到猎物的猛兽。
他确确实实也饿太久了。
这些年不管是梦里还是脑子里,江雨浓都被他绳之以法太多次。很多姿势,很多场景,都有。
现在人就在自己眼前,就在自己怀里,他怎么可能忍得住?朋友说他对江雨浓是生理性喜欢。他才不管什么生理性心理性,他只知道他爱她,只爱她一个。
两人鼻息逐渐急促,沉澈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下滑,扯开江雨浓的大衣就往里伸。
分开太多年了,饿太久的不止沉澈一个,江雨浓的身体也沉睡太久,有些经受不住沉澈这样的撩拨。无关理智,那是身体的生理本能反应。
最开始她还反抗,后来欲望一点点把理智吞噬,就像此刻沉澈一点点把她吞噬一样,失去了反抗的力气。直到沉澈的大手碰到江雨浓腰侧的肌肤,她被烫一下,猛地睁眼清醒过来,紧接着就察觉到了对面男人的坚硬。迷失的理智骤然从欲望中挣脱,趁着沉澈不防备,瞬间抽出一只手用力去推他,但也仅仅是把沉澈的唇推开了而已。沉澈反应迅速,发现江雨浓一只手逃跑了,就迅速捏住还在手心里的那只,防止到手的猎物逃跑。
两人盯着对方,都喘着气。
江雨浓的头发被沉澈弄得凌乱散在脸边,沉澈眼中燃烧着一把怎么都浇不灭的火。那火因何而起,又如何熄灭,两人十分清楚。沉澈盯着她,得意又傲慢地说:“江雨浓,还说把我忘了,明明对我有感觉。”
哪怕身体诚实,江雨浓的眼神仍旧淡漠。
她没有退缩,迎着沉澈的眼神淡声道:"有,也是生理需求。"
“……”
沉澈紧了紧后槽牙,把江雨浓撑在自己胸口的手拿起来,逆着江雨浓的力道放进另一只手里。然后他一只手攥着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扶住她的腰,把人360度转了个圈,迫使江雨浓趴在门板上。沉澈从后背环着江雨浓,低了低上半身,腰腹顶着她,故意在她耳边模糊不清地说:“那就满足你的生理需求……”
这一下带了力道,江雨浓被撞得轻声呜咽了一下,扭动着身子想挣脱沉澈的束缚,无奈力气悬殊实在太大,挣脱许久都没有丝毫改变。
"怎么,沉大少爷这是想跟前女友玩儿—/夜/情吗?"
沉澈知道江雨浓是在激他,他不说话,低头埋进江雨浓肩窝,张嘴就咬了一口。
带了凉意的湿润触及到脖子的那一刻,一股电流从脚底直达头顶,江雨浓半个身子都麻了。
她皱紧眉头,死死咬住嘴唇,等这波感受过去后侧头又说:“这么想要我的身体,给你就是。”
话说得冷,但声音明显开始飘。
江雨浓不再反抗,身体主动贴上沉澈,仰头一点点回应他。
预料之中,江雨浓回应的刹那,沉澈抚/摸在她腰间的手突然用力箍住她,阻止了她的动作。
停留在她肩窝的那颗脑袋也乖了,只是趴在那里大口喘息着,再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逃走的,室内彻底暗了,也静了。除了急促的呼吸和混乱的心跳,再没有丁点声音。
江雨浓闭着眼,额头抵在门板轻喘着气。沉澈在她肩窝,呼出的热气弄得她浑身痒痒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沉澈重新揽住江雨浓的腰,温柔地把她转向自己,固定着她双手的那只手向自己身后放,引导江雨浓双手环住自己的腰。
他抱住了江雨浓,以一种近乎想要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力道。
江雨浓这次没有反抗,但也没有配合。她没有抱住沉澈的腰,两只胳膊就那样松垮垮地放着,任由沉澈抱着自己。
她右脸贴着沉澈的胸膛,毛衣面料柔软温暖,香水也还是一贯的清淡,但很好闻,会让人莫名地安心。
苍劲有力的心跳穿透胸腔,越过毛衣和香气蹦进江雨浓的耳蜗里,一下又一下。
江雨浓双眼无神地看着厨房的灶具,听着沉澈的心跳,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真是快。
上次这样在他怀里,已经是将近三千个日夜前了。
青春的时候,女生总喜欢用漂亮的本子记录些什么。不是生活琐碎,不是课堂笔记,而是年少时悸动瞬间的证明。
江雨浓也有那样一个本子,只不过封皮并不漂亮,甚至带了些古板的年代感。年少时,她也曾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个习惯因沉澈而起,也因他而止。
此时窝在他怀里,江雨浓突然想起了高中时,跟他在一起的那天晚上,她写下的第二篇日记:
带着假糖的我其实特别糟糕,把伪装的甜蜜给了身边所有人,却把甜蜜下的刺给了沉澈。他从未说过痛,只是一次又一次,紧紧拥抱着我。拥抱着满身厉刺的我…..
想到从前,想到现在,想到两人重逢后的种种,江雨浓的眼睛鼻尖漫上酸涩。温热的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在一起当然容易,可是要长长久久,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在一起一辈子,那是很难的。
家庭、身份、地位、圈子…..这些都是能影响两个人是否可以在一起一辈子的决定性因素,任何一个不匹配,两个人就有很艰难的路要走。
而她和沉澈之间,没有一样是匹配的。
白头并非雪可替,相识已是上上签。片刻的美好江雨浓已经拥有过了,她不可以贪恋。
良久后,江雨浓闭眼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沉声问:“能松开了吗?”沉澈没回答,反问道:“春节在哪里过?”“要你管?”
沉澈埋着头,闷闷笑了一声,“行,我不管。”他把头抬起来,用那双黑夜里都闪闪发光的漆黑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江雨浓,神情跟刚刚完全不是一个人。
“那你收留我,成吗?”他问。
“你过年不回家?”
“不回。”沉澈摇头。
"那就自己出去过。"
“没钱。”
江雨浓无语了,“动不动就拿一个多亿投资项目的沉大少爷,还能没钱过年?”“你这也说了,我投资项目了。”沉澈声音很轻,他耸了耸肩,又开始耍无赖,“现在没钱了。”
江雨浓瞪他,抬手把人推开,打开防盗门,“滚。”
沉澈偏不滚,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继续耍无赖,“明天我来找你。”
“找我干吗?”
“过年啊。”他抬头,“明天晚上就是除夕了,不买菜给我做年夜饭吗?”
“……”
江雨浓:“我明天上班。”
"那我去接你下班。"
“………”
江雨浓彻底无语了,她松开门把手,环起双臂靠在门框上盯着沉澈质问:“华川那么大,你找不到一个地方吃年夜饭?”
“嗯,找不到。”沉澈把无赖耍到底。
“那滚回美国。”江雨浓说。
沉澈震惊,"现在滚?来不及吧。"
说完,他也学着江雨浓的姿势,靠在另一个门框上又说:“江雨浓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好歹是你唯一的前任呢,这他乡异地的,你一顿饭都不肯请啊。”
江雨浓瞠目结舌,心想不愧是生意人,说来说去还成自己没良心了。
两人对视,谁也不肯让步。
最后江雨浓看向别处轻叹了口气,无奈妥协,“那你去买菜。”
沉澈挑眉,这活儿明显也不想自己干,“买菜不得两个人一起啊?”“你还吃不吃?”江雨浓不耐烦地追问。“吃。”沉澈老实了。
既然说定了,江雨浓冲着门外歪了歪头,“滚吧。”
沉澈心满意足了,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得嘞。”出去后还十分贴心地替江雨浓关上了门。
江雨浓不确定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只是刚刚那一秒,她尊重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因为她知道一个人的除夕,很难熬。
除夕这天,华川的气温还在零下,而且早上还起了薄雾。
江雨浓穿好衣服下楼,单元门还没出,就看到了站在一层楼梯台阶那里的沉澈。
灰暗水泥走道里,穿了一件红色亮面外套的沉澈格外明亮,尤其他脸上还挂了比楼道外阳光还要灿烂的笑。这衣服,矮点胖点瘦点都穿不了。江雨浓想。
她没有察觉,自己下楼梯的脚步在看到沉澈的那一瞬放慢了许多。
她看着他,问:“你来干吗?”“送你上班。”“……”
江雨浓无语,“我自己有腿。”“但你没车。”沉澈语气闲闲的
“……”
沉澈向前迎了江雨浓两步,抬手重新理了理她脖子上的围巾,“今天冷。”虽然江雨浓很不想让沉澈送自己,但中国人有句话叫:大过年的,来都来了。所以大过年的,沉澈来都来了,算了吧,免费的车谁不想坐?江雨浓没说不坐,也没说坐,就径直往外走。但沉澈知道,她会上自己的车。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距离华川大学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江雨浓让沉澈把车停下。“前面路口停,我在那里下。”
车停稳,她刚要下车,沉澈一个俯身拉住她的手腕。
江雨浓先是垂下眼皮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然后才抬头看向沉澈,“还有事?”"那个..…”沉澈欲言又止,“买什么菜啊。""….…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沉澈睁大眼睛,惊呆了,“你现在厨艺这么好?”“做不好我还做不坏吗!”说完,江雨浓挣开沉澈的手,头也不回地下车走了。
原本江雨浓想着最后一天班,除了整理好自己的工作,一定要把值班注意事项跟叶梦迪和赵明阳说清楚。
结果开会前,江雨浓收到了沉澈的电话。
“说。”江雨浓放低声音。
听她声音低,沉澈声音也放轻了,“江雨浓,肉你会做吗?”"……买就行,还有事吗?"
“没了。”
“挂了。”
这通电话后,江雨浓以为沉澈能一直老实到自己下班,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又接到了沉澈的电话。
“怎么了?”
“江雨浓,如果我想吃西红柿炒鸡蛋,那我需要买哪种西红柿和哪种鸡蛋啊?”
“….…”江雨浓顿了一秒,说,"都可以。""那排骨呢?糖醋排骨用什么排骨啊?"江雨浓:"……"
她闭着眼低头轻叹了一口气,顿了两秒后才说:“你别买了。”
“为什么?”沉澈问。
他的激动和开心江雨浓看得出来,不然他一定不会自己出去买菜。
但让连葱和芹菜都分不清,从小养尊处优,而且又从来不将就的沉大少爷买菜,简直就是对卖菜人的折磨。
"我下了班和你一起。"
沉澈闻言,可太愿意了,立马说:"那我去接你。"
"不用。”江雨浓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给我发个定位,我直接去找你。"“……行。”
挂了电话后,叶梦迪贼眉鼠眼地靠过来问:"学姐,晚上有约会啊?"
江雨浓瞥她,“不是约会,有朋友来陪我过年。”
“男朋友啊?”眼睛眨巴眨巴。
江雨浓转了半个身子看她,“八卦女王八,能收收你的神通吗?”
叶梦迪假意生气地打了她一下,嘟着嘴埋怨,“什么女王八啊,女王女王!”
因为江雨浓的调侃,叶梦迪也没有心情八卦了,吃完饭老老实实回实验室午休。
等到下班,她换好衣服跟江雨浓拥抱摆手再见,看着她上车的那一刻,才猛地反应过了一件事。
中午的时候,她没有否认一起过年的是男!朋!友!
叶梦迪捂着嘴呆滞在原地。
男性朋友还是男朋友???
我美美的学姐不会要被哪头撞了大运的猪给拱了吧!
而此时,撞了大运并且准备把江雨浓拱了的那头“猪”,此刻就站在一家进口超市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川流不息的车。
过了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沉澈拿出来看了一眼,接听后放到耳边,"怎么了?"
语气平平,说不上热情,但也并不冷淡。
“那个,不好意思啊沉先生,打扰你了。”来电人是江淑娴,“你之前说第二笔钱年后给,我想问问,能……能今天给吗?”
沉澈不自觉蹙眉,“为什么?”
江淑娴支支吾吾,最后深叹一口气,来了句,“您上次给的钱全买房子了,但现在儿媳妇又看上了一辆车……”
沉澈气笑了,“庆谷区还有这么贵的房子呢?我怎么不知道?”“这……”江淑娴明显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
沉澈知道她在撒谎,但他无所谓。不在乎江雨浓的人,拿钱打发了事。
况且他已经看到不远处江雨浓下车了,他不想让江雨浓烦心。
"晚一会儿打给你。"
“好好好,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了沉先生。”江淑娴感激涕零,沉澈不为所动,简单两句挂了电话。
江雨浓下车就看到沉澈在打电话了,以为他在处理工作,所以走近后第一句话就揶揄他说:“那么忙非赖在我这里干吗?”“过年啊。”沉澈挑眉,懒懒地说。
江雨浓白了他一眼,错身往里走。
她做事利落,买菜也是,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买齐了。结账的时候,江雨浓知道沉澈不可能让她付款,索性拿手机的动作都没做,转过身看着他。
沉澈见她这样,边付款边笑着问:“这么自然?”
“不想跟你拉扯墨迹。”江雨浓说的是实话,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因为几百块跟沉澈推脱。
沉澈付了款,拎着购物袋点头,“行,走吧。”
这次江雨浓没客气,跟着他去了车库上了车,路上也没有闲着,搜索刚刚自己买的食材,最大程度确保一会儿做的饭好吃。这几年江雨浓一直就做几道简单的菜,虽然从不敷衍自己,但也没有在厨艺这方面钻研过。
她知道就算自己做得再难吃沉澈也会一口不剩地吃下去,但她不想。而且她也想让沉澈放心,想让他觉得自己这几年过得很好,把自己养得很好。因为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手机上,所以到地方后,江雨浓没有发现沉澈故意把车停得特别靠墙,准备开车门下车才看到。
她扭头睨着沉澈,无语道:“你这车停的,我怎么下?”
沉澈扬起唇角,贱兮兮地说:“从我这边下。”说着,还十分贴心地把自己的座椅往后调了调。
原本他只想逗一下江雨浓,但江雨浓怎么会任由他放肆呢?
盯着他顿了两秒,然后在沉澈的注视下解开安全带,撑着中央扶手转身,左腿跪在副驾驶,右脚往沉澈两腿中间伸,一只手也顺势移到驾驶座椅背上撑着劲儿,整个动作流畅迅速。不等沉澈反应,江雨浓人已经越过中央扶手,跨坐在他的腿上了。
车子的中央扶手有些高,但好在车内空间宽阔。而且江雨浓上半身很短,低头弓着身子在前排来回走动还算自如。
她垂眸看着僵坐在驾驶位,一动不敢动的沉澈,故意又低了低头,在他耳边轻语。
“沉澈,你挑衅我从来就没有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