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莹宝的到来，解了攸梨目前的燃眉之急，有人能带着东西出去做地推了。
这一片属于污染区，辐射雨、冰霜、极寒、高温、魔物，各种buff叠加，正常人一般是不会来的，自然也没有什么聚居地。
但是，北边有一个叫下阳镇的地方，那儿人多。
人多就代表着食物少，她们做生意的机会就多。
“有多远？”
“也就三四十公里吧。”
也就？
你的公里我的公里是不是不一样？
攸梨刚进大学那会儿，年轻气盛使不完的牛劲，花钱报名参加走路活动，一天徒步四十多公里，夜晚歇下来后，知觉猛地复苏，脚痛得沾不了地。
“半天的脚程，很快的。”莹宝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轻松，“老板，放心交给我吧！”
试岗期的新人，果然都是无所不能的。
甜品店里没有别的房间，也不能真让一个女孩子睡地板，攸梨再一次摘了椅子上的软垫，让莹宝先挑个沙发休息，就像她刚来时一样，也许哪天就会开放员工宿舍了。
第二天，攸梨按时自然醒，洗漱完出来，莹宝已经整装待发了。
“老板早上好！”她晚上休息得好，早起精神满满。
当惯了员工的攸梨暂时还有点不习惯这个称呼，缓冲了一下，脸上露出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早啊。”
年轻的员工浑身都是劲：“老板，我什么时候出发呀？”
攸梨看了眼时间：“先吃早餐。”
她走到吧台前，打开电脑，给自己选了两样东西，又问，“你想吃什么？”
“啊，我随便吃点什么就好，老板不用太麻烦。”莹宝摆摆手，喉咙诚实地吞咽着口水。
“再来份牛排？”攸梨注意到她渴望的眼神和拘谨的嘴巴，“这样吧，我要做新品，你帮我尝尝味道。”
莹宝用力点点头，哒哒哒跑到吧台前，手撑在台面上，口水一股脑往外冒，她克制地问：“老板，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吗？”
攸梨没抬头：“是，也不是。”
莹宝：“啊？”
“你要喝点什么吗？”攸梨问起别的话题。
她们现在还没亲近到可以互相托底的地步，独居生存法则，在他人面前保持神秘和距离感。
莹宝抬头看向菜单，眼里再次流露出茫然。
“那些画着杯子的，就都是喝的吗？”这些名词，于她而言，都十分陌生晦涩。
攸梨回头看了下，哪怕她的简笔画已经十分生动贴切，可对于没有接触过的客人来说，还是非常难以理解，所以现在来的这些客人，都会像拆盲盒一样，点齐所有餐品，但菜单是逐渐扩大的，总有一天他们会吃不完或者负担不起。
也许，之后她得再抽时间完善一下。
“这样吧，先一样样尝试。”
“好呀好呀！可是，”莹宝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会不会我还没尝完，老板你就把我赶走了？”
担保和安全感是别人给不了的，攸梨说：“这不是正好可以作为你的动力吗？”
她拍拍莹宝，“自信点年轻人。”
莹宝一下子笑出来：“老板你不也是年轻人吗？”
攸梨不以为意：“但是我自信啊。”
“好了，你洗好手去等着吧。”她重新看向电脑。
莹宝点点头，快速到后厨洗干净双手，然后跑到离门口最近的那张沙发边乖巧等待。
吧台旁当然有更近的，只是这张沙发是她昏迷和睡觉的地方，她觉得很有归属感。
“莹宝。”电脑上出餐只需一小会儿，攸梨走到后厨待了几分钟，然后探出头朝外喊，“来取餐吧。”
现在可以摇铃让客人自己到柜台取餐，从后厨到吧台的这一段流程，攸梨打算交给莹宝，当然得让她提前熟悉下。
“这么多好吃的啊。”莹宝进门先看了眼后厨内部，目光很快就被流理台上色彩缤纷可爱的餐品吸引。
攸梨一共做了9样，一份牛排、一份抹茶草莓流心奶贝、两份玉米南瓜麻薯、一份草莓千层蛋糕、两杯桂花酒酿奶和两份无糖红枣蒸蛋糕。
“只做了一份的都是单独给你的，”她端了个托盘，“两份的我们一人一半。”
“这都是给我的吗？”莹宝指着奶贝和草莓千层，“这么好看，老板你不吃吗？”
攸梨摇摇头：“我养生，清早不能吃这些。”
她说得很认真，半点玩笑也没有，并且打算研究更多养生早点。
老话说得好，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餐可是非常重要的，对攸梨而言，那是一天的盼头，如果每天都吃一样的，她会失去起床动力，同时影响到一天的心情和状态。
流心奶贝上放了半颗草莓做点缀，外面包裹着淡青色的抹茶奶油，细腻可口，里面是松软的抹茶蛋糕体，一口咬下去，还能吃到酸酸甜甜的草莓夹心。
“好好吃！”莹宝两口就吃完了一整个。
她也不习惯用刀叉，太慢了，攸梨给她弄了个手套戴，等着牛排放凉了点，她就直接抓起来咬着吃，满□□汁，“太香了！”
“这个是什么？”莹宝端起旁边奶白色的饮品，先是咕了一大口，吞咽之后忽然放慢了动作，嘴巴吧唧了几下，又抿了一小口，然后鼻子凑近杯面，吸了吸。
她眨眨眼，又喝了一口，细细在嘴里品味。
“好奇怪。闻着没感觉，但是喝下去之后，就分离出好几种气味。有一种比较浓，香香的，像甜香，但是又不是和这些蛋糕一样的甜香。”
攸梨看了她一眼，女孩圆圆的脸上写满大大的疑惑。
她喝的是桂花酒酿奶，后调的神奇气味是桂花香。
桂花是非常常见的植物，至少攸梨之前那儿，满大街都是桂花树，一到九月十月，空气都是香的。
可莹宝怎么像来没闻过这种香味一样。
“是桂花。”
莹宝面露茫然，又嗅了嗅：“桂花？真好闻。”
她确实不知道桂花。
攸梨没再说什么，拿起旁边黄墩墩的麻薯咬了一口，糯叽叽的，混合着玉米和南瓜的香味，做的时候没有额外加糖，吃起来有一股自然的清淡甜味。
果然是，非常健康的美味。
草莓千层的分层做得很漂亮，侧面可以看见扎实的果肉和清晰的果酱，千层皮薄薄的，柔软细腻，奶油带着刚刚好的甜度，清新不腻。
莹宝叉起一块红色的果肉：“这个就是草莓吗？”
之前来的全都是客人，攸梨没有太多机会仔细观察，感觉出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都很生僻，但不确定生僻到了什么程度，现在细看莹宝，她对每一种常见的食材都感到非常好奇，陌生导致的好奇。
“对。”攸梨简单解释了一下，“叫千层是因为，你看它有果肉、饼皮还有奶油的分层。”
莹宝睁大了眼睛：“好奇妙。”
她再次用崇拜的目光看向攸梨，“老板你好厉害啊，会做这么多东西，你都是从哪里学的呀？”
攸梨笑了下：“赶紧吃。”
千层只剩下四分之一，她站起身，“我先把东西做好。”
能够打包的餐品有13种，莹宝的上限高达150，攸梨每样做了10份，又单独做了些吃的放在另一个斜挎的小布包里，还往里头塞了几瓶水。
“这里的你拿着路上吃。”
拿去卖的那一份里头，她还放了些一次性餐具，这些东西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都是知识盲区，如果大家跃跃欲试又犹豫不决，可以安排一些试吃引流。
“有条件的话，你再挑个风口的位置，把香气散出来。”想了下，她又说，“如果生意好，卖完了，你就说，每天限购，先到先得。”
莹宝大包小包往自己身上套：“放心吧老板，这些食物长得就很吸引人，随便一摆，价格一亮，大家肯定争着抢着要买。”
“只是带客人回来可能有点难度，”实习生终于有了局限性，“这里毕竟是污染区，没有防护服来不了。”
“防护服不是人手必备吗？”
这个认知来自于目前店里所接待过的客人，大部分人似乎都是下民，条件艰苦，但每人都有防护服。
好像也不是，攸梨忽然想起来，姜凝带大部队来的那次，大家都穿的是普通的粗布上衣，她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是知道屏障内安全，就提前把防护服脱了。
莹宝震惊地看着她：“怎么会！”
她想了下，似乎又觉得说得通，“可能对于老板来说是这样，但是大部分人想要防护服的话，都得上黑市买，不是每个人都有渠道接触，即便有，最普通的也要好几万一件。”
“你说多少？”万元户攸梨也震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