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30
晚上十点,安愉难得打算早睡,刚上床就听见有人敲门。她正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下一秒,搁边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是唐婉。
她接通,“稀客呀,这个点打我电话。”
“赶紧来开门。”
“我正以为自己幻听呢, 你怎么来了?”“赶紧的。“唐婉挂了电话。
语气略有浮躁,安愉疑惑的歪了歪头。
开门看见人以后,就更疑惑了。
“什么情况,也不像是喝酒了,怎么焉成这样?”唐婉整个人气场低迷,像霜打的茄子,耷头耷脑的,眉眼看着也没精神。她欲哭无泪的看向安愉,“要出人命了!”“什么意思?”
两人进到室内,安愉去给她拿了瓶水,还甚至体贴的拧开了瓶盖。唐婉喝了两口,就放回了茶几,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苦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安愉也不催,捞过一个靠枕抱在怀里,时不时瞟她一眼。片刻后,唐婉埋着头,闷闷的吐出一句:“咋搞?我怀孕了。”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安愉愣了好一会才开口确认:“怀孕了?你边上男人都没有了怎么还会怀孕?”
这个就有点说来话长了。
那次跟安愉一起酒醉,唐婉很不巧的被安博言丢给了隋放。隋放这人还是挺负责的,不顾她大发酒疯,送去了酒店安顿好。他原本打算走人,恰好在他离开前好好安睡着的唐婉突然起来吐了,吐的一塌糊涂狼狈不堪。
换个人可能直接跑了。
隋放没跑,把她拎起来拾掇了拾掇。
唐婉:“你也知道的,隋放长的并不丑是不是?”……“安愉说,“你见色起意了?”
“也不算吧。”
反正吐完以后就酒醒了些,看着斯斯文文的男人在那埋头收拾自己留下的烂摊子,再回忆起自己从来没有灿烂过的恋情,瞬间悲从中来难过的不得了。最后就拽着隋放死死的没放手,扒拉着扒拉着就这么睡一块去了。安愉毫不留情的拆穿她,“这跟见色起意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你主动把人给扑倒了。”
唐婉捂住脸,“现在怎么办嘛!”
“你们玩这个就不知道戴个套吗?”
“临时起意没想那么多,而且第二天我仔细回忆起来正好是安全期。”安愉:“所以你也没吃事后药。”
唐婉无力的点了点头。
安愉:“隋放知道这事了吗?”
“那肯定是不知道。"唐婉倏地瞪大眼,“你也千万别告诉他。”“事关人命,为什么不告诉他,何况这是他的杰作。”唐婉摇了摇头,“我跟他说好了当这事没发生过,各走各的互不打扰。”“没留尾巴自然可以这样处理,现在出事了自然要让他跳出来承担责任。”唐婉还是摇摇头拒绝,最后说:“明天你陪我一起去医院吧,一个人有点发怵。”
提前预约了个号,第二天安愉带着唐婉去医院。一路上她都心不在焉,安愉问过她会不会留下来,她也说不上来。非周末时间,妇科人挤人的多,她们签到完后在检验科的休息椅上等待。安愉说:“别太紧张,要不要吃点东西?”“刚才那碗馄饨还没消化呢。”
一小时后,显示屏上跳出了唐婉的名字,她们走去医生办公室,在门口又站了几分钟才进去。
医生很快开单子让她们去做检查。
唐婉躺在床上,听边上医护人员一个一个报出数据时感受很奇妙,自己的肚子里真的在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拿着B超单出去,上面显示已经有了胎心)胚芽。她跟安愉对视了眼,眼中都是满满的无助。安愉拍拍她的肩说:“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你还可以再考虑考虑要不要留下它,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让隋放知道。”“我们那个晚上就跟玩玩一样,谁都没走心,这会去告诉他就好像要用肚子绊住他一样。”
安愉毕竞不是当事人,很多事情上没法感同身受,因此也没多劝,拿着报告让医生看完后便准备离开医院。
到了一楼往住院部走,那边的出口相对人少很多。结果在出入院办理的窗口看到了付聿礼。
对方看见他们也愣了一下,随即先一步走过来。“你们怎么在这?哪里不舒服?"他细细的看了安愉一圈。安愉摇头,“我就是陪着唐婉来做例行检查,你呢?”“家里有人受伤,所以我过来一下。”
“付浅?“安愉奇怪,之前没听说啊。
付聿礼:“不是,是我妈。”
“这.……“安愉反应不过来,毕竟在她的印象中,付聿礼的生活中是缺失了母亲这个角色的。
付聿礼:“过后再跟你解释,你们先去忙吧。”唐婉是坐着安愉的车来的,加上现在又是个准妈妈,不好让她独自打车走人,于是先把唐婉送了回去,之后又跑回了医院。付聿礼特意下来接她,对于她这么快又回来这事一点都不惊讶。自上次去山上找罗敏娟,到现在过去还没有一周,今天意料之中的被付国林找上了门。
两夫妻将近长达十几年没见过面,自罗敏娟跑路走人,付国林一度都认为她是跟着野男人跑了,对这个女人的恨意从来没有消失过。这两天周边邻里传言四起,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特意跑去告知付国林说在山上的尼姑庵看到了他老婆,付国林问了详细地址便直接找了过去。一开始还将信将疑,直到真正见到了人。
积压了十余年的怒火一下就崩盘了,二话不说就上去揪住人开始往死里揍,有师傅闻讯过来拉架,也有被无故波及到的。罗敏娟颅骨轻微骨折,暂时不需要手术,但如果漏液严重则必须马上开刀。付国林则还在派出所,但因为跟罗敏娟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离婚,惩处应该仍旧是不痛不痒。
安愉始终没说话,正思考着什么。
付聿礼观察了她两眼,解释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希望你别介…”“不是。”安愉抬手打断他,“所以那么早你就带我见过家长了?”..…付聿礼哭笑不得,“那次是阴差阳错,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我说那会上山你怎么轻车熟路的,感情是常客。”“也不是常客,我去的次数一个手数得过来。”安愉说:“那天跟好几个人说过话,我不记得你妈妈是什么样子了。”“这不重要。”
他们站在电梯里,安愉攀着他的胳膊,抬头看他一眼,“那你妈妈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吗?”
付聿礼目光闪烁了下,抿了抿唇,好像难以启齿的模样。“干嘛?我很带不出手是不是?“安愉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斜眼看他表示自己的不满。
“不是。“他怎么可能会觉得安愉带不出手?他只会觉得自己还不够格。付聿礼牵住安愉的手,轻轻一转改为十指相扣。“她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误会我们的关系了。”安愉″呦”了一声,冲他挤挤眼。
付聿礼不做声,目光沉沉的好似渗满了水,耳廓却悄悄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