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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2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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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安愉洗完澡出来,脸上的面膜都还没摘,便接到了唐婉的电话。说是跟人干架了,脑袋开了瓢,让她赶紧去医院帮忙。安愉紧赶慢赶的赶了过去,在医院大厅找到了唐婉。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脑门完好无损。安愉说:“什么情况?哪里开瓢了?”“不是我,是张澍,我把他脑门砸了。”

“现在呢?”

“还在做CT,具体情况还不好说,这混蛋居然还想让我赔精神损失费,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脸。”唐婉说着又激动起来,整个人就跟炮仗似得一点就着。安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别激动,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得。”

“也不是置气,是太缺德了。这边不肯跟我分手,另一头跟人搂搂抱抱,今天要不是被你撞见我还被蒙在鼓里,真把我当软柿子了。”安愉说:“那个女人还陪着吗?”

“陪着呢,还被她揪了一把头发,头皮到现在都还在痛。”

“可怜的娃。”安愉摸摸她的后脑勺,“他都有人陪着,你还呆这里干嘛,不怕长针眼呐?”“波及无辜了,我能怎么办?”

“什么意思?”

“喏,来了。”唐婉站起身。

安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来的是一身正装的隋放,眼角旁贴了一块纱布。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后跟安愉打招呼,“安小姐。”唐婉扭头,“你们认识?”安愉小声耳语,“安博言的助理。”

“.…”

隋放按了按自己的眼角,看向唐婉,“既然都认识,这事就算了,我先……”

“等一下!”唐婉抬手,“我不认识你,也不愿欠你的,你想怎么样直接说,我们公事公办。”隋放只是转向安愉,“安小姐,那我先走。”

唐婉:“你……”

隋放没有给她再放屁的机会,转身就走。安愉拉住急吼吼的唐婉,“哎哎哎,这你俩又是什么情况?”

唐婉找张澍麻烦是在一家餐厅内,恰好隋放跟相亲对象也在这里用餐,矛盾激化动手时不巧一只杯子飞向了隋放,蹭破了他的眼角不说,还把他的相亲对象给泼了正着。隋放本不想追究,只是唐婉本就心情不好,因此这个道歉道的也相当没有诚意,于是各自便较真了起来,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唐婉说:“他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把我往派出所带,说我街头闹事打架斗殴,真是有病。是,把他弄破相是我不对,该赔就赔,我又不是不认账。”

"行了行了行了,消消气,过去了就算了。"

现在就剩张澍还没有出来,具体检查情况并不清楚。

唐婉想了想说:“按理我应该讨要个说法,但是都闹成这样了结局就只有一个,想来他也没什么脸再来找我。”安愉等了会,“走?”

“嗯。”唐婉朝放射科看了眼,“走吧。”

当晚她去安愉家住了一晚,两人聊到后半夜才睡。

第二天起来后,唐婉接到了张澍的电话,没有预期中的气急败坏,相当平静的聊了聊,这事算正式揭过了。寒假将至,开展在即,几乎隔三差五的就要开个会分析各平台数据。

安愉将几份文件放进抽屉,起身去了趟洗手间,跟恰好在洗手的付浅碰个正着。

“头上怎么了?”

付浅回头,脸上有一丝明显的慌张,她抬手摸了摸,“哦,昨晚不小心磕床头柜上了。”“这么不小心。”

付浅笑了笑,“大半夜了懒得开灯主要。”湿漉漉的双手甩了甩,径自往身上一抹,埋头走了。安愉忍不住挑了挑眉。

没过两天,工作室渐渐多了些声音,说付浅被人跟踪了,下班时看到有个老男人来找她,也不清楚是什么关系,有人猜是被包养了,也有人猜就是纯粹遇见变态了。安愉多少也听到一些,她想了想把跟付浅一起合租的小姑娘叫了进来。

应届毕业生,今年刚来,只听大家都叫她小徐。

小徐站在办公桌对面。安愉叫她不要拘谨,先坐。她勉强扯了下嘴角,拉开椅子坐下。

安愉从抽屉捞了些巧克力零食出来,问了问她工作上是否适应,与同事相处是否融洽,随后将话题引到了付浅身上。“我是有看到一个男人来找她,瘦瘦高高的,年纪也不小,我问过付浅,她不愿意多说,我就也没多问。”“这个情况持续多久了?”

“不久,也就上星期刚开始。哦,对了,他还来过公司楼下呢。”

“公司楼下?”

小徐点头,“那会我们好几个人都看见了。”

安愉没再多问,只是解释了句那个人很可能是付浅父亲,便让人走了。

当天下班,她让付浅跟自己一起走。

付浅找借口想溜,安愉叫住她说:“你是脑门不破个口子心不死吗?”

付浅一愣,“你知道了?”

“再坐会,等我把手头这些事做完,到时候送你回去。”“安姐你别管了,免得他到时候找你麻烦。“如果他有这个能力的话。”说来也巧,这天安愉的车子恰好放在了露天停车场,过去有一段距离。

付国林真就守在楼下,一见到付浅就直接追了上来。这人瘦的离谱,看面容一点都不凌厉,相反还让人觉着挺老实。很难想象他会家暴,会随意对人用粗。付浅一见到他就下意识的抖了下。

安愉伸手拦在两人之间,“你做什么?”

“我找我女儿,关你什么事?”“付浅是我的员工,也不可能随便让人带走。”

付国林笑了,凹进去的脸颊上布着扭曲的五官,“你先搞搞清楚我跟她的关系,再来谈我能不能把她带走。”

他微微侧身,将目光放到安愉身后的付浅身上,压低声音说:“付浅,过来,爸爸跟你说几句话。”

付浅畏惧的看了他一眼,踌躇不前。

安愉抬了抬下巴:“这边有二十四小时全方位监控,付先生前一次过来并不友好的举动已经被拍下,我有足够的证据怀疑你有造成人身伤害的风险,所以人不能跟你走。”“警察都不管家事,你他妈管真宽,我教育我女儿有屁个风险。”

付国林耐心尽失,将安愉往边上一推,拽住付浅就要走。

安愉依旧冲上去拦,拉扯间被付国林横过来的手肘用力一撞,今天踩着细高跟,脚脖子一崴摔在了地上。

付浅惊恐地叫了声:“安姐!”

安愉朝保安亭看了眼,有人已经关注到这边的动向,她没说什么直接掏出手机报了警。

辖区派出所出警很快,将三人带走做笔录。

安愉表示监控有记录,自己全程没动手没反抗,现在脚崴了,头也犯晕,要求做全身检查,并让对方赔偿精神损失费。

付国林则口口声声说自己来找女儿,并没有动手,是对方多管闲事。

安愉便顺势牵出对方家暴,并有付浅身上的伤口以及监控做证据,还提出对方有威胁未成年人□□的不道德行为。

冰冷的白炽灯下,安愉坐在墙边,脚踝扭到的地方越来越肿,卡在高跟鞋里疼痛感异常明显。

她微微动了动脚,钻心的疼痛让她皱眉。

大门外进来一个人,带来冬季夜间的寒凉。

付聿礼环视一圈,随后走到安愉面前,上下一扫后蹲下握住她的脚。

安愉往后一缩。

“现在知道疼了?”付聿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虽然这人平时表情也少,但这会眉眼间透出的冷意,让人明白此时心情糟的离谱。安愉讨好的笑了笑,“没事,扭个脚而已。”

“你难不成还想等腿断?”

“……”

安愉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那你总不能让我看着付浅被他带走吧?”

“那就让他带走。”

“付聿礼!”

付聿礼径自起身走向另一侧,付浅小声叫了声哥。付聿礼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而是看向了另一头。

上了岁数的男人孤零零坐在那侧,清瘦的身形让人错觉只剩了一把骨头,他也看着这边,只是视线一对上便迅速挪开,并不敢跟他对视。这两人付聿礼一个人都没管,只是在警察的口供上签了字,将安愉带走了。

夜露浓重,安愉被打横抱在怀里。

她搂着付聿礼的脖子,观察着他的表情说:“就这么把付浅扔下,我今天这苦头白吃了。”“所以以后少管,她怎么样,跟你无关。”

“可是……”

付聿礼停下脚步,他盯着安愉一字一句道:“首要条件是把你自己照顾好,而不是去管别人,付浅有自己的人生,不该归你管。”安愉抿了抿唇。

付聿礼:“收起你的同情心,可怜的人多的去了,难不成都要去管吗?”“付浅不是你妹妹吗?小姑娘被逼的无路可走了,难不成还眼睁睁看着她回去那个家去挨揍吗?”

“出生没得选。”

“不是每个人都配做父母的,她现在既然跟着我,我就要护着她。”

静了会,安愉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不劳你费心,我自己走。”

付聿礼将人稳稳的抱在怀中。

“放我下来。”

“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你管。”

到了停车点,付聿礼拉开副驾驶门,把人塞进去扣好安全带,随后前往最近的医院。

拍了个片子显示骨头没事,医生配了活血药让回家静养。

两人一路都没交流,将安愉送到家,张罗着躺上床后,付聿礼才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别生气,好好睡一觉。”安愉翻了个白眼,侧身背对他躺着。

付聿礼跟着上床搂住她,关了床头灯。直到后半夜,等安愉睡沉了,他才起身出了门。

月明星稀,城郊的老式公寓楼一片死寂。

付聿礼将车子开到弄堂口,下车走进去。

这一片房子已经很旧,所住的大部分是外来务工人员,路旁的下水沟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路面偶尔还有剩饭残渣。

付聿礼走到楼下,给付浅打了个电话。

“哥?”那头传来近乎怀疑的声音。“下来。”“你在楼下?你来接我了?”语气瞬间转为惊喜。

“速度!”

挂了电话没多久,付浅便从单元楼跑了出来,衣服还没换,脸上添了新伤。“他找你要多少钱?”

付浅:“没说多少,叫我有了就上交。”

“你妈怎么说?”

“她觉得钱上交是合理的,关键是有的我真给了,他们觉得我还在藏钱。”付浅低头吸了吸鼻子,“我真没钱了。”付聿礼讽刺的勾了下嘴角。

黑沉沉的单元楼内隐约有个人影静静站着。付聿礼朝那个方向看了眼,“你在这等我。”

单元楼通道内,付国林无声的靠墙站着,看见付聿礼走来时甚至忍不住想后退。

两父子已经很多年没碰过面,直到现在付国林还记得被自己亲儿子抵在墙上,用刀压着脖子的感觉,那个晚上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他一点不怀疑付聿礼想杀了自己的心。

“你们日子过得怎么样,我本不想管。”月光轻薄落下,给他的脸镀上一层寒霜,恰如这刺骨寒冬。付聿礼继续说:“可今天偏偏我的人受了伤。”

“我没有动她!”付国林略显激动的说,“是她拼命来拦自己摔的,跟我没关系。”“你想要多少钱?”

“什、什么?”

“买断你跟付浅的关系,劝你别狮子大开口,付浅能创造多少价值想来你心里自己也清楚。”付国林一时间没吭声。

他对这个女儿从来就不怎么上心,一个不学无术只知道花钱的角色,自然招不来好脸色。但是彻底断绝关系,也是不曾想过的。

亲生儿子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没理由连女儿都到这个地步。

他又看了眼远处站着的付浅,清瘦竹竿似的模样,这份亲情本就单薄,若是换几个钱其实仔细一想也不是什么坏事。

付聿礼冷淡地看着他,“你还要考虑几分钟,又或者几天?”

付国林垂在身侧的手无声的搓了搓,“那、那二十万,你看怎么样?”

“二十万?”付聿礼一声冷笑,“付浅还是需要你花钱的年纪,先不说她能赚多少,就单单这份支出,合计一下都没有二十万的道理。”“那你决定出多少?”

“十万,你同意我马上打钱,要不同意,我的人受了几分伤,你就给我加倍还回来。”

付国林立马接口:“同意,我同意!”

付浅亦步亦趋的跟着付聿礼往外走。

她不知道这两人谈了些什么,只是敏感的察觉到付聿礼的心情不怎么好。上车后也不敢说什么,直到付聿礼问她详细住址。是的,这么久了付聿礼都不知道她住哪,只知道是在安愉工作室附近。

车子飞速行驶在车道上,等红绿灯的间隙,付聿礼似乎已经调整好心态,主动开口说:“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之后的路要怎么走,你自己好自为之。”付浅怔忡了一瞬,仍旧不敢相信的确认,“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嗯。”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答应?”“不管他为什么会答应,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绿灯跳起,车子重新出发。

付聿礼看着前方空旷的街道,语气沉沉的说:“不要给安愉添麻烦,不要让她因为你受到任何伤害,否则你就继续回那个家去。”

室内清寂。

付聿礼摸黑走到卧室。

安愉换了个睡姿趴在床上,还微微起了鼾声,微黄的床头灯亮度调到了最低,给周边增添了暖意。他轻手轻脚走进去,在床边坐下,将安愉扭到的脚从被子里挖出来,脚踝还肿的老高。配来的活血药就在床头柜上。

付聿礼便又重新给她上了一遍,轻轻吹了吹,表面的膏体渗进去后才把她的脚重新放回被窝。安愉早上醒来的时候,身后靠着一堵肉墙,腰间搭着一只手。

她微微仰头朝后看,是付聿礼酣睡的面容。

眉目垂落下来,多了些无辜的感觉,显得不再那么有距离感。

睡了一觉,又对着这样一张好看的脸,昨晚的火气好像也没那么大了。

安愉忍不住伸手拂过他的眉梢,指尖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慢慢下滑停在唇畔。

最后凑过去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低低的一声闷笑,他闭着眼说:“你这算不算非礼?”安愉转身趴在他胸口,张嘴咬在他下巴上,“你居然装睡。”

“没有,是被你亲醒的。”

付聿礼睁开眼跟她对视,轻轻挑眉,“要不要再来一下?”安愉看着他没动。付聿礼凑过去在她额角落下一吻。

“饿不饿?”

安愉懒洋洋的说:“有点,太阳好像升的老高了。”

“嗯。”

光线透过厚实的窗帘将室内也照的蒙蒙亮。

付聿礼说:“脚受伤了今天就别去工作室了,好好养几天。”

“再说吧。”安愉心里其实还是惦记着付浅的事情,但昨天因为这个跟付聿礼闹得有点不愉快,这会也就不想提。付聿礼了解安愉的性子,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便说了一句:“付浅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之后不会再有麻烦。”安愉撑起上半身看他,“你怎么解决的?”

付聿礼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就好好商量了下,反正不会再来找麻烦就是。”安愉笑起来,“就知道你嘴硬心软。”

安愉在家休息了没两天,能一瘸一拐下地后就去了工作室。青瓷文化园那边已经在做收尾工作,最后两天的时候,她特意去看了眼。

那天中午饭点的时候还碰见了隋放。隋放是来给陈世荣送文件的。安愉惊讶,“你们跟陈老还有合作?”印象里陈世荣就围着瓷器打转了,跟安博言他们的业务完全不搭边。

隋放一时没吭声,他不好说安愉他们的展馆就是安博言用人情关系得来的,自家老板选择低调,他也不好捅娄子。

便只点了点头,转而问:“你们的展览是不是快开放了?”

“后天就开始了,欢迎你来参观。”安愉笑了笑,“到时候记得穿汉服。”

“好,如果有机会的话。”

唐婉这时恰好走出来,看见隋放愣了一瞬,紧接着翻了个白眼。隋放当没看见,对安愉说:“安小姐,那我先走,祝你们展出顺利。”等人走远,安愉撞了唐婉一记,"至于嘛你。"“没办法,谁叫留下的回忆那么的不美好呢。”

“你找我什么事?”

“哦。”唐婉回过神来,“装纪念品的那个盒子好像尺寸不对。”“之前不是已经装过了吗?现在才发现尺寸不对?”“盒子不是前后分了两批到的嘛,第二批小了点。”

而厂方材料要重新购买,前后完工需要至少半个月,对他们来说这个时间等不了。好在纪念品外还有亚克力盒装着,便进了一批礼品袋应急。

青瓷汉服展就这样在乱中有序中拉开了帷幕。

开展的第一天,是第一波高峰,工作室全体人员都出动了。穿着小二的服装,分散在各个要口。安愉关注着各平台的留言,好评率比预期的高上很多。

零售处的商品流动也不算慢。

晚上八点,一天的工作算彻底结束,安愉站在收银处看一天的流水,以及后期需要补给的参考数据。

等最后一波人走完,安愉检查完现场,锁门往停车场走。

偌大的青瓷园,只剩了景观灯的光线落在一隅,衬着周边较为古风的建筑,好像真的就走在了某个朝代的庭院内。直到看到远处停靠的车辆,才又把神识抽了回来。

冷白的月光洒下,漫天星子都隐藏了进去。不小的停车场,却只停了寥寥几辆车子。安愉抛了下自己手上的车钥匙,眼睛盯着另一头的方向。深冬的季节,晚上的温度极低,尤其是这偏远地区更甚。安博言穿着一身正装,单手揣兜,靠着车身在打电话。身高腿长的侧影,漂亮的像一卷浓墨重彩的画,有着愉悦人心的力量,赏析度非常之高。

似有察觉。

安博言转头看过来,隔着不长的距离,目光缓缓的落在安愉身上,有实物一般的从头到脚扫过,紧接着便笑起来,冲她招了招手。

温暖和煦的模样就像对着一个淘气可爱的孩子。

安愉走过去,在他跟前站定。

电话还没结束,安博言空着的手轻轻在安愉脸上抚过,随后拽住她把人拉到自己右侧,微微转过身,帮她挡了些风。安愉愣了一下,撇头抿了抿唇。

这个人还是这样,明明不愿跟自己有牵扯,还是动不动就做些惹人误会的举止,对于过去的安愉而言,就好像跟他在一起是一件有希望的事情。她总是会错意,到最后又只能怪自己。

安愉朝后退了两步,跟他隔出距离,也不刻意让他给自己挡风。她只想要属于自己的温度,而不是别人无意的施舍。安博言看了她一眼,又说了两句方才挂断电话。“你怎么来了?”安愉问他。她可不认为这人是路过。

“来看看开展首日的盛况,好像还不错。”“是比预期的好一点。”

安愉身上还穿着日间的工作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素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妆容,更突出了五官的明朗秀气。

安博言喜欢看她素面朝天的模样,像万物复苏的季节,充满耀眼的生气,也依稀有过去的样子。

他不得不承认,他怀念安愉以前的模样,那个眼里只看得到他的模样。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愉的目光不再追随他,她的世界里涌入了别的吸引她注意的东西。

安博言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自己不怎么好受。

他看着安愉冻红的鼻子,拉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杯热巧递过去。

“路上买的,趁热喝。”

安愉接过,用手背探了探温度,已经感觉不出什么了。“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安博言想了想,“七点?”

“怪不得。”安愉拿出杯子和吸管,“都不热了。”

“用保温袋装过来的。”安博言伸手握上去,也去试温度,一半手掌盖在了安愉的手指上。她快速转身避过,“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勉强还能喝。”

安博言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收回手,听不出情绪的说:“冷了就扔掉,回去再给你买一杯。”“不用,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我已经不怎么爱喝了。”“是吗?记得过去你只爱这一款。”

“你也说是过去了。”安愉快速看他一眼,“人总会变得嘛,哪能一直喜欢同一种。”“我倒不知道你是这么善变的女人。”

“…….”

安愉皱了皱眉,她总觉得这句话听来不太对,但看安博言表情又好像是再正常不过。她最后没反驳,只说:“我要回去了,明天还得早起。”

“嗯,路上注意安全。”

安愉走回自己车上,将杯子放进凹槽,从后视镜看了眼,安博言正好也拉开车门上车。

车子启动,冲她闪了一下车灯。

安愉先一步开出去,安博言很快跟上。深夜的山间道路,黑漆漆的,没有别的往来车辆。

安愉踩着油门,突然想起来过去自己很怕黑,无边的黑暗总会让她感觉里面蛰伏着什么东西。

有一年台风天,家里电路跳闸,哪哪都亮不起来。

那是一个深夜,安愉还没睡,正偷偷摸摸看小说,瞬间吓得不敢动弹。

又偏偏那么恰好,她想上厕所。

安愉做了很多心理建设都没用,最后吓得哭了起来。

她自认为哭得声音并不响,但不知道怎么就是被隔壁的安博言听到了。他不知道从哪找的手电灯,敲响了安愉的房门。门开的那一刻,白色灯源涌进来的那一秒,安愉真真切切感觉到了获救的滋味。

也是第一次,她让一个男生陪着上了厕所。

已经知道男女有别的年纪,两人都尝到了莫名尴尬的滋味。

安愉握着方向盘缓缓的吐了口气。

她看着前面浓黑的道路,如果今晚也是她一个人,虽不至于像那时候一般没出息,但多少还是会害怕。

她忍不住怀疑,安博言是不是也考虑到这个,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

第二天晚上,安愉没再让自己落单。

当然也没看到安博言停在另一处的车子,在确认她并非独自一人后,先一步选择了离开。

这次展览会持续差不多整个寒假。

刚开展的前一周,付聿礼因为出差没有参与到,索性不至于太过遗憾。

出差结束的这天下午,他从机场直接赶到了青瓷文化园,因为着装问题,无法进入主会场。便在外围溜达。

最先看到他的还是出来扔垃圾的付浅,穿着古代小二的装束,肩上还搭个布巾。

“哥?你怎么来啦?”她提着两袋垃圾奔过来。付聿礼上下看了她一圈,“你们都是这个装扮?”

“对呀?有意思吗?”她原地转了个圈,“工作人员都穿这样,安姐也不例外。”“是吗?”想到安愉之前说名门贵府的少夫人,他忍不住笑了笑。付浅歪了歪头,她很少看到付聿礼笑,不免有点新奇。

“哥,你今天心情不错?”

“还可以。”

“我去帮你把安姐叫出来。”

“不用。”付聿礼拦住她,"工作要紧,你们先忙,我在这随便看看。"

偌大的停车场几乎快停满,靠墙的位置还停了两辆大巴车,园内有游客四处走动,零星可以听见他们对这个地方这次展览的评价,总的来说很成功。

中心有个湖泊造景,付聿礼站在石栏旁,看着湖里游走的锦鲤,大大小小颜色各异。关键是一点不怕人,应该是经常有被投喂。

安愉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付聿礼面朝湖的背影,对面是萧条的垂柳,柳枝随风晃悠,灰白的墙体,映衬着同样灰沉的天空。明明天气一点都不好,园内秀美的景观也大打折扣,但似乎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加之偶尔经过的汉服游客,有种古今碰撞的奇妙感。安愉掏出手机,调整角度将这个画面记录了下来。

声音很小,但付聿礼还是有所察觉,同时间转过了身。安愉笑嘻嘻的蹦到他跟前,“耳朵这么灵,属什么的?”“冷不冷?”付聿礼抓住她的手搓了搓,“你的帽子呢?”身上衣服确实跟付浅的一样,但是少了一顶褐色的帽子。

“在口袋里,戴着太傻了。”

付聿礼笑了笑,“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工作时候没办法,这会不是偷懒嘛。”安愉抱住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可算回来了,为什么设计师还要出差?”

“客户是外省的就没办法,工程大的话时间自然就需要多一些。”

安愉被他正经解释的模样逗笑,“我跟你开玩笑的,紧张什么。”

付聿礼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随后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送你的礼物。”

“给我戴纪念品了,是什么?”安愉接过后打开,里面是一只粉嫩的粉晶狐狸,“好看是蛮好看,挂车钥匙上不错,不过你知不知道粉晶狐狸的作用是什么?”付聿礼只是瞧着好看买回来了,其他一概没有研究。

安愉说:“狐狸是招桃花的,你是嫌我桃花太少吗?”

“灵不灵?”

“什么?”

“所谓的桃花灵不灵?”

“自然是心诚则灵了。”

付聿礼伸手要拿走。

安愉快速一避,“你自己送给我的,哪有再拿回去的。”

“下次送你个别的。”

“不行。”安愉手指套着挂绳转圈圈,“都跟你说了心诚则灵,我又不缺桃花。”

她笑嘻嘻的又撞进付聿礼的怀里,“你担心个什么劲。”

付聿礼将下巴抵在她肩上,轻轻喟叹一声,“怕你真跑了。”

他自认为是个情感单薄的人,别说恋爱,过去甚至连有好感的异性都不曾出现过。

有段时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有尝试着去关注身边往来的异性,统统无果,最后也就不再强求。

他一度以为自己就这样了,反正对家庭也没有丝毫渴望。

安愉出现的措不及防,像雾霾天突然窜入的一束阳光,驱散了沉沉的阴霾,让他看到了生活的曙光。

那样强烈的攻势下,他一步步沦陷,从一开始的试试也没有什么,到现在的一句玩笑都能格外上心。

对此付聿礼无奈,又不得不接受。

在感情上对一个人倾尽所有他不认为是什么好事,但往往也身不由己。

临近年关时,大街小巷渐次升红,连带展馆内也出现中国结和福字,工作人员的服装也跟着变了颜色。

小年这天,安愉提前一步走人,去了付聿礼的公寓。

两人一起吃了顿饺子,又窝沙发看了部电影。各自忙碌的这段时间,很久没有好好的一起坐下来过。安愉问他往年的除夕都是怎么过的。

付聿礼盯着冷白的屏幕,语气没多少起伏地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做设计,对我来说这一天跟往常没有什么区别。”阖家欢乐的日子,不是什么酷刑,也不会觉得寂寞,零点的鞭炮声响起时,只会恍然又是新的一年罢了。安愉绕着他的食指玩,“今年我陪你啊,我陪你守岁。”

付聿礼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你喜欢这个?”“也不是,你不知道从众原理吗?是不是从来没有守岁过?”"偶尔会熬到零点,但不算特意守岁。"

安愉说:“那今年我陪你啊,中央广场还会有烟花秀,你陪我去看,我们读秒。”

付聿礼笑了笑,“好。”

除夕当天,展馆早早闭门。

每年的这天安行简都会将兄弟姐妹叫上在外面吃顿团圆饭,几辈人凑一块,也能坐满三桌。

安愉提前回了安家,原本打算将胡慧丽一起捎走,结果安博言回来的比她更早。

“坐我车吧,那边估计没车位。”安博言说。

般饭后都是各自活动,往年安愉会直接回家,陪二老看会春晚就睡觉,今年想去付聿礼那边,其实是想自己开车的。安行简跟着说:“一起吧,方便点。”

安愉便没再开口,点头上了副驾。

路上给付聿礼去了消息,表示今天要稍微晚点到。

安博言撇了她一眼,嘱咐:“别玩手机,免得等会又晕车。”

安愉将手机放进口袋,转头看向两旁街道。

原本车辆往来拥堵的街道,今天变得空荡荡的,整个城市仿佛都空了下来。

到酒店后,人已经都到的差不多,安愉跟他们不熟,打完招呼便找了个位置坐了。

安博言虽然也话少,但每当这个时候依旧会是众人围堵的焦点。

问感情,问工作,纯粹想要套近乎的比比皆是。

好不容易从一堆亲戚间走出,他脱下外套,在安愉身边落座。

今天穿的并没有那么正式,薄薄的羊绒衫加一件短款羽绒服。

室内热空调开的很足,他将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精瘦的手腕,黑色的腕表,肤色被衬得尤其白。

安愉靠在椅背上自顾自玩手机。

安博言靠拢过去看。安愉迅速一遮,“偷窥是不道德的。”

“看样子是些见不得人的。”

安愉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安博言的视线隔着镜片依旧落在她身上,像夏季午后的烈阳,让人格外不舒服。安愉忍了忍,抬头瞪了他一眼,“你一直盯着我干嘛?”安博言好笑,“你的脸不是用来给人看的?”

“反正不是给你看的。”

“我的眼睛由我不由你。”

安愉心想这又是什么毛病,不过人多眼杂她不愿跟他起争执,好在很快有人过来攀谈,将不自在冲散了些。

吃饭时,桌上聊的不是家长里短就是今年的经济走向,安博言除了被夸赞,业务领域能被拉出来的很少,没办法他跟这帮大老爷们的事业有壁,完全不在一个高度上。其好处就是能好好的吃一顿饭,不用时不时被打断。

安博言还算是个体贴的男人,他会主动给安愉布菜,过去年纪小,大家只单纯觉得这没血缘的两兄妹感情倒是不错。后来因为安愉有自己的小心思,安博言对她的照顾就成了蜜糖,周围人的调笑也成了隐秘的快乐,午夜梦回间都会拎出来回味一番。但今年安愉突然觉得这更像是砒霜,日积月累的渗入骨血,在自己无法自拔时对方却随时可以抽身走人,你还不能怪他分毫。

安博言帮她夹第一筷时,安愉适时的端起了自己的碗,“没关系,我自己夹。”安博言的筷子举在她面前,目光略冷的看着她,“碗放好。”

“不用,我不爱吃这个。”

又是数息过去,安博言将菜放入菜渣盘里,捞过一旁的白色毛巾擦了擦手。他什么都没说,后面也没再有什么举动。但安愉莫名感到压抑,察觉他心情变得非常糟糕。年夜饭结束,安家人永远是最后走的一波。

安行简和胡慧丽坐在后座,他有感而发感慨自己年不如年的身体,也不知道这样围在一块还能吃几次。胡慧丽说:“这个日子人家都说吉祥话,你倒好,偏偏捡不中听的说。”

安行简笑了笑,“掌嘴掌嘴。”

除夕夜,保姆也回去过年了。

胡慧丽去厨房准备晚上可能会吃的宵夜,安愉坐在客厅陪安行简看电视,安博言则出去接电话了。

安行简一边嗑瓜子,一边吐槽他过年都不消停。

安愉笑着说:“我哥这么上进,您还不满意呢!”

“满意啥,就知道往外跑,不知道照顾家里。”安愉知道他是在说安博言没接手他手上的产业,笑了笑没接话。八点半左右的时候,安愉走去找胡慧丽,跟她说今晚要出去一趟。胡慧丽微微有些惊讶,“今天还出去?”

“嗯,跟朋友说好了去守岁。”

“你们年轻人的活动我是不太懂,不过你说的是哪个朋友,唐婉?”“不是,另外的,下次带他来见您。”胡慧丽笑起来,“男孩子?”

"哎呀妈妈,您怎么也这么八卦啊!"

“你新年都28岁了,交男朋友也正常,你安叔现在心思在博言身上,等他稳定了,保准就轮到你。”

安愉笑嘻嘻的,“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费心的。”

又玩笑了几句,安愉上楼换衣服,随后出了门。

半路给付聿礼打了个电话,在他的小区门口碰头,随后出发前往中央广场。

安愉开的车,接上人后她自己都忍不住笑。

付聿礼看向她,问说:“什么这么开心?”

“今天一天都在等晚上,现在是好不容易把人给拐上了车,感觉就跟新郎等新娘似的。”

付聿礼也跟着笑了下,“要么我来开车?”

“不用,这感觉还挺新鲜。”安愉伸出右手晃了晃,付聿礼顺势牵住。

中央广场人不少,但也没有人山人海的阵势。外围还有一些小吃摊,以及卖孔明灯的。

安愉对放孔明灯没什么兴趣,小吃倒是有段时间没吃了,挑着选了几样。两人共吃一份,还挺满足。时间还有,他们牵手在道路旁晃悠。

一阵夜风吹来,安愉冻得往付聿礼身上拱,对比斜对面光着腿的小年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付聿礼说:"十年前,难道你也这样?"“你若想看,我还是有勇气的。”付聿礼说:"回家慢慢看就好了,没必要在大街上。"

“哇,你说的这是什么,我怕不是幻听了吧。”安愉夸张的搓了搓耳朵,又拍拍他的脸,“还是你的魂被调包了。”

付聿礼只是凑过去在她唇畔落下一吻。

临近零点时,大朵大朵的烟花在城市上空绽放,璀璨的光亮投射在所有人洋溢着笑容的脸上。

安愉扭头看付聿礼,大声说:“付聿礼,新年快乐!”

付聿礼摸摸她的头,凑到她耳边:"新年快乐!"

大街对面停着一排车,其中一辆黑色私家车内,安博言单手扶着方向盘,指尖轻轻点在方向盘上。

清冷的双目中好似沉着碎冰,好半晌他掏出手机给安愉拨去电话。

远处的安愉低头掏出手机看了眼。

同时间安博言听见电话被掐掉的提示音,他冷淡的勾了下嘴角,将手机砸进副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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