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说过“虚筠不紧不慢地开口,“只要那套首饰是真的,只要你引见我认识黄老师,就会继续对你的饲养。而你刚才已经放弃了离开的最后机会这代表你自愿留在我身边,不存在我强迫、欺遍
或者利诱。我们的饲养关系从短期正式延长,有些事情有必要讲讲清楚。当然,我来说,你只管听就好。”
慕邵凡闻言默默地拿下毛巾,微微挺直了脊背,神经好像很紧张,又有些被主人规训的莫名亢奋,认真点头:“好,你说,我在听。”
首先,你知道我脾气不太好,接下来,我们之间只能我说结束你不再有开口的资格。你要完全听从我的命令,更不能对我有任何不满。一旦敢自作主张跑掉,我就会把你的退打断。虽然我没有SIM的
癖好,但不介意给你拴条狗链,明白吗?"
淡淡的语气,说得倒是挺轻巧。
慕邵凡吞了口唾沫,心里痒痒的,差点被她给说爽了,点头:“明白。”
其次,我们不是在谈恋爱,不存在平等关系,我们的结婚也只是意外,没有夫妻责任。你不需要喜欢我,更不需要爱我,同理,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特殊的男女之情。如果你管不好自己,认不清现
实,所受到的任何伤害,与我无关,我不负责。"
“嗯。”
“然后是那套首饰的交易合同,我会让助理重新估值另拟一份,放心,我不至于骗你那点钱。”
“嗯。”
“你上次说,黄老师下周末有空?”"对,下周末,周六周日都可以。"
“那你安排时间吧,提前三天告诉我,见面所需要的费用一并提报。”
“好。”
“我要说的差不多就这些了,你还有什么疑问?”虽然是这么问,廖筠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有听他表达疑问的兴趣。
没有的话,礼物你拿好,我要睡觉去了。里面是一对袖扣,我专门给你批的,如果不言欢,趁今晚尽快培养一下感情,明天开始喜欢它。至于上次送你的戒指,那天我毕竟喝醉了,东西寓意不太好,以后你可以不用戴。"
连洗澡都戴着戒指的慕邵凡愣了片刻,下意识握紧拳头,把戒指藏了起来:"……好,知道了。"
“哦对了,还有,我这屋里有两套主卧,另一套是我留给妹妹的,哪一套你都不准进。其他几个客房开着门,可以随便挑一间用。晚安。”“谈谈”到最后,似乎就只是强硬通知对方的一个形式,确实是没让他多说什么话。累了一天,赶紧回去睡觉才是正事,她已经不想再多耽搁了。反正这屋里到处都是监控,廖筠并不怕慕邵凡背着她偷偷作妖。
至于饲养关系…..
就先这样养着吧。
事已至此,她再有良知也不可能违背自己的生|理选择,何况慕邵凡心甘情愿留下,她还能非要赶人家走么。都是成年人,自己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只要把话说清楚了,总没理由怪她欺负人。
第二天自然醒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廖筠打着哈欠,一出门就闻见了饭菜香,格外诱人,不像是买来的味道。
她揉着没睁开的眼睛,还以为那两位不爱做饭的保镖祖宗今天早上突然勤快了。走到客厅仔细-看,莫寻正窝在沙发上涂指甲油,阿杨则是抱着胳膊倚在岛台旁边,谁也没动。厨房是开放式设计,里面稀里哗啦的水声一直在响,而那个穿着粉色蝴蝶结围裙背对着他们的男人,不是慕邵凡又是谁。她吸着拖鞋走过去,路过阿杨时踮起脚,随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问道慕邵凡:“怎么是你在干活,胳膊好些了?”
慕邵凡回头,小狗眼睛亮亮的,特别有精神:“你醒啦。今早杨哥说要去买早饭,我问他你喜欢吃什么,正好我会做,所以就想试一下。”说着话,赶紧端着一碗红豆山药粥和一盘芝士香肠吐司出来,献宝似的放在桌上。
她昨天确实跟阿杨说今天想吃这两样,又打了个哈欠,拖开椅子坐下:“你们搞艺术的还会做饭?”慕邵凡腼腆地笑笑:“我有一段时间是自己住的,做习惯了,应该会的还挺多,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如果你喜欢,改天我可以再做别的。”
廖筠点点头,先接过阿杨递过来的凉白开喝了一口。
阿杨用指背探在碗侧,试了一下粥的温度,跟她汇报:“贺总跟阿甜姑娘昨天已经回来了,满爷说今天有个会,没空把廖大爷送回来。要不我去接?”
廖大爷是廖筠收养的狗,一身白毛特别可爱,但是性格很刁钻,看心情随地大小便,还咬鞋咬充电线,非常惹人嫌。廖筠忙的时候,这狗就在他们几个发小手里轮流照顾。
“不送就让他管着呗,带公司去遭罪的又不是我,“虚筠拿起碗里的汤匙,轻抿了一口,香甜正好,有些惊喜地看向慕邵凡,“你这手艺不错啊,开店当个厨子也行。今天周一,你明川路那课先别去上
了,请个假,在这好好休息,正好可以给我做饭吃。"
慕邵凡和阿杨皆是惊讶,连带着莫寻,都没想到她竟然会允许慕邵凡在家里留下。
阿杨轻蹙眉头:“今天跟卓雅的负责人碰面,可以让莫寻跟着,我护送慕先生上课。”
座筠唱首粥,无所谓道:“也行啊,那你就费心眼两天。他们这事儿麻烦,光是证据就难找,我没那功夫动手,谁让小张总要招姓骆的当经理,让他自己回来解决。”说着,她抬头看向慕邵凡,“姓骆
的给你下那药,就是从胖哥那弄来的,他们俩干这勾当肯定有日子了,得交给警察处理。"
慕邵凡一脸茫然无辜,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小张总会愿意管吗?”"当然,你以为小张总吃素的,敢在他的地盘撒野,绝对得把这俩人送进去关几年。"
“那就好。”慕邵凡对这事没有表现出什么额外的关心,“对了,我看冰箱有水果,切了一些,还做了几份三明治,杨哥和莫寻也来吃吧。”莫寻探出脑袋:“啊?我也有,待遇这么好。”
慕邵凡认真:"当然了,我都有准备,"说完又看向廖筠,小心询问,"可以吗?"
廖筠对他这么懂事的表现非常满意,得体大方是男人想要争宠的必备特质,看来小狗很上道,招招手,让阿杨和莫寻一起过来坐下。
等几人都吃完了早饭,廖筠准备去洗漱。
慕邵凡看她心情不错,至少对这顿早饭是喜欢的,试探着说:“我上的课其实没必要去,要不我还是请几天假吧,回头退课好像还能返钱……别浪费杨哥的时间。”能从锦城大学金融系毕业,去那种辅导机构上课确实没有必要。而这也恰恰说明了他那天临时报课,本就是为了骗她。
不知道那个唐秋是不是真的走了,庆衾现在联系不上人。虚筠并不喜欢抓着翻篇的过去来回念叨,干脆地说:“随便,不去就待在家里,我留两个保镖陪你。这里安保不错,但建议你不要想者自己出门,尤其是别出去给我惹麻烦。"
慕邵凡高兴地点头:“我知道,我会好好在家里等你回来的。”
莫寻身兼数职,能文能武,有时会负责廖筠的穿搭和造型。俩人一起回了卧室,留下阿杨独自站在餐厅,静静地看着收拾碗筷的慕邵凡,气氛有些微妙。慕邵凡勤勤恳恳地擦干净桌子,正要把东西收走,突然撞上了阿杨的视线:“杨哥怎么一直看我,有什么事吗?”阿杨身高体壮,不怒自威,这么盯着人家,一般人谁也受不了。可是面对慕邵凡的问话,他并不回答,只是继续盯着,不太友善。慕邵凡自讨没趣,端着碗盘去清洗。
空气一阵安静。
直到廖筠屋里传来动静,门把手被拧开,沉默的阿杨突然开口:“你太贪心了,对你没好处。”
慕邵凡微愣,手上沾着洗洁精的泡泡:“杨哥你刚才说什么?”
阿杨见他装傻,没有多费口舌。
上午廖筠见完卓雅的负责人,把莫寻派去接她表姐任拂晓,昨天姑生日,任拂晓人在外地,今天回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跟永恩的合作前定了,第一笔款也已经打了过来。对方负责人之一也是位女
性,对任拂晓很欣赏,上次来云州考察过后,直接邀请任拂晓跟着她们回去参观工厂,见了领导,几天就走完了流程。
廖筠也算是松了口气,这笔订单是任拂晓第一次独挑大梁,从初次接触到现在已经跟了很久,失败倒是没什么,但成功绝对意义非凡,能堵住不少看热闹人的嘴。中午短暂休息,下午还有别的工作安排,时间紧迫。午饭阿杨和她一起在公司楼下的快餐厅随意打发了点,一直没怎么说话。
虽然阿杨和莫寻足保镖,平时对她毕恭毕敬,还要称呼“您”,但这其实只是廖筠为了给外人树立权威才定的规矩。平时相处起来,他们更像是朋友,倒也没那么封建迂腐的主仆阶级。廖筠看得出他胃口不佳,主动夹了大块鱼肉给他:“怎么了今天,本来就闷,现在闷得都要冒气了。”
阿杨沉默片刻:“已经决定要利用假结婚了吗?”
是啊,决定了,不用白不用,而且养着他真的很好玩,周未我还要去见他的黄老师呢,听说那种层次的老师脾气都很刁钻,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阿杨没搭话。廖筠突然想到什么,笑吟吟道:“阿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不会突然吃醋了吧?”
“有一点点。”阿杨向来都很诚实,也不弯弯绕绕地险瞒,垂下眸子说,“蒙邵凡心机大重,您已经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不该轻信他。或许那个唐秋说的话也不完全,又或者他连唐秋也骗
了。”
嗯,这个想法查有趣。不过他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没有更多身份,我并不好奇,至少我现在摸清了他的水平,我们之间页多就是互相利用,他占不到我便宜不就好了。我昨晚还想呢,可千万别把他
虐出什么心理问题,他看起来没那么正常,你发现了吗?"
阿杨点点头:“还是要提防他。”
“没事的,你别这么紧张,等卢斯言回来,自然会去扒他的族谱,说不定小张总已经在下手了。”
这话意有所指。阿杨怕被廖筠看透,低着头没有说话。
好了,别闷了,“廖筠软声软气地,又夹了他爱吃的红烧茄子,“我知道你和小张总都不喜欢他,可是你们不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我言欢,你们不忍着还能怎么办?我最不爱看男人没点正事斗来斗
去,小张总闹也就罢了,他脾气就那样,你可别想着掺和。”
语气虽好,用词却很不妙,阿杨明白她在警告自己,不要想着暗地里针对慕邵凡,点头应下,吃掉了她夹的菜。饭后她回到公司,还没等进去,先在走廊接了通工作电话。
阿杨听着她的声音,拐进旁边的楼梯间抽烟。他烟瘾不大,但可能是因为无聊,没事就想抽-支。廖筠打完电话没找到他,试探着推开楼梯间的门,浓重的烟味立马迎面扑来。阿杨眸色一乱,慌忙摁灭了烟,挥了挥眼前的空气,大步上前用胳膊撑住楼梯门,扶着她的腰往外去:“走吧,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廖筠瞥他:“你最近抽烟有点频繁,在你因为肺癌死之前,我会亲手阉了你的。”
阿杨摸了摸鼻子:“偶尔抽,不会的。”
“我信你啊?”廖筠抬手拧他的耳朵,这会儿午饭点,周围没什么人,偶尔有在公司休息的员工,对老板和保镖的相处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你就是让你哥教坏了,从小就不干好事。幸好他没带你沾什么毒,不然我绝对跟他拼了。”
阿杨乖乖弯腰低头被她拽进办公室,不住地认错:“错了,错了……我慢慢戒掉,以后不抽了。”廖筠松手,嫌弃地扯了扯他身上的西装:"换衣服去,陪我睡会儿。"
办公室里有单独的休息室,带着一个小衣帽间。因为时间紧迫,顶多只有十五分钟空闲,所以廖筠只打算在沙发上窝着小憩。阿杨换好衣服出来,身上气息清爽许多,主动坐在她身边充当肉|垫,伸长胳膊揽着她在怀里,轻拍着哄睡。
哄了不知道多久,廖筠一睁眼,还是很精神。
仰着头看向身后的人,阿杨倒是像睡着了似的,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手里轻拍的动作一直没停,温柔得要命。发达厚实的肌I肉I垫在身后格外有安全感,她抬着胳膊向后抚1摸他的脑袋,就像在摸一只大号的猫科动物。
大猫睫毛轻颤,半睁开眼睛,脑袋习惯性地在她掌心蹭了蹭,磁性的声线低缓地关心道:“睡不着吗?”
“嗯,过来让我亲一下。”
大猫被逗得耳朵痒痒,探过脑袋去,低下头,被她轻吻在眉心。
就只是这么简单纯粹的吻,横在她身前的胳膊却有些难耐地收紧,猫猫不满意这样浅尝辄止的逗法,想要主人准许更多。
廖筠身边那么多男人,阿杨绝对是最重谷欠的一个,他是墨西哥籍混血,但长相随母亲,更偏向东方端正的骨相,从小在国外长大,跟着他那个倒霉哥哥净干些危险的事。他哥很精明,把他培养得武力爆表,然后拿来当枪随意使唤,自己却躲在后面,让廖筠特别讨厌。
跟廖筠回国之后,他有了自己的中文名字,廖杨。杨是他母亲的姓。
想要管教他没那么容易,他就像一只霸王猊,性情暴躁、果决,凶猛无比,血液里天生带着猛兽的攻击与侵略性。
而作为一名保镖,国内的生活总是风平浪静,他并没有太多施展拳脚的机会,多余的精力无处释放,起初也是很不安分的。
只不过几年下来,到底还是被廖筠给磨平了戾气,变得越来越隐忍沉稳,懂得隐藏自己的性情。甚至就连男女之间的事,只要她不撩拨,他从来都不主动索求。廖筠好爱逗弄别人,还就喜欢看他想要不能要,想做不能做,凶凶的大猫低眉顺眼,被她驯养得服服帖帖,这跟训小狗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我有多久没陪你玩游戏了?”
阿杨声音哑了几分:"……两个月。"
廖筠的指I腹缓缓划过他耳廓,捧着他的下巴挠了挠:“这两个月实在有点忙,你有小情绪了?以前都不见你吃醋,也不见你抽这么多烟。”
“没有。”微微低头,他把唇埋在她干燥的手掌,抵着她掌心皮1肤上散着的淡淡清香,呼吸渐重,克制中隐隐带着几分昭然若揭的渴望,“.…但是很想你。”天天都能见到的人,只能在夜里想。
这已经是阿杨所能对她表达的最直白的求爱了。
他的手骨比她的大了好几号,粗|糙的无名指|腹贪婪地流连在腰侧衣摆,勾着边线。廖筠非常宠他,但更爱欺负他,轻声训道:“不准我的把衣服弄皱。”“嗯。”他应下,然后便立刻乖乖将衣摆拉好,理顺。
真乖。
这份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听从指令的可靠,比任何人吹天侃地的承诺都要让她安心,深得她喜欢。拉过他的手放在心口,虚筠决定给他 份小奖励。仰着头去啄他唇瓣的同时,一点一点地帮他将手指收
拢。
他浑身一僵,稳稳拥在她身后的手臂下意识收紧,把她更用力地困在怀中,气势汹汹地回吻上去,与她深陷在朝思暮想的唇I齿I纠缠。收拢时失控地抓紧,在惹疼之前又及时松开,轻和的温柔伴随着不舍的沉重,比起索求更像是讨好她的心情。太乖了。
大猫猫永远这么可爱。
廖筠满心欢喜地勾着他的脖子,爬起来翻身坐在他怀里。
她很喜欢居高临下的掌控位,不管需不需要她费力气,高高在上都很有趣,捧着他坚毅的脸庞亲吻,恶意地陷破他刚换好子的西装裤。星虐的野兽每 秘都在违背着自己的生1理的本能,竭尽所有地向她
展示乖顺,无条件臣服在她之下——这一事实总能让人倍感愉悦。
很快,玩得开心的她眼前一花,忽然失力地垂下脑袋,软塌塌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玩够了就开始犯困,这也是她的目的。
感受着耳畔依然短I促混乱的呼吸,她抱紧他的脖子,任性地蹭他的肩窝,从嗓子眼里哼哼着命令:“弄脏了,你清理干净。”
阿杨额头溢着细细的汗,得体的西装被揉|皱到不成样子。揽着她的双臂暴起着青筋,喉I结上下滚动起伏,足足平稳了好几秒才回答她:“好。”哑得让人不好意思听。
廖筠迷迷糊糊闭着眼睛笑他:“还有多长时间?你能身寸出来么。”
还有整整十分钟,他们就该出发去忙下午的事情了。这点时间让他自己来,未免有点强人所难。
只要她好心动一下手,或者允许他反过来蹭几下,问题就可以很轻易解决。可是阿杨不会提这种要求,让她来伺候他是不对的,是不应该的,也不可能。
“可以。”他亲了亲她耳畔的发丝,“睡吧。”说着还又拍了拍她的背,过了一会儿,等她睡着了才把她抱起来,动作极轻地放下。
下午忙完五点多钟,廖筠想起家里还有条狗在看门,发了条微信说自己待会儿回家,又让阿杨打开了家里的监控。
慕邵凡全天都在客厅待着,无聊的时候就坐在她的书柜旁看书。看到她的消息时,秒回了一个“好”,然后闷头在那翻了半天,竟然回复了一个无敌可爱的小狗表情包。随后廖筠看见监控里的他爬了起来,去厨房打开冰箱,自觉地准备要做饭了。
廖筠看他这小娇夫的样子还挺好玩的,以前玩过的那些男人,足够人夫的不够有趣,足够有趣的又太过娇贵,性格来说,真是没有能比他更吸引她的。廖筠问阿杨:“你想吃点什么?让敏敏做来试试,要是不错,以后早晚饭都让他包了,也不算白养活。”
阿杨正在开车:“都可以。他胳膊伤没好,不用太复杂。”
“哦,也对。”
廖筠坏心地给慕邵凡发消息:今晚你要下厨吗?如果要的话,不用太复杂,寻寻会接我表姐来家里,加上阿杨,还有陪你的那两个保镖,我们一起随便吃点就好。算上慕邵凡在内,一共七个成年人。
意思很明了,无形的条件不光是要他做的好吃,有花样,上台面,还得样数多,让大家都能吃饱。
拖着废胳膊的慕邵凡就这么临时得到了一项如此的艰巨任务,说是受宠若惊,更有些茫然无措,站在冰箱跟前,无助地回复她;家里的菜可能不够了,我得出去买一些。廖筠一边看着监控,一边装模作样:去吧,带上那俩闲散人士,重物让他们提,你好好保护你的胳膊,别伤着累着。买菜记账,我给你一并报销。
阿杨不知道廖筠又在做什么坏事,反正看她那开心的小表情,总觉得慕邵凡费劲巴力地留下,有点自讨苦吃的意思。
她这种没心没爱的女人,不会有任何人能自以为是地在感情上占到她的便宜。
回到家刚六点半,廖筠亲自去买了些表姐爱吃的水果点心,莫寻从刚才就说要去接任拂晓的女儿放学,待会儿补习班下课再一起过来。
廖筠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外甥女,赶紧又跟慕邵凡说,准备点小孩喜欢的食物。
慕邵凡一个人领着两个帮厨忙得团团转,锅都快炒冒烟了。那两位随行保镖哪做过这种活,不停地给阿杨使眼色,求大哥救他们。
可惜阿杨的衬衫外也系着可爱的粉色小围裙,刚洗完廖筠买的水果,正在岛台旁挨个去皮,切块,摆盘,感受到小弟的目光,只能淡淡地收回来,权当没看见。四个男人各有任务,廖筠趁这功夫去洗了澡,换了身居家的衣服出来,正敷着面膜跟甜喜打电话。
甜喜随口闲聊:"哥哥还在公司忙,又让小方哥哥把廖大爷接回来了。"
廖筠问她:“你现在在哪呢?”
“在小方哥哥车上,他要带我去买点心。”
“早知道让你来我这了,”廖筠笑着来到阿杨身边,用牙签戳了一块苹果吃,语气温柔得就像在哄孩子,“我表姐今天回来了,我想着请她吃个饭,家里可多好吃的呢。”甜喜来了兴致:“真的?那我现在过去?”
刚说完,廖筠听见那边方翳明提醒:“贺召让你回家,是你自己答应的啊,可别这时候反悔,你哥生气了我不管。”
于是甜喜郁闷地哼了一声:“盈盈姐姐,我不能去你那里了,今天我哥和我男朋友一起送我去上学,他们两个相处好像不太愉快,所以我答应哥哥今晚要回家的。”
廖筠忍不住笑出声:“什么?他们俩一起送你上学?没闹出什么事吧。廖满满那个话痨,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在群里说。”
满爷今天有点忙,应该没时间玩手机。你放心,没什么事的,哥哥人很好,男朋友也很好,他们可能只是不太熟,不了解对方。”
廖筠失笑摇头:“你呀,还是听姐姐一句劝,少让你那男朋友在贺召跟前晃悠了,回头再把贺召气出点毛病来。”
甜喜不解:“为什么?哥哥之前还说……”
耳边一阵震动,廖筠突然接到了莫寻的电话。莫寻平时汇报工作很少打电话,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廖筠道:“等一下啊,阿甜,我先接个电话,回头再跟你聊。”"好,你忙吧,我要去买点心了,下次去找你玩。"
廖筠特别喜欢甜妹,只要跟妹妹聊过天,心里总是一片软乎乎的,心情也会变好,笑着告别,接起莫寻的电话,语调格外的轻快:“怎么突然打电话,接到外甥女了?”电话那边传来一阵阵急促的喘息声,好像在奔跑。
座筠直觉不太对,下一秒果然听见莫寻沉声说:“廖总,出事了。我在辅导班门口等凌云,等了半天不见人,其他小孩都走光了,我赶紧进去 问,老师竞然说凌云今天刚来就被爸爸接走了。”
廖筠脸色顿冷:“杨博闻?把凌云接哪儿去了?你找到他们了?”
阿杨手里动作顿住,抬起凌厉的眸子观察着廖筠的神情,一副随时待命的意思。
莫寻边跑边说:“刚才看到了,我还在追。他应该是接到凌云之后没走,一直藏在附近,想等任经理露面,没想到来接的人是我。”
混蛋。
一相到小外甥女被任拂晓那个该死的前夫带走,害怕地躲了这么久,鹰筠想斯了那人的心都有了,声音染上一抹低沉的怒意:“报警,让那个死人,连带着辅导班的老师,一个都别跑。我马上到。”廖筠衣服都没空换,把牙签一扔,风风火火地穿着拖鞋就往外走,“砰”地打开门,脚步声踩得咚咚响,人已经没了影。
阿杨眼疾手快放下了水果和刀,利落地甩掉围裙要跟上去。
慕邵凡匆匆忙忙跑出来,拦住他:“杨哥,出什么事了?我能一起去吗?”
阿杨没法做决定,只能说:“随你。”
原本温馨热闹的家瞬间冷清,两个保镖面面相觑,默默地接着做饭。
任拂晓是廖筠大姨家的独生女,比她大四岁,当初读大学期间意外怀孕,不顾家人反对,执意休学,七个月的时候就匆匆忙忙结婚了。
没要彩礼,没办婚礼,连孩子都生在出租屋的一个小单间。
结婚对象是她初中同桌,叫杨博间,学生时代成绩一直很好,很受老师同学欢迎,是个男神 样的人物。但耐不住家穷志短,眼比天高,一直以男人要趁年轻打拼事业为由,不仅没买房没买车,还不让
任拂晓重归学业,也不让她出去工作,不断地对她进行身心压榨。
孩子夏天热得起麻子,没钱买爽身粉,唯一的落地风扇还得吹着杨博间,以免影响他打游戏的发挥。冬天冷得屁|股|蛋青柴,包着好几层衣服腌肿沉重到翻身困难,又冷又难受,经常哭到噪子哑,被
合租的室友天天敲门大骂。
任拂晓就在那样令人室息的环境里当了几年家庭主妇,眼看着孩子该上幼儿园了,杨博闻还是整天喝酒,打游戏,拿着那高贵的4500块工资,出门当孙子,在家当皇帝。
而他们的皇宫,除了一张双人床,一个简陋布衣柜,就只有他那台打游戏的电脑最昂贵。
任拂晓不是没哭没闹过,杨博闻起初还演一演深情人设,画个大饼,说点空洞的白日梦话。
后来干脆不装了,直接告诉她:“你老公就是这种人,没本事,没家庭,没父母支撑!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既然这么势利拜金,那你当初跟我干什么?是我求你给我生孩子的?你他妈出去赚过一毛钱
吗?你知道现在社会什么就业形势,大环境有多难吗?就知道撇个腿要钱,要要要,要你妈的,你怎么不去问你妈要?你亲妈都不管你这种赔钱货,我该你的啊?再哭就他妈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