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早醒来,便听说那偷钱之人将钱还回来了,都在往何婶子家赶去。
香炉里安静地放着何婶子的那个钱袋,夜晚没有点香,香炉中原本只有干燥的香灰。
现在的香炉中灰全部变成了湿灰,很明显,还钱袋的人真的往香炉中滴血了。未浸下去的血凝成了暗红的血块,香炉边缘还留下不少的血渍,配着两口棺材的灵堂,说不出的瘆人。
由此可见那人怕是足足放了一碗血,才能达到如此效果。
乡亲们都围着香炉看,他们本就知道那人肯定会还钱回来,毕竟颜冉那毒咒确实太毒,没有谁敢赌,能抗得住父母后代这两座大山的压力不来解咒的。
只是众人完全没想到,那人竟然放如此多的血。想来平时定是亏心事做多了,生怕那咒不能解。
颜冉也是震惊了,说放血多多益善不过是她一句恶作剧,没想到此人还真的听信了。
颜冉拉着里正避开了人群。
“里正伯伯,可否通知村里所有的人来何婶子家一聚!”
“可以,等大家到齐了,我便给大家说一声钱还回来了,顺便你何婶子要把钱还回去也可以借此时顺道一起还了。”
颜冉得意地一笑,“不仅如此,我还想把那只鬼捉出来。
还望里正伯伯配合一下我,我相信乡亲们都想知道那是谁。”
里正也想揪出此人,他神色认真,“你的意思是那人就是村里相熟之人?”
颜冉平静地道,“所有的事实都显示,那人便是村里之人。而且很可能和那日传话里正伯伯说我找你有事之人有关。”
“那日,是林袁氏给我说你找我,你是说....是他?”
里正想到了林大山,他过往就经常传出偷盗之事,只是苦于无证据,别人最终也不敢说什么。
颜冉点点头,“一个人要想改邪归正,不是那么容易的,他的前科累累,我不信他忽然就改过来了。”
里正心生厌恶,就林大山上次那般对颜冉,此次就是他表现再好也难以抵清过往作的孽。他信任一个人会如此之快改正错误,但他不信任林大山。
“好,那你说,我配合你就是。
只是,你可有把握?”
颜冉甜甜一笑,眼珠子不停地转着,“里正伯伯你就告诉大家偷钱那人把钱还回来了,人也被你抓住了,现在正被你控制住。
请大家聚齐,是好商讨如何处罚此人。
只是,此等大事,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必须到场,以儆效尤。
我想他也不好找借口不来,毕竟嫌疑已被排除,他没啥好担忧的。相反,说不准他还好奇被你控制的人到底是谁。”
里正点了点头,“妙啊!到时候来个当场抓获。”
“嗯,必要时候,我就陪里正伯伯演一场戏。”
里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颜冉,瞬间明白过来。
下坝村村子不大,也就十二户人家,居住相隔不甚远,两柱香时间便可将上上下下通知完。
接到这个消息,林大山哪里还睡得着。
不去罢,里正都通知了,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得去,不去自是不行。
去罢,这手该如何是好?
“娘,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林袁氏:“自是得去,你这手到时候就缩到袖子里,想来大家都关注被逮之人,定不会过多注视你。
只是,为娘的有些好奇,被逮住之人会是何人,怎就这般巧?”
林大山也心生疑虑,眉头揪成一个结,“娘,你说会不会是个圈套?就等着我去钻呢?”
“我看不会,这么多年,为娘早就摸出了里正的性子。里正是正直憨厚之人,没那么多心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我看,定是真的逮住了一个人。只是这其中缘由,怕是要去何婶子家才能知晓了。”
“好,那便走罢。”
只是莫名其妙地,林大山心里还是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心慌。
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何婶子家院子里,院子里乌泱泱站满一群人。
里正面色寒冷地将颜冉推到了人前,众人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颜冉,如沸水般一下炸开了锅。
怎么诅咒之人竟是偷盗之人?
台下吴大娘吴清尧,何婶子等但凡是和颜冉有所接触,了解她为人的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齐齐看向里正。
是不是弄错了?
当众人看着她包扎住还在往外渗血的手时,大家都吓得说不出话。
林袁氏一看机会来了,喜滋滋地出声:“好一个自欺欺人的人,竟自演自导,把大家伙当猴耍。
里正大人,我建议将她送官衙去,不能轻易放过。”
“是不该放过,还有吗?其他人可有什么意见?”
“里正,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是颜姑娘?”
很多人都不相信,但是里正说的话他们又不得不信。事实摆在眼前,就是颜冉。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大山激动得脸都泛了红,“对,我同意我娘说的,这种人,就该送官衙好好教训。”
陈王氏也复议,人群中渐渐有了相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