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信最终还是找了一条牛绳。
找的是隔壁农家中花钱买下来的,牵过三代牛了,黑黢黢,油腻腻,还带着泥水的。
林着明很是满意。
随后便将赵仲信拜师还没来得及撤下的法坛,稍微改一下,比如供奉的神主。
打算先画几道除邪符练练手,这个比斩妖禁简单一些。
朱砂黄纸倒是有,上次周财主家还准备了不少,但林着明既然是练手,自然用普通笔墨就行,威力虽然比不得黄符朱笔,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毕竟白纸黑字,也可契令鬼神。
赵仲信在旁边看着。
林着明先念了祝香咒七遍,此除邪符,奉的是“天师昌君”之令,供奉的自然就是“许天师”了,也就是真君庙里面的这位真君爷。
倒不用另外再请法主了,只持了净口神咒后又念了三遍许天师宝诰,林着明便“下笔如有神”了。
此符一画,便有一股气势压来,林着明感觉自己的手已经不受控制一般,似乎有人在自己身后,好像老师教小朋友写字一样,握着自己的手,控制着笔在动。
林着明原本临摹碑文的古朴拙重的书法风格,现在却有一些张旭草书的意味。
更令林着明感觉十分奇妙的是,自己的气随着画符而动,有明显真气流动之感。
画完符,就跟做了运动一般,身上有些微微发热,但是没有到出汗的地步。
一口气画了六张,感觉到微微神乏手沉,才停了下来。
“林师兄,你脸色发白啊!”赵仲信开口道。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林着明摆摆手。
画符损耗神意,神意损完便是寿元。
当然林着明这种开始内炼的,有太阴炼形之法的人而言,便不怕这些。
只能说现在蓝条不够,等级不高,多练习练习就好了。
稍微休息了一会,林着明便开始折纸牌位,写上黑虎元帅神位。
打算绘画斩妖符。
同除邪符不同,斩妖符是一定要用朱砂,不仅仅要用朱砂,还要用白芨,配上黄酒,来研磨成墨水。
同时一边还要给朱砂“启灵”,念了三遍:“天地乾坤聚成丹,至神至妙法无边,日月星辰和其灵,阴阳二炁成其真,敕法书符显玄通,开光点灵有神功。”
这咒语是林着明经常给老道爷研磨朱砂时候所学,老道爷说自己是童子,可以完全激发朱砂内阳气。
研磨好朱砂之后,便开始绘画斩妖禁符。
此符请了黑虎元帅,法主也是黑虎元帅,但上面符头,则代表的是“玄天上帝。”
因此林着明画符前,念的也是黑虎元帅咒:上山为吾猛,地下随吾行,日月随吾走,地下通吾行,一心三拜请黑虎元帅降临来,神兵火急如律令!
此时一道穿堂风过,林着明似乎听着“虎啸”。
便开始绘画斩妖禁。
斩妖禁就复杂得多了,画符好似一个猛虎转身一样,嘴上还衔着一把剑一般。
下面是“雷”和“罡”的变形,又有“奉玄天上帝到此斩妖除邪神兵火急如律令敕”
林着明画完此一道,便觉得脑袋胀,眼睛酸,十分不得劲。
当下便坐下打坐调息。
发现观想明月之时,明镜原本十分明亮,现在却有些黯淡,这明镜便是林着明的性光,神气。
赵仲信这边看到的,却是林着明画符,越画身子越抖,但是手却是很稳的。
有些像是被鬼神附身了一样。
自己师父赵道士就没有这种情况,赵仲信得出结论:“不如我师父。”
调息完成,林着明便深呼吸几口气,看着刚刚自己画的七张符箓。
然后开始酬神,送神,闭坛。
完成仪式后,林着明才将灵符收起。
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了。
将牛绳解开,将斩妖符编入绳中,缚妖索就完成了。
别的不说,看着似乎有了一些“灵性”。
“这就成了吗?”赵仲信探着头看:“没什么改变啊。”
“要配合斩妖咒。”林着明笃定道。
“配上咒语,有妖怪路过,它就会飞起来把它绑住?”
“……应该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们要先抓住妖怪,再用这个绳子绑住,因为普通绳子是绑不住妖怪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两个都行呢?”林着明反问道。
……
林着明又看那六张除邪符,就这些,这是用来发给参加法会的信众的,但以林着明这个蓝量,不停歇画符,要画出两百张,估计也要个七八日。
那肯定是时间来不及的。
那什么财神爷要找四柱纯阴之人。
如果知道哪户人家是四柱纯阴就可以精准关怀了。
至于去找那个什么财神爷的麻烦,林着明自认没有这样的本事,人家连城隍都能勾结。
自己新手村都没出,哪能去打副本啊。
但那两个鬼都不知道哪里有四柱纯阴的,林着明哪里知道?
本来是想做这个法会,发一些除邪符,超度一下恶鬼,现在却感觉有些难了。
只能看看晚上还能不能听到那两个鬼讲话,透露出点什么信息。
拿了一道符给赵仲信:“拿到门前烧了。”
“这是除邪符,可以除恶秽之气,保家宅平安。”
“可是我们这是万寿宫,哪里有恶秽之气?”
“说不得角落里就有呢。”林着明开口:“都画了符了,总要试试效果。”
赵仲信拿着门口将符烧了,感觉没有任何变化。
林着明却感觉整个大殿更明亮了一些,一些阴沉郁结之气化解开来。
同时真君爷的神采也似乎更灵动起来。
“那怎么去周财主家?我们主动去?”
“那自然,不去怎么要到赞助。”林着明道:“我们一起去。”
“可是我师父都是别人请着才去的。”
“所以咱们香火不如清凉寺。”林着明开口道:“不止去周财主家,你师父原先有交情的财主家里,咱都去。”
“俗话说三年不上门,当亲也不亲,我们不主动联络感情,人家关键时刻,怎么能想起我们万寿宫呢?”
“说得对。”赵仲信狠狠点点头。
他来观里七年,家里也对他不亲了,这点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