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岸田明美来到她的家中,才发现餐桌上早就摆满了菜。但是那些菜我一看就知道,基本都是从外面买来的现成品。
菜明显还是热的,但厨房干净如新的同时,也闻不到半点儿烟火般的气息。
“箫先生,需要喝酒吗?”
“不用那么麻烦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对我说就好了。”
相比于岸田明美一脸虚伪般的笑容,我明显并不想和她客套。而面对我此时的直言不讳,岸田明美看样子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尽管我依旧站在门口,但她已经拉出了凳子并且在餐桌前稳稳的坐了下来。
她没有理会我刚刚的话,而是以目光示意我也坐下。
我看着她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深知或许不按照她的意思去做,量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和我说实话的。
我因此无奈般的一声叹息,只好收起一脸的黯然,随即也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虽然我曾不屑的表示不想和她多作纠缠、希望直插主题,但岸田明美却还是充满礼貌的站起了身,并且在我手边的酒杯里倒下了一整杯的红酒。
“喝喝看,味道不错的。”
再度坐下的她,举起手中的杯子一脸笑容的面对我。
我不动声色,只是一脸阴沉的看着她。岸田明美也不觉得尴尬,见我丝毫没有要举杯的意思。竟然就这样当着我的面,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那一杯红酒就这样喝了个精光。
我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那束彼岸花的去向。心中充满疑惑之余,不禁再度发问。
“曾经那株花呢,你将它收到哪里去了?”
“那个啊,扔掉了啊。”
“什么?!?扔了?!?”
我一脸惊奇的看向她,岸田明美仍旧淡然的目光里,甚至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那束彼岸花包装如此精美,价格应该绝不便宜。
不久之前看样子刚刚才被她买下来,如今却被她如此轻易就说又将它扔掉了。岸田明美这样的话,或许已经向我下意识表明了那株花的最终用意。既然我们已经通过那束花了解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并且找到了疑点,那么那株花在她这边存在的意义自然也就没有了。
“指引,真的是指引吗?”
或许直到此时的我,都有些不敢置信。
如果我曾经的猜想没有错误,而她就是我们一直苦心寻找的那个神秘的引渡人的话,那么这样的结果不就等同于曾经的她直接将自己的丈夫送上了警方的囚车了吗?
或许现在想想,我都能清楚的记得她曾经对我讲述自己不看经历的时候,那丝毫不加遮掩的真情流露。
我不相信那是虚伪的感情,更不相信那是所谓的高超演技所致。
我一脸黯然的凝视着她,嘴角的肌肉也开始了微微地颤抖。然而我的心虽然被撼动,但表面却还要装出一副气定神闲般的样子来。
“你说你将那束花扔掉了。那束花看样子,可是不便宜的啊。刚刚买来的东西,就这样扔掉了,不觉得可惜吗?既然如此,你买下它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很简答,祭奠那已经彻底死去的我自己。”
岸田明美近乎淡漠的一语回应,再度震撼了我的内心。
祭奠已经彻底死亡的自己,这样的猜想不正是我们在还没有接触到龙泽彦一诡异的祭奠行为之前,在我们心中萌生出的那个在如今看来或许十分善良的想法吗?而如果没有我们接下来看到的事情,或许这个善良的想法无疑还会继续在我们的心中持续下去的。
只是如今……
我脸色越来越沉,感觉岸田明美基本深坐家中,但又什么都瞒不过她。
就算她的改变显得十分诡异,但还不至于神通广大到这般境地。就如同我曾经的设想和猜测一样,在她的背后一定还有另外的一个人。她不是真正我们要寻找的那个充满神秘的引渡人,或许只是引渡人表现在外面的一个类似代言人这样的人物。
有了她,那个神秘的引渡人就可以完全的不用露面。而他想要做的事情或者说出的话,或许也全都能够交给岸田明美来负责完成了。
“高手,真是个拥有超高智商的犯罪高手。”
我暗中感叹,却明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尽管对此心知肚明,但此时的我就只能清楚的感知到,而完全找不到任何有效证明这一点推论般的实质证据。
想要彻底证明我心中的猜想并且拿到实质般的证据,如今看来根本已经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对于这一点,我甚至无需用头脑进行多想,从如今岸田明美对我有恃无恐般的笑容中就能完全看得出来。
“罢了……”
我心头一声叹息,心想这样的事情,找不到也就找不到吧。或许在换句话说,找不到又能怎么样呢?
没错,我们现在最看重的,就是解决如今这件看似棘手的案件。而找到真正杀害冈本尤金的凶手,或许才是如今重中之重的关键所在。岸田明美既然成为了那个神秘引渡者的代言人,那么她邀约我的目的,无疑就是为了进一步的指引。
如若不然,曾经那束被她刻意抱在怀中的彼岸花,也就没有必要出现了。
“好,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来谈谈正经事吧。”我长长松了口气,再度摆出义正严词般的姿态:“说说看,你此次主动邀约我来你家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此时的我,无疑已经有些不耐烦和迫不及待了。而面对如今已经完全不淡定的我,岸田明美却摆出十分享受般的笑容。
“没什么啊,就是邀你来吃顿饭。毕竟我们做邻居那么久了,还没有好好的聚一下呢?”
“什么?!?”我瞬间震怒,甚至忍不住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你,莫非是在耍笑我吗?”
“箫先生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怎么敢呢?”
尽管她嘴上这样说,但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儿因为我的震怒而表现出的半点儿害怕。反而一副泰然自若般充满笑容的脸,伴随着饶有调侃般的目光,直勾勾的凝视向对桌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