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菲亲自用油布为泊烟打包衣服,“过去赶紧换上,当心着凉!”
“好。现在外面应该是夏季,不会冷。”泊烟装好盒子和银两,三人来到记忆中刚入无忧境时落脚的地方,走到不远处的河边。
素娟:“应该是这儿。”
泊烟:“没事,我过去再找找。”
莫菲:“路上小心!”
泊烟:“泊烟一定将信带到,让伊伯大人来救您!”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因为莫菲已不敢请求法师让她离开这里,而泊烟是她们三人之中唯一会水的。
就这样,带着莫菲和素娟的期望,泊烟跳入水中,在缓缓流淌的河水里平稳地游向对岸。莫菲的心怦怦直跳,欣喜而期待。
正当泊烟顺利地游到河中央时,毫无征兆、瞬息之间,她的身体被河水吞没,再无生迹。没有挣扎,没有呼喊,安安静静。河面依旧平静,莫菲瞠瞠泪下,心如死灰。素娟跪倒在地,啜泣不止。许久,没有人或物品浮上水面,莫菲确定这是法力。
莫菲和素娟在河边守到黄昏,暮色更衬出凄哀。莫菲止住眼泪,却止不住一阵阵悲从中来。她突然觉得若干年前的夕阳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荒唐,即便是命中注定,也绝非什么佳偶天成。泊烟是她害死的,她不会为自己辩解,但她也不愿一人承担,她要让那个男人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莫菲拉起素娟,磕磕绊绊走回住所。莫菲煮面条给素娟吃,素娟勉强吃了点儿,她知道夫人的意思,要活下去。
不到一个月,法师就来了。他听冷沉说夫人没有怪他,还想睹物思人要了他的头发,便兴冲冲过来,并带上冷沉,让冷沉多带了些食物和礼品。见了面,先堆上礼品,莫菲笑着收下了。见到法师,素娟有些害怕,莫菲对素娟笑笑,吩咐她收好东西,准备晚膳。莫菲很少瞥冷沉一眼,瞥的时候也很冷很轻,法师暗自高兴。
冷沉比主人更早注意到泊烟不见了,而法师在晚饭时才问了句:“怎么没见到泊烟?”
莫菲低声道:“前些日子,她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了。”
法师:“是么……要不要再带一两个侍女过来?”
莫菲:“不必了,有素娟也够了。”
吃饭,夹菜,仿佛所谈的事情无关紧要。一旁伺候的素娟神色呆滞,门口的冷沉一直静默。
入夜,一番交缠,莫菲揉着法师的头发,在他背上留下抓痕,只有这个时候,莫菲还能相信他不会发怒。
而此时,素娟在院子里请求冷沉在主人不知情时过来将自己带到河对岸,说自己不想呆在这儿了,如果只是自己不见的话主人不会在意,她愿意用自己所有的钱财作为报答。
冷沉思索良久,道:“我进不来。”
素娟:“我明天悄悄将上次留下的主人的头发偷两根给你。”
素娟用无比期盼的目光看着冷沉。
冷沉:“……好。”
第二天,法师带莫菲游玩,素娟趁机给了冷沉一个小瓶,里面有两根头发,冷沉把小瓶收好,什么也没说。几天后,法师和冷沉走了,走前法师一直心情不错,想来冷沉没说什么。
莫菲对着河水、对岸凝思许久,对素娟道:“如果你能出去,别去找我祖父,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忘了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