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月白说的话,清杳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神界的法宝这么多,他能知道自己在人界做了些什么也是正常。
“最后一世时,为何要自尽?”
月白见清杳的精神还不错,便打算跟她聊一会儿天,也顺便问一问关于他在仙妖战场上时在身上感受到的那抹气息是怎么回事。
“感觉那一世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吧。”
清杳低头看着自己没有知觉的右手,在心里回忆了一下,其实她在人界的每一世都没活过十八岁。
而最后一世时,她点火的原因是不想嫁人。
“我只在轮回镜里看了那一世,之前的那些日子,你过的好吗?”
月白心里还是非常自责的,他现在仿佛不怎么了解眼前这个清杳了。自从她从人界回来之后,情绪隐藏得非常深,月白觉得自己看不透她了。
也许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清杳抬眸跟他对视了半晌之后,缓缓弯了弯嘴角:
“不好不坏。”
这是个没什么意义的回答,但清杳不想将自己心中的苦涩传递到月白身上,所以只能挑了个这样的答案给他。
看着格外平静的清杳,月白心里很是无力,他一面盼着清杳能健健康康地长大,一面又希望她能一直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从凡界回来的清杳,也开始有属于她自己的小心思了。
“你是在我身上放了什么法器吗?我封印魔蛟内丹的那天,感觉到了你的气息。”
虽然清杳不怎么愿意多讲她在人界时所经历的事,但月白依旧想了解更多她的事情。
清杳低着头,捏着一缕长发在指间打转,听到月白提起这件事时,猛地一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东西帮到你了么?”
她的语气终于一改方才的平静,稍稍带上了一丝急切与担忧。
月白有些讶异清杳的反应,但很快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语气柔和道:
“嗯,帮到了,所以清杳对我做了什么?”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清杳仿佛松了一口气,随后又低下了脑袋。
“一片龙鳞。”
清杳其实是不太想让月白知道这件事的,可现在他自己发现了,那也不再好隐瞒什么。
“……”
这下轮到月白沉默了,他只知道那天在战场上护着自己的是清杳留下的东西,却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珍贵。
他依稀记得之前清杳在普陀山不小心碰掉一片龙鳞时的场景,那时候她嗷嗷的哭声几乎传遍了整个普陀山。
“自己拔下来的?”
月白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悄悄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身边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
“嗯,不疼。我不会将它取回来的,至少它在我不在的时候,替我保护到你了,不是么?”
清杳像是猜到了月白接下来会说什么,先他一步决定了那片龙鳞的归处,态度异常坚决。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月白做出了让步,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收下了清杳的这份心意。
想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
“日后不要再这么贸然行事了,你自己的身体要紧。”
清杳抬眸,盯着月白的脸看了一会,没有应下他方才所说的话。
她想,若是以后月白再有什么需要她的地方,别说是几片龙鳞了,让她再放干一身的血,她也是愿意的。
“嗯?”
月白见清杳在发愣,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白白,我会变得更好的。”所以,在那之前,你也要好好的。
清杳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她相信月白能够明白她的心意。两人在苍穹神域共同生活了十几年,这一点默契还是有的。
听到这儿,月白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疼地将身边的清杳拥入了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我还想吃东西,那个汤是你做的吗?”
两人就这样抱了一会儿,清杳觉得有些不习惯,便从月白的怀中离开了。
“嗯,我再去替你盛一碗。”
月白点了点头,起身去了厨房。其实他的厨艺并不算好,今天的这份汤都还是他跟天璇学了三天才学会的。
不过,只要清杳喜欢,他就不觉得麻烦。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月白不再是那个不理世事的高冷尊神了。遇上清杳之后,他的生活被打乱,心也乱了。
因为仙妖两界的事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所以天君等人也没什么理由再来苍穹神域打搅这两位神君的生活。
只有北斗的七位星君还有药庐的医仙们时不时会踏进云浮宫,他们都为那两位神君的身体操碎了心。
清杳的枯骨花毒依旧没有解除,每当月白看见她被幻境折磨醒时,心里就有一种无力感,恨不得自己去替她受那些折磨。
这天,月白待在他的书房里从那堆古籍中翻找修复断掉经脉的法子,清杳无心看书,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坐在长廊下发呆。
看着温暖如春的苍穹神域,她忽然抬手,施法在自己院子的上空召唤出了几朵厚重的乌云。
随后,一片片洁白的雪花便从云层里飘了下来。
在人界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在寒冷的环境下会变得比以往清醒,这种时候她就不会再看见那些幻觉了。
看着满天飘舞的雪花,清杳忽然有些享受眼前的美景。
虽然她从前是非常惧怕寒冷的,但若是这样能够让自己变得正常,挨冻一下也无妨了。
月白从书房出来找清杳时,一踏进她的院子就被一片雪白的景象给惊到了。
整个云浮宫就她的院子被冰雪覆盖,而且,她居然还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廊下伸手去接天上的雪花。
雪景映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远远望去,她仿佛像一个容易破碎的瓷娃娃。
“清杳,你这是在做什么?”
月白大步走到她的身边,随手召出了之前那件鹅黄色的斗篷,然后将她紧紧地裹在里面。
清杳收回自己的手,被冻红得鼻尖使她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
她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站起身来。跟月白对视了一会儿后,她忽然踮起脚尖,双手揽住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随后,月白的双唇便感受到了冰凉与柔软。
【作者题外话】:亲亲有了,贴贴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