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第二百九十三章
季岚倒出来了小山一样高的设备，恨不得把法迪娅从头到脚、武装起来，连牙齿也不放过，被塞了一颗发信器。
并且在临走之前亲切的嘱咐：“有啥事直接发信号，大不了我们直接冲进去救你！”
虽然他们进去就会惊动那位圣子大人，但是季岚还是有自信冲进去救人再冲出来的。
弗劳尔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季岚何曾这么仔细的做前期准备，还考虑了这么多！
里面是什么龙潭虎穴吗！
要是季岚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告诉他，这个龙潭虎穴没关系，纯粹是一一米莎够菜。
这个菜虽然不是普世意义上的菜，但是她在卧底这项工作中，实在是没有什么专业性可言，别看她在尤利西斯那里待得好好的，那是因为尤利西斯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季岚很清楚，他们班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我行我素惯了的，别看法迪娅一副乖乖女小甜妹的样子，但是这家伙也任性的很一一具体表现为，她当年表演科抽到的每一个角色，都是本色出演。
对！这就是核心问题！
不管是用什么身份去卧底，她永远都懒得改变自己的性格和态度。所以季岚特意给她搞了一个家里有点小钱的大小姐的身份，安排的经历是读作离家出走、写作公款旅游。
这个身份跟法迪娅原本的身份无限重叠，季岚相信，在给好了剧本的情况下，法迪娅还是能背下来的。
果不其然，短短几分钟看完了季岚给的身份法迪娅十分的自信：“放心好啦！我都记住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突然出现在阿斯特劳恩的身份，如今不应该住在这么一个三无小酒店里。
季岚在市中心的豪华酒店给法迪娅订了房间，资料上显示，她是在昨天夜里到达阿斯特劳恩的，大小姐头一次自己背着包出门，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下午才爬起来，准备探索一下这座城市。
“为了避免被发现，这个身份的年龄我设置的和你的骨龄是一样的，同样是大学生，不过，她′是学舞蹈的。”
法迪娅眨眨眼：“舞蹈？我不会啊？”
季岚浅浅的翻了个白眼：“不是会不会的问题，你这手臂和腿上的训练痕迹总得找个借口遮掩一下吧？”
就算是玩了，法迪娅好歹是经过正统军校训练的，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的肌肉是不会骗人的。
法迪娅如梦初醒般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哦！！你说得对！放心好了！这工作我有经验的！”
位于季岚身后的弗劳尔瞪大了眼睛，心想你那里来的经验，随即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家伙确实是有经验的，只不过变装的经验和卧底的经验是分开的一-她当年从西里斯离开的时候，也是通过假身份和变装才躲过了搜查，而在诺尔法，她也确实是潜伏进了尤利西斯的军队。一一但是这也不能算是什么有用的经验啊！眼看着弗劳尔的脸色越来越糟，察觉到的季岚连忙给他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绝对万无一失。弗劳尔只能把担心都憋在肚子里。
等法迪娅出发了，他才忧心忡忡的询问：“真的没问题吧？”他的表姐他知道，这人，就没靠谱过啊！
“放心放心！我的方案绝对万无一失！"季岚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雇佣了十个异能力者，分别在这几天潜入圣城内。”弗劳尔！！！
“这样他们不是更警惕了吗！！！”
索拉倒是隐隐察觉到季岚想要做什么了，她做出一副思索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季岚大人之前被发现，是因为异能力？”季岚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据我推测，就算是他能分辨每个人的精神力，但是数量庞大的普通人、和极少数的异能力者，肯定是有识别的优先级的。”
弗劳尔也隐隐琢磨过来了：“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啊，他的能力甚至可以从阿斯特劳恩到诺尔法，那在上亿的普通人中，异能力者肯定是最明显的。”“一旦这几天频繁的有异能力者潜入、甚至被抓到，他们肯定会把防守的重点放在异能力者身上，这样一来，在几十万普通人的掩护下，表姐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季岚笑眯眯的：“说的没错！”
“但是我还是有一件事很好奇，你是用的什么理由雇佣的这些异能力者？”弗劳尔实在是好奇，想要这么快的找齐能用的人，季岚应该是直接在暗网上发了悬赏。
季岚故作神秘：“这个嘛一一等之后你就知道了！”圣城内。
“这是这周第三个了吧？”
两个一身白色工装的青年围在一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的身边，面露嫌弃。其中一个最先抱怨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之前不是一个月都不会有一个入侵者的吗？我们原先两班倒，现在都变成二十四小时轮岗了！”另一个紧接着道：“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哪个牧师大人发现的，居然是打洞进来的，这人是属老鼠的吗！”
“看着实力也不强啊，这人总不能是进来刺杀圣子大人的吧？“青年看小丑一样的表情，“这种实力，也就是能靠着这个异能进来，想靠近圣子大人，门都没有！”
可惜，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早已失去意识，听不到他们那讽刺的话语。短短几天，圣城被数次潜入，潜入的人在事后审讯的事后，发现他们都是在暗网上接了单子，才来阿斯特劳恩的。
至于单子是什么……
“照片悬赏？这是什么东西？"圣城的安保负责人露出了茫然的目光。属下犹犹豫豫，掏出了一个终端，一个放大的网页屏幕弹了出来。悬赏教会圣子的高清口口照片（只要帅照，另有他用）一-50万信用点。安保负责人……”
半蹲在他面前的那个属下瑟缩了一下，果然，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了安保负责人的咆哮声。
“岂有此理！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敢如此玷污圣子大人！”属下抖了抖，没敢吱声。
那边，安保负责人还在大声怒骂：“鲜廉寡耻！不知所言！”“查！去给我查到底是谁发出的这个悬赏！”属下犹豫了片刻，还是直言道：“那个，之前网上也传播过，关于圣子大人容颜的流言，所以这个悬赏…”
其实一直都有来着，只不过很少有人一次性出这么一大笔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种价格，又不用卖命，自然有源源不断的人过来想要碰一碰运气。
“胡闹！简直是胡闹！"安保负责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派人物，对于这种年轻人的想法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在他看来都是对圣子的亵渎！“最近这段时间，安保提到A级！给我严防死守！圣子大人的照片绝对不能流传出去！”
但事实上，知道圣子长成什么样的人很少，少到两只手都能数过来。他们这些人也是负责的圣城的安慰，圣子的安全并不由他们负责。“那……这件事是不是要告知枢机院那边？”安保负责人思索了片刻：“这件事我来说吧，你们先负责审查每一个进入圣城的人，任何有嫌疑的都不要轻易放过。”属下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每个人？”“每个人！”
但事实上，这个指令被下达、并且执行的时候，法迪娅早已混入了圣城内部。
跟想象中的教堂不一样，圣城的占地面积极大，有很多游客慕名而来，自然也就衍生出了相关的产业一-是的，圣城内部是可以住宿的。“就是这里了。"中介脸上仿佛笑出了一朵花，眼前这个黑发的少女实在是大手笔，面对这种客户，他们一向是不吝啬陈赞成的服务的。染黑了头发、带了美瞳和仿真皮肤的法迪娅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小院子：“诶！真的是单独的院子啊！”
“我之前看攻略，上面还说圣城里面的住宿只有混宿呢！”这个混宿也不是指住在一起，而是几波人住在一个院子里，约等于没有隐私。
但是法迪娅花了大价钱，自然有人能给她提供一个让她晚上溜出去也不会被发现的单独的院子。
与此同时，圣城中心部分，一座十分朴素的白房子内，安保负责人正恭恭敬敬的站在枢机院的代理人面前。
“悬赏？"朱利叶斯把玩着脑后的小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屏幕，“查不到是谁发出的吗？”
安保负责人面露羞愧：“暗网完全不在盖亚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算了，不重要。“朱利叶斯摆摆手，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对联邦人的心理把握的十分透彻，“圣子大人这两年外出的有点频繁了，被人注意到也不足为奇。”
安保负责人低下头去，这种话题，就不是他这种小喽啰能讨论的了，圣子大人的′出行′虽然和别人不太一样，但是也从来没有这么频繁过，大家基本上都能猜到一点原因。
“上一次开放了旅游参观，这一次，不知道要做什么，联邦政府才能重新放下警惕心。“朱利叶斯把玩着手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珠子，“比起这些，注意点那几个联邦军队和缉查部派过来的人，他们没有异动吧？”“请您放心，我们保证，他们看到的都是我们让他们看到的！”“那就可以了。“朱利叶斯单手托着下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过几天发个通知，出了枢机院和总殿所在的内城，其他地区全部开放。”“是！“安保负责人无条件的执行着朱利叶斯的指令，确认之后，他正要退出房间，却再一次被尤利西斯叫住。
“等等，圣光院那边，加强一下防守。”
安保负责人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大人，但是圣光院一向是……他欲言又止，作为整个圣城内唯一的医疗机关，圣光院有着跟名字完全不符的低调行事的作风。整个圣光院有百分之八十位于地下，地表的部分基本上都是′装饰品’。而且圣光院的防守，基本上不靠他们这些骑士团，也不靠枢机院，而是圣光院本身建筑结构的安全性和里面副院长的异能力。理论上来说，加强防守也意味着增加存在感，一旦布置了防守人员，原本在整个内城存在感最低的圣光院，一下子就会变成最显眼的地方。对于随时都有可能有入侵者的现在，增强防守真的是好的选择吗？就算是要增强防守，也应该要让枢机院的人在里面把守，而不是让骑士团的人在外面驻扎啊？
负责人满脑子的问号。
朱利叶斯似笑非笑：“放心好了，我跟院长联系过了的，你只要安排人过去就可以了。现在圣光院有两个，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意外的重要人物。”负责人本着对朱利叶斯的了解，暗中琢磨了一下这个'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意外′的意思一一大概是约等于，'无论如何都能钓到入侵者。看起来，那两位十分重要的人物，哪怕是受了伤，在朱利叶斯这里也能被放到筹码一侧。
“全部开放？你确定吗？季岚和法迪娅联络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法迪娅语气笃定：“当然了！这可是内部消息！不过这个通知还要过几天才能放出去，这些天，内城似乎在做什么大工程。”季岚和比勒尔对视了一眼，对方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件事，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就是某些人临时起意了……
季岚略微思索：“是因为之前诺尔法的教会的事情吗？”上一次的事情，似乎是因为尤利西斯还没有腾出手来，到现在还没对圣堂教会追责。
事情总是要有一个先来后到，联邦政府能做实事的就那么几个人，教会又是个庞然大物，上一次的事情，虽然真的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但是并不能一击盛命。
这件事，尤利西斯出手、和尤利西斯上报联邦政府之后派人出手，都会是两种结果一-没办法，阿斯特劳恩几乎是圣堂教会的地盘，联邦派来的调查员根本查不出来什么结果的，只按照诺尔法的事情定罪的话，顶多就是把诺尔法的教会直接取消掉，这种办法对于教会来说不痛不痒啊！但是至少得尤利西斯把诺尔法的事情都解决，联邦才有底气和圣堂教会正面叫板，现在顶多还在言语′交流'阶段。不过，按照法迪娅的说法，教会已经提前摆出自己的态度了一-开放除了内城之外的所有地方，摆明了让联邦的人随意调查。这是一种退让，但同时也表达出一个核心思想一一调查，你们随意，但是不要想着能查出什么，我们能开放大门让你们查就已经很配合了。他们十分果断的放弃了诺尔法的势力，用此来成为拖延时间的筹码。季岚非常肯定，有着这样人力物力的圣堂教会，野心绝对不可能只有把教堂开遍联邦大地，他们的目的和诺尔法的叛军没有什么两样。联邦政府是意识不到吗？不，他们很清楚。他们清醒且愚蠢的把所有试图“拥兵自重'的存在视作威胁他们权柄的敌人，然后自作聪明的试图让他们互相牵制。手握缉查部的维斯在他们看来不值得信任，拥有大量的异能力者的圣堂教会在他们看来也不值得信任。
那，身兼重任的尤利西斯就值得信任吗？
至少从目前联邦政府的决策来看，曾经抛弃家族和性命、进入军队从零起步的尤利西斯确实是比上面的两个存在值得信任。前任总司令与尤利西斯没有任何关系，两个人的交集是从尤利西斯在军队靠着军功成为上校之后，那个时候尤利西斯的异能等级还只有A，但是他稳健的行事方式引起了总司令的注意。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受到了重视，被一路提拔，到现在，已经成为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总司令的继任者。
这种情况下，联邦对于尤利西斯的信任度确实会高很多。“教会这算是主动让步了吗？"圣城内部，法迪娅在月色下把玩着自己的发梢，她原本金色的头发被染成了黑色，但是光泽不减，属于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这是一头被精心保养的长发。
一一也算是她的假身份的另类的证明。
“我今天白天在里面闲逛，发现内城的守卫二十米一岗，三小时一轮换，基本上都是异能力者。”
季岚′哦'了一声：“等级呢？”
“我哪里能感觉出来！能察觉到他们都是异能力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那个墙周围连游客都很少，我要是把自拍器放出来，肯定第一时间就被盯上了。”法迪娅气鼓鼓的，虽然说是查探情报，但是她其实今天一整天都在到处闲逛，真正查到的有用的东西少得可怜，反而是走了一天，脚现在疼得要死。“游客是不能进入内城的，但是从外面基本上看不到内城的构造。"法迪娅一边和季岚通话，一边用手指在面前的悬浮屏幕上写写画画。“这地方也太大了，保守估计，我至少还需要两天，才能把外城的布防图画出来。”
“但是到时候内城怎么办？可以直接从天上观察吗？”季岚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不行，圣城所在区域有着十分严格的禁空。”“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吧？“法迪娅不以为意。弗劳尔额角蹦出一个十字：“我说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资料啊？圣城的禁空不像是城市里的那种，圣城的禁空是由三位异能力者维持的“绝对不能升空"的异能力空间。”
法迪娅大为震惊：“还有这种事情？三个人？？”季岚无奈扶额：“三位一体，三个人不仅是同样的异能，还是三胞胎，所以才能以不够高的异能等级，把异能效果扩张到能容纳整个圣城。”“我记得要求是，不能超过十米？"索拉思索了一下，“但是圣城的建筑大部分挑高都在十米往上吧？”
也就是说，他们能飞起来的高度，还比不上爬房顶。法迪娅一脸天崩地裂，双手挤压着自己的脸，挤出一个十分狰狞的表情：“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啊啊啊！你又进不来，又找不到何宿何游那对双胞胎的下落！到底要怎么做嘛！！！”
季岚连忙打断她：“等等等等，别着急！有办法的！”“什么办法？”
“你先把外城的布防图搞好，我才能规划下一步的计划。”通讯挂断，索拉和弗劳尔同时看向季岚，对方那心虚的表情根本藏不住。季岚尴尬的抓了抓头发：“真的，我保证，等她把布防图搞出来，我一定能想到办法！”
他们这一次行动，需要的是获取足够的证据，而且还不能惊动圣堂教会一-因为一旦惊动他们，证据就会被销毁。这个销毁，是指物理和社会双重意义的。
所以，他们必须要拿到证据、定罪、一气呵成，在教会的人反应过来之前，把事情捅出去。
“证明何宿何游是圣堂教会的人，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泽菲鲁斯的罪魁祸首，出现在圣城内部，这是无从狡辩的证据。要说缉查部有没有能根据信息定位嫌疑人位置的？当然有这种异能力者，但是季岚十分确信，一旦她开始联络维斯想要走这个步骤，在那个异能力者行动之前，他和双胞胎，一定会死一个。
死人是无法使用异能的，同理，死人也无法成为证据。季岚对于已经成筛子的联邦政府并不抱希望，执法局那边，虽然局长被撤职，但是副局长顶上，目前也没有什么动静。当年的局长也许立场不明，但是副局长的来历实在是很好猜一-因为他的官方简历上写得清清楚楚，他是阿斯特劳恩律法大学毕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