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六十六章
季岚的良心去哪了？
面对艾莱的捏脸攻击，她口齿不清的为自己辩解：“弄可是第一撒手啊，肯定能多开的啊！”
艾莱松开手：“哼，没良心的，我可是打听到有人给你挂了悬赏之后就匆匆赶过来了，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季岚头顶的碎发动了动，停顿了一下,试探着问：“那我请你吃饭？”“你？”
“客房服务可以送过来的啊。”
季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作为一个出差的公务员，她的花销当然是由这边的缉查部负责的。
艾莱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光芒，明白了季岚的意思，招了招手：“菜单我看看！”
就这样，两个人在房间里吃饱喝足，又交流了一下关于杀手的来历，艾莱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季岚也换了套衣服，准备去缉查部加班了。被暗杀的事情，她还不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然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去上班。
她特意留出这么一段时间，就是想看看那个米格尔还有什么手段，没想到就这，真是让她失望。
缉查部用来临时关押犯人的禁闭室里，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少年沉默的坐在长凳上，低垂着头，长发散下来遮住了眉眼。季岚一进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还挺意外的，毕竟在艾莱的形容中，这个少年还挺--嗯,刺头的？
她敲了敲栏杆，见到里面的人完全没有反应之后，忍不住开口叫了他一声：“喂！”
少年缓缓的抬起头，绿色的瞳孔深深的看了一眼季岚，又再度的低下了头。季岚见状，从旁边拖过来一个椅子，坐了下来，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少年依旧没有开口。
哇，好难搞！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因为过度使用异能和精神链接受到冲击才晕倒的，应该没有影响到大脑皮层吧？语言功能没出问题吧？”继续沉默。
季岚深吸一口气，虽然这只是他们计划中并不重要的流程，甚至司音没有特意的写过，如果抓到了相关的实验体要怎么办，但是季岚却并不想当作什么者都没有发生。
这个人在她看来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不只是身份特殊，能力也很特殊。她开口道：“研究所里不只有你一个实验体，但是本身并不携带着Y细胞的只有你一个人。”
沉默，沉默。
“Y细胞培养的难度很大，哪怕是你们已经用了最先进的方式，但是毕竞原本的细胞拥有者已经死亡，你们从尸体中提取的DNA进行培育，失败率非常高。而且即便是成功了，细胞也很难发育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少年搭在双腿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但是依旧没有抬头。“所以这个研究所进行的项目的方向是“通过使用同一系列的异能进行共鸣，来使用外置大脑提高异能的等级"。”“当时我找到你的那个房间中央，有一个比其他培养罐都要大的罐子。其他罐子里的组织细胞都因为外界损伤失去了活性，成为一团焦糊留在原地，但唯独那个罐子里的东西消失不见了。”
少年抬起了头，绿色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季岚。季岚露出一个得偿所愿的笑：“怎么，终于愿意和我交流了？”少年嘴唇动了动：“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还有什么需要我说的。”季岚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当然有需要你说的了，比如像你这样的还有没有别的人；再比如其他的Y细胞都在哪里……我有好多问题要问呢！”异能控制器的项圈在少年的脖子上，黑色的金属环看上去一用力就能把他的脖子勒断。
他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轻笑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名的缉查员：“你知道你在问什么问题吗？”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斯塔罗斯的缉查部到底是什么样的，他还是清楚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不会再睁开眼睛了，或者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敌人的面孔，但唯独没有想到，他是在缉查部的医疗室醒来的。刚一醒过来，就被提到了这个禁闭室里，脖子上还被套了异能控制器。他虽然一直在实验室里，但是又不傻，眼前这个人，估计和那些缉查部的人不是一道的。
可是不是一道的又能有什么用呢，整个斯塔罗斯都是他们的人。想到这里，他眼中带上了一丝嘲弄。
季岚挑了挑眉，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还想威胁到她？“我当然知道。”
少年目光锐利：“你不知道。当你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你就走不出这栋大楼了。”
季岚笑了，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走不出这栋大楼？如果你没有记错的话，应该知道这里是第二都市的缉查分部，而我，是一名缉查员，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走不出这里。”
“为什么走不出，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季岚突然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啊，但是我觉得你不知道啊！”少年愣住了，这是什么逻辑？
季岚理所当然的说：“你知道我知道什么，但是我并不知道你都知道什么，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更危险一点？”
她食指勾住衬衣的领子，扯开一个口子，露出漂亮的锁骨和修长的脖子：“哦，对了，还忘了补充，你脖子上有个东西，我没有。”她缓缓松开手，手指停留在半空，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少年：“所以你说，我们谁更危险一点？”
少年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自嘲的笑笑：“你是在威胁我？你觉得我会在意性命吗？我一开始就没想到会活过来！”
Y实验体带过来的人毁了他全部的希望，在失去意识的瞬间，他就没想到过还能睁开眼睛。
季岚眨眨眼：“好吧，看起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但是你既然知道一切，就应该知道，根据联邦律法，这一切都是不被允许的。”“既然不被允许，就会有人来判决。”
“判决？就凭你吗？”
被质疑了的季岚十分的不爽：“对啊，就凭我！”“你等着看吧！”
她摔门而去。
少年坐在禁闭室里，再次垂下了头，五分钟之后，禁闭室另一侧的门打开，红褐色短发的高大青年走了进来。
米格尔看着缩在禁闭室角落的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B0059。”
少年没有答话。
米格尔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一种臣服。
穿着白色实验服的D博士也走了进来，他面色和蔼的安慰少年：“虽然外置大脑毁掉了，但是我们的数据还可以使用，至少需等着讨人厌的家伙走了，很快就可以重启实验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B0059抬起头，看着挤出一脸慈祥的D博士，没有表情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米格尔看着他，突然问道：“你确定当时入侵实验室的是阿斯特拉，而不是什么人伪装的吗？”
D博士大惊失色：“真的是阿斯特拉？”
米格尔朝着B0059的方向点了点下巴：“这都是他说的，不过我也不太清楚细节，季岚来的时间太巧了，她刚到缉查部，B0059就醒了，我们只能趁着把他送过来的机会叮嘱他让他什么都不要说。”D博士转向B0059，目光凶狠：“你来说！”B0059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在了。”
D博士叹了口气：“这很正常，对方闯入的时候，你正在进行例行的身体检查，按照当时麻药的效率，你应该会更晚一点醒才对。”B0059继续说：“然后我就看到那个有着白色头发的人想要攻击外置大脑，我阻止了他，然后我们打了起来。”
米格尔盯着他："现场可没有什么战斗的痕迹。”B0059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我不清楚，我控制不了那些武器了，他在我的脑子里做了什么！”
似乎回忆道了什么痛苦的东西，他蹲下来抱着头，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他′是谁？”
“Y细胞……“B0059大口大口的喘着气：“Y细胞的拥有者！他回来了！D博士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B0059：“你确定吗？”米格尔的目光也有一瞬间的波动：“冷静点，D博士，这个猜测我们不是早就有吗？”
D博士连连点头，颇为感慨的说：“没错，这是科恩博士之前提出的假设。理论上来说，当时的爆炸虽然强烈，但是用来困住1号实验体的装置也不是普通的器械，具有极强的防爆能力，他应该不会在爆炸的情况下当场死亡才对一一当然，之前我们都认为这是计划中的失误，导致目标死亡。”“但是科恩博士来了之后推测，因为爆炸而引起的短时间的异能控制器的失效，他的精神跑到了网络中。”
米格尔的脸色不太好，之前的失手确实是人生污点，但若是科恩的假设是正确的，那么这个污点也就不存在了。
但若是这个假设是正确的，那就侧面印证了B0059的话，那岂不是说，A0001实验体和反叛组织′风暴′的人混在了一起？A0001号实验体是否存活、是否和风暴组织的首领在一起，还暂且存疑，不管是米格尔还是D博士，都不会只信B0059的片面之词，他们虽然相信这家伙不敢说谎，但是身为研究精神领域的人，没有人比D博士更清楚异能的效果了。若是对方有什么改变记忆的异能呢？
缉查部本部的人钓鱼执法都是常事，这种伪装成其他人来给他们找麻烦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至少季岚的表现来看，她怎么都不清白。
D博士叹了口气，目光瞬间变得奸猾谄媚：“米格尔大人，这个人什么时候能解决掉？你也知道的，耽误一天，我们的试验进度就会落下一大截。”米格尔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害怕被其他的项目组比下去吗？”D博士笑了两声：“您也知道的，研究是要花钱的，而我们的经费是根据进度的排名来发放的，科恩博士实在是很会管理项目。本来我这个项目组是最晚开始的，本来就已经落下别人一大截了。”
这种按照项目进度给经费的模式，确实是太不地道了，他没来之前，他D博士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紧巴巴的日子，买试剂都要算计着剂量了。“而且，缉查部为什么会突然调查我们啊？"这是D博士一直都感到意外的点。
米格尔的眼中闪过一道凶光：“第二都市的缉查分部当然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但是这个人不是分部的人，是总部的人。”D博士恍然大悟：“是缉查部的部长派过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里斯最近可是发生了件大事啊！”
总负责人科恩博士在开项目报告会的时候，笑声都压抑不住了，就差去马卡斯博士的坟头跳上一曲了。说着什么活该那家伙抢他的项目。米格尔盯着季岚离开的方向，久久凝视着：“这才是关键问题，刚和维斯博开火，又过来招惹我们，维斯这个部长是不想做下去了吗？”D博士配合着嘲笑了一声：“大抵不过是年轻气盛，见不得权利不在自己手里罢了。”
米格尔瞥了一眼他，示意他收敛一点：“他想对我们出手，这个大家都知道，年初的小队已经说明一切了，但关键是，为什么他会只派一个初级研究员来。”
他想破了天，也不过是认定季岚是维斯培养的属于自己的班底，但是哪有这么用班底的，这不是在送死吗？
负责人阴恻恻的笑着：“这有什么的，既然只是个初级研究员，那我们就直截了当的一一”
他做了一个一刀两断的手势。
米格尔摇了摇头：“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尝试的结果就是大晚上的，对方甚至又预定了一份客房服务，吃完之后跑到缉查部来加班了。
他们的人只收到了派过去的杀手的尸体，仔细一看现场，甚至连走廊都没有战斗的痕迹，也就是说，刚一见面，他们的杀手就失败了。初级缉查员会有这样的实力？
米格尔不确定，缉查部的情报并不完全对他们透明，只能看到今年九月的时候季岚还是一个刚入学的学生，经历了短暂的实习期之后就转正了，没有人发知道为什么缉查部的部长会这么信任她，也没有人知道她参与过什么行动。负责人没想到米格尔已经派人暗杀了，而且还没成功，一时间大惊失色：“那我们该怎么办，您可是听到了，那个人甚至还想找到整个计划所有的项目组。我这里只是个小项目，可科恩博士那里是万万不能耽误的啊！”米格尔不耐烦之下，厉声道：“闭嘴，我当人知道不能让他找到！”但关键是，要怎么阻止她。
明处动手已经失败一次了，短时间只能指望眼前的这个实验体守口如瓶，不被打探到任何消息。
想到这里，他凌厉的目光撇向坐在角落的少年，对着负责人问道：“你确定他没问题吧？”
如果有问题，在禁闭室的他可是最容易解决掉的。但是他也知道治标不治本，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动用这样的办法，这个实验体是D博士整个项目的核心。而且不只是这个实验体，他眼前的整个研究所的负责人也是一个好的入口点。若要灭口，难不成全都灭了？负责人当人知道，米格尔这句话不只是问的实验体能不能守口如瓶，也是在警告他，他连忙保证：“这点请您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他还有一点疑问：“不过说来也怪，她好像根本就没打算审讯我，您说，这会不会是因为她知道我们的背景？”
想到这里，米格尔脸色一沉，没好气道：“她当然知道，甚至对方一开始就说了，她怀疑萨默赛特公司！”
说到底还是要怪那个风暴的首领，干什么不好，跑到斯塔罗斯来，他真的以为仗着自己是S级的异能力者，他们就拿他没办法了吗！另一边，季岚带着耳机，坐在卫生间里一一万幸万幸，缉查部还是有一点人文关怀的，没有把监控装到卫生间里，这个地方是整个分部为数不多的能逃出盖亚的控制的地方。
耳机里的对话声停止，季岚心知，这是米格尔和那个负责人已经离开禁闭室了。
她进入禁闭室的时候，就在监控死角放下了窃听器，没想到刚一离开，就有大惊喜。
季岚把耳机拽下来，黑色的米粒大小的东西在掌心消失一一别的不说，她的异能用来毁尸灭迹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今天下午的杀手果然是他们派过来的，第一次没有成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第二次了，季岚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看她怎么通过蛛丝马迹，找到下一个研究所的地点了。不过，似乎是因为阿斯特拉曾经出现在现场，萨默赛特公司认定了这件事跟他有关，没准正是他引导着缉查部的人来调查公司，所以阿斯特拉的在通缉令上的悬赏金额又多了不少一一当然，首位数还是没有变。而季岚，在经历了一晚上的奋斗之后，终于明白了有一群人在拖后腿的时候，工作是不可能有进展的。
整整一个晚上，最容易出效率的晚上！她居然连基本的资料都没有看完！平时不声不响的分部，仿佛突然多了无数事件，等着询问她这个特派员。一一抓捕的只是被雇佣的安保人员怎么办？这将近五十人的小队全都放在缉查部的禁闭室里，实在是有点挤了。
季岚回答：扣下负责人，其他的放回去。
一一抓捕的清洁人员怎么办？
季岚回答：跟清洁工有什么关系！哦，对了，别忘了询问他们有没有处理过肉类的垃圾，问清楚再放。
一一研究人员怎么办？
季岚回答：每一个都要审！
累了，她真的累了。
房车内，法迪娅和弗劳尔姐弟透过窗子看着街道，眼巴眼望的等着季岚的消息。
“她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司音瞥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缉查部大楼：“加班呢。”“说起来，你们把外置大脑毁了之后，季岚要怎么确定下一步的目标呢？”法迪娅突然问道。
“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吧？”
法迪娅有些懊恼：“可是理论上来说，那个实验体才是最好下手的对象啊！”
艾莱突然开口：“这可不一定，那家伙看上去对我们一点都不友好，我不认为他会轻易把情报告诉季岚，想要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还是得看那家伙的编故事的能力。”
想到这里，艾莱突然看向了阿斯特拉：“你之前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实验体？让他活着的话，你就暴露了。”
阿斯特拉垂眸：“我无所谓，而且一开始的计划不就是把这件事引导到我身上吗？”
艾莱叹了口气：“你这是什么，债多了不愁？”阿斯特拉冷笑一声：“无所谓，反正他们又不能拿我怎么样。”司音看了看两边的气氛都不是很好，连忙打断他们：“话虽如此，但是那个实验体已经把看到你和越宁的事情告诉那个博士和缉查部的米格尔了。”“缉查部的米格尔？你不如直接说萨默赛特公司的米格尔。"阿斯特拉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