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三十六章
早上八点的执法局，门前的绿植精神奕奕，地面整洁干净，舒适与紧张两种气氛共存。就是有两个跟这一切都那么格格不入的身影闯入打破了一切。前台小姐姐脸上的礼貌微笑有些僵硬，从事前台工作这么多年，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有拿着火箭筒轰执法局大门的，有被逮捕之后哭天抢地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用这样的姿势打卡的。
“两位，早上好。“即便如此，她还是面带微笑、面色如常的跟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季岚听到声音之后转过身，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到前台：“前台姐姐，我能问个问题吗？”
“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呢？”
“调查小队，啊，我是说梁曲队长和唐芙姐姐他们，昨天什么时候下的班？”“这个我也不清楚呢。"前台小姐姐礼貌微笑，"昨天晚上并不是我值班。”她是前台，不是一天24小时微笑机器。
“哦。"季岚有点失望，她忘了前台也是要倒班的，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笑盈盈的问：“那维斯部长什么时候上的班？”前台嘴角的弧度不变：“据我所知，维斯部长昨天没有下班呢。”既然昨天没有下班，那今天自然就不需要上班，也没有上班的时间。显然，虽然像她对着季岚所说的那样，她们前台是几班倒，但是也是有内部的交流渠道的，更何况，维斯部长的加班时间在整个执法局都是一个津津乐道的话题。
季岚扬了扬眉，一副了然的样子，后退几步，朝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小姐姐拜拜，中午见！”
一层大厅几乎没有人，很显然，很少有人会跟季岚和米莎一样，踩着最后一分钟上班打卡。整个执法局都很忙，忙到大楼的灯彻夜通明。电梯里，米莎对着光可照人的电梯继续调整自己被风吹的有些差强人意的卷发，用一种忍了很久不吐不快的语气抱怨：“天天加班，天天加班，他也不怕哪天猝死！”
季岚也有些无语：“卷卷卷，卷的跟麻花一样，真是服了。”略显安静的电梯里，两个人一左一右靠在电梯壁上，大眼瞪小眼。汗流浃背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在你工作的时候，他在工作；在你休息的时候，他还在工作？
一种无法明说的焦虑笼罩着她们。
叮一一
电梯到达五楼，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今天跟昨天不一样，能在五楼看到一些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在走来走去，大部分都行色匆匆，也没有跟不认识的同事交流的意向。季岚她们直奔昨天的小会议室，刷脸开门。“你们总算是来了。“梁曲看到他们，脸上闪过一丝放松，向她们诉说好消息：“今天凌晨，司机和那个学生都脱离危险了。”季岚大步流星的走进来，顺势坐在了椅子上，翻看着上面的资料，听到他的话之后，扬了扬眉：“这很好啊，相当顺利。”米莎也跟着坐在了季岚的旁边，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想起来了要问什么：“那王鑫有交代什么吗？”
唐文摇了摇头：“没有。他的身体结构让他可以轻松避过很多审讯方式，他打定注意不开口，我们也很难办。”
季岚也知道王鑫的身体情况，之前在战斗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是改造过的，这种情况下，只要他打定注意什么都不说，就是一台断了电的机器。这很棘手。这个案子实在是太复杂了，复杂到缉查部精锐尽出，但到此为止还依旧一无所获。
梁曲把现有的资料整理了一下，给大家展示出来，又一起发散思维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开完小会之后，梁曲把一点调查的工作分配给了唐芙，随后季岚和米莎再度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两个人凑在执法局的大楼的顶层。
“你说，等医院里那两个醒了，他们会叫我们吗？“米莎双手向后，靠在围栏上，从她身后望下去，就是几十米的高空。高空的空气虽然浑浊了一些，但是米莎总觉得比在执法局大楼里呼吸着过滤后的空气轻松。
短暂的放空让人十分的舒适，疲惫的身体和大脑也得到了休息。“等能醒了再说吧。"季岚没有好气道：“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费心费力的找了几个这么好的演员过来陪我们玩。”米莎睁开眼，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呢！”与此同时，差不多的对话，也发生在部长办公室里。遍布着金属装潢的办公室里，梁曲一反常态的绷着脸，笔直的站在办公桌的地面上，站在他边上的唐芙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梁曲一脸严肃，哪怕他面前是他的上司：“部长，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隐瞒她们情报？”
唐芙附和着：“是啊，部长，瞒一天容易，一直瞒下去，我们的调查进度也会被拖延啊。”
一如既往穿着制服外套的维斯端坐在办公桌后，在听到两个属下的疑问之后，一直没有的停顿的手终于出现了片刻的停顿。他抬起头，看着两个得力手下“嗯一一怕她们是新手泄露信息？"唐芙说完自己都笑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部长大人，至少给我们交个底呗，不然大家都要去学校进修一下演技了。”
维斯也笑了，随后他点开了办公室侧面墙壁上的屏幕，示意两个人看：“这是昨天晚上季岚在地铁站内的一段视频。”唐芙和梁曲同时转过头。
侧边的投屏亮起，显示出来的画面因为距离远有些模糊，但是还是能看到，监控视频里，季岚从电梯下来，之后就坐在了一旁等待的位置上。唐芙微微蹙眉，带着一点不解：“这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昨天米莎也和他们解释了，她要带着犯人回来，季岚留在那里等着把受伤的两个人送上救护车，然后才自己做地铁回来，甚至昨天季岚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缉查部能不能申请交通工具。
部长为什么要给他们看这幅画面？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确实是没有问题，因为这段视频是合成的。“维斯语调淡淡的，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唐芙有一瞬间的慌乱，监控是合成的？平时控制监控的可是执法局的人工智能狄刻，谁有能力在它的控制下替换监控？更重要的是，部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地铁站的监控视频平时根本没有人会去刻意的检查，而部长在组建调查小组的时候就让他们向两个从别处调进来的人隐瞒部分真相，现在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现了其中一人行踪的异样。
她年纪不大，虽然还没成家立业，但是也经历过一些事情，知道人心叵测。“部长，难道真的有人要对缉查部动手了吗？“她有些焦急。这个猜测她一直都有，就是不敢确定而已。
虽然一直有这样的猜测，但是她平时接触的情报并没有这方面相关的，也不知道具体的敌人是谁。
维斯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先冷静：“这个还不一定，先别慌，这个地铁站的监控视频早在季岚到之前的那个时间点就已经被替换了，并不像是为了她他的。”
唐芙现在彻底懵了，不猜测也不对，猜测也不对，从头到尾这一切的事情都仿佛一个迷雾。
“这是什么意思？”
先说季岚有问题，然后又说不是她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她？
她也不怕危险，但是这样一头雾水的让她焦虑。维斯不紧不慢的解释：“我检查过，季岚在等待的时候，有一辆地铁已经进站，但是她并没有上去，而是坐了后面那一趟地铁。而且前一趟地铁内的监控视频也被合成视频替换了。”
唐芙眼睛一亮，反应了过来：“意思就是，早在季岚之前，还有其他人到了这个地铁站！”
“是谁？”
维斯摇了摇头：“这个就需要你们去调查了，这是额外的任务，不需要告诉其他人。”
他的意思是，只有唐芙和梁曲两个人负责调查这件事。这种一切痕迹都被抹除的调查，不比调查亚索死亡案简单，而且还需要两个人暗中调查，更是难上加难，但是唐芙和梁曲都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放心吧，部长，我会查清楚的！”
“至于季岚，她真的有问题吗？"唐芙还是不愿意相信季岚是被别人派过来的，对方既活泼又有能力，是非常好的苗子。维斯摇了摇头：“有些时候，这些不是由她的主观意志决定的，她的名额是通过戴维家推荐过来的，而米莎是巡逻部的人，不得不防。”唐芙抿了抿唇，重重的点了点头。巡逻部和缉查部的关系原本是不差的，但是现在的局长为了压制部长，明显的偏向缉查部，甚至在这种案子里都要塞一个自己人过来。
等两个人都走了之后，维斯坐在椅子上，手肘支在桌子上，沉思了好一会，才缓缓的关上了投屏。
这个人际关系下的仇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直接锁定一个怀疑目标。当然，他所说的季岚可能会有问题，只是敷衍这几个缉查部的成员的说法，想让他们多注意那些暗处的敌人，而这段时机刚刚好的被替换的监控视频补上了这点漏洞。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的，季岚到底遇到了什么人？以她的性格，遇到这种人物，居然没有在班级频道里吐槽？维斯再次抽出精力看了一眼班级频道，确定了里面都是一些插科打诨的没有营养的话之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季岚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说了--越宁和司音，应该都恢复过来了吧?越宁的异能，确实是好用。在这样一个世界，他的能力简直是神技，可惜了，带着司音完成任务她能接受，要是给她安排点什么，她绝对会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