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夜里不知不觉就下了一场雪。
江盼籽起床就见到冰天雪地的世界,她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雪了。
自从去了深圳,深圳的气候仿佛没有冬天,只有春夏两个季度。
她叫律山川起床和她一块堆雪人,律山川本来还在床上躺着不愿意起床,天气太冷了,大冬天小孩都有赖床的习惯。
听到江盼籽叫自己,便麻利的掀开被子起床穿衣服,看的王奶奶在一旁吃味:“看来我说话还没有妮儿说话一半好使哦,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看来是真的。”
“哪有这回事啊,就算娶了媳妇,我心里永远都有奶奶。”
律山川这么一说,王奶奶倒是不吃味了,哈哈大笑起来。
天气太冷了,不能穿的太单薄,她新给他做了虎头棉衣,让他穿上,还给他做了个虎头帽子,这一身看着十分可爱。
当然做一个雪人可没有那么容易。
第一步做雪人的身体,不要用铁锹铲雪,一来容易铲到泥土,二来效率低,要用滚雪球的方式。
找一个干净平整的地方收集雪,比如球场、平整的草地等。
将一个雪球往前推,越滚越大,至于到底要多大,根据自己的需求来。
滚成一个圆柱体后,翻倒,立起来。用铁锹拍打雪球,拍紧拍实。用工具将雪球削刮成自己想要的形状,把表面削干净。
第二步:做雪人的头,同样用滚雪球的方式,滚出一个球体,放到雪人身体上后,拍紧拍实,削刮干净。
第三步:身体其他部位,如果要做手臂,用粗一点的树枝做“骨骼”,把雪捏在“骨骼”上。
第四步:修饰。
这一步比较考验功力,如果有耐心的,可以慢慢削刮出雪人的五官,这样会更好看。没有耐心的,一根胡萝卜就是鼻子,两粒纽扣就是眼睛,一片树叶就是嘴巴。帽子围巾耳朵什么的,可以自由发挥。
所以一片比较空旷的菜地上,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正在围着一个雪人,看上去是在说些什么。
然而当陈贵兰走到雪人正面,实在忍不住冒出疑问。
“这是你们俩堆的吗?”
“不是。”
“它是不是有点太丑了?”
“是的,所以我们在想怎么让它好看一点。”
律山川取下自己的虎头帽,想给雪人戴上。
但雪人头太大了,而且他发现这对雪人的样貌并没有什么挽救作用。
不过到底还是自己亲手做的,大哥就别嫌弃二哥了,欣慰的摸了摸雪人的头,表示满意。
“好了,你们俩别玩了,手和脸都冻的通红,感冒了可如何是好,赶紧回家休息。”看着他们俩红扑扑的脸蛋,陈贵兰生怕他们俩冻病了,赶鸭子上架催促他们俩回去。
确实也是被冻的没有知觉了,跑回自家院子里,王奶奶提前烧好了活,里面还放了两个红薯,两个小娃娃就挤在厨房,一边吃红薯一边烤火,这才是冬天的味道嘛。
本来一切都很幸福,由于已经开始下大雪,陈贵兰就暂时暂停了发糕的生意,大雪封路,根本就不好出门,再加上要过年了,还是待家里舒服。
“啪叽。”
晚上,门被一脚踢开,突然吹进来的寒风刺的江盼籽打了个喷嚏。
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只见一个戴着军绿色帽子的魁梧男人出现在门口,自顾自的放下行李和包袱。
身材高大,面貌粗犷,皮肤粗黑不用说,双眼细长而常常带上一种病态的黄色,就不是什么好人。
江盼籽努力的回想了一会发现:哦,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爹,江涛海。
“起床,给我弄点吃的。”
江涛海看见了江盼籽,但是他不搭理她,见陈贵兰睡在床上还没有醒来,就开始大声嚷嚷,让她起床给自己做饭。
陈贵兰忙了一天,在缝纫厂上班还要准备家里的年货,睡的很熟。
江盼籽不忍心让她起来便主动出声:“爹,俺妈睡着了,我去厨房给你下碗面条吧。”
“行,你去吧。”
江涛海也不管江盼籽现在只是个五岁小孩,会不会被火烫到,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想赶紧吃个饭。
江盼籽起床去厨房给他做吃的,江涛海就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一瓶白酒,就着桌子上的剩菜和花生米开始喝起来。
江盼籽真是头皮发麻,江涛海每次一喝多就喜欢打人胡搅蛮缠。
所以江盼籽很恐惧家暴的人,也害怕这种人,所以杜文斌表现出温柔的一面让她觉得他不是个喜欢打老婆的人,才愿意和他在一起。
她只记得她从小的记忆就是他们无缘无故就吵架,然后江涛海会把陈贵兰打的特别厉害。
印象比较深的是过年那天,不知道什么吵架原因,江盼着从他们的争吵中吓醒。
大年30晚上无比的寂静,家家户户都回家过年,冷冷清清,然后,在争吵中,他们就打了起来,之后江涛海扇了陈贵兰两耳光,用脚踢她,在之后就看见他提着陈贵兰的两条腿,横扫撞墙,陈贵兰抓住暖气的管子。
在之后,江盼籽喊了一句:往外跑!
之后陈贵兰好就跑了,那个晚上特别寂静,江盼籽在马路上喊陈贵兰的名字,特别空旷....
所以也导致那个时候江盼籽特别怕江涛海,长大独立之后,一方面是陈贵兰已经去世了,另一方面也是害怕他怨恨他,才离开了家乡。
这种家暴很多,司空见惯,可能对于一个从小就在这种家庭下长大的孩子,心也是比较狠的吧,内心已经没有柔软,全是刀子一下下的刺。
小时候,江盼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总是吵架,江涛海一个不高兴就会打自己,骂自己是赔钱货,因为自己他在村里抬不起头-。
直到她长大了,重新活了一辈子,她才明白,这种喜欢对家里人恶语相向的,基本上都是外面的生活不太好,你让他去打不认识的人试试看?他是不敢的!
只敢把生活的不如意发泄在自己的家人身人。
他也不敢打廖婆子之类的家里人,要是打坏了还要出钱去治疗,陈贵兰是自己的老婆,江盼籽是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能打的?
因为这对母女,让自己颜面尽失,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就算把她们打死了,也没人敢说一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