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已经下午,陈贵兰为那姑娘准备好了换洗衣服,都是她没结婚之前穿的衣服,烧了一大锅水让她洗漱洗漱。
王奶奶也从家里拿了碘伏和药给她擦拭伤口。
把从娘家带回来的菜包子蒸了两个给她吃,一番收拾下来。
真是个水灵灵的美娇娘,吃饱喝足一切都好。
这姑娘才娓娓道来她的遭遇。
她叫秦明月,今年刚满十八,家里江苏,她今年刚刚师专毕业,和同窗好友三人一起萌生了去乡村支教的念头。
也是因为这个念头辗转的旅途中被人骗了过来。
那个人自称是村委书记,来接她们这些支教的老师,刚刚从学校象牙塔出来的她们没有戒备之心,就跟着他上了大巴车。
在摇摇晃晃中,她们三个人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递给她们的那杯水有问题,她们睡的非常熟。
等秦明月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绑,像只待宰的鸡被锁在一个暗黑的小室里。小室只有极小的一扇窗,位置很高,仅能透过些微的光线,外面是什么样,她完全看不到。
她的另外两个好友根本就不在身边,这个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
小室的一角有只小木桌,上面是香火缭绕的神龛,供奉着一尊彩绘的神像,那神像的表情在散布着灰尘的光线中显得很狰狞。
那一瞬间,一万种可能性在她脑海中闪过,他们要杀了她祭神,还是把她卖到妓院,又或者把她做活体器官移植?
她该如何保全自己?此生,她还能再见到自己的父母亲吗?
那种颤栗的恐惧感,从心脏快速蔓延至全身,她浑身瑟瑟发抖,不受控制。
等她饿到头晕眼花,奄奄一息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穿土黄色布衣的老妇人。
强光直射进来,她眯起眼睛。
老妇人走近了,架起她一只胳膊说:“跟我走。”
她站起来,两腿软到发飘。
穿过一个散养着鸡鸭的小院落,老妇把她带进一间破落的瓦房。
她飞快地扫视周遭的环境,这是一户贫落的农户,屋里仅有一张高脚的木头床和一张低矮的四方木茶几。
老妇告诉她:“从今往后,你就是李家的儿媳妇了,你莫想着往外逃,你也逃不出去。”
一个肥胖油腻的身影从里屋里闪进来。
“这是你的丈夫。”
她哭着摇头,眼泪流成了河。
老妇的声音迟缓地落下来:“你不要害怕,日子久了就习惯了,这是你的丈夫你是他花大价钱换来的,你要是跑,他就往死里收拾你。”
那天晚上,老妇叫了两个男村民来。他们一言不发,像捆物件一样把她捆绑起来。她的两手被绑在床头上,两脚被固定在扁担的两头。
她躺在床上呈一个大字。
李军辉把她牛仔裤的拉链扯烂,想对她做些什么,秦明月性情刚强,两脚打中中心部位,疼的李军辉哭爹喊娘,去找医生看看,那玩意坏了没。
秦明月用发卡割断了绳子跑了出来,跑了一天一夜,跑到了这里,被江盼籽所救。
在场的所有人听完都气愤不已,王奶奶直接破口大骂:“这是什么人啊?现在怎么什么人都有?自己没有媳妇去绑架别人家的清白闺女来糟蹋!”
江盼籽想到了她话题的中心点:两位好友!
天啊!还有两位姑娘现在不知道身在何方!
江盼籽想到这里,额头直冒冷汗,催促着陈贵兰赶紧去报警。
陈贵兰让她不要担心,昨天秦明月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自己这件事情,她已经禀报村支书了,现在警察已经上门调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一会儿警察上门告诉她们,姑娘已经全部解救出来了,安然无恙。
江盼籽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为什么怎么说呢?
因为她在担心啊,好在她这里不是特别偏僻的地方!若是特别偏僻的地方处境便不一样。
倘若对方只是想找个女人生孩子,那买来的女人就先打断腿,用铁链绑着关进小黑屋,关进地窖,关进猪圈。
要是姑娘乖乖认命了就少受点罪,还想反抗的就打老实了,然后男人一脱裤子就上。
还有力气吵吵闹闹的,就把舌头割掉,也不怕有外人来村里,只用说这屋里关着个疯子,没人会多管闲事。
这时候就别想逃出去了,只盼着早点获救,或者早点死。
待遇稍微“好”一些的,拿着真心想买个媳妇的,就不会打断你的腿,但也会好好调教,让你的心“安分”下来。
白天端茶倒水烧火做饭洗衣劈柴晚上再被迫伺候男人,一家子老的小的轮流盯着,稍微有点小动作人家就把你揪出来,不听话或者干不好活就更是揪着头发打到老实为止。
而被拐卖过去的多是没干活什么苦活的姑娘,就这样每天被折磨的精疲力竭恍恍惚惚的,别说计划着逃出去了,毕竟人累到一定程度,是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的。
就这样一天挨过一天,不知不觉就大了肚子,等生下孩子之后,人也该“乖巧”了不少,再熬过几年,说不定还能出院子转转。
而村里的人一边称赞着你是那谁谁家的“漂亮儿媳”,一边用余光盯紧了你,等你回家,屋子一样有一家人盯着,然后再接着做家里的脏活累活。
等几年过后孩子生下了好几个了,他们对你的警惕心也放松了,你这时候还没死心,也没缺胳膊少腿的,想着是时候考虑一下怎么逃出去了。
但首先,你发现你不知道这大山怎么走,这闭塞的地方没有条条大道,只有崎岖的山路,每月村里有那么一两个人会骑着辆车慢悠悠的去城里,而且来回去就是好几天。
但村里人都提防着你逃走,谁会带着你逃跑呢?你想自己摸索着走出去,但这荒山野岭也不知道哪里会有豺狼虎豹,夜里一片漆黑,一个人冒然的闯出去就是送死。
要是运气好知道路,也准备充分的出发了,但很快你的“家人们”就发现你失踪了,于是挨家挨户的吆喝叫人。
全村的人都会出来找你,这荒山野岭是他们的天地,壮汉们拿着火把,你跑也不是躲也不是,直到他们把你从藏身的小草垛里揪出来气恼了你的“不听话”,直接就打到半死不活,然后再一关就又是好几年。
那些被拐卖的女孩没有反抗过吗?有人会不想逃吗?
但问题是,她们能逃出来吗?被解救出来的女孩儿身体就少有完整的,剪了你的舌头让你无法呼救,打断你的腿让你无法逃跑,而且还都是基本操作,况且就算没缺胳膊少腿,那些女孩精神也已经都不太正常了。
所以秦明月和她的好友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经历这件事情,秦明月不敢在贸然相信任何人,也算是为她上了一课。
江盼籽就是她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她这辈子都没齿难忘。
警察很快带来了她的小姐妹,三个人抱作一团哭了起来,最后安抚好对方,联系父母过来接回家。
临走之前,秦明月把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送给江盼籽,说有缘自会相见,她等着她们来日重逢。
她的一片心意她也不好推脱,就收下了。
看她们走后,江盼籽只是心里一舒服,一种助人为乐的幸福感弥漫了她的全身。
大家都是女子,自然要帮助女子。
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当时不心软帮她一把会怎么样?
大概会像她上辈子看过的社会新闻一样,女孩被拐卖生子,打断腿脚割去舌头,这辈子算毁了。
能帮助到她们,也算好事一件,积德行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