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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灵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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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婚约灵契

东海之上。

海水色如浓墨,一下又一下的翻涌着,好似想要将一切吞噬。但是在东海之上,又有一物矗立其上,坚毅不拔,不为外物所扰,白日燃灯,不分昼夜,不问黎明,如一轮在海面之上冉冉而升的明月。这就是传说中的海上明月楼。

往日在这楼中,除却一些弟子家臣偶尔前往之外,从来只有一人常住。而现在,却又多了一人。

褚季野屈起膝盖,单膝跪在了一人面前,神情尽是温柔缱绻,开口时的语气更是小心翼翼,仿佛面前是个纸做的人,只要他的语气重上一些,就会让面前之人受伤无存。

若是让外人听见褚家家主用这样低三下四的姿态去与人交流,定然会大跌眼镜,甚至怀疑是否有上古妖邪占了这褚家家主的身体,然而若是让他们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又有一部分修士会在极度的震惊之后,发出了然的叹息。一一原来如此。

面前之人的肤色莹白,一张脸生得宛如画中仙人,眉眼间更是带着一股天然的清冷,目光所及之处,宛若高悬的明月朗照。冰骨月魂,脱俗于世,好似高高在上的月神化成一缕躯壳,却是人间再难寻。

无处不美,无处不冷。

“明月姐姐,你今日感觉如何?”

一一她与曾经的明月剑尊一模一样。

然而听见褚季野的问话后,“盛凝玉"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只是冷冷的开囗。

“褚季野。”

依旧是答非所问,全然不曾理会他的问题,褚季野眼眸稍沉,但很快精致到跌丽的少年面容上又浮现出了无尽的期盼与依恋。

他小心的握住了“盛凝玉"的手,将对方没有反应,心头一喜,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贴在了她的掌心。

那张如昔日一样漂亮的脸上再不见曾经的少年郎趾高气昂的骄纵,乖巧得像是一个久寻归巢的幼兽。

“明月姐姐,这海上明月楼,是不是如我曾经告诉过你的那样漂亮?”褚季野站起身,小心的牵过她的手,引导着她迈出了室内。此处乃是海上明月楼的顶楼,高悬在所有楼台之上,俯仰之间,东海之景尽收眼底。眼前是碧波微澜,翻涌成涛,远处是亭台轩宇,灯火辉映。倏地一声,灵力绽放,天空夜幕之下,火树银花如灯火般一盏又一盏的窜上夜空,几乎将漆黑的夜晚照得通明。

看到这一幕的褚家人齐齐咂舌。

有人低叹:“如此近乎奢靡的挥霍灵……

他们对视一眼,神情越发恭敬。

“到底是家主啊。”

普天之下,放眼三界之内,可不是任何修士都有能力以灵力化作烟火,只为博他人一笑的。

“明月姐姐。”

“盛凝玉"被吸引了目光,仰起头仰望着那以灵力化作的烟花,没有理睬身旁人,而褚季野一直在看她。

往日里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褚家家主小心的、近乎虔诚的询问:“你………有想起什么往事么?”

他记得,明月姐姐最喜欢看这样火树银花的绚烂之景,甚至在学堂里试图自己造出什么。

一个是如今众所周知的“飞雪消融符”,一个…声势浩大,震得人耳膜生疼,五脏六腑几乎颠倒,张口欲呕,然而每每绽放之时,却又有足以摄人心神的火树银花之景,不似人间烟火垂落的绚烂,此物落下时,只有银光与雪白之色,晶莹如珠玉,恍若一场自月空而下的瀑布。此物,名为“天长啸”。

盛凝玉曾为当时还是褚家小少爷的褚长安燃过一夜的“天长啸”。然而褚季野注定要失望了。

“盛凝玉"始终一言不发,偏偏此刻,摇了摇头。“不记得。”

声音泠泠如碎玉落溪涧,残忍的打碎了褚季野的一切希冀。他微微阖上了眼,然而再次睁眼的时候,又如先前一样明亮。没关系的。

褚季野想,记忆有缺又如何?是他发现了在海上明月楼外的明月姐姐,而她也愿意随他归来。哪怕她只是转世,哪怕她神魂有缺什么也记不得也无所谓。这一次,是他先。

褚季野笑了起来,夜幕之下,他的笑容既不如曾经那样骄纵而率真,让人一眼能望到底,也不像如今外界眼中呼风唤雨的褚家家主。这份笑容里,有几分乖张,也有终于几分求而所得之后、近乎疯癫的满足。“明月姐姐,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褚季野拉住了她的袖口,和曾经一样,撒娇似的摇晃着。

“盛凝玉"依旧不答,只静静地凝望着他,神情平静又和缓,恰如世人心中被他们仰望的"明月剑尊”该有的神情。

只是这样的神情,却一点也不盛凝玉。

不等褚季野说什么,海上明月楼的楼底有光亮燃起,顶层的夜明珠沐浴在灵力之下,愈发明亮,几乎灼烧着眼眸。

来人了。

褚季野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绪,扬手飞出阴阳镜自上而下,一路角解除了底楼禁制。

不知为何,阴阳镜没有任何变化,但褚季野总觉得它远不如曾经明亮了。这样的感受是从何时而起?似乎是那日清一学宫弟子们大闹……“见过家主。”

苍老的声音唤起了褚季野的神智,唇角原先还无害率真的神情淡去,变成了属于褚家家主的喜怒难辨。

褚季野平静道:“起。”

他看了眼自方才就没有再出声的褚乐,没有错过褚乐眼中的震惊。他在震惊什么?褚季野顺着褚乐的目光立即知道答案。一一他在看明月姐姐。

而在此之前,褚乐眼中是全然的恼怒不忿,他大抵是误会了什么,这样的情绪一路高涨,却在看见“盛凝玉"的时候烟消云外。是什么使他有了这样的变化?

褚季野不用多想,立刻知道了答案。

一一是“盛凝玉"的脸。

可这样就更奇怪了。

褚乐是他的子侄,理应从未见过盛凝玉。

褚季野蓦地一笑,温声与身旁的“盛凝玉"说了几句话,转身离开了此间。在出门的刹那,褚季野的神情骤然变得极度冰冷。“褚管事。”

他开了口,率真与残忍在他的面容上交错。“你逾矩了。”

褚青几乎是立即跪倒在了地上,一股腥甜之气涌上喉咙,唇齿之间尽是鲜血。

他垂着头,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奴,擅自带人前来,奴知错,请请家主,责罚!”

自称变化,愈发显得他低入尘埃。

褚季野凝视了褚青片刻,忽然再度笑了起来。“褚青伯伯,我知道,你一直不赞同我寻觅明月姐姐的转世。“褚季野蹲下身,深蓝纹金的衣裾毫无形象的散在地上,却不让人觉得粗鲁,反而显出了几分率真幼稚的可爱。

褚季野牢牢记得,明月姐姐最喜欢他的率真可爱。哪怕离开了她的视线,他也不曾改。

“但你看,正如天机阁的预言那样,明月姐姐当真有转世,而且她来找了我…是你们输了。”

鲜血自口中流出,在巨大的灵威之下,褚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之中,只听到了上首传来凉薄如水的声音。“褚管事,下去领罚吧。”

如释重负。

褚青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匆匆退下,只剩下目睹这一切尚且还未回过神的褚乐。

往日里敬重的叔父,竞然还有如此…暴虐嗜血的一面。褚乐咬紧牙关,面白如纸,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颤抖。而褚季野需要的,恰恰就是这一刻。

他一步一步,向褚乐走去,每一步都似重压,狠狠敲打在褚乐心头。“阿乐。“褚季野同样变换了称呼,他恢复了往日在小辈面前的威严,可语气却又比往昔更加轻柔。

“你方才很惊讶。“褚季野声音平稳的陈述着这个事实,站定在了褚乐面前,“为什么?”

为什么?

“我以为叔父被他人蒙骗。“褚乐恍恍惚惚的回答,“但是……恍神之间,似乎有一声凤鸣在脑中骤然响起。刹那清醒。

褚乐意识到了什么,倏地止住了口,抬头看向了褚季野。但已经晚了。

褚季野死死的盯着他,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但是你看到了明月一一阿乐,你不该认识她的脸。”

不可以。

剑尊对他有救命之恩,又屡屡相助,点化于他。…褚乐,你绝不、绝不可以出卖剑尊!

情急之下,跌坐在地的褚乐爆发出了以往都未有过的急智,他声音颤抖,却依旧梗起了脖子,做出以往的倔强姿态:“回叔父的话,我、我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人的容貌,当真与云望宫的王九道友极其相似。”褚乐略去了对那位“剑尊转世"的称呼。

在他心里,除却那日的盛凝玉之外,没有配得上“剑尊”二字。这样确实说得通。

褚季野身上的气息骤然一收。

他看向褚乐:“继续。”

褚乐不知自己这算不算过关,他心知此番并非是叔父想要见他,而是褚青管事借他的手,想要提醒叔父。

他自然也恨极了褚青欺骗,但同样的,褚乐也不希望褚季野被人蒙蔽。纵然在其他修士眼中,褚家家主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但在褚乐眼中,他始终是照顾自己、护着自己的叔父褚季野。在这一点上,褚乐始终没有动摇。

于是在短暂的屏息凝神后,褚乐深吸一口气,仔仔细细的说出了自己得知消息后的急切怀疑,还有此事的诸多一点。“倘若她真是剑尊,她根本…“对上褚季野投来的目光,褚乐咽下口中的那句“她根本不会来海上明月楼”,换了一种方式全说。“一一她为何不回剑阁?”

这个问题,褚乐起初没有想到,但在从逐月城回来后,这个问题反复在他脑中萦绕。

剑尊是剑阁之首,更能号令天下之剑,盛前辈为何不回剑阁?这个问题,褚季野也曾思索。

他并不太清楚盛凝玉与剑阁之人的关系,但从当年宁骄口中,褚季野曾听她谈起。

“听说我未曾入剑阁时,三师姐的头发都是二师兄为她梳理的。但是我来之后,二师兄更喜欢为我弹琴说曲,加上三师姐喜欢去凡尘界,渐渐的,二师兄宁愿在晚间独自修行,也不去找三师姐了。”思绪回笼,看着面前容色恳切的褚乐,念及最初对他多加关照的缘由,褚季野缓下神色,伸出手,想要亲手扶他起身:“她如此做,自然有她的理由。然而褚乐却还是不死心,他拒绝了褚季野的搀扶,跪在地上:“叔父,这无凭无据,仅凭一张脸相似一-这是否有些过于草率?”褚季野:“并非仅仅是面容。”

褚季野不是没有没有怀疑。

但是他试探过对方根骨天赋一-全然就是当年明月舞剑的影子,她甚至会接下那朵漂浮在剑尖的落花。

而且,还有一事。

褚季野抬起手,召唤出了一物。

此物大小如手掌般,通体红如血色,犹如一个活生生的心脏,然而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密的金丝,散发着温润光泽,在这一圈金丝上刻有繁复的仙纹,这些契约纹路之繁复,哪怕褚乐只看上了一眼,都能感受到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灵契的正中央,刻有一对阴阳鱼图案,头部相对,尾部相接,看起来纠缠在一起,无人能将他们分开。

褚乐是第一次见这东西,但不妨碍他认出这阴阳鱼的出处-一是剑阁阴阳符与褚家族徽中的灵鱼。

褚乐小心翼翼的开口:“这是……婚约灵契?”褚季野淡淡颔首。

褚乐心头震颤,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那悬浮在空中的东西。他知道,当道侣双方将婚约灵契握在手中时,灵契会发出淡淡的红光,并非血色那般可怖,反而如焰光温暖。同时,结下灵契的道侣双方倘若依旧心悦彼此,无论何时握紧灵契时,眉心处会有若隐若现的朱砂似的红印。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在修仙界中,上一次因灵契而起的事故,还是山海不夜城城主祁白崖和其夫人一一现在已经是半壁宗代宗主的艳无容。宴饮之下,众目睽睽,如心脏般的婚约灵契却没有亮起,死气沉沉的犹如一块顽石。

就在这时,褚季野缓缓道:“我以婚约灵契试探,灵契认她。“顿了顿,他嘴角上扬,“眉心有一点红痕。”

这怎么可能?!

褚乐完全傻在了原地。

他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那就更不可能是剑尊了”,然而褚乐到底不想出卖剑尊,憋了又憋,最后道:“叔父、叔父自然是对的,是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不如这些时日,就让我陪在左右,也好、也好一一"褚乐咬了咬牙,艰难的吐出了那个词。

“一一也好给′剑尊'解解闷。”

褚季野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明月姐姐自来喜欢心思干净纯良之人。哪怕资质差些,也无妨。

褚季野看了一眼褚乐,少年郎跪在地上,一会儿苦恼一会儿忧郁,不知想起了什么,但神情好懂的很。

到时方才有一瞬,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护了一下褚乐,但等褚季野用神识再探,却犹如水滴海中,再也找不到那缕气息的踪影。这么多年周旋在各大家族之间,就算是傻子,也能记住些东西,更何况褚季野的天赋并不算差。

那缕气息。

像是凤族的手笔。

但是凤族为何要护褚乐?

以他与那凤少君的交情,不在落难时自后方推一把就不错了。半响,褚季野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褚乐,笑了一声,自无不可的应下。“五日后,随我们一道去鬼沧楼。”

“见过尊上。”

鬼市边缘处,隐僻之所。

高阶魔修毕恭毕敬的单膝跪地,神情之间尽是虔诚。谢千镜垂眸,看向手中的木头,仔细的雕镂着,头也不抬。饶是如此,地上的魔修也不敢有半点不满,他们的神情愈发恭敬:“尊上,剑阁代阁主未有动作,九霄阁阁主已动身前往鬼沧之地,令有天机阁长老打探消息……海上明月楼外,护卫森严,我等难以靠近,但那日得见一场以灵力化作的烟火,隐约之间,似乎确实与剑尊容貌相似。”若是盛凝玉在此,定然会惊讶的发现,这人正式那日在魔种幻境后,来寻她的魔修之一。

只是比起那日刻意做出的浮躁无脑,如今缭绕在上霜身上的,是无尽的血色与不再遮掩的杀意。

她汇报完消息,舔了舔嘴唇,残忍道:“尊上,当真一定要等到千山试炼开启么?”

谢千镜手下动作稍停,抬眸,看了她一眼:“佩剑之事,可有打探清楚?”上霜心头悚然,反应过来自己的逾越,立即垂下头:“禀报尊上,如今探查出来,种种线索指向了山海不夜城。”

提起山海不夜城中,与盛凝玉交际最深之人,唯有一个名字。一一宁骄。

但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么?

谢千镜垂眸,轻轻笑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可有打探到佩剑在何处?”听见谢千镜的笑,上霜抖了一下。

当初谢千镜就是噙着这样云淡风轻的笑,将那些作乱的魔修屠杀殆尽。并非是直接干脆利落的一剑封喉,而是收走他们身上大部分魔气,再将他们的喉咙割开,放在大荒山最中心那破败已久的殿内,让他们以一种衰老的、任人宰割的模样死去。

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那般可怖,就连生性嗜杀暴虐,毫无理智的魔修们都为此胆寒。凭借这一手,谢千镜轻而易举的奠定了他于魔修中的不二之位。上霜声音愈发惶然道:“回禀尊上,剑尊佩剑′无缺'确实毁在了当年弥天境一战中,所剩残骸散落各处,如今鬼市之内消息纷杂,属下无能,暂未能打探得消息。”

谢千镜没有开口,手下动作却蓦然一顿,原本镂刻完整的剑柄在瞬间化为了童粉。

上霜的身体越发颤抖,却听上首之人道道:“褚季野凭何认定楼内之人是’剑尊转世?”

上霜:“回、回禀尊上,是因为婚约灵契。”婚约灵契。

木头化作的童粉落在掌心,犹如银针,根根刺入皮肉,又将血肉挑出其外,埋入了白骨之中。

谢千镜想起,那年那日,他也曾有过婚约灵契。那是一个未完的婚书灵契。

那时候,他还是谢家的菩提仙君,虽在几次试炼除魔中名满天下,赢得了众人交口赞誉,却依旧被禁锢在那长长的幂篱之下。不可窥见其貌,不可与之同行。

只因为天机阁可笑的预言。

【天降魔星,终成大祸。】

兜兜转转,竞然当真是预言成真。

但当年的菩提仙君却从未想过会这样。

谢千镜再度弯起唇角,声音轻柔至极,仿佛在自言自语:“婚书灵契”那时的他,多么想要一个婚书灵契。

谢千镜自出生起,就被养在谢家家族内最深处那院落的高阁之上,平日里,若是没有得到谢家家主的允许,旁人决不可踏入其中,外面更有高墙重重,阵法围困。

当然,在谢家一一在谢家家主和长老们的耳提面命之下,绝杀部分人都对他敬而远之,没有人会愿意踏入这样一个可怖之地。谢千镜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实际上,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成后,他觉得这样很好。深居浅出,淡漠如雪。

谢家虽然控制他接触外人,但从不缺衣少食,除非正常修炼的功法外,更是以礼义之道日夜令人教导,偶尔在家中相聚碰面时,那些小辈也都对他恭恭敬敬,长者也都会严肃嘱咐。

事实上,谢家不让外人接触谢千镜,正是怕有人影响他。后来在发现了他血肉的秘密后,以谢家家主为首的长老们,更是将他保护了起来,甚至一开始下山时,哪怕带着幂篱,谢千镜也改变了容貌,换成了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眼看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传说中的“魔星”,已经成了修仙界中此代天骄,人人称赞的"菩提仙君。”

然而千算万算,谢家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围困之下,竞然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从小到大都安静淡漠的犹如冬日寒雪的谢千镜,第一次对长老们提出了要求。

“我要,和一人结为道侣。”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

当时的谢家兵荒马乱,人仰马翻,折腾了许久,才终于磨得剑阁那位剑尊首肯。

但是不能定下婚约灵契。

谢家家主乃君子品行,叹息着具以实告,当时的剑尊宁归海沉吟片刻,作出决定:“既有天机阁那般预言,我委实放心不下。婚约之时,你知我知,但在我死之前,他二人,万不可落下婚约灵契。”这是对他徒弟的保护。

倘若有朝一日,当真谢千镜成为那被众矢之的的“魔星",起码剑阁与他的徒弟不会被牵连其中。

谢千镜同意了。

这么多年的淡漠,这么多年的清心寡欲,让他以为自己不在乎那些。不过是一张婚约灵契,不过是一个朱红顽石罢了。谢千镜任由自己被少女拉着,将他带出了谢家,满天满地的跑。彼时他想,外物而已,当不得真。

只要她在身边,旁人如何想,如何说,又有什么好在乎的?但后来,谢千镜发现,他在乎。

在乎得很。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正如在认识盛凝玉后,他不再甘心被困于院落方寸之中,他开始品尝她喜欢的糕点,开始想要讨她欢心,他懂得了思念,懂得了开怀,懂得了嫉妒。他有了凡心。

那时出尘的小仙君立在原地,淡漠的想到,原来她身边有那么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修为各异,容貌各异,门派各异一-但只要她出现,他们都在看她。

菩提仙君最了解这种眼神了。

因为他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显赫的家世,出众的天赋,绝俗的皮囊……这些众人眼中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她面前,却都显得浅薄得不值一提。菩提仙君最后懂得的,是惶恐。

于是在定下了婚约之后,不染前尘的菩提仙君也落下了凡尘。谢千镜,想要那一个俗气的灵契约束。

但他不能。

有一次与她共入凡尘界,他们目睹了一场凡尘中的婚礼喜事,无人在意之时,从来举止端方的小仙君偷偷藏了一纸婚书于怀中。【盼苍山涣水,望海枯石烂。

然此情先盟,世世生生,共量天地宽,同渡年岁长。永不改。】

谢千镜着魔似的看着这俗气的凡尘婚约,他偷偷将其带入了阁楼之中,一遍又一遍的临摹。

院落之外,白雪漫天从无停歇。

高阁之上,白纸如雪花因风而起,落了满地。见谢千镜久久不语,上霜心头愈发悚然,她不敢开口,心头却愈发恨起了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

都怪他们!没事折腾个什么?

“尊上。"上霜心一横,破釜沉舟,“属下愿带人去海上明月楼毁了那婚约灵契。”

便是真的死在海上明月楼,也比现在这样承受尊上那恐怖的威压好!谢千镜:“你一一”

“我觉得吧,没这个必要。”

一道漫不经心的嗓音出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上霜瞳孔一缩,几乎想也不想的出手,然而有人比她更快。

谢千镜截住了那道灵力,他望向了那道身影,睫毛颤了颤,旋即温柔含笑:“你回来了。”

盛凝玉有些尴尬的举起手中糕点,摸了摸鼻子:“我去外头稍微逛了一圈,刚回来。”

盛凝玉以为,在涉及魔族之事的时候,谢千镜起码是防着自己的。没想到,谢千镜对她当真是一点也不设防。一旁的上霜更是瞪大眼睛,迅速收敛了身上的血腥气,试图掩盖方才的残暴。

“见过剑尊大人。"上霜窥了窥尊上的神情,心头松了口气,“许久未见,不知大人回复的如何?”

其实按照道理,上霜不应该这样与盛凝玉开口。同为魔修,她对魔修那些不可言说的阴诡心思再清楚不过了,哪怕是魔尊,也逃不过。

上霜知道,自己应该明哲保身。

但盛凝玉……她与众人不同。

当年朗照十四洲的明月,谁认不曾或亲身,或目睹过她的光辉?“不必叫我大人,我如今姓王,你随意称呼就好。“盛凝玉转向了谢千镜,直白道:“其实不必在乎那个婚约灵契。”面如冠玉的青年听闻此言,微微一怔,而后笑了一下,放下了手中正在镂刻的东西。

他抬眸看向盛凝玉,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没有想要让他们去毁掉你的婚约灵契。”

上霜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在门扉合上的瞬间,盛凝玉扬起眉梢:“我也挺喜欢那东西的,不如就留着吧。”

谢千镜笑容一滞。

难得看见谢千镜吃瘪,盛凝玉实在忍不住笑了出声。“你们怎么会说起那个婚约灵契?”

不等谢千镜开口,盛凝玉自顾自的桌旁坐下,漫不经心道。“我和褚家那个婚约灵契,是假的。”

这就是为什么,在最初苏醒的时候,盛凝玉压根没想过去褚家毁掉此物的原因。

那不可互相伤害的灵契自然是真的。

但那若心脏般的朱砂红石上滴的,根本不是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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