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是和杜雨的那次灵魂交流。
人身上有太多美好的,值得探索的地方,不只是那最传统的两个地方。
就像有人喜欢高山峰峦,有人喜欢沟壑峡谷。还有人喜欢山脚下那一抹柔软莹白……
难道谢之彦他……
温明舒只觉得那股力量顺着自己的脚腕一点点上升,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大脑也一片混乱。
她完全没有准备。
可是她又没办法挣脱他,毕竟他们现在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夫妻之实,也是她在合同里面同意的……
就在这万千思绪中,一个更软绵的温度,代替了谢之彦指尖的温热。
低头一看,她的脚上套上了一只新的——
羊毛袜。
原来他蹲下来,是为了给她穿袜子???
对上温明舒那双困惑的眼,谢之彦的目光中是几分不动声色:“脚踝上三寸的这个地方,叫三阴交穴,对女性很重要,保暖需要做好。”
温明舒:“……”
所以这次不是让她用老头杯了,而是监督她穿袜子。
她现在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了。
虽然帮她穿袜子没经过她的同意,但是不是一味地要求她,而是身体力行地帮她完成任务。
这一点还是挺难得的。
“那我请问,这个保暖的羊毛袜,需要穿多久呢?睡觉可以脱掉吗?”温明舒努力让自己语气中的刻薄感没有那么重。
“睡觉的时候,不脱的效果会更好。”
“那不行!”温明舒立马否决掉他的话,“穿着这个我肯定睡不着。”
“那就不穿。”谢之彦通情达理地说。
温明舒的睫毛颤了颤,短暂地穿这么一会,也还能接受。
十点钟,谢之彦也收拾完了,准备熄灯。
谢之彦:“可以接受一起睡吗?”
温明舒这会已经上了床,她占了靠窗的位置,旁边放了一盏氛围灯。
暖黄的灯光落在她的眉眼上,衬得皮肤更加的清透。
她看了谢之彦一眼。
觉得一整个晚上了,他才说了句人话。
其他的什么踝上三寸,三阴交,四阴交的,她完全不懂。
第一天晚上,对任何人来说都有些难以接受。
她本来想拒绝的。
但转念想想,二楼只有一个主卧,只要她此刻摇头,谢之彦就要出去睡书房。
书房的配置她看过了,完全不如这个房间。
她迟早要迈出这一步,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温明舒抿了下唇,小小声道:“可以试试……”
谢之彦点头,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关灯的瞬间,室内陷入一片安静。
很像她高中时第一天住宿舍的场景。
那天是后来日子里为数不多的安静夜晚。
温明舒拉了下被子,觉得还是住宿舍的日子幸福,熄了灯,大家想聊什么就聊什么,那叫一个开心。
而不像现在,就挺尴尬的。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做的事情,温明舒也彻底松了口气。
从前都是独自睡一张大床,身边突然多了个人,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再看身边的那位,反应好像没有她这么强烈。
翻身到十一点,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在数星星失败后,她尝试另外一种办法——将身边的那位,想象成一个巨大的小熊玩偶。
毕竟这个人具有小熊玩偶的美好品质:睡觉完全没有声音,睡姿端正平稳,完全没有越界的倾向。
这样想着,温明舒的心也彻底安了下来,睡意也紧跟着来袭。
再次睁眼时,已经是早上八点。
身边的位置早都空了,温明舒去卫生间刷牙,看到属于谢之彦的牙具,有动过的痕迹。
看来这个时间点,他已经出门了。
不愧是谢之彦!
早上一言不发就出门,足够高冷,足够自律。
这个特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求之不得。
想到以后天天早上醒来都是这样,不用像晚上那样继续尴尬,她心里的负担一下子减轻了不少,刷牙的动作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陆悠最近刚刚忙完项目,得知她搬家的消息后,决定过来看看。
九点钟,两人都还没有吃早饭。
卫姨端上来的早饭非常丰盛。
温明舒看她忙前忙后,有些不忍:“卫姨,以后您给谢之彦准备早餐的时候,准备双份就行,不需要重新准备新的。”
卫姨:“您说谢先生吗?他每天早上五点钟就出门跑步,我六点钟才来上班,他特意嘱咐,只需要给夫人您做早饭就行了。”
早上五点钟!
温明舒和陆悠两个人同时瞳孔地震。
这样的冬天,早上五点钟起床,洗漱,跑步,然后开车上班。
据她估计,那个点,室外的温度差不多要零下。
陆悠喝了口豆浆,忍不住感慨:“有谢总这个意志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温明舒给她一个眼神警告,让她闭嘴。
她本来以为今天起得已经足够早,但是比起谢之彦,就显得她像一条小懒虫。
于是赶紧避开这个话题,准备聊点别的。
谢之彦不在家,时间仿佛回到了两人以前做室友那时候,空气中都弥漫着自由的味道。
陆悠给她送来了一整套的咖啡杯,外加一个新的咖啡机,两个人按照说明,慢慢组装。
聊完户型聊装修,最后的话题,还是落在了昨晚。
陆悠震惊:“你们竟然没做???”
她一个万年母单,还想问问温明舒做那事到底是什么感受,是不是网上说得那么快乐,或者那么疼。
温明舒看了眼卫姨,看到她正在外面浇花,才压低声音说。
“你小点儿声……”
这光彩吗?
陆悠:“也没有别的互动吗?”
温明舒摇头。
陆悠:“肢体接触也没有?”
温明舒:“没有。”
两人就是规规整整地睡了一觉,她睡眠质量高,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陆悠:“……”
“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那你有没有看看,他的尺寸正常吗?”
温明舒:“……”
谢之彦穿得那么严实,她哪有机会看。
陆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能先观察了,左右婚礼还没办,一切还有回转余地。”
*
谢氏集团总部。
一场股权谈判会刚刚结束。
谈判的内容并不理想,对方不仅减少了收购的份额,甚至还在价格上压了足足0.5个点。
结束之后,几位参与谈判的集团高层,无人不是战战兢兢。
谢之彦是出了名的冷面上司,集团内部,无人不知道他的冷厉和不留情面。
自从他上位之后,整个谢氏就流传着一句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谢董叫问话。”
甘叔也嗅出了环境中的危险气息,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安抚性地先将几位领导的茶水又添了添。
“这就是你们谈判了整整一周的成果?”
他语速平缓,但眼底淬出阵阵冷意,像是晦暗不明的暴雨天,将本就深沉的眉目衬得更加黯淡。
大楼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却让人感觉一阵突然而来的冷意。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面上永远是一副淡然模样,殊不知,这湖面越平和,底下的暗流,就越汹涌。
“我们谢氏,什么时候也到了需要断尾求生的地步?”停顿片刻后,原本牵起的一点唇角,也彻底压了下去,威严的语气中透着几分透骨的凉薄。
几位高管大脑飞速运转,时刻准备着回应这位冷厉过分的上司。
局面不能一直僵持,终于有人开始回应。
“谢董,对方来势汹汹,我们这边都尽力了,能用的方法也都用了,但是结果可能有些差强人意……”
“你们的意思,是我在明知故问?”
这次好了,会议室里不再是沉默,而是死寂。
几位集团高管办事不力,本来就有心虚的成分在,也怪不得谢之彦这样锋利的针对。
也就是这个时候,谢之彦手边的公务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几个人呼吸同时一滞!
甘叔这是怎么回事?
谢之彦开会时不接电话是惯有的作风,他向来不喜欢被打扰,连手机都是交给甘叔处理,有紧急的事情,随时进门汇报就可以了。
而公务电话,除了有预约,没人能打进来。
更何况他现在心情本就糟糕,这样一被打扰,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果不其然,谢之彦的眸中的阴翳在铃声响起时,又加深了几分。
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他会直接挂掉。
没想到下一秒,众人看到,在盯了几秒钟号码后,他竟然纵容地让它多响了半分钟。
电话在即将断响前被他接起。
接通的一瞬间——
“诶?”
不是就事论事的严肃语气,而是一个轻轻柔柔的女声。
清甜语气中带了几分淡淡的惊讶。
“竟然通了!”
谢之彦:“……”
底下的高层:“……”
“谢之彦。”非常直白地指名道姓。
“有事吗?”
原本冷冽的语气带了几分温存,声音依然低沉,却不像刚刚那样让人生畏。
对方的语气却很轻快,同时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揶揄:“你今天还要去烧香拜佛吗?”
谢之彦:“……?”